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這個行事手段……
可不是一般人家會有的,可他沒記錯的話,這位左将軍一開始投奔郭盛的時候,只說他是普通平民?
公孫紹心念一閃,沒再深究。
眼下左淵有意和公孫家交好,他又何必去做些無謂的事,萬一惹怒了他呢。
不管以前發生過什麽,也都只是過往而已。
說是應該,可自家親爹既然沒否認,那就說明可能性很大了。
就是不知道,這位瓊娘,和左淵到底是什麽關系。
唔,糟糕,更好奇了怎麽辦?公孫月苦惱的想。
“那這個瓊娘,怎麽安置?”将這些思緒都壓下,公孫月不由有些蔫,還是問完了話。
“送到我們家的莊園裏吧。左淵不欲透露這個人的存在,将她托給了我們家。”公孫紹言道,意味深長。
公孫月一愣,說:“爹爹,您很看好左淵嗎?”
幫左淵的一個小忙,和一直幫左淵的忙,這其中的意味可不一樣啊。簡而言之,不是下屬,那就是準備結盟。
公孫紹但笑不語,沒有多言。
可這個态度,卻說明了一切。
公孫月若有所思,便也沒再多問。
三月初十,一輛馬車緩緩停在公孫府門前,來人送上名帖,正是府上太夫人的娘家曾侄孫。
門房驗看過後,一邊使人進府通報,一邊将人請了進去。
太夫人娘家姓楚,來人聽說是當代的嫡長子,名喚楚霄。
當天晚上,公孫月就在太夫人處見到了這位楚霄楚郎君。
為了太夫人的顏面,公孫紹兄弟幾人也全都到了,一一見過,勉勵誇贊過後,又告訴兒女好好和人相處之後,這才離去。
大人走了,一群少年人才徹底放開,沒再拘謹,全都或好奇,或平淡的看向楚霄,打起了招呼。
楚霄進退有據,不茍言笑,舉止間斯斯文文,是個略有些冷淡的讀書人。
公孫月應對得體,沒有過分熱情,也沒有太過冷淡。一旁的公孫苒亦是如此,可臉上的笑容,在熟悉她性格的公孫月面前,卻怎麽看怎麽有些淡。
太夫人在上,幾個人又閑聊了幾句,便就各自散去了。
福寧院外,公孫月和公孫月面露微笑,各自道別。
別管她們背地裏怎麽來,可面上的溫和客氣,卻是一直維持着的。
走出幾步,公孫月忽的站定回頭,在樹木的掩映下看了眼公孫苒的背影。
肩背挺直,沒有一絲猶豫。她立即便是一笑,心中明白,自己期待的那一幕,很快就要來臨了。
姐妹相處十幾年,公孫月很清楚公孫苒這副模樣代表着她已經想好了辦法,并且下定了決心。
快了,她心說。
楚霄此來,言道是為了游歷,順便找漳州的大儒讨教。
因此,他會在公孫府借住一段時間。
他是小輩,不好勞動長輩大駕,所以在商議過後,府中的五郎君,也就是三房嫡長子公孫楠決定舉辦一個小宴,請楚霄一敘。順帶,也會邀請一衆親朋過來,将楚霄介紹給大家相識一番。
既是接風,也正好讓彼此熟悉熟悉。
畢竟,彼此要相處一段不短的時間。
小宴定在三月十一的下午,也就是楚霄來後的第二天。
公孫月妝扮過後到場,心道一聲果然。
郭陽不知何時已然到了,正站在公孫楠身邊,側耳聽他說着什麽。
公孫楠一擡眼,就看到了公孫月,不由一笑,道:“三妹妹,你來了。”
“五哥。”公孫月微微一笑,打了個招呼。
她其實還挺喜歡這個五哥的,大概是因為公孫楠在他外祖父大儒常郴的膝下長大的原因,他身上并無他父母身上的貪婪以及鑽營,反而一身清正灑脫之氣,是個真真正正的君子,像極了他那位外祖。
也正因為如此,公孫月還好奇過,常郴大儒那樣一個人,怎麽會養出她三叔母常毓那樣性格的女兒。
這個疑惑,直到她得知常毓是在她母親膝下長大時,才算得出了一個答案。
郭陽轉頭看向公孫月,邁步過來打了個招呼。
原地,公孫苒無奈的看了眼自家兄長,心中驕傲的同時,又忍不住暗中生氣他做什麽對公孫月那個女人那般親近。
“四妹妹,怎麽了嗎?”公孫楠看到她的目光,有些疑惑的問。
“無事,”公孫苒收起心思,溫婉笑道。
公孫月和郭陽聊了幾句後,發現闫箬已經到來,就懶得再敷衍對方,微笑道別後朝着闫箬去了。
原地,郭陽看了一眼公孫月的背影,心裏總有些別扭。
他怎麽感覺,對方走的太痛快了?
