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回歸 “我記得,你是上次的漂亮姐姐
回歸
01
當公司的人得知程樾的未婚夫換人時, 大家都是震驚的,在震驚之餘也有人在猜測,都到了臨門一腳了突然來這手, 到底有何內情?
猜測的版本無外乎兩個,一個是韓家有難, 程家抽身換人, 反正兩家原本就是因為利益看對眼, 既然這個基礎坍塌了,訂婚也就不存在了。而另外一個版本則是,賀言對程樾早已勢在必得, 趁韓羽腹背受敵,便在大後方挖牆腳,再加上程樾和賀言本就是青梅竹馬,指不定早就勾搭上了。
後來紀淳到程樾跟前彙報工作時,還特意提到這兩個故事。
程樾先是笑了笑,随即一手托着腮,掃過一本正經的紀淳,說:“我個人覺得,第二個版本更狗血, 更有市場,有沒有類似的本子, 給宋雨菲找一個。”
紀淳輕咳一聲,說:“類似的本子之前找來不少, 但我們開會讨論過, 都不太符合雨菲的氣質。”
程樾說:“市場在變,你們的觀點也要變,那些吐槽狗血的人, 都是最支持收視率,貢獻點擊最多的人。”
就這樣閑聊了幾句,紀淳将電子請柬的新方案拿給程樾看,程樾看了兩眼,定了。
只是她剛要開口,不妨一個電話忽然打了進來,是個陌生號碼。
程樾接起來,神色一頓,但很快又緩和了,只快速聊了兩句,定了個見面地點便切斷。
随即她看向紀淳,說:“現在定制服裝怕是來不及了,你找人去商場裏買兩套衣服回來,要童裝西服和洋裝,年齡大概在四到五歲左右。男花童我這裏已經定了,還少一個女孩,你看有沒有合适的,安排一下。”
紀淳接道:“衣服的話公司庫房裏有兩套備用的,剛好适合這個年齡的小孩,是之前拍戲剩下的戲服,改一改就能用。至于小女孩,我會盡快安排。”
程樾點頭:“好,就這麽辦。”
也不知道紀淳是遲鈍還是敏感,直到說到這裏,他才忽然反應過來,想起了一個人。
紀淳眼神變了又變,盯着程樾意味深長的笑容許久,直到程樾挑眉示意,他才終于開口:“姐,花童是你親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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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樾反問:“不然呢?你想問什麽,直接點。”
紀淳卻遲疑了:“該不是我想的那樣吧?你是怎麽說服他媽媽的?”
雖然這聽上去很不可思議,可紀淳仍是将這件事和陳飛絮聯系到一起,再加上程樾曾經讓他去調查,他對小言的背景印象實在深刻。而且以程樾的性格,她竟然一直沒有利用此事,這實在反常。
程樾笑道:“你能想到這一層,反應還不算慢。”
紀淳停頓兩秒,終于找回了調侃能力:“你能說服陳飛絮,讓小言給他生父當花童,也是本事。”
程樾瞪了他一眼,起身往外走:“行了,辦正事。”
程樾沒有坐司機的車,而是自己叫了一輛。
陳飛絮和小言下飛機後就一直留在酒店,程樾到時,小言已經在卧室裏睡着了。
陳飛絮和程樾比了個手勢,示意到外間說話。
随即陳飛絮将卧室門虛掩上,很快倒了兩杯茶。
程樾坐下,将音量放的很低,也沒迂回,直接道:“這次的事你能答應幫忙,我真的很感激。我知道光是口頭上說沒有意義,你有什麽條件,盡管說。”
