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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知道顧知鶴和瞿長淵在房間內談論了什麽,半個時辰後,那間緊閉的房門被打開了,瞿長淵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漠然走出來,神色冷峻。顧知鶴就站在他身邊,直到看到瞿長淵的示意後才站出來,掃視了一圈院中的人,道:“來人,将葉雲歡帶下去,關進牢房,擇日再審。”
顧知鶴的話音剛落,場下一片嘩然,不只葉雲歡,所有人都覺得驚詫,尤其是青胭,臉上的表情根本不是一個震驚可以形容的。
她有些無法相信的瞪大了眼睛,叫了顧知鶴一聲,語氣裏傳出來濃濃的不滿,“将軍——葉雲歡她私通外賊,想要置您于死地,認證物證都在了,不能這麽輕易放過她啊!”
明明就已經什麽都抓到了,還有什麽好審的呢?
還不等顧知鶴說話,青胭的腦袋頂上就傳來一個更威嚴的聲音。
“那你想怎麽樣?是将葉雲歡淩遲處死,還是賜她毒酒一杯?”瞿長淵冷眸,“這個決定是朕做下的,怎麽,你的意思是朕處理的不得當?”
青胭被吓地一陣惡寒,“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把頭磕的咚咚響。
“奴婢……奴婢不敢!”
這下在場的人凡是長了眼睛的都能看明白了,皇上對葉雲歡是緊寶貝的,要不然也不會在證據都存在的情況下,還是擇日再審,而不是立即處死了。李太醫比誰都先想明白這個道理,領首顫巍着跪下,“皇上英明!”
高呼過兩聲之後,有人站出來押解着葉雲歡,帶她朝着牢房去。
說是押解,其實也不能稱得上。人家兩個獄卒沒拿刀架着她脖子,也沒有給她戴上枷鎖鐐铐,只是一個在前頭領着路,葉雲歡走在中間,另一個在後頭默默然跟着罷了。
同行跟着的,還有顧知鶴。
将軍府內是有一處暗牢的,葉雲歡從未見過,今日有幸,不僅見識了,還要在這裏面體驗一番。牢房中光線幽暗,牆壁上通日亮着昏黃的油燈,空氣裏似乎清晰可見漂浮着的煙塵。葉雲歡跟着獄卒走進來,猝不及防被這樣潮濕的黴味嗆了兩口氣,捂住嘴咳嗽起來。
幾人站在下行的樓梯上,顧知鶴看着她的樣子,忍不住好心提醒,“這裏就是這個樣子,你看看你又是何必,如果早些向皇上把那個人交代出來,也不需要吃這些苦頭了。”
“我倒并不覺得這會有多苦。”葉雲歡緩了一會,轉身面對着顧知鶴,“我不知道你在房間裏同皇上說了什麽讓他不必處死我而是選擇以後再審,我只想說,不管你們審我幾次,對我用怎樣的刑罰,我都不會說出那個人的名字。”
那是她心裏深藏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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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雲歡,你到底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顧知鶴輕輕皺起眉頭,眉宇間形成了一個淺淺的川字,“今天所有人都知道皇上根本不想處死你,所有人都知道你在皇上心中是個什麽位子,怎麽偏偏只有你不懂?”
瞿長淵一而再再而三的給她機會,并不是因為他多麽想從葉雲歡嘴裏聽到答案,只是因為他不想處死她。
他是帝王,想要處死一個人何其容易,可他對着她,到底是不忍,是憐惜,是關切。
葉雲歡嘆了口氣,忽而轉身向着下行的階梯走下去,義無反顧地走進獄卒打開的牢門裏。這裏空空蕩蕩,除了堅硬冰冷的牆壁,什麽東西都沒有。
但是她一點也不害怕,因為這樣的場景,像極了她遭人擄劫時在沐香樓的那一晚。
只是這一次,或許不會有一個翩翩少年郎踏花而來,越過山水找到她了吧?
葉雲歡的表現已經說明了一切,她寧願獨自去承受這未知的後果,也不願意說出那個答案讓自己過得好受些些。顧知鶴伫立良久,葉雲歡走進去後便靠着牆壁的角落,他的角度只能看見地上的窸窣影子。默然,他說:“只要你想清楚了,可以随時告訴獄卒,我就會過來。早些說,你也就能早些離開了。”
意料之中的,葉雲歡沒有回答他,她在以這種無言的方式向他宣告,不要試圖在她身上白費力氣了。
顧知鶴走出暗牢的一瞬間,被外面耀眼的太陽光亮刺得眯了眯眼睛,瞿長淵還等在不遠處的樹下,他便不多耽誤,走上前去。
“她……怎麽樣?”
瞿長淵的目光一直注視着暗牢的方向,雖然那裏是重重牆壁,但他還是一動不動地望着,帶着穿透一切的力量。
顧知鶴将裏面的情況說給他聽:“葉雲歡看起來并沒有什麽不适應的地方,只是,暗牢裏頭始終不是個姑娘家該待的位子,裏面陰暗潮濕,就怕時間一久,她身子骨太弱會承受不住。為了不讓葉雲歡發現端倪,臣也不能多和手下人交代什麽。所以,還是要皇上早些安排那些事才好。”
瞿長淵在身後負着手,有規律地叩擊着指節,“朕會安排江珉盯好的,她……這邊就交給你了。”
說罷,瞿長淵便轉身前行,出了将軍府。
傍晚的莊園裏,正廳。
從宮裏來了一位傳旨的公公,也正巧今天所有人都在,廳堂裏跪了一片人,那公公尖着嗓子宣讀去宣讀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月妃胞妹,婉良,朕意以為妹,封郡主之位,居于樂安宮,賜與骠騎大将軍顧知鶴結良緣,擇日完婚,欽此。”
月淩悄然在心裏松了一口氣,她的賭注總算是沒有押錯人,她和月濯的這場戰争,也算是迎來了初勝。她低垂了眼睫,領旨叩謝:“謝皇上。”
那公公含笑把聖旨放于她手上,谄媚道:“郡主快快請起,奴才在這兒先恭賀郡主了。”
花芷将月淩扶起來,她們也是從宮裏出來的人,對這些客套話還有宮人們見風使舵的本領早就見怪不怪了。花芷瞥了他一眼,很熟練的掏出個銀錠子悄悄塞進公公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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