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懷疑,試探

蕭青容側了側頭,眼中仍是淡淡地不解,回望着楚珩不語。

“放肆!”身後信雲衛推搡一下,“世子問話,老實回答!”

“回世子殿下,”蕭青容從善如流,神色疑惑,“素蒂蘭……那是什麽蘭?”

想了想,蕭青容接着道:“雖不曾聽說過素蒂蘭,倒是見過不少那種長在鄉間的蘭草,成堆的,不知道叫什麽名,看着像雜草……”

“啊!”蕭青容說着,似乎想起了什麽,輕呼一聲,“難道……今早收衣服,有一團不知從何而來的綠物落在上面,污了衣裙,難道那個是……哦,素蒂蘭?看起來還不如鄉間蘭草。”

蕭青容說完擡頭,在楚珩的墨瞳中看到了一臉無辜的自己。

她知道楚珩甚喜草木,精于花草雅道,洛王府中四季奇花争妍,經年翠色不絕,卻沒有料到楚珩竟然對花木的氣息都如此熟悉。

蕭青容試了試,清風入鼻,哪裏有什麽素蒂蘭花香味……

楚珩面容仍是沉如深淵之水,身後的辰離卻已經感覺到了自家主子隐隐的怒氣。

“帶走吧。”楚珩淡聲道,信雲衛朗聲應是,看着蕭青容漸漸走遠,楚珩突然向蕭青容襲去,像千仞雪山之上驟起的冽風,身如破空驚雨,看似輕柔卻急厲難檔,掌風堪堪停在蕭青容脖頸之處。

信雲衛都是武功高絕之人,早已本能閃身躲向兩側。蕭青容一直向前,似是沒有感覺到危機,見自己突然被松了鉗制,疑惑的看向一旁,接着才發現了站在身後的楚珩。

看着離自己咫尺的楚珩,蕭青容似乎驚了一下,而後警惕的微微後退。

遲鈍如此,不像是習武之人。

楚珩冷冷的注視着蕭青容,半晌,甩袖走回馬車,未出一語。

蕭青容站在原地,疑惑,而後任人押着自己上了押送的馬車。信雲衛臉上如帶了一層冰冷的鐵面具,不多問不多語。

“主子。”辰離往前望了眼,已經被信雲衛清過的街路格外寬闊,押送的雜沓馬車聲漸遠,“您覺得她是昨晚的那女人?”

說完,辰離有些疑惑,“可昨夜那女人明顯已逾韶華,從額角處可推測她應三十左右,聲音略嘶啞,武功高強身姿輕盈。而這個姑娘卻僅是及笄之齡,音如妙琴,腳步微沉,兩人沒有半分相似之處啊……”

楚珩睨了眼自己屬下,輕笑一聲,辰離心中頓時打起鼓,自家主子性情偏冷,哪怕笑的時候,也是那麽淡淡一聲,就像一絲涼風突然竄入了衣襟游走。

“易容術若是精湛,便可以做到面如他人,形如換骨,毫無破綻。傳聞澤國皇室之人,便有這秘術。”楚珩轉身,似是将素蒂蘭之事揭了過去,“辰離,進宮複命。”

辰離卻是滿心好奇,撓心一般癢的很,連忙追上去,“可是主子,澤國不是十幾年前便亡了麽?而且傳言而已,那澤國與世無争過于神秘,他們皇室真的有那等精湛的易容之術?”

“多話。”清清冷冷的聲音傳來。

馬蹄聲起,夾雜着懊惱的聲音,“辰離知錯。”

蕭千容遠遠躲在樹後,看着府門外指甲不顧髒污,死死扣住樹幹,桃花眸中滿是不甘。

十五年前,洛王失蹤,按照宣國舊例,世子楚珩本應繼任洛王之位,但是皇帝卻下旨,稱洛王生死不明,不能冒然定其已逝,待楚珩弱冠之時,洛王若還是未歸,再由楚珩接管洛王之位。

但宣國上下誰不清楚,洛王失蹤那麽多年,應該早就死了,洛王府的當家人就是世子。

在她心裏,世子恍若隔世遙雲,一向對京中女子十分冷疏,而洛王府早就沒了王爺和王妃,貴女想要讨好卻無處可去。

沒想到,世子竟離那個破落女子那麽近,甚至還說了許久的話。

咬了咬牙,蕭千容壓下臉上的怨怼和不甘,轉身時已是素日那副模樣,緩步離去。

……

破舊的柴房散着一股黴氣,木窗僅留着一扇留在上面搖搖欲墜,月光透過,清泉般拂過蕭青容身邊,将柴房中的陰潮驅散幾分。

信雲衛将自己做為順安侯義女押回侯府,待傳訊管家來問時,管家卻茫然不知。但既然已經帶到,又有國公夫人親言,信雲衛一時拿不準身份,便令喝令管家安排。然後,自己就到了這柴房裏。

此時,代珠應已經按吩咐行事了。

蕭青容抱膝倚牆而坐,擡頭,圓月滿眸,柔光輕流拂過萬千青絲,依稀似乎引過驚雨流年,重回當年廊下歡笑。

而後,風雲驟起,她又看見了那番血雨往事,骨寒魂冤。

侯府正院——

侯夫人不住拿帕子擦着眼淚,妝容早已化了一臉,“侯爺,您可要想想辦法啊……”

“住嘴!”順安侯怒斥,扶額坐在楠木交椅上,愁容難散,“哭有什麽用!”

侯夫人泣聲怒道:“那你倒是說個有用的!一大家子被關在這,都不知道究竟出了什麽事!”

“官爺,這是要送進去的晚膳,您查查。”門外管家的聲音響起,接着傳來食盒被翻動的雜響,混雜着搜查身上衣物的摩挲聲。

“進去吧!”

管家連聲道謝,推門而入,順安侯猛地起身,迎上前去,侯夫人見他神情焦急,心中疑惑,頓了哭號,愣愣的注視兩人。

順安侯猛地回頭,無聲做着口型,“繼續哭。”

侯夫人此時倒沒了往日的魯莽,心中一動,接着大聲哭號起來,一面卻是仔細盯着管家和順安侯。

管家謹慎的向門處望了眼,然後從口出取出一個蠟球,将球捏碎,抽出其中布條,奉給順安侯。

順安侯府為世家,自然在京城也有幾分勢力,單單的禁足,雖然驚險一線,但還不至于讓侯府到了與外界徹底隔離的絕境。

尚能接到外面傳書,順安侯斷定皇上雖然下令禁足,但未真正對侯府動手,臉上頓時沉穩了幾分。

但待看清紙條上內容時,順安侯安心之色盡數褪去,雙瞳驀地睜大,直接跌坐在椅上。面如土色,眼神中竟是徹底的絕望。

侯夫人撿起那紙條——兩面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小字,只說了兩件事。

一是澤國皇後身份的鳳佩,昨夜突然出現在大理寺,并附了紙條,說是侯府偶然流出,而代表帝王的龍佩也在順安侯府,侯府暗中藏了起來,并佯裝不知其下落,任由朝廷尋找多年。

大理寺卿發現後奏請皇帝,這才有了信雲衛拿人之事。

二是侯府監視的西街那戶人家,今日有人去了京兆府,徘徊許久後,給了門前守衛些東西,似乎是訴狀之類的紙張。

順安侯坐在椅上,只覺得頭如刀割般疼痛,暴躁的奪過侯夫人手中布條,死死攥在手心,拳上青筋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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