陳飛絮剛要喝茶,聽到這話又頓住了,她看向程樾,眼神是複雜的。
程樾穿着一身連衣裙,外面是休閑款的尼龍西裝外套,她臉上的笑容恰到好處,是禮貌的,也有距離感,卻不會讓人覺得冷淡。
陳家也曾經輝煌過,陳飛絮少女時代也體會過金錢的好,她當然知道程樾這舉手投足的背後,不僅意味着金錢、權勢,還有自律。
衣品可以鍛煉,打扮可以靠錢堆,但氣質和為人處世這些東西,則代表一個人的思維方式和性格。
有些時候,思維方式是一個人自律的表現,庸人、懶人是不善于思考的。
至于性格,到底一個人更突出的表達自我,更我行我素才叫性格呢,還是和思維模式巧妙的融合到一起,展現出獨特風格才叫呢?前者淺薄,後者深沉。
陳飛絮不是聖人,她會答應要求自然是有條件的,而這件事由她說出來,她會更有主動權。
結果,就在她還在思考如何和程樾周旋的時候,程樾就坦然的将它攤在桌面上了。
陳飛絮吸了口氣,說:“我妹妹飛若是出車禍發生意外離開的,這件事對我們家傷害很大。”
這個開場白是程樾沒有料到的,但她沒有接話,只是安靜地等待下文。
陳飛絮繼續道:“在他們上車之前,其實兩人正在吵架。是小言的爸爸一怒之下要開車離開,飛若怕他走極端,就跟着一起上車。而他們吵架的原因,就是小言的生父。”
程樾一怔,心思轉了轉,很快猜到了後續。
直到陳飛絮說:“其實飛若一開始也不知道小言的生父是那個人,要不是小言長得太像那個人了,她也不會懷疑。”
程樾觀察着陳飛絮的神态,聽着她的語氣,大約明白了一件事,陳飛絮有心結,她認為陳飛若夫婦的離世,是賀言間接導致的,雖然賀言對此毫不知情。
這之後,陳飛絮還說了很多,她甚至提到之前曾經找人調查過賀言,也問過韓羽,得知賀言這些年的私生活一向随便,女朋友換了很多,始終沒有定下來的打算。
而這些事,便是一再的提醒陳飛絮,陳飛若也曾經是那些“女朋友”中的一個。
陳飛絮還說,其實當年陳飛若留學之前,心情很低落,她還哭着和陳飛絮抱怨過,說是去找賀言的白月光談判了,但很快就敗下陣來。
陳飛絮便問起詳細經過。
陳飛若只說:“他們根本沒有在一起,那個女生不喜歡他,甚至看不上他,我輸的莫名其妙……”
自那之後,程樾就在陳飛絮心裏留了個印象,應該是個高冷的,驕傲的,不可一世的大小姐,而賀言就是渣男舔狗,一邊舔程樾,一邊渣別人。
可是這兩次接觸下來,程樾的作風又颠覆了陳飛絮的認知,她好像一下子明白了,為什麽當年陳飛若會輸的那麽徹底。
粗糙一點的道理就是,賀言舔程樾,陳飛若舔賀言,上趕着不是買賣。
這邊,程樾聽完陳飛絮講述完前史,便問:“那麽,你希望我為你們做什麽呢?”
陳飛絮脫口而出:“公道。”
“何為公道?”程樾笑問:“公道是因人而異的,每個人對它定義不同,有沒有具體方案?”
陳飛絮說:“他這些年日子過得太舒坦了,這對飛若,對小言不公平。”
程樾接道:“所以你希望他慘一點。”
陳飛絮說:“我要他付出一些代價,讓他承認小言。”
程樾疑惑了:“可我之前聽韓羽的意思是,你并不希望小言的身世暴露,不希望他的生活被打攪。”
陳飛絮嘆了口氣:“我們現在遇到很多麻煩,我自顧不暇,而且每天都有人上門讨債,小言跟着我受了不少驚吓,我可以吃苦,但我不希望連累小言,他需要一個穩定的環境。”
原來如此。
程樾垂下眼,又喝了口茶,半晌不言語。
陳飛絮等了片刻,有點坐不住了,也不知道程樾在盤算什麽,便問:“你怎麽看?”
