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分組（僞）

03

再一次收到吳磊的消息的時候，李菜正跟着另一個劇組在橫店毫無尊嚴地為名不經傳的十八流導演扇着扇子。手機突然發出微信的提示音，要知道對于李菜來說就連她媽都很少發微信給她，因此聽到那個響聲她還以為是自己又忘了關定位結果被身邊某一位想找個女性共度夜生活的陌生人搖一搖搖出來了。

等到一起去領盒飯，她急急匆匆踏過坑坑窪窪的路面小跑過去，然後一不小心扭到了腳。确認腳踝完全腫起來以後，李菜的第一反應是希望沒有人察覺到她的受傷。萬一有人和上邊誰說了，人家一旦覺得她受傷沒用了就糟了。

最近的她沒有太多挑選工作的資格。

之前的那部電視劇殺青之後，吳磊和李菜再也沒有聯系，就像正常的在同一個片場工作過的普通人一般平淡無奇。那個時候又還沒有像王者榮耀這樣聯絡陌生人的優秀游戲，而且就算有，李菜大概也玩不好。

吳磊發來微信時的口氣風輕雲淡，好像真的只是随口提起：“我要招助理了。”

李菜盯着那個灰色的文字泡看了好久，模模糊糊實在是不明白到底是什麽意思。當時她在休息，腳腕痛得要命，坐在椅子上稍微偷會兒懶，突然覺得負面情緒一股腦湧上來把她蓋住。她胡思亂想，甚至懷疑吳磊會不會有一整個分組的大姐姐專門群發一些能撩動人心的消息騙得她們像看見烽火的諸侯一般慌亂得團團轉。

她說：“你能通融通融直接聘用我嗎？”

吳磊大概也在休息時間，很快就回了消息：“我說的不算。”

李菜忍不住苦笑，又回想起吳磊那張總是帶笑的臉。她自認倒黴，猜想那個大姐姐分組至少也得有二十來個。就這麽打算放下手機，結果對方又發來消息。只有三個字，但是卻匪夷所思引人遐想。他問：“你來嗎？”

頭因為缺少睡眠而隐隐作痛。李菜知道假如被看到在工作時間玩手機的話會很危險，草草地回複說：“我說的也不算。”

幾個劇務一起聊天的時候有人發起了話題，問覺得哪個演員會大勢。大家輕聲談笑着議論，李菜突然像中邪一般插嘴：“吳磊肯定會的。”

“吳磊？”有人先附和了一句，然後大家陸陸續續回想起那是怎樣一個孩子。他們說：“會的吧。”聊起一些圈內的八卦，他們總是會不由自主放低聲音。李菜什麽都沒聽進去，只是在想，他一定會好的。

說來有點丢臉，李菜不太擅長和男生交往，她做的大多都是遠遠看着。就算和朋友一起提起覺得有好感的男生，她做的事也基本上只是拿自己認為不錯的對象開玩笑。畢竟她是樂觀的搞笑角色，對于搞笑角色來說，細膩的感情戲份是沒有存在的必要的。

她挺喜歡吳磊的，雖然他其實比她小，但也沒小多少。她聯想不到戀愛之類更多過分的事，只是喜歡，所以篤定他會越來越好。

晚上回去酒店以後，另一邊的男劇務來敲了好幾次門。她已經沒力氣尋歡作樂，只是迂回着說要睡覺了，好不容易算是拒絕了，對方還踢了一腳門叨念她不識好歹。“不識好歹真對不起哦！”她躺在床上和另一個女同期都處于筋疲力盡的狀态，“我是為你好才這麽說，別和瘋婆子搞啊。”

旅館沒有無線網，但是隔壁的豪華酒店有。她勉為其難蹭到網路用，微信的消息最先跳出來。

她心稍微緊了一下，可是不是吳磊。吓死她了。她重新點開對話框問說：“我來做你的助理的話你會開心嗎？”

吳磊居然在，直接回答說：“呃。”

李菜感覺自己要被讨厭了，看着那頭正在輸入了好久，可是什麽都沒有發送過來。她低聲嘆氣，然後抛開手機躺平。過了一會兒，她拿起手機去準備簡歷。

招的人不多，上的幾率不大。她把電子郵箱的已發送截圖給吳磊。吳磊沒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