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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年嫣然一笑滿意的看到林羽菲臉色一白。

路上塞車,趕到邵氏在這邊的總公司的時候,已經比上班的時間足足晚了近一個小時。

邵氏駐英的總公司創始人是邵家的老爺子邵天傲,設計理念與旗臨市邵司佑做主的分公司風格迥異,更多是透着嚴謹與莊重。

坐着總裁專屬點頭到達邵氏總公司的頂樓,才一下電梯,葉瑾年就眼尖的看到了坐在接待室裏,手拿一杯咖啡的用雜志打發時間的熟悉身影。

黑色的阿瑪尼西裝,麥金色的短發,海般幽藍眼睛裏帶着一絲凝重,将整個人顯得有些陰郁

霍爾克?葉瑾年驚訝的看着他,失蹤了幾個月之後,一出現就跟姐姐一起來到了她的生日宴上,那天他們一起送楚若去醫院,因為葉瑾然的關系,彼此之間的交流幾乎為零,後來在醫院裏,霍爾克幹脆又不見了蹤影,只留話要那些醫生護士按她的意願處理。

說起來,對于前陣子他鬧失蹤的事情,還需要找個時間好好的問下呢,雖然對布諾斯家族的那個位置沒興趣,但總要知道前陣子辛苦隐瞞的目的是什麽。

側頭看了一眼下了電梯後就沒有說話的邵司佑,此刻,那一貫溫和優雅的面容上罩了一層陰郁的冷意,身邊的氣壓驟減,握着自己左手的力道也有增加的趨勢。

不是沒有見過邵司佑的另一面,只是在面對自己的時候,他的笑總是暖暖的,可以給人一種安心的味道。

目光順着左手看向那只緊緊拉着自己的修長的大手,葉瑾年忽然升起一種感覺,他握得那樣緊,仿佛誰也沒辦法拉開。

088

邵氏總公司,頂層總裁辦公室。

深色的真皮上,三個人相鄰而坐,桌上的茶杯青煙袅袅,茶香沁人。

霍爾克坐在兩人對面,黑色的西裝樣式講究,連上面鑲嵌的紐扣都做工細致,幽藍色的眼睛掃了眼葉瑾年與邵司佑仍舊交握的手,最先開了口問道:“手怎麽了?”

“不小心劃傷了。”葉瑾年回答,垂眸着看了眼包紮得有些小題大做的右手,鼓鼓囊囊的像個小饅頭,眼裏劃過一絲笑意,轉而開口:“你看起來還不錯。”

“還可以,偶爾被惱人的小蚊子叮了一口,也沒什麽大不了。”霍爾克微笑,眼中有閃耀着的自負的驕傲,到達旗臨市後,家裏那些小股勢力竟然敢聯合起來對付他,讓他不得不避讓得失蹤一陣子。敢惹他就要有承擔後果的準備,誰都知道,洛爾斯的死只是開啓這場家族之争的小小序幕,布諾斯家族已經做不到維持表面上的平靜。

“那就好。”葉瑾年一笑,霍爾克無疑是這一代繼承人中的傑出代表,也最有驕傲的資本,雖然在她看來,能把霍爾克逼得失蹤隐忍幾個月的勢力絕不會是‘小蚊子’那麽簡單。

不過這不是她關心的問題,霍爾克是為了幫自己才到旗臨市的,看到他完好無缺,自己也就算是功德圓滿了。

“那天宴會上,你的女伴是旗臨市葉家的大小姐葉瑾然,你們關系很好嗎?”想起再見面時的情景,葉瑾年問。

“只是普通朋友,偶然一次被蚊子吵,借她的地方用了用,算不上多好。”

葉瑾年點點頭,執起茶杯輕抿了一口,芳香怡人的甘菊普洱,加了少量的蜂蜜在裏面,養氣益身又能疏解心情,這是冬天裏葉瑾年的最愛,品香茶,聽謊話,是個不錯的選擇。

關系一般到偷偷藏人到布諾斯家族的私産去?