這個想法一晃而過,郭陽還沒來得及深思,便看見了公孫楠身旁略有些落寞的公孫苒,便就沒再多想,轉而向公孫楠走去。
另一邊,公孫月挽住闫箬,輕聲笑道:“今日請你看場大戲。”
“什麽戲?”闫箬好奇的問道。
“等等你就知道了。”公孫月神神秘秘的說。
宴飲開始。
公孫月和闫箬坐在一起,旁邊圍着和兩人關系不錯的世家姑娘們。而公孫苒那裏亦是如此,各成一界,互不打擾。
當今天下,嫡庶分明有別,不可逾越。
因此,公孫月這邊的幾乎都是嫡枝嫡女,而公孫苒那裏,則都是跟她一般情況的女孩兒。
“三娘,你那四妹,莫不是動了春心?”徐家嫡女,也就是徐放的妹妹徐瑗道。
“阿瑗為何這樣問?”公孫月倒是奇了,轉而反問。
“你看她的妝扮,格外的嬌柔可憐。你這四妹向來要強,以前雖然溫婉,可卻偏向大氣,哪像現在……女子這般,往往是為了得男子歡心。怎麽,難道我猜的不對?”徐瑗略微擡起下巴,目光斜睨一眼公孫苒,不屑的說。
“呵,她的事,我哪裏知道。”公孫月笑而不語,沒有多說。
“裝蒜,我們這樣說還有可能。可依世伯對你的疼愛,這公孫家的事,還能有你不知道的。騙人也不編一個像樣的。”徐瑗輕哼,嬌嗔道。
說話間,她壓低了聲音,只她與公孫月兩人聽見。
“好了我的好阿瑗,好好的聚會,我們理她作甚。有這個時間,不妨看看我那位表兄,一表人才,長得也很是不錯啊。”公孫月不由頭痛,面上輕笑着指了指楚霄。
徐瑗掃去一眼,沒多關注,笑言:“的确不錯。”跟着笑看一眼,算是如了她的意,沒再抓住公孫苒這個事不放。
公孫月無奈,舉杯,以茶代酒,謝她放過了。
她和徐瑗也是發小,可因為受不了她這有些不饒人的嘴,關系比起闫箬便就差了些。
衆人一番言笑,推杯換盞,天不知不覺已經黑了。
偌大的公孫府燈火一盞盞的亮起,這個院子因為待客,燈火更是通明,一時間竟恍若白晝般。
楚霄雖寡言,可言之有物,一時間竟和一衆郎君們相處的不錯,尤其是公孫楠,更是欣賞他。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語,氣氛越發的熱鬧。
這邊,姑娘們聊起天來,也十分的愉快。
交頭接耳的述說着城中各家鋪子的胭脂水粉,绫羅綢緞,還有各種衣服樣式,越說越高興。
公孫月也坐在其中聽着,偶爾說說自己的意見,可她的注意力,卻一直放在公孫苒和郭陽身上。
氣氛正熱烈時,公孫苒含笑說了句什麽後,起身帶着婢女離開。
随後不久,郭陽跟着離開。
公孫月笑了。
她輕輕拽了拽身邊的闫箬,說:“走,帶你去看戲。”
兩個人含笑道了句歉,起身準備離開。
徐瑗看了兩人一眼,輕哼了一聲,有些不樂。
離開宴席處,闫箬跟着公孫月一路往着花園走去。
三月的天,花園中一部分桃花依然開過,可在花匠的侍弄下,另一部分卻剛剛綻放,和着垂絲海棠,白玉蘭點綴在小道兩側,幽香撲鼻,景色宜人。
兩個人繞來繞去,最後行到了一座假山附近。
闫箬擡眼望去,未見有人,看向公孫月正準備疑問,就被她捂住了嘴。
公孫月擡指抵在唇邊,無聲的制止。
這時,兩道聲音傳來。
正在假山之後。
“我看了那楚霄,雖然有才,可還是配不上你。”
“六郎謬贊了,楚家郎君很好。是我……配不上他。”
“四娘!不許胡說,你這樣好,那楚霄算什麽。”
“我,我……”說着說着,公孫苒抽泣起來。
這邊,闫箬已經反應過來這兩人是誰,一驚之後,便是憤怒。
她腳步一動正準備過去,卻被公孫月攔住,甚至還提前捂住了她的嘴。
公孫月對闫箬搖頭,示意她不可輕舉妄動。
闫箬眼睛睜大,滿是怒火,可和公孫月對視片刻後,到底忍住了沖動。
“四娘,”郭陽的聲音一頓,明顯是被驚着了,而後滿是憐惜又帶着些生氣的說:“別哭了,你怎麽了?”
