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晉江文學城獨家首發

“這......郡主這種情況實屬罕見, 臣也無法給出确定的時間,短則數月,長則.....永遠。”謝晏詞的問題讓秦太醫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稍許後, 冷靜答道。

永遠嗎。

謝晏詞愣了下,那原本就不夠清晰的來日又被籠上了一層迷霧, 讓他陷進其中尋不到出路, 異樣的痛苦和不甘一點點啃噬着他的心,有聲音在告訴他, 這是幸事,至少他做過的那些荒唐舉止,那些傷害過她的曾經,也随着她失去的記憶一起被抛卻在了過往。

“知道了,退下吧, 記得給她配好補身體的藥。”他輕輕擡了擡眼,看向那殿內朦胧的影子,她安安靜靜的側卧在龍榻之上休息, 讓他的眼眶無端的生了酸澀之意, 謝晏詞輕聲開口。

秦太醫拱手行了個禮, 順着他的話退了下去了, 只剩下謝晏詞和曹裕還站在殿前。

曹裕看着謝晏詞欲言又止,終究是沒說能開口, 轉身要離開之時, 卻聽到了謝晏詞的聲音。

“看守曹府的禁衛兵,朕已經撤掉了。”

謝晏詞的衣袂被夜風吹起, 他回首, 二人隔着一輪月色對視, 那些未痊愈的傷和多日的身心折磨完全可以拖垮一個人,而他如今站在這裏,依舊是神色淡淡的。

那麽柔和的月映在謝晏詞身上,卻照不亮他周身的一絲一毫,從北境的王到這天下的主,他好像擁有的越來越多,但時至今日,曹裕才意識到,謝晏詞仍然是孤獨的。

有話快要抑制不住的脫口而出,又被他咽下去,曹裕紅了眼。

“曹裕,至少那個人不該是你。”

那短短十一個字,言盡了謝晏詞過往二十年全部的掙紮。

“阿詞,還記得當年在北境,我們第一次和燕雲交手就大獲全勝,之後慶功喝的那壇槐花釀嗎。”曹裕閉了閉眼,轉過身去避開他的目光,低聲道:“我在府裏的槐樹下又埋了一壇,以後有機會,再一起喝了它吧。”

那話了,曹裕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宮牆的盡頭。

“李緒。”

“诶,皇上有何吩咐。”郡主醒了,謝晏詞身上終于有了一絲人氣兒,李緒也放心了不少,眼下聽了他喚自己,趕忙上前應着。

謝晏詞從懷裏取了一塊不過巴掌大的令牌扔給他,黯啞道:“去調暗衛,出宮查榮王妃的事,祝聞語以前身邊有個一直跟着她的婢女,也找出來。”那話依舊是平靜的,卻隐有風暴裹挾在其中暗自湧動。

冬末的午夜已經很難再聽到呼嘯的寒風了,偏殿內除了少女輕盈均勻的呼吸聲,靜的什麽也聽不見,謝晏詞從通明的燭火中間走過去,半蹲在她床邊,在那一點暖光映照之下,雖失了些血色,少女的面容仍然如明珠般光潤白膩,但似乎夢見了什麽不悅的事情,眉間隐隐蹙起。

謝晏詞鬼使神差的想去幫她撫平,指尖只差了毫厘,卻又收回,替她拉了拉向下滑落的錦被。

她終于重新變得鮮活,謝晏詞彎了彎唇角。

只是那一點虛假的溫情也沒能讓他沉溺太久,一陣眩暈襲上眼前,尖利的痛意從心口蔓延到喉嚨,謝晏詞掐緊了掌心,在那上劃開一道紅印才忍住沒發出聲音,他冷下臉,一刻不敢多停,拖着發軟的雙腿跌走出內殿。

還差一步才到門前,便覺得腿上的重量更重了一分,謝晏詞極快的抽了袖中藏進的匕首,手腕轉動,用力插進門沿的紅木裏,借着這點支撐才不至于跪倒在地,一股氣流自喉嚨翻滾而上,謝晏詞怕驚擾祝聞語,另一只手攥成拳抵在唇邊,那暮色中隔着遙遙一段距離,都能看清門前咳的身體不停發抖的身影,卻并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音。

