13
“臣恭送公主殿下!”魏仕文躬身施禮看着人被簇擁着離開自己的院子。
他長嘆一口氣,慢走幾步坐到自己做的秋千上,靠着椅背輕輕晃了晃,嘴裏喃喃道,公主可憐嗎?
回想起今日在飯桌上自己跟董穆青抱怨公主府事事煩躁、又束手束腳的讓人覺得壓抑不自在,可她卻對自己說,公主身為皇子,吃穿住行皆有人安排也皆有人管制,一生命運不是拿來和親就是随意拿來當做籌碼,前半輩子沒出過宮門,後半輩子更是出不了夫家大門,循規蹈矩,随時随地保持自己的儀态維護皇家顏面。
就算是再喜愛的吃食吃不過兩口,喜歡的東西不能久留,怕被人下毒,要吃東西還得層層試菜到肚子裏都是涼透的!
她又說聽說這五公主樣貌出衆,但作為普通百姓鄰裏之間說的卻是這多年未嫁定是言過其實樣貌醜陋見不了人,無才無能只空有一副誘人的皮囊,母親是狐媚美人女兒也差不到哪裏去之類的話,何況在那勾心鬥角的皇家,所以董穆青勸他要多多寬心,也要多多照顧公主。
自己也曾是面臨這樣境遇的人,要多多考慮,畢竟現在兩個人是在一條船上的同盟,做朋友也比敵人好太多了,做普通人比皇家好太多了。
這樣的人生來就在人人羨慕的皇家,要說別人羨慕,她可不羨慕,只覺得可憐,像個大籠子,從金籠子變成了稍稍遜色的銀籠子,自己若是生長在那樣的地方也會想着逃離吧,就像他之前之所以會遇到逃跑的公主,是公主和他的緣分,一個十幾歲的姑娘才會什麽都不帶的逃跑。
又傻傻地問可是是她要我們把她帶回京都的?這事別無選擇不是嘛,她自己離開你們又能走多遠,萬一再出事她又該和誰求救呢?
所以才跟你說要多帶她出去轉轉,這世間不止紅牆高瓦,也有漫山遍野的山茶花,春夏秋冬皆有自己的色彩。
早市裏賣東西時候聽見出宮采買的太監說那宮裏禦花園無論春夏秋冬都種着那幾種花,而且永不凋謝,那該多無趣。這世道女子本就比男子艱難,就是皇家也是一樣。
互相體諒,如果不高興,可以帶她來店裏吃吃好吃的,好酒忘憂,好菜下飯。
他靜靜地靠在秋千上蕩來蕩去,對了,自己做這個秋千時候她也沒試過。
董穆青說的是有些道理,以前是自己過于看重自己感受,倒是忽略了她是個公主,和自己無論是成長環境還是生活方式都有雲泥之別,還是要多多注意。好像沒見她笑過,難道她不喜歡笑嗎?
還記得小時候哥哥給自己做秋千,自己可是第一個嘗試者,自己所學所思都有哥哥的教導,少時見自己頑劣想着要把自己心性擺正,可自己偏要對着幹,後來大哥妥協,親自教自己武功,又傳授經驗,識文斷字無一不是大哥親傳,想偷摸去投軍卻被哥哥抓住,說女子不該如此。
可女子該是什麽樣的?有說法嗎?有模板嗎?
可以是董姐姐那樣活潑大方的,也可以是公主那樣優雅尊貴的,更可以是鳳将軍那樣英姿飒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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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與公主合離,自己查明真相,該如何去解釋自己的身份,又是一個未知,起初冒充哥哥去上任是為了保住哥哥的軍功,本來到了京都送完人就打算消失的,卻發現到了日子自己的戶籍已經被注銷,只能暫時借用身份,又猝不及防地娶了公主,這一環套一環自己根本來不及反應,好在哥哥的事情有了進展,這鎮撫司看着各個系統紛繁複雜,各有各的職責互相沒有交集,但這東西會藏在哪兒呢?
是夜
七皇子齊邕帶來了新的消息,也讓平反這件事有了進一步的發展,晚上齊邕帶着新消息過來,已經找到了那日偷跑的宮女,她證實了自己偷聽到宮裏有人謀劃僞造佟醫正的手書,寫了一張下毒的藥方,自己害怕後面的沒聽到便跑了,後佟醫正因被人揭發勾結皇長子意圖謀害皇帝,全家因謀逆罪而被斬首。不止佟家,當年的事牽連衆多官員,許多與皇長子親近的官員被斬的斬、丢官的丢官。
這些搜到的消息講給董穆青聽,更是讓佟家的事變得清晰起來,如今知道的當年事情的人幾乎都被滅門,僅憑這找尋的幾個證人和容妃的血書,又該如何進一步查,是皇帝下密旨讓齊邕重新調查的,可那邊卻有姜家的人參與,這事和姜皇貴妃到底有沒有關系,她和齊邕、鳳瑛他們相識時才六七歲,如今這些證據便能扳倒那個幕後真兇嗎?