不過葉瑾年是懶人,懶得計較,更懶得拆穿。

“樂樂,你打算什麽時候回家?”霍爾克對這種茶顯然不大喜歡,遞到唇邊并沒有喝,出聲問道。

“還沒想好,暫時不作考慮。”葉瑾年随意的玩起了邵司佑的手機,沒有猶豫的回答,把布諾斯的主宅說成家,這與她心裏的想法是相悖的。

一個到處危機四伏、整天勾心鬥角的華麗麗的空房子,也可以被稱之為家麽?那豈不是人人都能‘四海為家’了?

“你已經出來的夠久了,別任性。”霍爾克放下茶杯,手指随意的在西裝上第三枚紐扣上劃過,有些不悅的說道:“也不要給別的人惹去麻煩。”

說完,意有所指的看了眼一旁的邵司佑。

“樂樂有我在照顧,當然不會給旁人帶去麻煩,這點你可以放心。”邵司佑優雅的勾唇,溫和的眸子中清淡如水,伸手将葉瑾年茶杯裏冷了的茶水倒掉,補上一杯新的。

對于邵司佑的故意歪解,霍爾克眼裏閃過明顯的不滿。

“是外公讓你來的?”葉瑾年頭也不擡,就着邵司佑遞來的茶杯喝了一小口,注意力還專注在邵司佑的新手機上。

其實這個問題有點明知故問,如果沒有年樂樂外公的允許,霍爾克是不會在生日宴會上宣布自己身份的。

聽到葉瑾年的語氣,霍爾克幽藍色的眸子微微沉了下來。

如果沒有在生日宴會當晚葉瑾年在邵天傲身邊乖巧聽話的表現,霍爾克或許會以為,她只是性格涼薄,不習慣與人交際。

出身在布諾斯家庭,看慣的是親情淡薄、利益紛争,他聽到過葉瑾年喚邵天傲‘爺爺’,甜軟的聲音裏帶着點撒嬌的意味,俨然一副小女兒愛嬌的表現。而此刻的這聲‘外公’,平淡的語氣裏帶着公式化的冷硬,透着明顯的疏離。

“樂樂,爺爺要你盡快回去。”不見了先前的親和,霍爾克的聲音也冷了下來。

“回去做什麽?和你競争麽?你知道我對那個位置沒興趣的。”葉瑾年擡眸,不甚在意的反問,眉眼輕挑,手機一個不小心的滑倒了地上,葉瑾年連忙俯身去撿,露出了白皙的側頸。

霍爾克的眼睛一眯。

葉瑾年心裏咯噔一下,下意識的不撿手機去捂自己的脖子,然後才想起今早她明明有仔細照過鏡子,昨夜邵司佑在她頸上沒有留下明顯的吻痕。順着霍爾克的目光看去,他剛才的反應大概是注意到了自己脖子上那條紅鑽項鏈,菲蒂亞達鑽石。

但葉瑾年這個出自本能的動作實在太迅速,大有幾分‘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也讓霍爾克立即反應到她的意思,定定的看着葉瑾年頸側半晌,幽藍色眸中的溫度一絲一絲慢慢褪去。

“邵司佑,你确定要留樂樂在身邊了嗎?”帶着一絲質問,霍爾克的聲音清冷的響起。

“只要她願意。”邵司佑答道。

“她願意?昨天的情形你也看到了,米斯是爺爺的直屬手下,他所代表的就是爺爺的意思,那等于是在挑釁家主的權威!”霍爾克冷哼一聲,藍眸鎖定邵司佑的臉,語氣咄咄逼人:“當初麗莎姑姑是用什麽方法脫離家族的,別人不知道,難道你也不清楚?”

