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然後呢?”握緊了拳頭,公孫弘壓住自己翻滾的情緒,繼續問。
“家主找去了三老爺和左将軍,之後郭家郎君被家主留下做客,四姑娘則被禁足了。”仆役不敢隐瞞,一一說來。
事關主家私事,他其實不怎麽敢說,可若是他不說,之後讓自家郎君從別人口中得知,他定是要受罰的。說不定,還會被自家郎君趕走。
須知,為奴為婢,最忌欺瞞和不忠。
聽到這裏,公孫弘倏地起身,大步往外走去。
“郭陽被關在那個院裏?”他冷聲詢問。
“在秋風院。”仆役立即回答。
公孫弘便就不說話了,直接往秋風院走去。
另一邊,範承洗漱過後,便開始等待公孫弘帶他去拜見府中的主人。誰知,好一會兒了,人都沒過來。
暗自推算了一下時間,以及剛進城時收到的消息,他眼中幽光一閃。
郭家,郭陽,啧。
家中的謀士曾經估算過,按照公孫家這些年所斂的財富,輕而易舉就可以供給定亂軍全軍上下所有将士。讓他們毫無顧忌的出軍攻打各處。這一點,曾經讓他們有多忌憚,那現在他們就有多高興。
經此一遭,公孫家已經斷了和郭家聯姻修好的可能。
範承不求公孫家能倒向他們家,繼續保持中立就好。
緊趕慢趕,公孫月總算在路口攔住了公孫弘。
“大哥,”她笑的乖巧,上前拽住公孫弘的袖口,說:“您回來後不去給爹爹請安,跑這裏來幹嘛啊。”
“如意,你來做什麽,快回去。”公孫弘避而不答,皺眉說。
他準備收拾郭陽是真,卻沒想過要讓公孫月摻和。他的妹妹,只需要開開心心的就好,自會有人把她想要的喜歡的捧到她面前。像郭陽這種背信棄義的東西,更不必出現在她眼前,免得污了她的眼。
公孫月才不理他板着臉吓人,拽着他就往他原來的院中走去,邊壓低了聲音念叨說:“你就別想了,就算要動手,也得等郭陽回了豫州。我們這會兒正要避嫌,可不能讓他在漳州地界上出了事。”
聽着她嬌嬌的聲音,公孫弘的眉漸漸散開,眼中若有所思,隐約猜到這件事怕是還有他不知道的內幕。不過這且不急,他便就又壓下。而後看着公孫月遲疑的說:“你不傷心?”
公孫月噘着嘴不滿的瞪了他一眼,說:“我幹嘛要傷心。”
公孫弘仔細打量了幾下,忽然笑開,說:“你不傷心就好,照我說這婚事本來就——”不該有,要不是他祖父偏心,何至于給如意找了這樣一個人。
“大哥!”公孫月擰了他一下,打斷他的話。
他未盡之意彼此都心知肚明,可這話是萬萬不能說出來的,非議長輩,是為不孝。她祖父那樣的人,不知道她大哥為之壞了名聲。
公孫弘被掐的臉頰一抽,立即閉上了嘴。
公孫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忙收回手,一眼接一眼的觑着她剛剛掐過的地方,說:“大哥對不起,沒事吧?”
她自幼習武,手勁也大,平時還好,可心緒起伏時難免會失去控制,導致下手沒輕沒重的。
公孫弘臉上表情恢複正常,說:“沒事,”
雖然沒看,可依着他的感覺,一會兒肯定要青紫的。不過這有什麽辦法呢,自家的妹妹,只好哄着了。
公孫月有些讪讪和後悔,心中決定一會兒回去找找傷藥給自家大哥送去。
“對了大哥,那個範承怎麽來了?”她即是好奇,又為了轉移話題,便就輕聲問道。
說起這個,公孫弘眼中不悅一閃,之前他還不懂,可知道了如意和郭陽的事後他哪裏還會不明白。
思及之前在海船上時,範承的有意示好,他心上不由飄起陰霾。
他沒記錯的話,範承至今未有正妻。
“碰巧遇到。”公孫弘一句帶過,緊跟着問:“郭陽到底是怎麽回事?”
“就那樣了,他和公孫冉花前月下,被父親逮了個正着。”公孫月一副無辜的樣子說。
公孫弘眼中笑意一閃,看了她一眼,這話,也就騙騙那些外人。
看來,他家的小如意對那個郭陽是真的一點兒好感都沒有啊。
不過,公孫弘也不準備拆穿,又問:“然後呢?”
“郭陽被扣下,公孫冉被禁足,父親發難要退婚,左淵已經傳信給了郭家家主。”公孫月三言兩語概括完。
說到左淵,她又想起了那晚左淵說的話,立即又噘起了小嘴,啊她還是好生氣,只是想想就好氣。
有機會了,她必須要拿刀把左淵抽一頓。
公孫月眼中兇光一閃,暗含期待。
至于打不打得過,打了才知道。
“只是禁足?”公孫弘立即抓住重點。
公孫月點點頭,目光一掃周圍跟着的仆婢,沒有多說。
見此,公孫弘也沒在多問。
兩個人說着說着,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公孫弘所居的三省院外。
“好了你回去吧,”公孫弘放慢腳步,又低聲叮囑:“最近小心些,記得,離範承遠些。”
公孫月眨眼,心中浮現許多猜測,最後乖巧的點頭。
兩人分開,各回各院。
三省院。
腳步聲響起,範承立即認出這是公孫弘的,他眸光一閃,心中猜測不止。
這麽快就回來了?