話說回來,皇長子死了,容妃死了,容家倒了,那誰又能從中獲利呢?容家倒了之後,他的兵權收回到皇帝手中,可是皇帝下旨要齊邕查案,他知道齊邕對當年的事情有疑惑,定會親力親為,不求一切找到線索,不然哪裏能找到這麽多證人,可如果幕後是皇帝,那自己又該如何為舊案平反?
董穆青想到這腦袋更亂了,自己或許不該這麽揣測皇帝,到底該怎麽辦,自己難道就坐以待斃嗎?那些人要是知道自己沒死,會卷土重來嗎?爹,奶奶,大哥,我該怎麽辦,我到底該怎麽辦?她捂着嘴巴心裏默默流淚。
陸雲從屋外回來,見她低沉着不說話,上前抱住了她,輕輕地拍着她的背,“沒事,有我在,想哭就哭吧!”
董穆青臉色發白,頭抵在他的肩上,不解地問,“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他只是盡了一個醫者的本分,皇帝卻殺了我佟家滿門!我大哥少年意氣,自小便熟讀各種醫典,以治病救人為己任,可他還沒有實現自己的抱負就死了!為什麽,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這個世道會一直這個樣子嗎?”
“皇家不都是個勾心鬥角吃人的地方,牽連無辜之人還少嗎?那白日裏為何要對五公主出言維護?”
“記得我同你說是奶娘把我救出來的嗎,這話不假,适逢五公主跟着太後出城到寺廟去上香,是她把我藏在箱子裏,派人将我送到了奶娘家,沒有五公主相助,我出不了望京城!所以我希望她能過得好些!”
“我記下了!”陸雲淡淡地回道,又拍了拍她的背輕聲安撫。
董穆青指着窗外苦笑着說,“你看,這月色多美!”
陸雲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又看着她的臉說,“是啊,好美!”好希望這一刻永遠留存,好希望能就這樣和她待着,過一輩子。
夢魇
“老頭,我父母到底是誰?我一出生便被扔了嗎?”
“小雲,我撿到你的時候你只有手裏牢牢抓住的玉墜,不論如何,我想你父母應當是很愛你的!”
“撒謊,他們若是愛我又怎會把我扔掉!那樣的人又如何做父母!老頭,你是個撒謊精,撒謊精!”
第三日
鎮撫司
“在下的武器是雙手劍!尊駕賜教!”魏仕文手拱手施禮,眼裏狠厲地看着對方,随後手按在腰間随時準備出手。
在半個時辰前
幾個校尉湊在一堆吹牛,“你說他就是個小白臉,靠着公主混進咱們鎮撫司!又有什麽用!你看看他那個體格,老子一拳一個!”
“別,我怕你把他打死,那怎麽給三殿下和公主交代!”
“還交代什麽,我看他虛得很在床上恐怕都不行,說不定五公主早就受不了想換個驸馬,啧啧,想想公主的樣子我就饞,大不了本公子把自己賠她!”
“哈哈哈!孫尚顯,你可真有你!你...”
話還沒說完,就見門被一腳踹開,站在門外的正是剛剛過來準備搬東西魏仕文,魏仕文二話沒說上去就是一腳把那為首給踹在地上。
“呸!公主也是你能說的!”魏仕文說了句髒話,又踹了他兩腳。
周圍剛剛看戲的也回過神來,拉架的拉架,圍毆的圍毆,魏仕文一劍擋着後面的砍刀,看着時機抽身,翻身把那一個兩個都踹到在地上,就這身手還當校尉!呸!
一個沒看住,一拳揮過來擦着自己臉頰過去,紅了起來,他揮着拳頭正要反擊卻被人攔下。
“聚毆打架,成何體統!傳出去我鎮撫司還有何顏面!是男人就上擂臺打!”
魏仕文這才住手,硬生生喊了聲,“于千戶!”
于千戶看着地上躺着一片,又看了看紅腫着臉的魏仕文,眼裏透出殺氣,厲聲說,“你們幾個半個時辰後到擂臺集合!不是愛鬥狠嗎,當面給我比出個勝負!”