“邵家跟年家不一樣。”提到年樂樂的母親,邵司佑皺了眉說道。

“是不一樣,年家至少沒有那些恩怨做前科,難道你以為有了前車之鑒,布諾斯家族會容許再出現一個麗莎嗎?”霍爾克冰冷的聲音裏帶着隐隐的怒意。

“霍爾克,逝者已矣,請你尊重我的母親。”葉瑾年沉聲說道,漆黑的眼睛裏閃着明顯的不悅。

“抱歉,但我也恰恰是出于尊重才會這樣激動,麗莎姑姑不會希望你步他的後塵,更不會希望你跟這個人在一起。”

霍爾克聞言微微緩和了語氣,然後認真的看向葉瑾年:“樂樂,你現在寧肯放棄家族榮耀跟這個人在一起,那如果我告訴你,他的父母是害你成為孤兒的兇手呢?你還會願意這樣做嗎?”

你還會願意這樣做嗎?

重重的一句話落下,葉瑾年頓時失語。

愣愣的看着霍爾克許久,雖然表面上仍舊是一副平靜的表情,但葉瑾年心裏的震撼,實實在在的讓她說不出話。

不需要刻意求證,葉瑾年從邵司佑瞬間緊繃的身體就已經得到了答案。

年樂樂母親的死,竟然與邵司佑的父母有關?

她還記得林瑞給自己的資料裏寫着,當初年家與邵家是世交,同行出游的意外,年樂樂的父母與邵司佑的父親喪生海上,僥幸存活的只有邵司佑的母親,以及年幼的年樂樂。

邵司佑的母親在那之後始終郁郁,最後瘋癫自殺,而年樂樂也從那以後患上了嚴重的心理障礙。

這就是原因嗎,昨夜邵司佑不安的原因,為他們渺茫的将來?難怪她說不會回去布諾斯家族時,他仍舊沒能安心。

空氣中彌漫着極度壓抑的沉默,葉瑾年垂下的眸子裏反複變幻的神情捉摸不定。

如果這就是真相,布諾斯家族為什麽還允許邵家撫養年樂樂?他們不應該是仇人嗎?

葉瑾年懷疑着,也如實的問了出來。

“麗莎阿姨是在生下你以後脫離家族的,在離開之前曾留下過遺言,如果她不能親自撫養你長大,撫養權交給邵家,直到你滿16歲再由家族接回。”霍爾克揉了揉眉心解釋道,手指再一次掃過衣服上的紐扣,問:“樂樂,你不願意相信,是嗎?”

“是不願意信,太突然了。”葉瑾年誠實的點頭,扯起一絲勉強的笑,但眼底卻是深重的堅定:“不過我可以回答你的上一個問題,如果這都是真的,我仍舊願意留下。”

“逝者已矣,司佑的父親在那場災難中去世,母親也郁郁而終,我失去了父母,司佑也一樣因此成了孤兒。布諾斯家族沒有因此報複邵家,邵家也沒有因此怨恨過誰,四個人都已經不在了,意味着一切就都已經終結,不是嗎?”

“你…”霍爾克驀地從沙發上站起,愣愣的看着葉瑾年,衣領處的黑色紐扣在光下泛着幽光。

“呯——”

黑暗的房間裏,巨響過後,一張椅子斜躺在了地上,四周散落着無數電視屏幕的碎片,剛剛還在放映的圖像瞬間變成一塊破碎的黑洞,成為了主人怒氣的宣洩品。

伴随着劇烈的咳嗽聲,房間的壁燈被點亮,不遠處的皮椅上,老人半握着拳支在唇邊,一雙眼睛仍舊死死的盯着已經消失了畫面的屏幕,身體因為巨大的怒氣有些顫抖。

在他身邊,一身黑衣的米斯直直的站着,渾身散發着冰冷的氣息,雙手在身側握成拳,青筋凸現。

“混賬,這個孩子…咳咳…”已經年近古稀的威爾布諾斯才一開口,就被咳嗽聲打斷,從懷裏拿出小小的藥瓶狠吸了幾口,呼吸才漸漸平複。

“主人,我去殺了邵司佑,把小小姐帶回來。”一身黑衣的米斯眼中閃着狠戾的光,冷冷的請示。

“你帶不回來的。她完全遺傳了麗莎的性格,甚至,她比麗莎還要固執,”威爾老人緩緩搖頭,“竟然連這樣的血仇都可以做到輕描淡寫,那個孩子…”