那股猛烈的痛感退卻,謝晏詞攤開手,暗紅色一灘暈開在掌中,格外醒目。

喘息還是紊亂的,他不再強撐,松開握着刀柄的手,身子順着牆壁滑下去,他舔了舔唇角,将那一點殘餘的腥甜卷進嘴裏。

是不是他的心意确實被送到了佛祖身前,才還了祝聞語回來,就要帶着他走了。

眼前的光明一下暗一下,昏暈感讓他額間滲出了一層虛汗,他索性閉上眼,頭倚到牆上喘息着,那殿門敞着,此時的風雖不似深冬那般極寒,一陣陣吹在身上卻還是讓人冷的忍不住打顫,謝晏詞已經沒力氣再管這些了,只是突然想到殿內還睡着祝聞語,他重新睜開眼。

染了血的手連擡起都變得有些吃力,撐着地的那只已經用力到了泛起青筋,終于夠到了門邊,将那門拉上,隔絕了屋外的寒氣。

那日在雲青山上,他在檀煙之中默念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心實意的。

謝晏詞還是生了妄念。

他不怕身死,但那之前,能不能給他一些時間,讓祝聞語重新記住他。

即便是坐在冰冷的地上,那一夜謝晏詞卻睡了久違安穩的一覺,等他醒來再睜開眼時,燭火已經燃盡,日光灑在殿內,也暖了他的身子,他撐起一條腿,揉了揉額角,終于清醒過來。

擡眸時,對上另一雙不敢置信的眼睛。

祝聞語不知何時也已經醒了過來,側卧在龍榻上看着自己。

尴尬的氣氛在殿內流動。

“你到底是誰?我看你錦衣華服人模狗樣的定也不是哪個宮裏的下人,怎麽這般不識禮數!”剛睡醒的聲音還帶着未褪的嬌嗔,祝聞語漲紅了臉罵他。

“我是......你的武侍,奉王爺之令在此保護郡主周全。”那一夜休息的尚好,謝晏詞撐着地起來時,已經沒多少異樣的感覺了。

“哈。”祝聞語聽了這話,眉間倒是展開了,笑得有些嘲諷,上下打量了謝晏詞幾眼:“別開玩笑了,本郡主的武侍只有一個,那就是曹裕,你是什麽東西。”

謝晏詞猛的擡眼看她,眸中的光撼動。

她沒有忘記那些過往。

只是過往中的那個人,卻記成了曹裕。

為什麽,是因為太恨他,所以執意要忘掉他嗎。

“你們算什麽東西,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還想給本郡主做武侍。”

“本郡主的武侍只有謝晏詞一個,再讓本郡主聽見你們亂嚼舌根,直接砍了你們的腦袋。”

“謝晏詞,你別聽他們說的,你武功又好,長得又好看,比那些纨绔強多了。”

記憶裏少女望向她的眼睛變得越發清晰,那些同他說過的話開始一遍遍的在謝晏詞耳邊回響,像一場突然而至的噩夢,那雙眼睛逐漸模糊的不再能被他看清,那一聲聲的謝晏詞,也在盤旋間變成了另一個人的名字。

“我最後警告你一次!別再出現在本郡主面前,趕緊離開。”見他不說話,祝聞語拉下臉,又是一句冷斥。

她眼裏的排斥和厭惡都太明顯,讓謝晏詞本來就快要崩潰掉的神經更加脆弱,那根弦僅差了那麽一毫就要斷開之前,謝晏詞奪門而出。

“等下!你幫我叫曹裕進宮來呀——”

祝聞語扯着嗓子在他身後喊道。

“皇上!您怎麽......”李續正帶着人端了早膳過來,迎頭碰上了跑出來的謝晏詞。

他發絲淩亂着,衣襟也不規整,那雙桃花眼尾染了層緋色,可那郡主才剛醒,總不能是......李續心理打鼓,不知如何過問才好。

謝晏詞看着李續的神情蹙眉,大概猜準了三分他在想什麽。

沒了對着祝聞語時的一點柔和,謝晏詞又恢複了往日的冷冽,叱道:“把你腦子裏的水倒一倒,滾進去送飯。”

