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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葉雲歡一直待在房間裏,千潇時常會來看她。但與其說是看,不如說是寸步不離的守着她,還将兩人的距離把握的十分巧妙,不遠不近,剛剛好一丈。
不會因為太親密讓她覺得奇怪,也不會因為疏遠讓她沒有安全感。
今天是難得的好天氣,葉雲歡抱着雪兒去花園裏散步,千潇就在後頭不緊不慢的跟着,她逗弄着貓,他只專注的看她。
葉雲歡被他盯的有些不自然,嘟囔着向他表示自己的不滿:“你大可以去做自己的事情,不用這樣每天……嗯,陪着我的。”
“我現在做的就是我自己的事情。”千潇的手指撫上鼻尖,似笑非笑:“腿長在我身上,眼睛也長在我身上,我跟着誰,看着誰,全憑着我樂意。”
葉雲歡只能認命,在厚臉皮這一項上果然不能低估了他。
花芷站在花門下,遠遠望着前面的兩個人,将手裏的東西掂量了兩下,然後看着千潇的方向加快腳步,猝不及防撞了上去。
幾張銀票和碎銀子就這麽零散落了一地,花芷急急忙忙跪下,一邊道歉一邊伸手去撿掉落的銀票:“少主子恕罪,奴婢走路太急沒看清,沖撞了少主子——”
“無妨——”千潇擺擺手,順便幫她撿起一張落在自己腳邊的銀票,卻在看到銀票上的印記時頓了一下,目光又不經意的掃了一眼銀票的面值,正好五十兩。
他是認得那印記的。自從沐香樓的招牌在郢興都城挂上的那一天起,生意一直紅火。曾經也有眼紅的人來找事,僞造了銀票四處散布說是從沐香樓裏出來的。柳媽媽也算是精明,從此以後凡是從沐香樓裏出來的銀票都會用朱砂和的墨畫上自己的特屬印記。
柳媽媽說,送葉雲歡去的人是個扮了男裝的女人。
“小姐吩咐奴婢把銀兩拿去錢莊存好,前些日子不小心扭傷了腳,身邊離不得人。奴婢怕別的下人照顧不周到,只想快些去了快些回來,所以才會不小心撞到少主子。”花芷将地上的東西收拾好,悄悄擡眼看了看千潇的反應,好像是緊張又害怕一般簡單解釋了緣由,然後想要将千潇手中的那張銀票拿回來,卻見他一直未動,只好輕喚一聲提醒他:“少主子?”
千潇這才回過神,垂眼看了看她,将拿銀票的手收了回來,關切道:“你家小姐身邊離不開人,你又念主心切,不如就此回去照顧她,這銀兩我讓別人去幫你存。”
本應是商量詢問的話,他卻以一種不容人反駁的語氣說了出來。
“這——”花芷輕輕蹙眉,猶豫了一會:“好吧。”
花芷離開以後的很久,千潇還是站在那裏沒有動。葉雲歡看了一會,故意笑着編排他:“你不是要找人去幫她存銀兩嗎,這麽久了還不去,莫不是動了什麽賊心思,想把銀兩據為己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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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是缺這點小錢的人嗎?”千潇揚唇,又道:“我只是在想安排誰去最妥當,你覺得呢?”
葉雲歡早就想找機會送走這個一直跟着她的人了,此刻很愉快的接受了他的提問,仰着臉把他誇了一番:“我覺得這莊園裏誰都不如少主子您穩妥。”
千潇怎麽會不懂她的那點小心思?她是誠心也好,昧心也罷,至少他現在被誇的很享受,更何況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确認,于是就順着她的話鋒走:“算你有眼光。我這就真走了,你待在這兒不要亂跑,要是再有什麽事,一定記得叫人。”這樣說完後他走近了兩步,嚴肅道:“聽到了嗎?”