提起年樂樂的母親,米斯眼裏閃過一絲迷戀的痛苦,也因此忽略了威爾眼中竟然有一閃而逝的流光閃過。

“那主人的意思是,我們什麽都不做?”米斯冰冷的聲音裏帶着一絲憤怒的不甘。

“找個機會,把我屬意樂樂成為下一任家主的消息散播出去,別忘了讓洛爾斯知道…”

089

邵氏大廈頂層的總裁辦公室,安靜的房間裏回響着敲擊鍵盤的噼啪聲。

冬日的陽光十分短暫,桌上的鐘表指針顯示的時間是下午四點一刻,天空早早的已經暗了下來,一盞盞路燈接連亮起,組成了一條遠遠的長龍,從邵氏大廈頂層的落地窗旁向下望去,可以觀賞到滿城璀璨明亮的燈火。

背對着窗,寬大的辦公桌前,邵司佑揉了揉發緊的眉心,溫潤的眸光掃過屏幕上面的那一片亂碼,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整整一個下午,他根本沒有辦法進入工作狀态,全部的心思都被休息室裏的那個小人兒占據。

從辦公桌後緩緩起身,邵司佑放輕了動作慢慢打開休息室的門,房間裏面沒有開燈,借着窗外流瀉進來的暗橘色燈光,可以看清裏面白色的大床上熟睡着的那個小小身影,側蜷着身子,睡容十分恬靜。

邵司佑微微的撩起唇,眼中劃過一絲深重的寵溺。

整個下午,他的腦海中都在不斷的回放着葉瑾年在霍爾克面前堅定說出她要為自己留下的那一幕,葉瑾年的每一個動作跟每一個眼神,都讓他的神經處于一種極度激動的狀态,全部的心思,除了這個在他心中作亂後就馬上跑去睡覺的小人兒以外,再也容不下其他。

放輕了動作來到床邊,邵司佑伸出手準備調整下葉瑾年此刻側蜷着的睡姿,手才堪堪碰到她的肩膀,葉瑾年就意外的醒了過來。

随着朦胧睡意的一點點褪去,黑曜石以般明亮的眼眸在黑暗中靜靜的看了邵司佑一會兒,才開了口,聲音裏帶着一絲柔軟的困倦的問道:“幾點鐘了?”

覺得仿佛是剛剛閉上眼睛不久,怎麽再睜開時,天竟然這麽快就已經黑了。

“才四點一刻,肚子餓不餓,一起下樓吃點東西吧?”寵溺的吻了吻她漆黑的眼睛,邵司佑的聲音一如他本人般溫和低沉,帶着一種讓人安心的特質。

“不想動。”懶懶的朝被子裏縮了縮,葉瑾年伸出一只手摸索着擰開了床頭的小燈,橘色的燈光将房間照亮,突來的光線讓她有些不适應的眯了眯眼睛。

“那我一會兒讓他們送吃的上來,你再睡一會兒。”邵司佑見狀,體貼的将位置向前動了動,用身體擋在光源前面,在葉瑾年身上投下他的影子。

微微點點頭,葉瑾年再度合上眼睛,但卻怎麽也睡不着了。

她感覺得到邵司佑那股凝在自己臉上的視線,帶着無限的寵溺跟縱容。

心裏輕輕嘆了口氣,其實在霍爾克離開後,她立即以犯困為借口的跑到休息室裏睡覺,大部分的原因就在于她不知道應該怎樣面對邵司佑。

她曾想過,當初的年樂樂只是個幾歲大的奶娃娃,即便再受老爺子的喜愛,也不至于賠上邵家其中一個甚至是兩個子孫的未來,收一個嚴重自閉的孩子做養媳。她也想過,那份寵極也許夾雜這某種愧疚的成分在裏面,但卻沒想到,真相竟然是這樣的。

真正的年樂樂恐怕是知道真相的吧,那是她眼中抑郁症的病因嗎?所以當初得知‘自己’康複,邵天傲急匆匆的從英國趕回旗臨市的行為,應該是要确認自己是否真的不記得了吧。

她不是真正的年樂樂,沒有被邵司佑的父母害死親人,也沒有因此患上嚴重的心理障礙,她可以發誓在說出‘她願意留下’這幾個字的時候,的的确确是內心最真實的想法,但與之同在的,還有心裏不斷上湧的罪惡感。

