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天邊泛起魚肚白,時錦瑤在浴桶裏昏昏欲睡,謝珵幾次三番想要繼續,都被時錦瑤抗拒。
謝珵試了幾次,終是作罷。
他将時錦瑤從水裏撈出來走出淨室,許是屋外有些涼,時錦瑤下意識的在謝珵的懷裏蜷縮了一下,謝珵勾了勾唇角,輕輕将她放在床榻上,還給她蓋好被子。
“小丫頭,究竟是你倒黴遇到我,還是我倒黴遇上你。”
謝珵又憐惜的捏了捏她的臉頰,唇角始終帶着一抹寵溺的笑意。正當他準備起身離去,竟瞧見時錦瑤的掌心被磨了兩個水泡。
謝珵怔了一下,喃喃道:“是我倒黴遇上了你,真是生的比本世子還要尊貴了。”
謝珵無奈,問鳳娘讨來金萬堂的藥膏給時錦瑤塗抹上,不知怎的,他又想到每次時錦瑤都要在他的興頭上哭一鼻子,他的手鬼使神差地拉開錦被,撥開她那處瞧了眼,不禁微微蹙眉。
這妮子生的真嬌嫩,他用從前的法子,怎的就她這裏腫的這樣嚴重,每次就知道哭,疼了也不知道說,真是活該疼。
謝珵又氣又心疼,還要輕輕給她上藥,真是憋屈死了。
待謝珵回府後,宋揚正坐在屋內品茶,他瞧見謝珵回來,連忙起身走出來。
“好家夥,足足讓我等了你一個時辰。”
謝珵不以為意,挑眉道:“急事?”
“不急不急。”宋揚淺笑,“那日父皇可曾怪罪你?”
謝珵搖着扇子大步跨進屋子,“他能怪我什麽呀。”
宋揚自顧自道:“也是,且不說你是長公主的親兒子,父皇想要拉攏世族必然要先拉攏謝氏。”
謝珵自是明白的,當今世道皇權減弱,世族門閥手握一半權利,謝氏又在世族中獨占鳌頭,皇家人再看不順眼謝氏也不該在這個時候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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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揚坐在圈椅上漫不經心地說道:“那日我來找你就是想告訴你大哥回來了,你倒好,直接将人廢了,你要真氣不過,給他個了斷也好,偏偏你要讓他活着,忍受着不堪。”
謝珵收起折扇,笑了笑,“大不了我親自登門道歉麽,多大點事,你們父子用得着輪番在我耳邊唠叨嗎?”
宋揚都被氣笑了,“登門道歉?你可算了吧,你要是現在去,估計能把大哥氣到閻王爺那去。”
謝珵言歸正傳,“舅舅可曾說過此事如何解決?”
“你現在倒是想起來了,昨晚不是在溫柔鄉逍遙的不行嗎?”宋揚略微無奈,“父皇命人給信王府送了不少補品,還說你不是有意的,并且會找來神醫為其醫治,盡最大的努力。”
謝珵眉眼盡顯笑意,這話确實像是他那個舅舅說出口的。
“父皇真是袒護你,那可是親兒子,就為了你,三言兩語将人給打發了,他那處擺明就是無法,父皇還非得編出個神醫來為你解圍。”
謝珵指尖叩擊桌面,姿态慵懶,“皇帝舅舅不就是用來擦屁股的嗎?”
“這話也就你敢說,你和信王這個梁子算是結下了,日後行事可要多加小心,切莫讓人抓到把柄,讓父皇為難。”
宋揚說完起身準備離去時,“還有你在教坊司的那個寶貝疙瘩,總該想個法子,多少只眼睛盯着呢。”
謝珵略顯不耐煩,他就想将那妮子留在教坊司,盡興又逍遙。
“過幾日夏秋交際,芳榭苑有文人雅集,你得空也去瞧瞧,省的被人捅到皇祖母那裏,你又得被南寧王禁足。”
謝珵單手支頤,“知道了。”
時錦瑤醒後已至午後,還是被鳳娘慌忙喊醒的。
“鳳娘,怎麽了?”
鳳娘着急道:“就你還在這睡着呢,小國舅都等你一個時辰了。”
司以然知曉時錦瑤還在睡覺,還專程叮囑鳳娘切莫打擾他,若不是鳳娘瞧着司以然等的有些着急了,她段然不敢将時錦瑤吵醒。
時錦瑤“噔”的坐起來,“小國舅?”
“是呢是呢,就是你從前伺候的小國舅,快收拾收拾去鈴蘭閣吧。”
時錦瑤走進鈴蘭閣恭敬行禮,後還給司以然解釋她不知他等了這麽久,讓他莫要生氣。
司以然見着時錦瑤,眉眼處露出些許笑意,他拂袖:“無妨,來。”
司以然拍了拍自己身旁的蒲團。
時錦瑤怯生生走上前,只聽司以然說道:“前些日子你說略懂詩詞,過幾日有個雅集,我想着帶你去瞧瞧。”
時錦瑤的杏眼都在放光,她來這半年了,都未出去過呢,可他又不敢再司以然面前表現的太過高興,生怕司以然覺得她沒見過世面,改了主意。
“多謝小國舅。”
司以然笑了笑,喚了聲林川。
林川端着紅漆托盤走進屋子,時錦瑤看着紅漆托盤上的東西,又不明所以地看了眼司以然。
司以然淺笑,“不知你喜歡什麽顏色,想着小姑娘穿粉色衣裙好看些,又怕太過俗氣,就挑了這件鵝黃色襦裙,想着你會喜歡。”
司以然看向時錦瑤,時錦瑤笑道:“瑤瑤很是喜歡。”
“試試,讓我瞧瞧合不合身?”
