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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想一想月淩,想一想這個還在等着他去娶她,等着他去保護她的姑娘,他怎麽可以這麽快就認輸?
顧知鶴毫不畏懼的對上瞿長淵的眼睛,“這件事情臣不知情,請皇上明察。”
“不知情?”瞿長淵微一勾唇角,眼中寫滿了狠歷,“人是你府上的人,東西是從他身上落下來的,你一句不知情就想解釋所有事情嗎?”
果然,瞿長淵是鐵了心的就認定這件事情他無論如何也逃不掉幹系。
“臣的确不知。”顧知鶴朗聲道:“雖然這令牌是從臣府上小厮身上落下的,但那個人究竟是不是臣府上的下人可說不準。方才青胭無意撞過他,一定看見了來人的樣貌,不如就把府中下人全都叫上來,由她去認。若真是我府上之人,皇上要如何處置臣,臣都毫無怨言,可若是撿漏混進我府上的,全當是臣管教不嚴,可如果因此而要折殺臣,那臣就實在是冤枉了。”
顧知鶴的這番話不無道理。瞿長淵現在面對不只是顧知鶴,還有一個太醫,還有他府上的悠悠之口,雖然他很想找理由除掉顧知鶴,可如果真這麽倉皇,恐怕難以服衆。
“好,朕就給你個機會。”他思量一會,繼而轉向了青胭,看着那個人跪在堂下瑟瑟發抖的人道:“朕問你,你剛才可看清了那人的樣貌?”
青胭并不知道怎麽自己只是撿到了一個花雕就惹出來這麽大的事情,甚至還牽扯到了十五年前的那一場?她只知道,這件事情對将軍來說很重要,對顧知鶴重要的事情對她就很重要,她必須要用盡自己的一切力量幫助顧知鶴。
“看、看清了。”
瞿長淵默着點頭,“按你們将軍說的,去把府上所有下人全都叫來,一個不落,由你來認。”
不多時,将軍府寬闊的院子裏就跪滿了人。
葉雲歡被這樣的陣勢吓了一大跳,瞿長淵站在院中的臺階紙上,帶着漠視一切的傲然神情。他的身邊還站了一個已過不惑之年的男人,剩下的全都跪在院落裏。
顧知鶴最前,随後就是青胭和顧管家。
顧管家将一本名冊雙手舉至頭頂,道:“顧家上下,一共四十八人口全在這裏,請皇上明察。”
李太醫将名冊拿過來,遞給瞿長淵。他沒有接,就是随意翻看了幾下,對着青胭說:“認吧。”
“是。”青胭聞言站起身,目光從第一排開始,一個個認過來。等她走到葉雲歡這裏時腳步驀地停了一下,只一瞬,便又接着下一個看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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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片刻的功夫她就看完了,心裏像是舒了一口氣,太好了,沒有剛才她撞到的那個人,将軍有救了。
青胭又走回到她剛才的地方跪下來,“回皇上,沒有那個人。”
瞿長淵像是不敢置信的樣子,掃視着這一滿院的人,重複了一句:“沒有?”
顧知鶴也在心底松了口氣,其實他剛才也是亂蒙的,只是覺得事有蹊跷。如果那個小厮真是他府中的人,怎麽東西何時都不掉,偏偏就掉在了瞿長淵眼前?他擡頭看着瞿長淵,“臣當真冤枉,請皇上明察。”
李太醫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看着瞿長淵的臉色,只見他眉頭緊皺,未有片刻舒緩的樣子。他拱了拱手,勸着:“皇上,老臣也覺得事有蹊跷,顧将軍不像是那等有二心的人,這其中必然還有原因。那丫鬟也認了,這裏并未有方才的人,只怕是有人從中作梗,存心挑撥,想要置顧将軍于死地啊。”
葉雲歡在底下聽得一頭霧水,這些人到底在幹什麽,怎麽還牽扯到生死的問題了?
瞿長淵輕輕閉上眼睛,開始回想着之前的所有事情。那一日在從小鎮去往郢興的渡船上,江珉就曾拾到了一枚一模一樣的花雕,當時見到的第一眼,他就對那個慕字有些驚恐,那個花雕好像是在無聲提醒着他,十五年前的事情根本沒有結束,反而只是一個開始。後來顧知鶴平定西碣,施粥做善,一時之間在民衆中呼聲正高,他也害怕他有二心,所以便理所當然的把這一切全部懷疑在他頭上。
如今想來,他是不是有些沖動了?或許真如李太醫所說,還有另外的人是他不知道的?那些人才是真正對他有威脅的人?
瞿長淵一直不說話,安安靜靜跪着的青胭忽然在此時發了聲,“奴婢有一事想說。”
仿佛是解救這一潭死水天籁之音,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青胭吸引了過去。瞿長淵睜開眼,有些奇怪她要做什麽,準道:“說。”
青胭望着他,表情不卑不亢,慢慢說着:“那枚花雕,奴婢以前見過。”
底下似乎有些驚呼的聲音,瞿長淵挑了挑眉毛,問:“在哪裏?”
“就在葉雲歡的房間裏!”青胭深吸了一口氣,忽然伸手指向了葉雲歡的方向。
她從開始就覺得這枚花雕眼熟,可一直未曾想起來是在哪裏見到的。直到所有人都來到這院子裏,她認人的時候看到葉雲歡,才猛然之間想起來。
曾經有一個午後她閑的發慌,便準備想以往一樣臨摹将軍的字。等她把宣紙鋪開,要提筆的時候發現墨滴沒有墨了。她找了好久想才起來,以前她用葉雲歡房間的時候墨棒都收進了櫃子,後來把房間分給葉雲歡東西都拿了唯獨忘了這個。她本來想讓雲歡給她拿過來,結果正好那一日她不在,門還大開着,于是她就自己進去了,誰知道翻櫃子時不小心帶掉了葉雲歡放在櫃子裏的一個錦盒,在地上摔開來滾出了三樣東西。
有兩個荷包,還有一塊就是她今日撿到的花雕。
葉雲歡聽到青胭突然說了她的名字愣了好久,擡頭就看見她直指着自己的手。她又想起來青胭說見到的什麽花雕,心裏猛然“咯噔”了一下。
她說的,應該是她曾拾到的那枚花雕令牌吧?
不過仔細想想,能牽扯到生死,能引起這麽軒然大波還和她有關的,除卻那個可能就再無別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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