她不是年樂樂,卻是用年樂樂身份在試着接受邵司佑的葉瑾年。

邵司佑顯然也是明白這一點的,所以才縱容的放任自己的逃避,整個下午他都在外面的辦公室裏,敲擊鍵盤的聲音沒有停過,在不打擾到她整理心情的同時,也提醒着他的存在。

床頭的燈‘啪’的一聲被人關掉,葉瑾年明顯感覺到身邊的床一空,眼睛輕輕的掀起一條縫隙,映入眼簾的是邵司佑放輕腳步緩緩離開的背影。

在少許透過窗的燈光的勾勒下,那個背影顯得有些寂寞。

葉瑾年至今仍記得五年前自己在談判桌上第一次以對手身份見到邵司佑時的情景,淡然筆直的坐在她對面,氣度如指點江山一般的從容淡定。那時的陽光在他背後鍍上一層朦胧的金,意氣風發的讓人仰視。

那樣驕傲的一個男人,文雅、俊美、優秀,卻因為她給人一種寂寥的感覺,這讓她有種想要跑過去抱住他,驅散那股寂寞的沖動。

就在邵司佑的手拉開休息室門的同時,葉瑾年突然跳下床,跑到邵司佑背後,把他緊緊抱住。

“如果我不是年樂樂,你還會喜歡我嗎?”從身後環住邵司佑的腰際,葉瑾年的聲音悶悶的從後背傳來。

邵司佑的腳步頓住,并沒有說話,而是反手将葉瑾年緊緊抱在懷裏,直接俯下頭來深深的吻住她的唇,輾轉深入,直到她的唇被吮得微微腫脹,才抵着她的額頭,灼熱的呼吸噴灑交彙,聲音裏帶着一絲沉郁的暗啞:“我從來想要的,就只有你,不論是誰。”

“嗯,我知道。”葉瑾年順着攬在自己腰部的力道慢慢偎進邵司佑的懷裏,雙手環住他的腰,為這個早有結果的答案淺淺的彎起了唇,臉埋在邵司佑胸前,聲音從兩人相貼的身體之間悶悶的傳出來:“所以,我不怕。”

她從沒有懷疑過邵司佑在她與真正的年樂樂之間選擇的是哪個,她會這麽問,只是想要告訴邵司佑,她不在意丢開布諾斯家族小公主的身份,也不懼怕違逆老威爾可能會帶來的後果。

在霍爾克揭開真相的那一刻,葉瑾年就已經明白了邵司佑先前的顧慮。混跡黑道長達百年之久的布諾斯家族,有着嚴苛的內部等級規範,違逆家主,是無可寬恕的重罪。

邵司佑所擔心的,不是年邵兩家上一代恩怨的延續,而是自己的安危。這個優秀的男人在自己面前,總是欠缺自信的,因為,太在乎。

葉瑾年的聲音透過衣料,在胸膛處微微震動,然後再從兩人貼近的地方一出去,邵司佑在葉瑾年這個無意識的撩撥下,身體驟然一僵。

執起懷裏小人兒的下颌,邵司佑俯下頭懲罰性的在她粉潤的唇上一吻,聲音磁性中帶着魅惑的暗啞:“乖,叫我司佑。”

在霍爾克面前,她這樣喚過他,甜軟的聲音只淺淺一聲,就在他的心湖裏漾開一片漣漪。

葉瑾年眨眨疑惑的眼,這個人到底有沒有聽到她在說什麽?

