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銅雀臺

謝珵着暗紫色衣衫,搖着折扇不緊不慢走來,他掃了眼四周的來人,直到看見司鈞時才徹底放心。

不多時,桓南和王琛并肩而來,瞧見謝珵在不遠處坐着,桓南正準備上前就被王琛一把拉住,遞給他一個眼色。

桓南偏頭看了眼,聖上和太後及後宮的一衆嫔妃正朝這邊走來,桓南和王琛連忙打消找謝珵的念頭。

直到請安聲落下,謝珵才只身上前行禮,“謝珵給外祖母、舅舅請安。”

太後笑着忙伸手去扶謝珵,謝珵這次能來就已經不錯了,哪敢指望他行禮問安呢。

“原想着你又不來了呢,珵兒這次可得好好陪陪哀家。”

謝珵低頭應是,模樣乖順至極,誰能看得出這是皇宮外風流潇灑的謝世子呢。

“珵兒确實該常進宮轉轉了。”崇安帝的話說的意味深長,言畢,還好整以暇地看着謝珵。

謝珵只覺崇安帝的話有些打頭,不等太後說話,謝珵恭順道:“珵兒的确想要常進宮轉轉,只是念在母親尚未蘇醒,故而時常陪伴在母親左右。”

太後話到嘴邊,聽見謝珵的話再次咽下,她不禁嘆了口氣,“嘉兒若是能早日醒來也是一件好事,你都長這麽大了,也不知道她什麽時候能醒來。”

夏姑姑見太後又開始發愁,她連忙岔開話題,“娘娘,今日不是說要給謝世子物色姑娘嗎,您可有鐘意的人選?”

太後回過神,拍了拍夏姑姑的手:“快扶哀家過去,讓哀家仔細瞧瞧。”

言罷,太後眉眼含笑看向謝珵,“今日乞巧節,哀家想的給你相看世子妃,你若是有看上的千萬要告訴外祖母。”

謝珵不語,擡頭看向宋揚,宋揚垂眸淺笑,一副想要看戲的模樣。

太後見謝珵不說話,“哀家跟你說話呢,你看揚兒作甚?莫不是你喜歡男的?”

Advertisement

謝珵汗顏!

他以拳抵唇咳嗽一聲,“外祖母,孫兒瞧着莫辭也到了娶親的年齡了。”

“他呀。”太後看了眼身旁的崇安帝,沒好氣道:“他爹都不操心,我這個老太婆有什麽好操心的。”

崇安帝瞪了眼謝珵,他怎麽就平白惹火上身了呢,他也想過給宋揚物色姑娘,誰知不止宋揚搪塞他,就連他平時最寵愛的貴妃都敷衍他,他這個做老子的還能怎麽辦,就寵呗。

謝珵壓了壓唇角,“外祖母,我爹也尚在人世。”

坐在不遠處的南寧王聽見這話,險些吐出一口老血,這個小兔崽子說的這是什麽話啊。

太後聞言後知後覺道:“你不說哀家都忘了,今日南寧王也來了,哀家得跟他商量一下。”

謝珵看着太後急匆匆朝着南寧王走去的背影,煩躁地搖着手中的扇子,這都是什麽事啊,他的溫柔鄉還在教坊司等他呢。

桓南抻着脖子看着謝珵,“君執這是怎麽了,什麽事讓他這麽心煩?”

王琛笑了聲,“君執想來厭煩這種場合,今日來打個照面都是給太後面子。”

謝珵跟着太後走去,他才坐下就聽見太後跟南寧王說着物色世子妃的事情,南寧王還很認真地說道:“珵兒母親曾和大司馬府的嫡小姐是摯友,後司馬家的那位小姐嫁給了端侯爺,二人得一女,甚得長公主喜歡。”

“哦?哪一個?”

南寧王搖了搖頭,“臣聽聞那個姑娘最近出城游玩了,确實有點不巧。”

太後擺擺手,“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珵兒可曾瞧上?”

謝珵連忙說道:“孫兒确實沒瞧上。”

端侯府的嫡小姐池音自小生在富貴鄉,整個府裏當個寶貝疙瘩一樣捧着,若是日後娶了她,他豈不是動不得,還得給人當孫子,虧本買賣謝珵才不做呢。

“那今日可有入你眼的?”

太後此話一出,在座的世家小姐紛紛看向謝珵。這些世家小姐今日出門時全都受了家裏囑咐,不論這位世子爺秉性如何,為了家族日後興旺,她們也得想法子跟這位世子爺攀上關系。

謝珵收起折扇別過臉,太後娘娘輕嘆一聲,“罷了,哀家自己看,每次問你喜歡什麽樣的姑娘,你就跟哀家裝啞巴。”

宋揚坐在下首垂眸淺笑,向來都是他在謝珵跟前吃癟受氣,何曾想到他也有今日。

謝珵坐在上首恨不得起身離去,偏又礙于太後的身份以及謝氏的名聲,他不能由着性子胡來。

此時,在他右手邊的第四個席位上的襄妃正仔細瞧着謝珵,皇後瞥了眼笑問:“襄妃妹妹一直瞧着世子做什麽,莫不是你想得謝世子青眼不成?”

