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謝珵寵溺地揉了揉時錦瑤的頭, 彎腰撿起滾落在門口的香爐,“啧,挺耐摔呀,真是可惜了。”

司鈞的頭有些悶, 他聽着謝珵的聲音緩緩轉身, 正擡手指着謝珵準備說話, 謝珵将手中的香爐再一次朝他扔去, 還和時錦瑤砸的位置大差不差。

這一次, 司鈞未能撐得住, 直接朝身後倒去。

時錦瑤雙手攥着衣角驚恐地看向司鈞, 又看了眼謝珵,謝珵看着司鈞不經意揚了揚下巴, 像是憎恨依舊,想要早日除掉他一般。

昌辰上前探了探司鈞的鼻息, 回來報道:“主子,司小公子死了。”

謝珵嗤鼻, 沉着臉看了眼司鈞并未說什麽,轉身牽起時錦瑤的手朝着摘星閣走去。

時錦瑤走進摘星閣看着屋內一水兒的古玩字畫, 直到看見那張山水屏風時目光凝滞一瞬。

“怎麽了?”

時錦瑤只搖了搖頭, 并未将此前的事情說出來, 她感覺謝珵和小國舅的關系不是那麽好,說出來平白惹他不快。

謝珵未繼續問,搖着扇子走到太師椅上坐下,拍了拍自己的腿, 時錦瑤站在原地看了眼謝珵, 略帶抗拒地搖頭。

“本世子一段時間不來, 就使喚不動你了?”

時錦瑤猶豫一下, 磨蹭地擡腳上前,“世子爺的傷可曾好了?”

南寧王府滋補的再好,這些日子也不能讓謝珵的身子回到從前那般見狀,此刻時錦瑤就看着謝珵的面色略顯憔悴。

“好沒好你自己過來看一下不就知道了?”

時錦瑤的小臉倏地紅了,謝珵哂笑,“又不是沒見過,看了多少次了,從前你也主動過不是嗎?”

時錦瑤恨不得将謝珵的嘴堵住讓他不要再說,謝珵行那事從來都不分白天黑夜,不分任何場合,更過分的是他從不讓人滅燈,可以說,謝珵從頭到腳的模樣時錦瑤都曾清楚的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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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珵收起折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着手掌,好整以暇地看向時錦瑤,時錦瑤被謝珵盯得心裏有些發慌,“世子爺傷到了哪裏?”

謝珵拍了拍自己的心口,時錦瑤手腳不情願地上前解開他的衣襟,心口處并無傷口,只有一顆朱砂痣清晰刺眼。

時錦瑤連忙松開手紅着臉挪開視線,謝珵笑出聲,“還這般羞澀,日後如何在床榻上伺候人?”

時錦瑤咬着下唇不作聲,心裏卻莫名難受。

謝珵怕她又哭,一把将她攬入懷中,附耳低聲:“本世子很難伺候,你知不知道?”

時錦瑤不明白謝珵這話是何意,她正準備問時,只感覺腰間一松,束帶被謝珵拉開,裙擺自然落地。

“世子爺。”

時錦瑤的語氣帶着一絲慌亂,謝珵咬了下她的耳朵,柔聲:“本世子想了。”

謝珵不管三七二十一,起身将時錦瑤按在太師椅上滿足自己的欲望。

時錦瑤生的嬌弱,膝蓋抵着生硬的太師椅沒多久便開始喊疼,謝珵正興起,他玩味般笑看時錦瑤,“瑤瑤何時這般不禁入了?”

時錦瑤雙手緊攥太師椅靠背,青蔥的指尖泛着蒼白,汗水打濕淩亂的發髻,整個人狼狽不堪。

“世子爺,瑤瑤疼。”

謝珵扶着時錦瑤的肩,聲音沉金冷玉般說道:“忍着。”

一刻鐘後,時錦瑤攤在太師椅上喘着粗氣,謝珵看了眼她泛紅的膝蓋,面露無奈。

“這麽嬌氣,日後是不是本世子都不能碰你了?”

時錦瑤眼眸微阖,此時已經無力說話,身下還止不住的瑟縮着。

謝珵穿着暗紅色寝衣坐在時錦瑤的不遠處有一搭沒一搭地搖着扇子,“小妮子,爺的傷在肩胛骨呢。”

時錦瑤不吭聲,此時屋外傳來一陣躁動,司鈞的死不足一個時辰就已經鬧得人盡皆知了。

司霄知曉後還将此事捅到聖上跟前,不管他待司鈞如何,至少司鈞是司家的人,他得像聖上讨要個說法,為司家謀得幾分好處。

他這算盤打得叮當響,崇安帝卻用司以然手握北府兵為由打發了司霄,司霄心裏有悶氣,直接找了蘭陵城內有名的仵作前來核驗,他要帶着仵作的結果再次入宮。

謝珵聽着外面的躁動聲,唇角自然勾起,“聽見外面的聲音了嗎?害怕嗎?”