時錦瑤略微有些為難,鈴蘭閣不是很大,司以然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司以然了然,“林川,去将旁邊屋子的屏風搬來。”
林川猶豫了,旁邊屋子摘星閣可是那位謝世子的屋子,雖說自家主子身份同那位世子爺不相上下,可是那位世子爺真是個難纏的,若是知道随意動他屋子裏的東西,不得把司府給拆了。
“怎麽不去?”司以然擡眼看了下林川,林川還未開口,司以然又說道:“他就算知道也不會說什麽。”
待屏風展開,所畫的乃是一副壯麗河山景,時錦瑤走到屏風後面,又不放心的走出來,“小國舅,我能去碧落閣換嗎?”
“你放心,我若是想把你如何,你現在也不會好端端站在這裏了。”
時錦瑤倏地紅了臉,她走到屏風後面快速的換好衣裳,墨跡的走出來。
教坊司的衣裳極為露骨,穿的久了也不覺得有什麽了,眼下換了尋常閨閣姑娘的衣裙,竟讓時錦瑤覺得自己回到了從前。
司以然擡眼便被時錦瑤驚豔,眼前的姑娘如芙蓉盛開,嬌羞鮮嫩。
時錦瑤見司以然遲遲不語,還以為是不好看,她連忙說道:“若是不好看瑤瑤現在便換了。”
“好看。”
司以然思緒回籠,“正好合身,那日便這樣穿。”
說完,司以然起身離去。
時錦瑤連忙拽住林川,“林侍衛,小國舅如何知曉我衣裳的大小?”
林川笑說:“我家主子有個跟你差不多高的妹子,就是按照她的衣裳做的。”
夏秋交際之日,芳榭園門庭若市。桓南和王琛并肩走進,二人正打賭猜測謝珵今日會不會來,就瞧見謝珵的步攆四平八穩地走來。
桓南嘆了口氣,“明哲,我日後再也不跟你打賭了,我現在就差将自己身上的衣裳脫給你了。”
王琛笑而不語,待謝珵走來後,三人才一同踏入芳榭園。
不多時,芳榭園的小厮瞧見一輛馬車不疾不徐走來,他連忙迎上去,“小國舅今日比往常早了些呢。”
司以然走下馬車,“今日有事。”
他說完轉身伸出手,時錦瑤看着司以然的手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未将手遞給他,只提着裙擺走下馬車。
司以然一直被譽為蘭陵四君子,不知多少人巴不得跟他有交集呢,時錦瑤卻無端駁了他的面子,司以然被氣笑,還真是同旁的姑娘不一樣的很呢。
芳榭園綠樹成蔭,亭臺樓閣,層次不齊。走到哪裏都能聽見旁人的歡笑聲。
時錦瑤跟在司以然身後怯生生地看着周圍,杏眸懵懂,小臉無辜,任誰見了都我見猶憐。
司以然垂眸淺笑,“別怕,你是我帶來的人,這裏的世族多少都會給幾分薄面。”
不遠處的姑娘見着司以然走來,內心雀躍無比,紛紛團扇掩面笑看司以然,有些還小聲議論時錦瑤。
時錦瑤并未注意她們再說什麽,只隐約聽見不遠處的涼亭傳來細密的聲音,她擡眼看去,涼亭竹簾密卷,一道暗紅色衣角清晰醒目,不知怎的,時錦瑤下意識就認為那人是謝珵,不禁往司以然的身後瑟縮一下。
司以然笑說:“去吧,回的時候我去找你。”
芳榭園的雅集都是男女不同席,中間隔着一道小木橋,彼此的廊下都能瞧見對方。
二人走到木橋邊便分開了,時錦瑤跟着引路的婢女走去,原想着自己出身卑微,不得人歡喜,誰知她才踏入亭子,就有不少世家貴女圍上來找她說話,一時間她也沒那麽緊張了。
不遠處亭子裏的謝珵看着時錦瑤像個香饽饽似的被人圍住,唇角下意識浮起笑意,桓南晃着酒盞問道:“原以為你會帶着你那個寶貝疙瘩來,沒想到你竟然讓司以然帶來了,這瑤姑娘心裏不得怨恨死你。”
謝珵往後靠了靠,“怨恨我做什麽,這種地方我本就不喜歡來,也不想讓她在這樣的地方露臉。”
謝珵本想說時錦瑤本就是他一人欣賞的,轉念一想,時錦瑤在教坊司日日見那麽多人,被人瞧,他到嘴邊的話也變了,心裏卻想着如何将時錦瑤據為己有。
“江山風月,本無常主,閑者便是主人。”①
謝珵被司以然的聲音拉回思緒,又無意看了眼時錦瑤,只見時錦瑤看司以然看的認真,心裏又是一陣悶氣,他将杯中酒一飲而盡起身離開了亭子。
那邊,時錦瑤憑欄而倚,唇角帶着些許笑意,當今小國舅如岩下電,疏朗明亮,恰如松風過耳,輕柔溫潤,蘭陵四君子,當之無愧。
作者有話說:
①出自蘇轼《臨臯閑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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