魏仕文洗了把臉,便站上了擂臺,看着那叫孫尚顯的卻拿着兵器上了擂臺,勾着嘴唇恥笑,“怎麽閣下要動刀了?”
“小白臉,少廢話,你看老子砍不死你!”那人眼裏透着殺氣。
魏仕文看了眼臺下,本來只有千戶和百戶兩人,卻漸漸多了許多看熱鬧的,都是聽說他要和孫尚顯打特意過來瞧熱鬧的,自己憑本事進了鎮撫司,卻傳來傳去成了公主的功勞,現在居然還敢拿公主的名聲開玩笑。
“那在下就請各位做見證!是他要比試兵器,生死由命!”魏仕文拿出自己的劍跨在腰間,雲淡風輕地看着對面的人。
“比武開始!”
孫尚顯拿着刀就直刺魏仕文要害,魏仕文閃身躲過,指點輕點孫尚顯的背部,又是背部一記刺砍,魏仕文飛身擡腳将刀踢走,落地轉身又打了孫尚顯腦袋一下。
魏仕文看出他下盤不穩,專攻下路。
孫尚顯怒吼他為何不出劍,是不是看不起自己,魏仕文輕描淡寫地又點在他腰間,二人擦肩而過之際說了句,“你還不值得我拔劍!刀,拿穩了!”說着飛身幾個連環踹将孫尚顯的刀踢到一旁,又一拳将人打翻在地,指了指他身後的一幫人,“你們有一個算一個,剛剛說我和公主的,都逃不了!”
那幾人唯唯諾諾地看了看趴在地上的孫尚顯,這這這,孫尚顯都被打趴下了,但是孫尚顯的爹是大官,這不幫自己還能混下去嘛,咬咬牙幾人一起上,将魏仕文團團圍住。
“哎,這...”百戶周升正欲開口阻止,卻被于千戶攔下,“你不是也覺得這小子是靠人情進來的嘛,何不看他打下去!”
話音剛落,魏仕文踩着剛剛爬起來的孫尚顯的腦袋騰空飛起,一記飛腿從左邊打開包圍圈,又連着蹬踹、翻身暴打幾人,抓着其中兩個人腦袋撞到一起,左右開弓,“讓你再嘴賤!讓你再嘴賤!”
有個抱着魏仕文的大腿想把人給絆倒,另外兩個見有機會,拿着劍就向魏仕文刺去,他順勢倒地,一腳踹開了那個抱腿的,反手将兩個拿劍刺的給掃到,兩拳給打到擂臺下面。
孫尚顯拿着長劍叫嚣着朝魏仕文刺過來,魏仕文抽出在一旁兵器架子上的長棍,左一棍敲他的腿,右一棍打他的嘴,下了兩顆牙,把人給打蒙了,“我說過了公主不是你能說的!”說完一棍子敲在背上,用力過猛居然斷了,一下子就把孫尚顯給打昏了!
“承讓!這棍子有些不結實!”他微微沖着千戶笑了笑,點頭示意,轉身笑盈盈地對倒在地上那幾位說,“是個男人就別老把女人挂嘴上,有空多練練身手,惡心!”
下了擂臺向于千戶、周百戶施禮道,“勝負已分,起因是他們惡言妄論屬下的家人,屬下才出手,壞了規矩,願意領了罰,那屬下先去做事,再去三處那兒領罰!!”說罷,像陣風般離開了。
于千戶玩味地看着遠去的魏仕文,召來手下吩咐道,“去看看臺上那幾個,別死了!送回家去!鎮撫司日後不必來了!”
魏仕文做完事去三處領罰,本想着是挨板子,但三處卻罰了他三個月的俸祿說是給那幾個當醫藥費,沒受皮外傷倒是高興,可三個月沒有俸祿自己哪裏來的錢買書,還有去董姐姐那裏吃好吃的,忽然又沮喪起來。
公主府
魏仕文像是做錯壞事似的偷摸回府,聽說他打架的事皇帝知道了,孫尚顯的爹告到禦前撒潑,非說是魏仕文挑釁又沒輕沒重,差點打死他家獨苗!全然不顧魏仕文還是五驸馬這個身份。
不知道公主會不會生氣,又給她添麻煩了,這該怎麽辦?她不會休了我吧?嗯?我想到哪裏去了!