時錦瑤睜開眼,撐着扶手坐起來看向謝珵,謝珵看着時錦瑤無辜的眸子都不忍心再欺負她。

謝珵起身彎腰撿起扔在地上的衣裳,“司鈞是本世子弄死的,跟你沒有關系,別怕。”

時錦瑤抱着衣裙,小聲道:“瑤瑤是擔心世子爺。”

謝珵突然笑出聲,“你倒是實在,這蘭陵城內還沒有一個人說會擔心本世子的。”

時錦瑤擡頭緊張地看着謝珵,謝珵不以為意地笑了聲,“本世子要走了,你還打算住在我這摘星閣嗎?”

謝珵眉梢微挑,好整以暇地看着時錦瑤,時錦瑤低頭穿好衣裙緊張不安地跟着謝珵走出摘星閣。

摘星閣外,丫鬟端着避子湯在門口候着,謝珵垂眸看了眼并未言語,搖着扇子徑直離去。

待時錦瑤跟上謝珵後,謝珵突然頓步看向對面,司霄恰好走出碧落閣,他見着謝珵和時錦瑤臉色越發陰沉。

因着二人距離較遠,司霄什麽話也未說,只氣憤地拂袖離去。

時錦瑤看了眼謝珵,謝珵收起折扇唇角帶着淺淺笑意轉身離開了教坊司。

次日早朝後,司霄帶着司家的幾個孩子跪在崇德殿門口求着崇安帝給司府一個交代。

司皇後聽聞後,借着關心聖上的由頭進了崇德殿。

寝殿內,明黃色的奏折堆滿龍案,牆角的薄荷香回旋而上,在秋陽下織成輕紗。

司皇後從宮女手中接過紅漆描金食盒,她端出桂花糕和菊花糕放在小幾上,又轉身朝着崇安帝走去。

崇安帝頭也不擡道:“你是來給司家當說客的?”

司皇後淺笑,她一向如此,做事沉穩,心思細膩,總是那麽溫柔,看似無心機,實則城府最深,偏明面上做的這些個事情讓崇安帝挑不出一丁點錯來,崇安帝就算再不待見他也得賠上好臉色。

“臣妾若說今日只是來送吃食的,皇上定然也不會相信,既然皇上不會相信臣妾,又何必再問臣妾?”

崇安帝手中的朱筆頓了下,他擡頭看向司皇後,從見她第一眼時她便是這般笑着,可這溫婉的笑意像極了淬了劇毒的刀劍,随時能要了他的命。

一滴朱紅色的墨汁在奏折上洇開,崇安帝回過神,放下手中的朱筆起身淨手。

“這件事讓朕如何決斷,建立教坊司時世族都簽字畫押了,你那外甥死在哪裏不好,偏要死在教坊司,朕确實無能為力。”

司皇後嫣然一笑,“皇上自然有法子。”

崇安帝回頭看向司皇後,只見她丹唇輕啓:“哥哥找仵作驗出來了,司鈞是被銳器所傷致死的。”

“你說教坊司的那些姑娘用銳器傷了司鈞?”

司皇後直言道:“臣妾聽聞,司鈞進了教坊司不久謝世子也跟着去了,還有人瞧見謝世子離開碧落閣沒多久就傳出司鈞死亡的消息。”

崇安帝默了片刻,司鈞和謝珵不睦的消息他一直知曉,只是謝珵無論如何都做不出傷人性命之事,司霄氣勢洶洶帶着人跪在這裏,就是想打壓南寧王府的勢力。

司皇後見崇安帝猶豫許久,不禁笑了下,“皇上先吃些東西吧。”

司皇後同崇安帝坐在榻上,有意無意地說着,“當年皇上還是皇子的時候,司府也不過是個三品的兵部尚書,虧了哥哥争氣,争取到了北府兵的兵符,這才有了今天的日子。”

崇安帝的手頓了下,當年內鬥,他無奈之下找上了司霄,司霄提出的條件就是無論如何,只能讓司家的女兒做皇後,崇安帝當時沒得選擇應下了,今時今日卻成為了司家說話的理由。

“小勝子,去将謝珵請來。”

候在龍案旁的小勝子忙躬身離去,正當他準備出門時,崇安帝又補充道:“将那什麽碧落閣還是什麽閣的姑娘也一并請來。”

半個時辰後,謝珵和時錦瑤跟着小勝子走進崇德殿,崇安帝眯着眼看了眼二人,“還真趕巧,一起來了。”