李續被罵了一遭,讪讪的躬身從謝晏詞身邊閃過去,進去內殿給祝聞語上早膳。

不一會又畏頭畏腦的走了出來。

這郡主醒了以後,脾氣直接拉回了臨崇年間,才在外面挨了謝晏詞一頓罵,李續到了內殿,因那餐食做的不夠味道,又被祝聞語陰陽怪氣損了一頓。

“皇上......郡主說,要見曹公子,這......奴才沒法做主,就沒答應,郡主現在在裏面發脾氣呢。”李續端詳着謝晏詞的臉色,小心翼翼的複述着。

“你進去和郡主說曹夫人有疾,曹裕抽不開身,沒法趕過來。”謝晏詞頭疼的閉了下眼,才緩緩道。

旁人總覺得長寧郡主行事過于自私任性,唯有和她相處過了的謝晏詞知道,她從來都不似旁人口中說的那般惡劣,他們最如膠似漆的那段時日,謝夫人突然染了極重的寒症,謝老爺怕祝聞語不悅,便執意不肯讓謝晏詞留在府裏照顧,硬是每日都把他逼去榮親王府。

他自然是願意陪在祝聞語身邊的,但母親的病讓他還是惦念着沒法放下,那日在給祝聞語示範短劍的用法時,一時分神,淩厲的劍刃直接擦過謝晏詞的臉頰,留下細小的一道血痕,只是少年的如蒼雪般白淨的臉上,哪怕一點瑕疵都格外顯眼。

“你怎麽回事!你小心些呀。”祝聞語驚呼一聲,跑過來捧住他臉,指尖輕輕在那傷上點了點,确定沒那麽嚴重,好看的眉才舒展,又問:“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着我,都連着心不在焉好幾日了。”

他搖了搖頭,眼瞧着祝聞語又要皺眉,才重新點頭,和她如實說了緣由。

聽了他話的祝聞語非但沒有大發雷霆,反而笑了下,任由他在自己手上蹭了蹭,朗聲讓他回去照看謝夫人,等好些了再回來尋她。

若她真将曹裕視作昔日的自己,定然會因為這個理由不再鬧着要尋曹裕。

看着李緒再次掀簾進殿,謝晏詞屏了呼吸,他也不知為何自己會如此矛盾,他既不願她吵着見曹裕,又不願她那般貼心的應下這個理由。

自私的人是他才對,謝晏詞想,他不願再讓第二個人從祝聞語這裏得到那般殊待。

李緒很快面露喜色跑了回來,笑着道:“皇上,你這話果然管用,郡主真不鬧了,只說叫曹夫人身體好些了,再讓曹公子進宮來。”