剛剛摸進屋子,拿折子點了蠟燭,一轉頭就看見公主坐在椅子上,差點沒給自己吓死。
“臣拜見公主殿下!您今兒怎麽有空來...來別院!”他有些結巴,白天不知誰打了一拳,嘴角居然也腫了起來!
“你倒是過得精彩,不是說這些日子鎮撫司很忙嗎?怎麽倒是有空去打架?”公主盯着他,滿腔怒氣不知如何說。
皇帝不由分說将她罵了一頓,讓她好好管教驸馬,若不是有于千戶正言說是對方出言侮辱公主侮辱皇家,驸馬忍無可忍才出手的,恐怕皇帝今日還得讓魏仕文去孫府道歉!索性各打五十大板,讓驸馬在家閉門思過七日。
魏仕文梗了梗脖子,不屈地說,“我...我這是為民除害!他們活該,也是他們先打的我,先挑的事,若我不還手,今日我可還有命回來!我一人做事一人當!”
“你過來!你看看你的臉!”公主上前把他拉到身邊,摸了摸他的臉,“你不知道本公主最喜歡的就是你的臉嗎?怎麽還讓人打破相!”
拿起一旁的藥膏笨拙的往他嘴上臉上塗,魏仕文被藥膏糊了一臉,抓着公主手腕,無奈的說,“殿下,要不臣自己來吧!你這個塗法,藥膏怕的不夠用!”
公主哼一聲将東西扔到他手裏,坐到一旁時刻保持儀态,猶豫地問,“你為什麽打他們?”
魏仕文熟練地拿着鏡子給自己上藥,邊弄邊說,“他們幾個私下聚一起将你的閑話!嘴賤就要打!何況他們打不過我!”
公主覺得這個理由可笑,手裏的帕子緊緊拽着,自嘲地說,“說我閑話的多了去了,你難道每個都要打嗎?又怎麽堵住悠悠衆口!”
“以前是随便糊弄就過去了,可現在我是你的驸馬,你既嫁給我了,說你壞話的,污言穢語的,這事就過不去,我嘴笨還是拳頭好使!”他說着舉了舉自己包紮上的雙手,白日為了打那幾個人太用力了,打的皮都破了,才找東西包上。
他随即又有些消沉地說,“這事是有我的錯在內,但我不承認我做的不對,陛下若是有什麽懲罰,你叫他直接罰就是,叫你去挨罵有些不仗義!”
“你這又是何必?”公主不去看他,眼神飄向遠處,有意無意的問。
魏仕文邊背着她收拾藥箱邊說,“咱倆是一條船上的,做一日夫妻我便要守做夫君的理,旁人出言不善我又何必慣着他!我們魏家,一向是夫人最大、夫人為尊!走到哪裏都是這個道理!”
“知道你武功高,沒想到你竟如此厲害,那孫尚顯孫家可是請的周大家教的武功!”
魏仕文倒了盆溫水,擦了擦手,轉頭疑惑地問,“誰是周大家?他那個三腳貓的功夫唬一唬別人還行,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學藝不精又有什麽好丢臉的!他的身手紙上談兵,實戰根本不行!”
“父皇要你禁足七日,你該如何?”
魏仕文整了整衣服,将兵器挂到一邊,端坐在公主對面,臉上帶笑容看着她,“禁就禁吧,那明日你早些起床,我們去城外郊游!這好不容易得來的休假可不能白白浪費!”
公主眼裏閃過一絲愉悅,但随即又暗了下來,充滿失落,輕嘆口氣說,“既是禁足,又如何敢出去,再者,我是公主,理當持家!”
“哎,雖是禁足,可出了這門口誰又認識你我!只要稍稍打扮一下就成!有我在你不用怕!整日裏待在家裏悶得很,你難道不想去外面瞧瞧....”他一臉陽光地看着公主,炯炯有神的眼睛看得人火熱。
公主似乎想到了什麽不好的事情,眉頭鎖在一起,許是那次偷跑出宮的經歷讓她後怕,她雙手緊緊攥着,魏仕文看出了她的異常,索性握住她的手,堅定的說,“你驸馬我自小走南闖北什麽都見過,有我做你的向導你不必擔心,定讓你玩個盡興!”
“好!”
知味館
“你們兩個記得在家要乖乖的,有什麽事就找隔壁的梁奶奶,對了,你早上自己拿做好的吃食,照顧好妹妹!你倆...”
董穆青話還沒說完就被小魚不耐煩的表情氣着了,小魚擺了擺手說,“知道了,知道了,你都說了八百遍了,我和小春都大了,會照顧自己的!姐,你和姐夫要好好幹活哦!”