沒來得及開口問,即将說出的話語就被邵司佑接下來的動作全數吞下,細碎的吻輕輕滑過葉瑾年的唇,擦過她敏感的耳際,開始在她的頸側迂回輾轉,留下淡淡的紅痕。

灼熱的呼吸引來一陣陣難言的酥麻,葉瑾年感覺到身子有些無力,依在邵司佑懷中的身體,被他有力的手臂托住,頭微微向後仰起,露出白皙如玉的頸。虛軟的腳步讓她不得不把環着他腰際的手臂改為從腋下穿過,費力的反搭在他的肩上。

邵司佑的眸色暗沉,将吻移漸漸移至到葉瑾年精巧細致的鎖骨,流連反側,一只手環住她纖細的腰肢,另一只輕輕的在她的臉上摩挲,在慢慢向下滑過她優美玲珑的曲線。葉瑾年的身體止不住的輕顫,眸光也漸漸有些迷離,倒退着一個趔趄,整個人失去了平衡。

原本有邵司佑的支撐,葉瑾年不可能因為重心不穩向後跌,可處于情動狀态的邵大少爺顯然是有預謀的松力,放任着這一幕的發生,不僅如此,還在最後一刻撈住葉瑾年的腰,跟着她一起倒向那張白色的大床。

再次吻上他觊觎已久的唇,輾轉深入的品嘗,手在葉瑾年玲珑的身段上種下點點火苗,暗啞的聲音中帶着明顯的憐惜:

“樂樂,給我,好不好……”

葉瑾年沒有說話,只是定定的看着雙手撐在自己頭側,将自己困在他與床之間的男人,可以清晰的感知到他的情動,卻仍舊在為自己隐忍的壓抑着。

夜色漸深,房間裏兩人略顯粗重的呼吸交織着,空氣裏流動着暖暖的暧昧。

見葉瑾年遲遲沒有回應,邵司佑有些挫敗,凝視着那雙在黑暗中迷離卻明亮的眸子,啓聲:“樂樂,如果這個時候你突然後退,我真的會被你逼瘋了。”

埋在葉瑾年頸窩處,邵司佑調整着自己的呼吸,半開玩笑的說道。

“撲哧——”

聽到邵司佑的話,尤其是用那種委屈抱怨語氣說出來,葉瑾年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氤氲的雙眼中着淡淡的笑意。

“叫我年年……”葉瑾年低低呢喃了一句,一只手輕而堅定的環上他的脖子,向下輕勾,吻上那雙薄唇,給了他肯定的答複。

邵司佑眼中瞬時湧起一陣激動的狂喜,熱烈的回吻住她,撐在她上方的身體緩緩壓下,腰部一沉。

“年年……”

------題外話------

傳的晚了,不知道幾點能過審核,這一章算是21號的~

090(已修)

“唔——”

疼痛讓葉瑾年的身體一瞬間緊繃,雙頰酡紅,漆黑的眼底不由自主的浮起一片霧氣,帶着一絲委屈的望向邵司佑,卻完全不知道這樣似嗔似怨又帶着些許迷離氤氲的眸光有多麽妩媚撩人,讓原本壓抑欲望的邵司佑喉間一緊,理智慢慢灼燒殆盡。

憐惜而珍視的吻一個個的落下來,從額頭到鼻尖,到唇角再到鎖骨慢慢下延,在如玉的身上種下火種,誘引着她的沉陷。

一聲貓兒般呢喃的輕吟從葉瑾年微啓的唇中不可自抑的溢出,在如數被邵司佑火熱的吻吞下。

“司佑…”帶着迷醉的淺喚,葉瑾年的手不自禁的環住邵司佑的脖頸,感受到身下愛人的情動,邵司佑終于放任了壓抑許久的感情,加快了動作。

夜,拉開了火熱的序幕。

日本,東京,高爾夫練習場。

“年樂樂?你是說老家夥選了那個沒用的丫頭麽?”

握着球棒的白色手套微微頓了頓,聲音的主人擦了擦高爾夫球杆,一身藍色的運動裝,麥金色的發在陽光中泛着微光,出衆的長相與霍爾克有着七八分的相似,與陽光帥氣的外貌極為不協調的,是他眼中慢慢凝起的陰冷邪佞。

“是從主宅那邊傳來的消息,應該是不會錯的。”在他身後站立的男子黑衣金發,身材挺拔修長,藍色的眼眸中透着不羁的野性。

正是日本佐藤集團的副總裁,成銘。

“竟然不是霍爾克麽?”聲音裏帶了一絲不解,男子的目光依舊流連在手中的高爾夫球棒上面,問道:“楚若那邊最近怎麽樣?”

