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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這裏離碼頭并不是很遠,相比起來,這個辦法的确是要靠譜的多。不過他們并沒有急着過去,而是先在鎮子裏買了一些東西,由千潇為他們易過容以後才去向碼頭上了渡船。

這是葉雲歡第二次看到劃開的江水,上一次的記憶實在是不怎麽美好,以至于這一次她望着翻湧的江水,面上卻是有些止不住的難過。

千潇很快就察覺了她的心思,走上前來輕輕環住她,秋天的江風吹在身上還是涼飕飕的,他輕聲問:“冷嗎?”

葉雲歡搖了搖頭,“你不是在我身邊嗎?你在,我就不覺得冷了。”

千潇幾不可見的笑了笑,慢慢說道:“我聽說,死去的人是會在天上看着你的,你在這裏想着你的阿爹,你阿爹也一定正在天上想着你。”

他話裏的安慰葉雲歡如何會聽不懂?起初的那幾天,葉雲歡的确很不能接受阿爹的死,但是慢慢的就好些了,阿爹希望她活得平安喜樂,她就活的平安喜樂。雖然後來因為瞿長淵而不得不把這件事重新拿出來回憶,再加上現在又看見這片江水,她不由得有兩分觸景生情。

“我說我恨瞿長淵,但其實我更要恨的人應該是我自己,”葉雲歡喃喃着,那個時候阿爹勸她下船,可她怎麽也不聽,因為她一直在船中不出來,這才會讓阿爹重新回來找她。“如果當時的我聽話一些,阿爹就不會死了。”

“可正因為是你,你救了那一船的人,你阿爹會為你感到驕傲的。”

這其實是一個兩難的選擇,一邊是自己的親人,而另一邊是善意,不管葉雲歡當日做了什麽選擇,事後可能都會後悔。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冷漠的時代,正是因為這樣的冷漠,世間才更需要溫暖和長情。

四天以後,他們終于乘着渡船到了奉啓境內。

阿水在上一個渡口時就已經下船,換了馬匹走官道,比他們要早一天到達奉啓,此刻應該就隐在碼頭的人群中等待着他們。水路比陸路難走,他們到達奉啓的時間毫無意外會是在月濯之後。千潇說,按照月濯在漯頭鎮上的舉動來看,此時必然會在奉啓各處關卡設了人等候,只等他們一入境就立即擒拿。所以他們等快要到達奉啓的時候,就已經除掉了身上的僞裝。反正他們之後也是要去皇宮的,與其等着自己想辦法潛入再被月濯捉拿,倒不如直接被他帶走來的快。

而且月濯不曾見過阿水,所以千潇決定讓阿水提早下船,早趕到奉啓後等着他們,就等着月濯命人捉拿他們的時候換上守衛的衣服,混進皇宮去。

果不其然,他們下了渡船還沒有一會,立刻就有戍守的官兵将他們團團圍住。其他來往的行人皆是議論紛紛,摸不清楚狀況。

為首的将領打開了一幅卷軸,對着上面的畫像來來回回的辨認。

千潇幾人也是泰然自若,就站在那裏也不反抗,任他打量。

末了,那個将領揮了一揮手,指示道:“就是他們,帶走!”

那些人一點也不客氣,立即綁上他們的手後推搡着他們往皇宮帶去。

月淩看着周遭這些陌生的面孔,她一個都不認識。

奉啓皇宮與呂宋皇宮大不相同,不管是紋彩裝飾,還是布局構建,都要更加绮麗。他們被帶到了一處宮苑裏,幾個人的手一起被綁坐在地上。這裏頭黑漆漆的沒有任何擺設,頭頂的瓦片镂空了一塊四方小天,光亮從上照下來一束,越發襯得角落裏幽冥昏暗了。那些帶着他們過來的将士也沒有急着走,整齊劃一的一字排開,像是在等待着什麽人。

月淩看着那些人,輕蔑的冷哼了一聲,“本公主離開奉啓不過半年,如今回來竟一人都不識,他煞費苦心的将人都換做自己的心腹,只怕這奉啓早就換了主人,當真是不枉他心心念念了皇位這麽久。”

“哈哈哈——”

她話音剛一落畢,門外就傳來了一陣極盡張狂的笑聲。那些将領們很自覺地給把門口騰出一個位子來,月濯拍着手掌緩緩走進來,已然是黃袍加身。

月濯像是心情大好似的,圍着這一塊地方轉了一圈,将視線在他們身上挨個掃過,最後在月淩的面前停下來,蹲下身與她平齊。

“有一點你說對了,奉啓早就換了新的主人,那就是我。”月濯挑了一下眉毛,“可是還有一點不對,你算個哪門子的公主?你不過就是一顆棋子,聽話時我能放你多活,不聽話時我能随時棄之!不過……”他停了一下,露出一個頗有深意的笑,“你是不是該算算日子,今天已經是第四天了呢……”

此話一出,四人皆是一愣,是啊,他們差一點就都忘了,今天距離月淩上一次五石散發作已經過了四天,明天就會是第二次的日子了。

月濯又提醒了一句:“這一次發作可會比上一次難受呢。或許是你的手,也或許是你的腿,會像慢慢動彈不得,你可以先試試這種感覺,這樣等到下一次再發作而你全身不能動彈之時,就會有個心理準備了。”

“卑鄙。”

“沒有一點手段,我要怎麽號令四方?”

千潇仿佛是聽到了一個笑話,不可抑制的笑了起來,善意告訴他一個事實:“月濯公子莫不是忘了什麽?號令四方?你到現在所能號令的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奉啓而已。”

奉啓原本不過是個小國,只是過去的十幾年來四處征戰其他小國,才慢慢擴大了自己的疆土。但它之于呂宋,想要硬碰硬根本不是上乘之選。千潇料定月濯拿呂宋是束手無策的,不然也不必前去郢興威脅月淩要靠她的幫助了。

月濯遂站起身,走到千潇的這一邊,眸中寒意乍現,又是這個人,又是這個人!他真是厭惡極了他,在合行觀的那一次就已經夠讓他惱火了,如今他還追到奉啓來####其實很希望能看到小仙女們的評論emmmm,有在看的寶寶們評論起來讓我看到你們好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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