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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雲歡緩了好一會,現在才反應過來,看着他們三個人,“真是要被你們吓死了!原來你們早就做好了安排,我說你們剛才怎麽一點都不着急呢。”

顧知鶴看了一眼現在滿臉輕松的千潇,顯然是不太滿意,輕飄飄的把事情全部推到他身上,“不是我們,這一切都是少主子安排好的。”

阿水雖然不知道顧知鶴在想什麽,但是也十分誠懇的說了實話,連帶着又把自己的主子誇了一番:“都是少主子一個人想到的,我也是在下渡船那天才知道的,多虧了少主子……神機妙算,對,神機妙算。”

他想了很久,才想出來一個自認為很厲害的詞語,然後向千潇遞了一個“不用謝我”的眼神。

千潇真是叫苦不疊,看着葉雲歡氣鼓鼓的轉過來又問了一句:“是,嗎?”

她都已經表現的這麽明顯了,千潇怎麽會沒聽出來她言語間的氣憤?他只能默默晲了顧知鶴和阿水一眼,然後舉着手認輸:“好了好了,這次是我錯,但我不告訴你也有我的原因。我向你保證絕不會有下一次了,我以後一定什麽事情都告訴你。”

阿水摸着腦袋不懂少主子為什麽要向葉雲歡認錯,本着不懂就問的精神原則,他輕輕撞了撞顧知鶴,“顧将軍,葉姑娘在生什麽氣呢?”

顧知鶴掩面輕笑了一下,神秘道:“這個嘛,等你日後成了親自然就懂了。”

哦。

葉雲歡這才點了點頭,又問:“那外頭的那五萬大軍是從何來的?”

“那要感謝顧将軍了,是徐伯伯和顧家軍。”千潇或許是真的力行剛才說出口的話,現在也很有耐心的同她解釋着:“我去救你時,他就已經先去了那個南部的村子裏等着我。當我決定要來奉啓的時候,就給他發過了書信,讓他帶着人和顧家軍一起,早幾日的時候就早早在宮門外埋伏下了,就等着我們入了奉啓皇宮後再一舉打進來。”

等他說完确定葉雲歡聽明白了以後,顧知鶴才打斷他們,看了身邊的月淩一眼,提醒道:“先別說這些了,我們要趕緊先找到奉啓君上和九曲子。”

明天就會是月淩第二次毒發的日子,他不能繼續浪費時間了。

阿水在千潇他們被帶走的時候,悄悄打暈了一個抓他們的侍衛,這才偷偷混進了皇宮裏來。而方才他們一直守在這裏的時候,他又刻意去找過,所以才會出現的有些晚,現在大約已經摸清楚了位子。

九曲子是聞名天下的制毒師,老皇帝究竟是用了怎樣誘人的條件把他留在這皇宮裏誰也不知道。而月濯叛反以來,就将他囚禁在了九曲子的藥廬當中,有質疑反駁他的都被紛紛處死,正好換上了自己的心腹,而剩下的那些人,見風使舵的本領也是極強,聰明的人便紛紛倒戈。

藥廬裏。

這裏的房門緊閉着不透光亮,中間的地方架着一座煉藥的丹爐,空氣裏盡是藥香還有各種奇奇怪怪的味道。九曲子埋首于桌案上,正專注的看着幾張紙,身邊淩亂的扔了一地的古籍卷軸,身後是一整面的藥格。他幾乎是貼面于紙上,因為距離挨的太近而不自覺的要眯起眼睛,兩撇花白的胡子随着呼吸而有節奏的顫抖着,嘴裏似乎還念念有詞。

一陣疾步而走的腳步聲後,房門被人大力踹開,有一人身影極快,淩厲的劍氣甚至帶熄了桌案上的用以照明的蠟燭。

看得正專注的九曲子覺得眼前一陣恍惚,立刻有些不悅的想要發脾氣,卻忽然感覺頸間一涼,有什麽東西正緊緊貼在他的脖頸上。

接着從門外走進了一男一女,他又習慣性地眯起了眼睛。

千潇也還算是客氣,至少還有模有樣的稱了他一聲前輩。

“想必您就是九曲子九前輩了。”

九曲子打量了他們一會兒,發自內心的從鼻畔蹦出來一聲冷哼,“擔不起,你們這可一點都不像是對待前輩的方式。”

說完,他斜睨着眼看了看泛着冷光的長劍。

千潇淡淡笑過後,說:“我們也不過是無奈之舉,還希望前輩能好好配合。”

九曲子沒有應聲,手勢極快的翻轉後有一樣什麽東西向着他們砸了過來。千潇和顧知鶴都是反應及其敏捷的人,護着葉雲歡和月淩避開閃身避開那樣東西。九曲子是個毒枭,誰知道他暗中扔出來的會不會什麽要命的東西。

阿水看見後一邊擒住他的手,一邊把劍尖有貼近他兩分,警告着:“別亂來。”

九曲子似乎是一副很好玩的模樣,大笑:“哈哈哈,也不過就這點膽量,還敢來闖我的地方?”

衆人這才對着那枚東西落聲的地方看過去,原來只是一顆香珠。

九曲子的性格古怪難以捉摸,這一下也算是結結實實提醒了千潇,一定要看緊了他。他正襟危色,“前輩,或許您還不知道這奉啓皇宮發生了什麽,月濯已經死了,而我的人也已經打破了宮門。現在的奉啓皇城不過是一座空城,您在這裏死守着也沒有什麽意義了。我們無心冒犯您,只要您答應我們兩件事,放了奉啓君上,交出五石散的解藥,就可以繼續快快活活的享受這天下第一的名稱。”

千潇說完了以後,九曲子的表情好像在一個瞬間內凝固了,發出了一陣窸窣的緩慢而詭異的聲音,像是咬字不清晰的說着什麽。

“豪……啊……”

葉雲歡湊着耳朵聽了半天也沒有聽清楚他在說些什麽,眯着眼睛問了句:“什麽?”

然而九曲子就恍如沒有挺清楚一般,那陣詭異的聲音也繼續存在着。

“弑……了……呃……弑了……”

但是很快他們就發現了奇怪的地方,自始至終,九曲子都沒有開口,聲音并不是從他身上發出來的。阿水凝神又聽了好一會兒,這才把視線鎖向他身側被簾幔遮住一半的內室。那裏面沒有點燈,只能影影綽綽的看見一個圓滾的影子輪廓,像是一個人,又不像……他依然還在用那種沙啞的音調,說着模糊不清的東西。

“在那!”阿水皺着眉,出聲提醒着衆人,自己卻是皺着眉,片刻眼光都不敢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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