“南宮明旭為她辦了轉院,身體還在恢複中。”成銘收了一貫的肆意,恭敬的低身說道,在提起楚若的名字時,眼中帶着幾分擔憂跟心疼。

“不過是流産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那男子冷嗤一聲,目光遙遙的落在遠處:“你去通知她,南宮集團跟葉氏那邊的事情必須抓緊辦,我身邊是不會允許沒有用處的人存在的。”

說完,男子利落的擊出白色小球,半眯着藍眸看着小球按照他預想的路線飛出,準确的落入洞中。

成銘聞言立即恭敬的垂下頭,答道:“我這就去辦,洛爾斯少爺。”

晚上八點,邵氏大廈頂層總裁辦公室裏的休息間,暧昧火熱的糾纏剛剛平歇,空氣裏彌散着淡淡的情欲味道。

亮度被調到最暗的床壁燈下,邵司佑拿着吹風機坐在床邊,有些無奈的看着葉瑾年左躲右閃的避開吹風機的烘幹,濕漉漉的頭發在枕頭上暈開大片大片的濕痕。

寂靜的夜裏,即便是超靜音的吹風機發出的聲響依舊打擾到了某個倦極而眠的小人兒的睡眠,葉瑾年不滿的嘟起了唇,随着她躲閃的動作,蓋在身上的被子服帖的裹住被子下不着寸縷的身體,清晰的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段,落在邵司佑眼中,眼中一團暗沉的火被再度點燃。

“樂樂,乖,醒一醒。”強忍着再度把她攬進懷裏的想法,邵司佑起身把吹風機放回到浴室,然後吻了吻葉瑾年圓翹的鼻尖,輕聲說道:“先起來吃點東西再睡。”

“癢。”葉瑾年咕哝着朝旁邊讓了讓,睫毛顫了幾顫沒有睜開,無意識的咬了咬粉潤微腫的唇。

看着她咕囔着不肯起來的樣子,邵司佑有些無奈的笑,知道自己累到她了。不過之前的午飯她就沒有吃,現在已經是晚上了,再餓上一頓,她的身體怎麽吃得消。

把讓人送上來的晚餐端進來,夾了一只水晶蝦餃放在葉瑾年唇邊,邵司佑貼在她耳邊輕哄道:“乖,吃一點。”

也許是他寵溺的低語起了一點作用,也可能是蝦餃的香氣引起了葉瑾年的食欲,微腫的櫻唇輕輕開啓,在白玉般的蝦餃上咬了一小口,由始至終那雙眼睛都沒有睜開。

如此反複幾次,在第四個蝦餃遞到唇邊的時候,無論邵司佑怎麽誘哄,小人兒都不給面子的沒了反應。

明白再怎麽都是無用功,邵司佑端着盤子走到外間,恰好看到辦公桌上一閃一閃的電話。

“喂。”電話接了起來,聲音刻意的壓低。

“哥,你在哪?”邵家小少爺邵穆恩不滿的聲音傳了過來。

“在公司,怎麽了?”小心的關嚴了休息室的門,邵司佑的聲音才恢複了正常,緊着眉問。

“年樂樂跟你在一起嗎?都八點半了,你們什麽時候回來?”電話另一端,邵穆恩靠在沙發上手裏轉着一個精巧的盒子,問道。

他準備了好幾天,終于完成了一個手工的禮物想要送給年樂樂,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見兩人回來。

電話那邊,邵司佑略微沉默,他為了不打擾樂樂休息,關了她的手機。

“穆恩,樂樂累了,幫我轉告爺爺,今晚我們都不回去住了。”半晌以後,邵司佑的聲音緩而清晰的響起。

“不回來?為什麽不回來!哥,你讓年樂樂接電話!”聽到邵司佑這麽說,邵穆恩立即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朝着電話激動的低喊道。