公孫弘進來道了罪,然後就請了範承和他一起去見公孫紹。
範承欣然應允,兩人便就一同前往。
左宅。
快馬趕到,送來了郭盛的親筆書信,一并到來的,還有十張毛色極好的狐皮,全都是鮮亮耀眼的紅色。
左淵沒急着拆信,反而拿起一張狐皮,仔細打量。
半晌,他才放下狐皮,嘴角噙着笑意,開始拆信。
一開始是老生常談的問候,待到中間,他目光一定,
‘……兄聽聞弟命人尋找上好的火狐皮,心中甚慰,便命人從庫中尋了幾張。想來弟已有喜悅的佳人,兄可代為提親……’
看到這裏,左淵的手一緊,幾張信紙立即化為了紙屑。
他看得未看一眼,只把目光放在剛剛還看過的火狐皮上,嘴角的笑意愈發溫和,沉聲喚了人進來,說:“去,把這火狐皮給燒了。”
這個命令有些莫名,可看了眼左淵後,李風忙捧了狐皮下去,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等到那些狐皮從眼前消失,左淵這才看了眼掉落一地的紙屑,輕聲說:“越來越沉不住氣了。”
這狐皮,左淵準備送給公孫月,充作之前公孫月領他去城外莊園的謝禮。
而現在,眼看着郭家和公孫家的婚約将要解除,他再拿郭家給的東西送給公孫家,那算什麽了?
心念一轉,左淵沒有再多深思。
明明,郭盛想要插手他的婚事也不是第一次了。明明,郭盛也沒少做好人幫他送東西給別人。
拿起桌上另一封信,左淵伸手打開。
這封信是左府管家送來的。
打開後,左淵只看了幾眼,就把目光放在了手側的一個木盒上。
伸手打開,他看了幾眼盒中的東西,臉上這才又有了笑。
信上說,擔心狐皮路上有損,不便送人,所以管家又從庫中娶了幾樣東西,也好以防萬一。
結果,還就真遇上了萬一。
正在這時,李雲大步進來禀報:“将軍,公孫家大郎君回來了,帶着範家範承。”
範家?
左淵臉上的笑又濃郁起來,眼底卻越發的波光詭谲。
這婚事還沒退呢,範家就已經這麽迫不及待了嗎?左淵心想,眼底冷意一閃。
“走。”他忽的站起身說,頓了一下,又拿起那個木盒,大步向外走去。
李雲茫然跟上,等出府上馬時才知道,這是準備去公孫家。
公孫府。
公孫弘帶着範承到思明院的時候才發現,這裏竟然有客人。而客人,竟然是左淵。
兩人心中頓時驚疑不定,等掃到放置一旁的上寫公孫親啓的信封時,他們才自覺找到了答案。
左淵目光掃過兩人,在範承面上微不可查的一頓,垂下眼睑。
生的不錯,他心想,渾然不覺自己的關注點弄偏了。
思明院外。
李風捧着個木盒子來回轉悠,好一會兒了,才總算看到了一個眼熟的婢女。
不是別人,正是公孫月身邊的婢女采藍。
至此,他才算是大松了口氣。忙不疊的盯着仆役警覺的視線上去,吧木盒塞到了采藍手裏。
“麻煩轉交給你家姑娘,這是我家将軍的賠罪禮。”說完,他後退一步,真誠無比的彎腰拱手。
正準備拒絕的采藍不由遲疑了一下。
另一邊,李風已經站起了身,丢下了一句謝謝就跑了。
采藍準備追上時,才發現這人去的是老爺的思明院。思及院中有客,她便沒敢擅闖。
有外人在,若讓人知道這事情的前因後果,保不準會多想。
思來想去,采藍還是抱着木盒,回了寶祥院。
另一邊,發現人沒追上來,李風才算是松了口氣。
他站好,心中不由開始揣測自家主人這是什麽意思。
衆所周知,左淵死過三任未婚妻。而和這個齊名的,則是他那不近女色之名。就連未婚妻,也都是被人撮合,從不曾見他有過什麽憐香惜玉的名聲流傳在外。倒是他克妻之名,被人傳的挺廣。
可現在,他那個不近女色的主人,要給公孫月送東西?
寶祥院。
公孫月正用着點心,就見采藍捧着個箱子進來,她便就多看了一眼,有些疑惑。
“姑娘……”采藍氣弱的說:“這是左将軍給您的賠罪禮物。”
她心中忐忑,擔心自家姑娘生氣自己把這個拿了回來。事實上,走到半道的時候她就後悔了,可後悔也晚了,她只能把東西給帶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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