時錦瑤從未見過天子,此時低着頭,小手顫巍巍地攥着衣角。

謝珵唇角帶着笑意,側目看了眼時錦瑤,要不是他臉皮厚,跟着小勝子一起去教坊司找時錦瑤,怎麽能這麽趕巧地一起來呢。

崇安帝見謝珵沒吭聲,也不繼續追究,直接進入正題,“珵兒,皇後和國舅都說司鈞的死跟你有關,今日讓你來就是問個清楚。”

時錦瑤低頭微微看向謝珵,謝珵一垂眸就瞧見她小梅花鹿般的眸子。

“是我。”謝珵不曾狡辯,落落大方地承認,司霄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麽好,原先準備好的說辭沒了用武之地,他只能坐在太師椅上生悶氣。

司皇後看向崇安帝,“皇上,還請您替司府做主。”

謝珵又勾了勾唇角,後道:“司鈞死有餘辜,有什麽做不做主的?”

他這話說的沒頭沒尾,殿內幾人都無法接下去。

崇德殿落針可聞,小勝子候在旁邊一個勁的給謝珵使眼色,謝珵只當做沒看見。

司霄回過神,怒聲質問:“鈞兒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怎麽就死有餘辜了?”

謝珵正身而立,不卑不亢,也不搭理司霄的話,崇安帝擡手打斷司霄的質問,朝着時錦瑤揚了揚下巴,“你就是住在碧落閣的姑娘?”

時錦瑤顫巍巍地說了聲“是”。

“那你說說,司鈞究竟是怎麽死的?”

時錦瑤攥着衣角,咬着下唇看了眼謝珵,謝珵一臉的不在乎,讓時錦瑤有些摸不着頭腦。

謝珵見時錦瑤遲遲不吭聲,咬牙低聲罵了句:“蠢女人。”

時錦瑤只聽見謝珵罵人,也沒聽清他究竟說了什麽,只記得謝珵曾承認司鈞是他弄死的,事實也是如此,只是沒有征得他的同意,她也不敢當着天子的面說實話啊。

謝珵有些等不住了,“司鈞就是我砸死的,你們吓唬一個小姑娘幹什麽?”

崇安帝氣不打一處來,他想着法子幫謝珵洗清,謝珵倒有些不領情,“朕在問他,跟你有什麽關系?”

時錦瑤定了定心,“是謝世子不小心砸死了他。”

謝珵聽着時錦瑤的話心中一陣好笑,他就是故意砸死司鈞的,他想弄死司鈞不是一日兩日了,恰好教坊司是他的地盤,弄死司鈞解了心頭恨,順帶做個順水人情,別讓這個小梅花鹿惦記司府的人。

司霄“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求着崇安帝給司鈞做主,謝珵抽了抽唇角,不知道司老爺子腿疼不疼,他聽着是挺疼的。

“國舅爺還是起來吧,要是皇上做不了主,你豈不是白跪了。”謝珵吊兒郎當說着,崇安帝氣的不輕,他鼻翼翕動瞪了眼謝珵,并未言語,算是默許了謝珵的做法。

司霄見崇安帝都不說話,只能将希望放在司皇後身上,司皇後還未開口,謝珵就說道:“等本世子找到證據,你們再來喊冤。”

崇安帝順着臺階往下走,“朕給你七日,若是你沒有找到證據,朕便依照律法處置你。”

崇安帝都這樣說了,司霄和司皇後自然不敢反對,一切就等七日後找謝珵算賬。

謝珵帶着時錦瑤正準備往外走,司皇後突然說了聲:“慢着。”

她看向崇安帝,“皇上,謝世子處處維護這姑娘,不如讓這姑娘留在宮裏,以免二人串供。”

謝珵睨了眼司皇後,心中腹诽:“真是醜人多作怪,誰不知道她打的什麽算盤。”

他看了眼身旁的時錦瑤,這個不谙世事的小梅花鹿若是留在宮裏,到不了一天什麽都撂了,不出三天就被人欺負的不成樣子了,他才舍不得呢。

“瑤瑤,這幾日你安心留在崇德殿當差,過些日子我來接你。”

言畢,謝珵看向崇安帝,“舅舅可曾願意多養個端茶送水的人?”

崇安帝微不可察的嘆了口氣,“話都讓你說完了,朕還能說不行嗎?”