“我心中,我心中已有心悅之人,哪裏配的上楚家郎君,更別說,做他的妻子了。”公孫月自怨自艾,聲音慢慢微弱,帶着傷感。
“四娘!”郭陽的聲音先是一驚,而後帶着強自壓住的平靜,說:“你心悅之人,是誰?”
公孫苒靜默下來。
然後不知是怎樣的一番眉來眼去,好一會兒後,郭陽的聲音按捺不住上揚,難掩興奮:“是我,對嗎?”
“嗯。”公孫苒發出一道微弱的輕哼,即便沒有看到她的表情,也能想象到她現在是何等的嬌羞。不待聽到的人多想,她又急急忙忙的說了一句話:“可,可,六郎,以後,以後我們還是不要再見面了。你與我三姐姐有婚約,我們若是……定會讓她傷心的。”
說着話,她聲音又帶上了悲意。
“四娘,你總是這般溫柔體貼。”郭陽無奈又寵溺:“我心悅你,如何舍得不再與你相見。至于我與公孫月的婚事,你放心——”
公孫苒驟然打斷,道:“不是的,六郎,不是的。”她聲音依舊低落,卻帶着認真的關切,說:“若能與你在一起,我再怎麽樣,心裏都是歡喜的。可是我不能連累你,你若與我在一起害的我三姐姐傷心,我伯父定然會遷怒于你,他那般的厲害,且你父親想來也會生氣。屆時,你……我怎麽舍得。”
一番話,體貼無比,入情入理,大氣之餘,又帶着心疼不舍。
公孫月聽了,心中不由輕笑。公孫苒還真是摸準了郭陽的性格,這樣一說,郭陽肯定會心生逆反,決心更重。
“四娘,你這般聰慧,以後定是一個賢內助。”郭陽的聲音帶着感動,然後又帶着傲氣的說:“不過你放心,我到底是父親的親生兒子,他不會那拿我怎麽樣的。至于公孫紹,我的身份再次,他豈敢對我做什麽。”
……
公孫月心中冷笑,還真是自信。的确,以他郭家嫡長子的身份,他們不會拿他如何。可讓他吃頓苦頭,還是沒問題的。
而且郭盛那裏,若知道他的行事,想必也不會放過他的。
郭盛也許真的對公孫家有不滿,可這不代表他想和公孫家翻臉。
“真的嗎?”公孫苒不确定的詢問。
“那是自然,四娘,你且等着,我這就回去告訴我爹,我不要娶那公孫月了,我要娶你。”
“娶我?可,”公孫苒的聲音滿是驚喜,卻又帶着躊躇。
“對,我要娶你。那公孫月奢靡無度,行事霸道,哪裏比得上你。你等着,我這就回去給我爹寫信。”
“六郎,你真的要娶我嗎?我三姐姐貴為公孫家嫡長女,自幼千嬌百寵着長大,家中上下,無比以她為先。所有姐妹,都要退她一射之地。我從小到大,都很羨慕她。你真的,真的不喜歡她,喜歡我嗎?”公孫月低聲說,即喜且憂,難掩彷徨。
“自然,在我眼裏,那公孫月根本比不上你。”郭陽斬釘截鐵的說。
“好。”一道聲音忽然出現:“好好好,這就是郭家精心教養出的嫡長子。來人,把他給我押下去關起來。”公孫紹從另一側忽然出現,滿臉怒火掩飾不住,狠狠的看着郭陽。緊跟着一衆穿着灰衣的仆役一擁而上,摁住了郭陽。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