“穆恩。”邵司佑不滿意的擰着眉,聲音一跟着沉了下來:“樂樂現在的身份是我的未婚妻,你未來的嫂子,你這樣直呼她的名字太不禮貌,明天一早你就回旗臨市,到時我會派人送你去機場,學校那邊還在催着你去上課。”

“我不…”

沒有聽邵穆恩在那邊的回答,邵司佑率先挂斷了電話。

手機關機,邵司佑靠在座椅上閉着眼睛坐了一會兒。他早就想到穆恩對樂樂有不同尋常的感情,那是從母親去世的那一年就已經埋下的感情,看來有些事情,應該找個機會讓他知道才行了。

回到休息室時,葉瑾年還在睡。

頭發沒有烘幹,枕頭連同附近的被子都被弄濕了一大片,熟睡中的她卻完全沒有察覺。

邵司佑從一旁的櫃子裏重新找了一床被子替換,赤裸的肌膚暴露在空氣裏,葉瑾年身體有些瑟縮的蜷起來,姣好的身體在昏暗的燈下泛着朦胧的色彩。

收拾好了一切,邵司佑随手關了燈,掀開被子的一角打算也鑽進去,這個動作讓葉瑾年的手臂暫時的裸露在了空氣外。

還沒等邵司佑鑽進來,葉瑾年就在夢中下意識的搶過了被子,一個翻滾的把自己迅速裹成一個蛹,被角全都壓在了身下。

邵司佑一愣,半天後才确定了小丫頭的的确确還在睡的事實,看着葉瑾年包裹嚴實的背影有些哭笑不得。

忘記是誰告訴過他,蜷在床角是一種極度缺少安全感的睡姿。

當葉瑾年主動吻住他的時候,他無疑是歡喜激動的,但他不會不清楚這份接受中摻雜着多少感動的成分,可那又怎麽樣呢,懷裏的這個女孩是屬于他的,是他想了多年也等了多年的,此刻或許愛得不夠多,但他有自信可以一如既往的等到那份感情沉澱成他所期盼的那一種。

昏暗的燈光下,葉瑾年小小的身體側蜷在床的一角,呼吸清淺。邵司佑把房間的溫度又調高了兩度,隔着被子長臂一揮,将小人兒重新攬進了懷裏。

被打擾到休息,葉瑾年擰着眉不滿的哼哼兩聲,小腦袋跟着在溫暖的懷裏蹭了幾下,随即舒展了眉心。

原本壓抑住的感覺又開始四竄,邵司佑無語的看着懷裏無意識播下火種又憨憨睡去的女人,苦笑。

邵氏別墅裏,邵穆恩臉色陰郁,歐式複古的陶瓷電話被狠狠摔在黑色大理石的茶幾上,四分五裂,随着他擡手的動作,一個藍色的精致盒子呈抛物線的形狀被擲進了垃圾桶中。

“呀,穆恩,你怎麽把你的寶貝給丢了?”随着一聲驚呼,一抹白色的纖細身影快步走到垃圾桶旁,從裏面找出剛剛那個盒子又取出來,對着邵穆恩柔柔的笑問。

“關你什麽事?”邵穆恩掃了眼被丢棄的東西,不悅的皺眉問道。

“我是在為這件東西可惜。”林羽菲本來是打算打開盒子看一看究竟的,但接收到邵穆恩冷冷看過來的目光,還是收回手,拿着盒子走近幾步:“你連試都沒試一次,又怎麽知道樂樂究竟喜不喜歡這禮物?如果這盒子也有思想,它也一定會覺得不甘心。”

“不甘心的怕是你吧?”邵穆恩冷笑,“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從你那天找我說沒結婚一切都沒定論,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之所以沒趕你走,是因為我覺得這句話還算有道理,但如果你因此就以為有了幫手,那你還真是蠢的可以。”

“難道你就沒有不甘?幾年前年樂樂最依賴的人明明是你。”林羽菲臉色浮起幾絲惱意,同樣冷笑着反駁,說出的話讓邵穆恩身體一僵。

“你知道我哥最不喜歡自作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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