那話說完,才發現謝晏詞的神情并不似自己想象的那般輕松下來,反而更有陰雲布上。

往後的幾日,祝聞語确實沒再和身邊的宮人提要曹裕進宮的事情,她身子也不爽利,謝晏詞借着秦太醫的嘴讓她留在偏殿靜養,祝聞語也一一應下。

只是仍舊不願見謝晏詞,前一秒面上還挂着一副明豔的笑顏,下一秒見了他便立馬會拉下臉來。

偏殿外桃花綻開的那日,到了錦陽城的花燈節。

熱鬧的節日多一個總歸是讓人開心的,即便臨崇亡了,新朝也有了新節日,這舊花燈節和那些延續了幾十年的習俗也依舊被留存了下去。

謝晏詞獨自出了宮,路過街邊的小販在吆喝着賣面具,他走過去,拿了一副。

那小販認出了他,睜大了眼睛就要下跪行禮,謝晏詞食指抵唇噓了聲,把那人的驚呼堵了回去,扔下一靛銀子,拿着那面具離開。

他垂首戴在臉上,銀制的花紋遮住了上半張臉,僅剩了優越的下颚露在外,謝晏詞一襲黑衣穿行在人群裏,并無人再認出他的

可即便如此,謝晏詞的身姿仍在人群中格外顯眼,就連遮在他臉上的面具,都成了為他平添一分神秘之色的貴物。

有女郎被他吸引,羞澀着小跑幾步跟在他身後,探手去拍他的肩膀,待他回身,看清了那雙面具後泛着透骨寒意的眼眸,才煞白着一張臉支支吾吾的說自己看錯人了。

謝晏詞勾唇冷笑,繼續向前。

大抵是因那節日習俗的特殊性,這日出來的男男女女大都兩兩結伴,身側的人流湧動,唯有他一人獨自穿行在光影之下。

有些事物,尋常日子是感受不出的,唯有和那人走過的路再獨自走一次時,才能懂什麽叫物是人非。

過了數千個日夜,謝晏詞又一次在城尾的擂臺上,奪了那合歡花燈的魁首。

手撫過那盞燈時,他晃了神。

花神娘娘會保佑摘得這花燈的愛侶,昔年他親手将那盞燈贈與了祝聞語,而時至今日,他才想清楚,原來祝聞語真的沒有喜歡過自己,所以他們不是相愛之人,受不得那份庇護。

***

“你怎麽又來了!我真的要砍了你的腦袋!你滾出去。”祝聞語原本倚在貴妃榻上讀話本,見了謝晏詞進來,咬着牙将那書丢向他。

謝晏詞并不躲,伸手間便輕松接下,他将那攤開的書頁和好,放回她面前,坐到祝聞語旁側的椅上。

“我給你帶了件禮物。”少女的臉上因惱怒帶了些紅暈,少了份蒼白,謝晏詞展顏笑了下,那笑意引得他眉眼更加惑人,像有一汪春水漾在那泛着波光的桃花眼裏,任誰見了都會沉溺于他這副皮囊帶來的多情假象裏。

唯有此時的祝聞語不為所動,不耐道:“什麽。”

那合歡花燈被置到桌上時,祝聞語眸子亮了下,卻很快又消失不見,她随意拿在手裏把玩了兩下,又扔回桌上,撇撇嘴道:“這東西雖好,不過本郡主已經有一個了,你拿回去吧。”

“曹裕送給你的嗎。”

“你怎麽知道的。”

即便那答案是意料之中的,謝晏詞心中還是被覆上了巨大的無力感,他澀然開口:“他是個怎麽樣的人?”

對面的祝聞語聽到這問題倒是愣了下,思索了三分,應他:“對我很好的人。”

“如果他.....有一天,做了很多傷害你的事呢。”視線相撞,桌案下謝晏詞的指尖用力到泛白。

“怎麽可能。”祝聞語失笑搖頭。

“我是說如果,如果他真的做了呢,你會原諒他嗎。”他太迫切的想要一個答案了,聲音不知不覺帶上了逼問之意。

祝聞語才緩和了些的臉色又冷了下去,斬釘截鐵的開口:“不會。”

那兩個字刺進謝晏詞心間,毫不留情的斬斷了他全部不切實際的幻想,他的世界只剩了一片荒蕪死寂,他在初春裏重新墜向深冬。

“我在這屋裏悶了好些天了,曹夫人的病又不見好,曹裕陪不得我,本郡主瞧着你倒是挺閑的,陪我去花燈節逛逛吧。”

“怎麽,不願意?”見謝晏詞聽了這話後久久不能回神,祝聞語挑眉又問。

“不是,願意的。”祝聞語突如其來的邀約讓謝晏詞怔愣在場,他恨不得将每個字拆開來反複研讀,這才能确定自己沒有會錯意,眼睫顫了顫,他點點頭。

祝聞語笑了下,輕快道:“那便今日夜裏吧,我記着花燈節第二日晚上有游船,你陪我去坐,就這麽說定了。”

笑意映在謝晏詞的瞳孔之中,将那原本陰鸷的一方天地覆上了溫潤明亮。

那是自打祝聞語醒來後,第一次對着他綻開笑顏。

似是因為多日未出門的緣故,傍晚到了街上的祝聞語心情格外明朗,對謝晏詞的态度也不似前些日子那般針鋒相對,甚至願意拉着他說些小話,謝晏詞垂眸看着身側蹦蹦跳跳的少女,那一瞬的時間好像終于和過往重疊在了一起,他鼻子酸了下。

“前面就是護城河啦,我們快去,等下船都被別人搶光了。”祝聞語買了袋松子,一邊嚼着一邊口齒不清道,說罷将那松子扔給他,牽住了謝晏詞的另一手。

纖細柔嫩的手猝不及防的扣住自己的十指,謝晏詞連呼吸都滞了一拍。

他反扣住祝聞語的手,牢牢握緊。

“公子,小姐,可是要坐船,這空着,價錢也便宜,連一兩銀子都要不上!”才湊近河岸邊,臨近的艄公立馬笑着上前招呼。

一艘游船前後各一位艄公,謝晏詞先跳了下去,回身去接祝聞語,少女遞給他的手在月光下泛着瓷白的光,謝晏詞的眸緊了緊,穩穩的拉了她下來。

“走喽——”船頭艄公高聲喝着,船尾的艄公聞聲,二人一起劃動船槳,那游船緩緩的駛離岸邊。

上了船之後祝聞語就抽開了握着謝晏詞的手,那船的大小不足以二人并排而坐,謝晏詞壓住眼中的失落,坐到祝聞語的另一頭,岸邊的花燈将潺潺流動的河水照的透亮,祝聞語俯身下去用手撥弄着,發絲垂下,波光亮色,卻比不過少女千萬分之一的靈動和光彩。