程樾擡眼,說:“你的決定我不會幹涉,也不會給任何意見,我畢竟只是個外人。但這件事你既然願意幫我,我也會履行我的承諾,幫你達到目的。”
陳飛絮松了口氣,很快說:“我可以跟你保證的是,就算你們将來走到一起,小言也不會是阻礙。”
程樾又一次笑了:“小言不會是阻礙,我們也不會走到一起。”
陳飛絮頓住了,盡管之前就聽韓羽說過,程樾向賀言“妥協”只是權宜之計,她一定留了後手。
陳飛絮問:“是因為韓羽?”
程樾笑而不語。
陳飛絮很快解釋道:“我和韓羽已經是過去式了,我很愛我的丈夫。”
程樾搖了下頭:“我和韓羽已經結束了。無論事情最終走向如何,我和他都會是朋友,将來還可以一起合作。”
陳飛絮正準備再說點什麽,就在這時,卧室裏傳來動靜。
門板被推開了。
小言揉着眼睛出現在門口,奶聲奶氣的叫道:“媽媽。”
陳飛絮立刻過去,将他抱起來:“這麽快就睡醒了?”
小言摟着陳飛絮的脖子,小聲說:“夢裏有怪獸。”
看來是做噩夢了。
陳飛絮将小言抱到沙發上,一邊順着他的頭發,一邊說:“夢裏的東西都是假的,小言你看,誰來了?”
小言看向程樾,好奇的睜大眼,看了好一會兒。
程樾微笑着低頭,一手捏向他的臉頰,又軟又有彈性,手感很好。
而且他看上去就是縮小版的賀言,更令人想欺負。
小言完全不反抗,就任由程樾捏臉,同時眨着眼睛說:“我記得,你是上次的漂亮姐姐。”
陳飛絮糾正道:“要叫阿姨。”
程樾卻笑眯了眼,彎下腰,靠近小言,細聲細氣的說:“姐姐過幾天要舉行個Party,請你來玩好不好?”
小言盯着近在咫尺的程樾,下意識點了點頭,随即又問陳飛絮:“媽媽,我可以去嗎?”
陳飛絮和程樾對了一眼,笑着說:“當然可以啦。”
正說到這,陳飛絮的手機響了,是韓羽來電。
陳飛絮很快接起電話,走到一旁,并未避諱。
程樾一邊聽着陳飛絮報平安,以及詢問法國那邊的麻煩,一邊不動聲色的靠近小言,給他攏了攏頭發,說:“Party上有很多蛋糕,很多漂亮的姐姐,帥氣的哥哥,到時候我帶你去認識他們好不好?”
小言點頭,仍是盯着程樾看。
程樾又是一笑,直到小言忽然問:“和我爸爸一樣帥嗎?”
程樾的笑容漸漸落下了。
小言又道:“媽媽說,爸爸去了很遠的地方。可我聽別人說,我爸爸是死了,就是永遠地走掉了。”
程樾吸了口氣,輕聲問:“那你知道什麽是‘死’麽?”
小言點頭:“就像是我家的小狗,它就死了,不會回來了。爸爸說,它會永遠留在我們心裏。現在,爸爸和小狗是不是在一起了?”
程樾安靜了幾秒,問:“這些話,你和媽媽說過麽?”
小言朝陳飛絮那邊看了眼,小聲說:“媽媽說,我以後會有很多家人,還會有新的爸爸,他們都會很愛我。”
程樾笑了下,正要附和,卻突然頓住:“這些話,媽媽是什麽時候告訴你的?”
陳飛絮和小言才剛降落沒多久,她這麽快就開始鋪墊了麽?
小言想了想,說:“好久了,那時候爸爸和小狗都還在的。”
爸爸和小狗都還在?
那也就是William出事之前?
程樾收了笑,又給小言順了順頭發,再一轉頭看向陳飛絮,忽然明白了。
看來無論William是否出事,陳飛絮都是鐵了心讓小言“認祖歸宗”。
這就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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