崇安帝瞧了襄妃一眼,雖未說什麽,卻略顯不滿。

襄妃笑的自然,“臣妾想着,芷兒同謝世子同年生,此時芷兒也該這般大了。”

她口中的芷兒是崇安帝的七女兒宋芷,前兩年因南燕和西魏兩國邦交,為表誠意,西魏提出和親之舉,兩國各出一個公主前去和親,崇安帝當即要了西魏帝最寵愛的公主,可西魏卻沒得選擇,崇安帝只有一個女兒,況且那時宋芷尚未及笄,襄妃跪在金銮殿前苦苦哀求,崇安帝亦是不舍卻別無他法。

最終,西魏帝表示即使宋芷前去和親,也會等她及笄後再行嫁娶之禮,崇安帝這才放心的将宋芷派去和親,只是她這一走卻苦了襄妃,終年未能見到自己的女兒,每年也只能收到一兩封書信知曉宋芷過得如何。

“我父王又不會苛待她,襄妃娘娘何必這樣勞心。”這人長相昳麗,言談間帶着豪氣與灑脫,正是西魏帝的寵女,魏也。

襄妃輕嘆一口氣,“為人父母,總是想要多關心一些自己的兒女們。”

魏也不悅地壓了下唇角,沒好氣的端起手邊的茶水,不是她看不慣襄妃,襄妃哪裏都好,就是不準人提起宋芷。魏也住在襄妃宮殿旁邊,勸也勸過,說也說過,這襄妃就是死性不改,時間久了,魏也也煩了,這會子魏也更不想說什麽了。

崇安帝以拳抵唇,輕咳一聲,“行了,年底又是萬國朝聖,屆時你們都能見到。”

他這話說的極為公平,既能讓魏也見到自己國的人,又能讓襄妃同自己的女兒相見,這兩個妃子誰也不袒護。

皇後不屑地笑了下,端起手邊的茶水小口品着,崇安帝向來如此,在誰的面前都是一碗水端平的樣子,像是公正極了,可誰心裏不清楚,崇安帝最寵的人就是當今貴妃,連帶着宋揚都跟着受寵。

南寧王則看了眼襄妃,不悅地皺了下眉頭。

謝珵最是見不得後宮勾心鬥角的場面,他搖着扇子往後靠了靠,“今兒的這些小姐本世子從前怎未曾見過?”

太後眉眼微側,略顯詫異。

坐在周圍的世家貴女躍躍欲試,紛紛想要攀上謝家這跟高枝。

“臣女乃是編修府嫡女。”

謝珵揚了揚下巴,正兒八經地說道:“翰林院編修,嗯,是個知書達理的。”

謝珵停頓了一下,竟問道:“會跳舞嗎?”

衆人訝異地看向謝珵,編修官可是國子監正兒八經的官員,養出來的小姐自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這種書香門第最是見不得戲子舞女,更不會讓自家姑娘沾染個這些東西,謝珵這不是明擺着讓人難堪嗎?

那姑娘咬着下唇搖了搖頭,模樣委屈極了。

謝珵搖着扇子意味不明地笑了聲,“本世子不愛讀書只愛歌舞,你連舞都不會跳,本世子要你做什麽,下一個。”

太後聽着謝珵的話心裏生氣,面兒上并未表露出來,謝珵什麽德行她心裏清楚的跟明鏡似的,只是他在這種場合說出來有辱皇家顏面,更有辱謝氏門風。

緊接着又是中常侍府嫡女,其母乃是輔國公府嫡女,當初借着一支華裳舞驚豔整個蘭陵城,被先帝稱為神女下凡,為此,中常侍府的嫡女也自小習舞,舞姿堪稱一絕。

“臣女自小習舞,不知世子爺可否給個機會?”

謝珵不屑笑了聲,“原來是個歌姬呀,南寧王府不缺。”

他這句話簡直殺人誅心,那姑娘原是個三品世家的嫡女,在謝珵眼裏莫名成了賤籍,她當場哭了出來,“臣女、臣女才不是什麽賤籍。”

謝珵不知怎的,聽見這話心倏地抽了一下,突然就有點不舒服,連帶着說話的語氣也不好了。

“小爺我對你沒興趣,下一個。”

短短一個時辰,世家貴女,上品門閥皆前來自薦,謝珵不是羞辱就是醜拒,場面一度尴尬不已。

太後瞪了眼謝珵,竟不知該說什麽好,好好一個乞巧節,大家熱鬧一下不是挺好嗎,還想着乞巧節能促成一對好命鴛鴦呢,竟被這個臭小子給攪和了。

謝珵佯裝沒看見,還很沒形象的伸了個懶腰,轉頭問向太後:“外祖母,孫兒送您回去休息吧,秋老虎曬的人頭疼。”

分明是謝珵自己想要趕緊走,還非要問問太後累不累,太後聽着謝珵今日說的這些個話,在這裏一刻鐘都坐不下去了,“哀家确實乏了。”

“那孫兒送您回去。”謝珵眉眼含笑起身,正準備扶太後娘娘,就聽人問道:“世子爺這麽挑,不知世子爺喜歡什麽樣的?”

衆人紛紛看向那姑娘,能問的這麽直接的話,身份定當不凡。

謝珵放眼望去,輕笑一聲,清河崔氏嫡女崔雁,出了名的飛揚跋扈,誰都敢怼,絲毫不在乎後果。

崔雁直視謝珵,“清河崔氏雖比不得陳郡謝氏,但也算叫的上名號的世族,不知世子可否為阿雁答疑?”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