謝晏詞想傾身過去替她将那發絲別到耳後。

船卻突然停住。

逼人的劍氣從身後刺來,謝晏詞眼神一冷,側身飛快的躲過,見被他躲了過去,那握着短劍的艄公再次朝他斬來。

謝晏詞顧不得自己,反手拉了祝聞語到身後,前頭的艄公也閃進船艙,手裏同樣握了一把刀。

謝晏詞本就傷勢未愈,而那兩個艄公扮相的刺客卻好似知道他的命門一般,招招朝着他的舊傷刺去。

護着祝聞語,謝晏詞很快手無寸鐵落了下風,劍光飛舞之間,少年的發絲被斬斷。

眼中的煞氣越加洶湧,謝晏詞感覺到身上已經有傷口裂開,溫熱的血沾黏在身上,攬緊祝聞語的腰,腳下一動,向着其中一個人襲去。

那艄公原本對準謝晏詞的劍卻調轉了方向,對着他身側的祝聞語沖去,劍影翻飛之間已經來不及躲閃,謝晏詞沒有多猶豫一秒,反身擋住祝聞語。

劍尖刺進謝晏詞的身體,銳利的痛讓他眼前暗了一下,松了攬着祝聞語的手。

船艙的旁側突然被破開,穿着夜行衣的蒙面人站在船頂,等到謝晏詞反應過時,祝聞語已經尖叫着被拉入河裏。

謝晏詞咬牙起身,又是一劍刺入。

他徹底跪了下去。

作者有話說:

明天更新時間恢複到21點啦,入v的事情就告一段落啦,謝謝寶寶們的支持~愛你們(?˙︶˙?)作者碼字不易,希望大家以後也能多多支持正版

【預收文《鳳在上》《不見青山》文案超前點播~求收藏求收藏!】

【預收文①】《鳳在上》

陳卿卿還是皇太女時,燕琛曾笑着和她說,待她日後做了女帝,定要攻下那邺都十二城與她做聘禮。

南陵四十六年,先帝駕崩,皇太女陳卿卿繼承大統。

登基大典那日,邊關的信使送來了邺都十二城的降書,一同傳回的還有兩封書信。

一封是燕琛還沒來得及交給陳卿卿的婚書。

另一封是他的死訊。

****

京中有傳言,燕小将軍戰死後,女帝性情大變,登基一年接連降罪數十人,一時間朝中百官人人自危。

直到沈羨出現,世人都說那探花郎命好,生的與去世的燕小将軍有七分像,才不過幾年的時間,就官拜正一品,成了女帝親封的國師。

唯有沈羨自己知曉,陳卿卿從不喚他的本名,那落在他身上的灼灼目光,永遠都在看向另一個人。

後來的某個夜晚,金銮殿中,紅鴛帳下,陳卿卿幾近癡迷的撫上他的臉,輕笑道:“愛卿只要保護好這張臉,不管你有什麽願望,朕都替你實現。”

卻不曾想,月上三竿之時,沈羨看着身側熟睡的陳卿卿,眸中閃着近似瘋狂的渴求和缱绻。

“臣的願望,便是能聽陛下,喚一聲臣的名字。”

【預收文②】《不見青山》

宋姝17歲那年。

京師破,國君亡,萬民落,鎮北侯府男丁盡數戰死沙場,僅剩了她與長姐相依為命。

鐵騎踏破候府的大門的那刻,宋姝将匕首抵在了頸側,誓死不願淪為南蠻之人的階下囚。

楚歌四起,熊熊火光之中,她等到的卻是身着銀甲的少年提劍而來,被血染紅的旌旗之下,他姿容潋滟,宛如神祗臨世。

南蠻覆了舊朝,裴州平了南蠻。

在王朝更疊後的第一個春天,新帝迎娶了她的長姐,而宋姝另嫁旁人。

太平盛世不過煙雲一場,才過三年,皇城內硝煙再起。

夫君謀反失敗的消息送到她身邊時,宋姝抱着不過周歲的稚子從萬米斷崖之上一躍而下。

***

再睜眼,宋姝回到了南蠻破城那日。

而那上輩子做了她姐夫的少年天子,這一次卻把她擁進了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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