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夜色中, 時錦瑤眼簾低垂,聲如蚊吶道:“瑤瑤只是未曾想到世子爺會這麽晚過來。”
謝珵哂笑,“瞧瞧,本世子真是給你慣得, 這些日子沒來都讓你有怨言了。”
“瑤瑤沒有。”時錦瑤仰頭看向謝珵, 月光下, 隐約能看見他唇角揚起, 時錦瑤知道, 謝珵今日心情不錯。
謝珵一腳踩地, 一腳搭在床沿上, 身子往床頭上靠了靠,“廣飛送來的幾身衣裳可穿了?”
乞巧節過後, 謝珵專程将府裏的錦緞送去成衣鋪給時錦瑤做了幾身當季的衣裳,後又命廣飛一刻不耽誤的送到教坊司來, 謝珵忙了幾日,也未曾見過時錦瑤穿上新衣的模樣, 今日既然來了,的确是該問問的。
時錦瑤“嗯”了一聲, 謝珵送來的衣裙樣式都是現下興起的, 只是她鮮少出教坊司, 這些衣裙她只穿了一套,現在也不知該跟謝珵如何說。
謝珵見時錦瑤沒了後話,不禁眉梢微挑,“你這個‘嗯’是什麽意思?”
時錦瑤小聲嘟囔着, “瑤瑤大多時間都在碧落閣呆着, 前兩日只跟着鳳娘出去過一趟, 旁的衣裳都還未穿呢。”
謝珵沉默許久, 他輕嘆一聲,教坊司不讓姑娘外出是歷來都有的規矩,他給時錦瑤送衣裳時竟将這個給忘了。
“跟鳳娘出去做什麽了?”
時錦瑤側身,藕臂搭在謝珵的腿上,“也沒做什麽,就是路過香料鋪子時買了些香料而已,只不過這次買的香料味道不是很純正。”
謝珵笑了聲,“真是個小傻子,又被人騙了不是?”
他今夜的語氣太過溫柔,時錦瑤略微有些不習慣。
謝珵捏了下時錦瑤的臉頰,起身邊解腰封邊道:“乞巧可曾去看了燈會?”
時錦瑤支支吾吾半天,謝珵回頭看了眼,“有什麽就說。”
“鳳娘那日給我說可以出去,只是我沒在蘭陵城逛過,一個人也不知道該去哪裏。”
Advertisement
謝珵的手頓了一下,将衣裳挂在木施上之後,走到床榻邊輕聲:“回頭補償你。”
他躺在時錦瑤身旁将她抱在懷裏,小姑娘的身子很是綿軟,謝珵不一會兒就睡着了。
時錦瑤被謝珵擁的難受,她輕輕動了下,謝珵不知怎的就醒了。
“別動,累了。”
他不願入仕,更不想看見那些阿谀奉承,巴結谄媚的嘴臉,可他的這個身份就已經讓他避無可避,每每碰見那些不想見的人,總得把面子上的功夫做全了,真是讓他累的很。
時錦瑤聞聲便不在亂動,她眨巴着眼睛看着黑夜中的謝珵,謝珵均勻的鼻息打在她的臉上,癢癢的。
這個人時好時壞,皮相這般好,每次說出來的話卻讓人吐血,還是他睡着的時候更親和。
時錦瑤在謝珵的身上蹭了蹭,不知何時睡着的。
待她再醒來時,天色已泛白,身旁的人不知何時已然到了她的身上,時錦瑤迷迷糊糊“哼唧”一聲。
謝珵輕微用力,時錦瑤“嘶”了一聲,困意全無。
“世子爺。”她小聲道。
謝珵輕笑,“多日不曾碰你,現在都碰不得了,還疼?”
時錦瑤怯怯“嗯”了聲,這些日子謝珵不來教坊司,是她在這裏過得最舒服的幾日。
“有第一次疼?”
時錦瑤又不輕不重的“嗯”了一聲。
謝珵鼻息略沉,“真是嬌氣,給你慣的。”
言畢,謝珵握着時錦瑤的雙手拉至她的頭頂處,唇角似笑非笑地勾起。
片刻後,只聽床榻間傳出嬌|喘聲,“世子爺。”
時錦瑤玄淚欲滴,聲音嬌嬌弱弱,令人憐惜。
不知過了多久,帷幔下的聲音漸漸平息,謝珵擡手掀開帷幔走下床榻,輕紗帷幔下隐約能瞧見時錦瑤虛弱地趴在床榻上,一條錦被橫搭在她的腰間。
謝珵穿好衣裳,聽見窗邊的鳥叫聲,他擡腳走去。
今早時錦瑤伺候的甚是舒服,讓他的心情也不由的好起來,連帶着看着這只海東青也順眼不少。
謝珵支起窗扇,抓起一旁的餌料喂給它,秋季的晨風伴随着長街上的吵鬧聲吹進屋子,輕紗帳幔垂地輕曳,時錦瑤不禁打了個冷顫。
謝珵聽着床榻上的動靜,回眸看了眼,不禁笑了聲,他腳尖一轉朝着床榻走去。
“小爺我也沒怎麽着你,怎麽就起不來了?”