這孩子年齡不愧是狗都嫌的年紀,董穆青氣的幾次想敲他,但被他躲了過去,她随即又把矛頭轉到陸雲身上,“你是不是偷偷教他功夫了?不然他怎麽會跑這麽快!”
“我可沒有,說不定是他自己跑堂練出來的!好了好了,我們早點睡,趁天還沒亮就要趕到南山寺去!”
第二日
一胖頭胖腦的和尚笑的和藹,口尊佛號,将一袋錢遞給了董穆青,“董施主高義,這是齋飯錢,你收下!”
“那就多謝敬忠師傅了!”董穆青雙手合十拜了拜,才收下錢袋。
和那和尚又說了幾句,二人才從後門下山趕車回城。
“你說今日齋節竟有那麽多香客去進香,竟然把咱們帶的東西都用光了,若是多辦幾次,咱們也能賺不少錢!”董穆青數着錢袋裏的銀子,将東西塞到懷裏。
陸雲架着車開玩笑地說,“你若是能少財迷些,佛祖也會保佑不少!生意自然多些!”
董穆青靠在車壁上閉着眼歇息,回道,“我啊...沒了銀子傍身,怕是連佛祖都不看我!還是賺錢好使!腳踏實地的,寄托在那些虛無缥缈的東西上,我不踏實!”
“籲!”陸雲忽然勒了勒繩子,老牛本來就走的慢,很快就停下來了,把董穆青弄得一激靈,掀開簾子問怎麽了?
陸雲眺望一番才回頭對她說,“前面好像出事了?有馬車翻在一邊,瞧着像四分五裂的。”
“那還不快去幫忙!走走走!把牛拴好!”董穆青急匆匆跳下牛車,拽着陸雲拴好自家車子往前跑。
“怎麽了?要幫忙嗎?”董穆青撸着袖子跑到那翻了的馬車跟前。
瞧見一個姑娘扶着個老太太正在哭,老太太似乎昏迷了,怎麽也叫不醒,一旁還有幾個丫鬟下人站在岸邊叫着什麽?
“馬車翻了,我家小少爺掉河裏了,我們都不會水,我家老太太驚的昏了過去!去城裏找老爺的人還沒回來!”一個丫鬟哭哭啼啼地說着。
“那麽一堆人倒是下去一個啊!河裏淤泥多,這讓小孩子怎麽爬上來!陸雲你去!”董穆青對陸雲點了點頭,自己蹲到那老太太身邊,剛伸手想要搭脈,卻被那哭哭蹄蹄的姑娘喊住,“你要做什麽?”
“放心,我會些醫術,我替老人家看看!”說着就搭脈瞧着。
“沒事,只是受了驚吓昏厥,姑娘姓什麽?我要給你家老夫人施針,你可願意?”她擡頭看了看那止住哭的富家小姐。
“姓易!事态緊急,你盡管救人,老太太是我家頂梁柱萬萬不能出事,姑娘盡管施針,這事我擔着!”姑娘堅定地看着董穆青。
“好!”董穆青從懷裏掏出針包,取出兩枚針紮在老人家兩處穴位上,見稍稍出氣,呼吸勻稱才送了口氣,拔下針收好,對易姑娘說,“沒事了,歇一會應該就能醒!老人家這心疾的病挺久的吧,時常覺得胸悶郁結,還是要好好養着,讓老人多寬心!”
“小少爺出來了!”幾個丫鬟下人大呼小叫的,董穆青回頭看見陸雲光着膀子把一個濕淋淋昏迷不醒小孩從河裏抱出來,徑直走向自己,“你看看他怎麽樣?他被河裏石頭卡住了腳!”
董穆青示意他把人平放在地上,聽了聽呼吸,又探了探脈說,“你把你的氣度給他,把他的頭擡高,捏着鼻子往嘴裏吹氣,按壓他的胸部,看看有沒有往出吐水,你...”董穆青指了個下人,“去把我們的牛牽來,快點!”
那下人懵懵地飛快跑去把牛牽過來,董穆青讓陸雲把人扶着爬在牛背上,拉着牛轉圈,慢慢的那孩子大口吐水,吐着吐着酸水都要被颠出來了,才把他弄下來,董穆青搭脈診了診,又掏出針包給人紮了兩針,小家夥才醒來哭着喊奶奶,一旁早已蘇醒的老人撲上去抱着孩子,倆人是抱頭痛哭,易姑娘也在一旁擦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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