“知道了。”葉雲歡乖巧的應聲點頭,此時心裏全是小計謀得逞的雀躍。
千潇這才心滿意足地轉了身,可他出了花園的小門後哪也沒有去,直接走向了妩香榭的方向。
送走了這尊大佛葉雲歡算是徹底輕松起來,幹脆一下坐在柔軟的草地上,抱着雪兒的前爪逗弄的越發開心。雪兒也親昵的十分配合,這樣玩了一會,雪兒圓滾的身子忽然掙紮着從她懷裏跳出來,撲向了另一個地方。
葉雲歡還有些不解,視線跟着雪兒轉去看,瞿長淵依舊着明亮耀眼的白衫,蹲下身撫摸着在他腳邊翻滾的雪兒,動作輕柔,目光裏卻了無生氣,仿佛穿過時光的洪流,飄向了一個遙遠的地方。
“你來了。”葉雲歡先是同他打招呼,過了一會反應過來雪兒一改往日不近人的姿态,奇怪地說着:“雪兒今日不鬧人了嗎?”
“嗯。”瞿長淵低吟一聲,站起身後走過來,坐在離她不遠的石凳上:“半夏說你前些日子不見了?”
葉雲歡怔了一下,有些沒想到瞿長淵會這麽直入主題,定了定神後依着向千潇答應的話來回答:“都怪我自己貪玩兒,嫌悶想出去逛逛,結果不記路回不來,幸好是少主子找到我。”
瞿長淵一直看着她不說話,眼光淡漠的讓她有些心裏發虛,他這樣的表情究竟是信不信?
周遭的空氣被沉默籠罩了好一會,瞿長淵才開口:“這裏的日子确實有些枯燥,只是我近日有些忙,難得有空,不然該早些帶你看看郢興城的。你以後要是再想出去,可以叫半夏或者千潇陪你。”
葉雲歡在心裏撇撇嘴,叫半夏還可以,千潇還是算了吧……每次吵嘴都說不過他,要是跟着一路,不知道自己會被氣成什麽樣子。
瞿長淵的眼神又轉向了在一旁玩耍的雪兒身上,問:“它怎麽跑到你這裏來了?”
“月淩姑娘扭傷了腳,所以我就幫她照顧幾天。”
說着話,葉雲歡的眼神一直不曾離開瞿長淵身上,她總覺得,他那雙淡漠的眼眸裏彌漫了一種經久不散的難過。到底也是好奇,她忍不住把剛才沒得到答案的話又說了一遍:“雪兒總是不喜歡別人來抱,今天倒是難得的乖巧。”
瞿長淵平靜如水的眼神終于泛起一陣波瀾,這句話,是不是以前也有什麽人說過?
“這只貓,是我送給她的,她一直很喜歡。”
葉雲歡在腦子裏搜尋了一下回憶,想找到瞿長淵口中的“她”是誰,小心翼翼的試探問:“月淩的姐姐?”
瞿長淵點點頭,繼續道:“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雪兒了,是不想見,也不敢見。”
葉雲歡覺得有什麽東西“嗡”的一聲在腦子裏炸開了,她不由自主想起第一天遇到雪兒時月淩說的話,她說是因為雪兒覺得她和她姐姐很像所以才這麽親昵的。那麽瞿長淵呢?從渡船上救她也好,在客棧裏照顧她也好,帶她來這裏,給她這麽優渥的生活,這樣的好,是不是都建立在對另一個人的情感之上?
她幾乎是顫抖着聲音:“我……是不是和她很像?所以在渡船你才會救我,後來才會這麽照顧我?”
瞿長淵不置可否,要說他沒有私心誰會信呢?可葉雲歡問的也不全是對的,他不知應該要怎麽回答她,所以幹脆選擇用沉默來對待。
“原來如此。” 葉雲歡一下子就明白了,雙手不由自主的握成拳頭,站起身向他告辭,“我有些乏了,就不陪您多說話了。”
命運原來從不會優待誰,她所得到的這份好的背後,不過是活在另一個人身影下的看客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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