時錦瑤閉着眼,皺了皺眉頭,答非所問道:“冷。”
她的聲音帶着疲憊與虛弱,謝珵鼻息略沉,沒好氣地拉起錦被搭在時錦瑤的身上。
謝珵坐在床榻邊撐着膝蓋看着時錦瑤,這只小梅花鹿這麽嬌氣,真是好運碰到了他這麽好的人,若是擱在司鈞手底下,估計都活不到這會兒了。
“小妮子,碰到本世子你就偷着樂去吧。”謝珵給時錦瑤掖被角時,将錦被放在指腹上摩挲一番,入秋了,該給這個小家夥換個被褥了,她的身子這麽弱,若是生病了豈不是又得養很久。
此刻,就連謝珵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對時錦瑤有多上心。
臨走時,謝珵特地俯身在時錦瑤的頸間嗅了下,今日的她似乎比往日更香了些,謝珵唇角挂着些許笑意,起身拿起矮幾上的折扇走出碧落閣。
屋外,謝珵并未直接離開教坊司,轉而去了教坊司後院。
後院的管事見着謝珵連忙放下手中的活計跑來,“世子爺今日怎過來了?”
管事陳公公乃是朝廷創建教坊司時,聖上特地将他從宮裏指派到此處的,專門負責打理教坊司的事物,就連那些個不聽話的姑娘也都能被他收拾的聽話懂事。
謝珵走到圈椅上坐下,“本世子今日來找東西。”
“世子請講。”
謝珵搖着扇子睨了眼陳公公,“把時錦瑤的戶版拿來。”
陳公公給下面的人使了個眼色,不多時底下的人就将時錦瑤的戶版拿來。
“這位瑤姑娘是被人賣入教坊司的,賣她的人衣帽不凡,也不像缺錢的主兒。”陳公公候在一旁說着,也不知謝珵聽沒聽見。
陳公公偷偷擡眼瞧了下謝珵,見謝珵不吭聲,又繼續道:“而且這瑤姑娘也是個硬骨頭,從前怎麽教她都不願意聽的,後來嬷嬷沒了辦法,将人送到老奴這裏管教。”
“老奴還從未見過皮膚這麽好的姑娘呢,指腹輕輕劃過都能讓她的肌膚泛紅,當真不錯的很呢。”
謝珵此時的注意早已不在時錦瑤的戶版上了,他握着戶版的指尖微微泛白,漂亮的眸子不禁眯了眯,卻一句話也未說,只等着陳公公繼續說下去。
陳公公見謝珵依舊不說話,他的膽子也大了起來,“只是她不服管教,老奴也只得聽命行事,老奴曾拽着她的頭發讓她求饒,誰知她的頭發都被拔下來一撮,她硬是沒吭一聲。”
“後來啊,老奴尋到一個不留疤的好法子,就在她的身上留了幾個針眼……”
陳公公說到此處還略有些沾沾自喜,謝珵卻打斷了他的話,“留了幾個針眼?”
“是啊。”陳公公說完就後悔了,這語氣頗有殺人的意思啊。
謝珵眉梢微挑,冷目看向陳公公,“本世子是問你,留了幾個針眼?”
陳公公連忙跪在謝珵面前,“十、十幾個吧。”
“是十幾個,還是幾十個?”
陳公公自知逃不掉,又改口道:“幾、幾十個。”
謝珵“嗬”了一聲,“很好,還敢承認。”
陳公公擡袖擦了把額角的汗,心想着謝珵應該不會把他怎麽樣吧,畢竟教坊司不缺姑娘,他又是從宮裏出來的老人,多少該給幾分薄面的。
然,謝珵本就是個不嫌事大的人。
他起身伸手掐住陳公公的脖子,“說,你還做什麽了?”
陳公公雙手掰着謝珵的手,有些上不來氣道:“沒、沒了。”
謝珵的手勁又大了幾分,陳公公艱難道:“老奴、老奴、皇命難違。”
陳公公将聖上都搬出來了,謝珵也不好将他怎麽樣,畢竟那個九五之尊是自己的親舅舅,若是被旁人知道自己這般打自己舅舅的臉,又會引人非議,皆時若是再傳出甥舅不合的閑言閑語,豈不是又是一個大麻煩。
謝珵的手漸漸松開,強行提了提唇角,“陳公公別怕呀,本世子雖是個混不吝,好歹也是只分寸的人,一個女人而已,不值得呢。”
陳公公捂着自己的脖子咳嗽幾聲連連應是,繼而又聽謝珵說道:“幾十針确實不多,本世子還覺得少了呢。”
這一瞬間,陳公公甚至覺得謝珵是個是非分明的好人。
可謝珵接下來的話讓他徹底推翻他此前的想法,“來人,今日本世子心情好,該犒勞犒勞陳公公。”
“本世子今日前來也沒帶什麽東西,就将教坊司的銀針都賞給陳公公,明日,本世子要瞧見陳公公将這些銀針全帶在身上的模樣。”
謝珵這話說的極為巧妙,是賞賜,是犒勞,是恩,是福,唯獨不是罰,懂得都懂,他這一舉動就是斷了陳公公的後路,讓他沒處告狀去,就算有皇帝撐腰又如何,這賞賜他也得默默收下。
陳公公看着謝珵離開的背影,一口氣沒上來,險些将他送走。方才謝珵特地加重了“帶在身上”,這不是擺明了要把他紮成馬蜂窩嗎,還說明日要來看。
陳公公“哎呦”一聲,祈禱着這位爺明日別來了。
謝珵出了後院又回到碧落閣,時錦瑤迷迷糊糊轉醒,正揉着眼睛,就被一道亮光刺到眼睛,她不禁蹙起眉頭。
謝珵一把拉開錦被,着急的伸手輕撫時錦瑤的脊背,聲音略微低沉道:“疼嗎?”
時錦瑤含糊道:“什麽?”
“紮你的時候,疼嗎?”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