崇德殿外,司霄滿身戾氣地看向謝珵,“這次我一定要把你謝家從門閥中拉下來。”

謝珵笑的雲淡風輕,恰如他本人一般,全不在意,“那國舅爺可別讓我失望呀,你要是沒把謝家搞垮,我祖父都看不起你。”

謝珵大笑兩聲搖着扇子擡腳離去。

走出皇宮,謝珵斂起笑意吩咐廣飛:“去将司鈞曾經禍害過的人都找出來,被她弄死的歌姬報上名字,順便去京兆尹那邊找相關的消息。”

蘭陵城的人口信息在京兆尹那裏都有記錄,在那裏多少能打聽出來點消息。

謝珵要查司鈞的事情不到半日功夫整個蘭陵城的百姓都知道了,走在大街上都能聽見百姓連聲叫好的聲音,這怕是謝珵做纨绔以來做的最對的一件事情了。

酒樓

宋揚臨窗而坐,淺笑道:“你竟失手做了件讓百姓高興的事情,真是可喜可賀,可塑之才。”

謝珵沒形象的單手支頤,“少跟我吹捧,今日叫我出來做什麽?”

“沒什麽大事,就是想瞧瞧風流成性的謝世子查的如何了。”

謝珵不屑一聲,“本世子這些日子忙着呢,可沒空跟你喝酒。”

“也是,謝世子喝的都是花酒,我可不敢喝。”

宋揚的聲音說的不大不小,謝珵給了他一記刀子眼,自從有了時錦瑤,謝珵可是再沒四處喝花酒了呢。

“哎,我不說了,你先坐下,小小年紀這麽大氣性做什麽。”宋揚扶着謝珵坐下,朝着對面的茶樓努努嘴,“你瞧。”

茶樓

林川匆忙走來,“主子,謝世子這兩天一直在打聽跟小公子有關的消息,你說我們要不要給他放點消息出去?”

司以然摩挲着茶盞,昨日他上值,并未跟着司霄入宮,宮裏的消息他只知道一星半點,司鈞現在死了,也沒有什麽能夠威脅他的,況且司鈞那樣的人也不值得人憐憫。

“放,全都放出去。”

謝珵和宋揚看着茶樓,二人隐約聽到點什麽,卻又不是太清楚。

他記得那日有個孩子撞了他,他才知道教坊司的事情,莫不是這事情也是司以然做的?

正當謝珵出神之際,宋揚無意說了句:“這小國舅對你的事情還挺上心的啊。”

謝珵淡漠地看了眼宋揚并未言語,深宅大院中誰家沒那麽點子事情,司鈞雖是庶出,也足以影響到司以然的地位,司以然明面上是幫他,實則是幫他自己,這一點謝珵看的還是很清楚的。

宋揚回頭看向謝珵,“我覺得這個小國舅還不錯,要不你時常去他身邊走走,将他拉攏過來,反正你二人都號稱‘蘭陵四君子’。”

謝珵收起折扇,吊兒郎當地看着宋揚,“要去你去,可別拿我當搶使,北府兵的兵力固然誘人,你可別忘了他站在誰的後面。”

司皇後有一獨子,名曰宋奕,自小身子弱,被司皇後送去臨安的古寺中養着,每逢除夕才回來與衆人見一面,而司以然手中的北府兵日後便是要為他效力的。

謝珵搖搖頭,他對這個人的印象着實不深刻。

“要不怎麽說是拉攏……”

宋揚的話還未說完,謝珵起身欲要離去,宋揚起身追上去,“君執,你先別走啊,我不說了不說了。”

謝珵一樣不搭理他,直到宋揚說了句:“你要真在意那個寶貝疙瘩,就給她贖身養在外面,你又不缺那點錢。”

謝珵細細想了想,宋揚的話他此前不是沒有想過,但是時錦瑤那個個性,給她贖了身之後能像在教坊司那樣乖順才見鬼,她能在教坊司依着他,完全是為了不伺候旁人,贖了身可就不一樣了,萬一哪天跑了,他找誰要錢去,思來想去還是養在教坊司更可靠些。

“小爺還真缺那點錢。”

言畢,謝珵拍了拍宋揚的胸口大步離去。

這日,時錦瑤将手中的茶水放在龍案上,又擡腳走到窗邊将香盒中的香料往盤龍香爐裏加了兩匙才離開崇德殿。

勝公公瞧着寝殿內也無旁的事便也跟着走出。

寝殿外,勝公公笑看時錦瑤,怎麽看怎麽順眼,“瑤姑娘,這幾日咱家聞得殿內的香味都不太一樣了,聖上似乎也很是喜歡。”

時錦瑤垂眸淺笑,“公公謬贊,那日我瞧着儲物間放着經年的安息香,我想着放置久了香料難免失味,扔了也怪可惜的,就将聖上先前用的龍腦香中加了少許安息香,兩個香料功效一致,只不過味道會和從前的不太一樣。”

勝公公含笑點頭,“可是謝世子教你的?”

時錦瑤微微搖頭,指望謝珵那個大纨绔給她教東西,她寧可什麽也不學。謝珵一天天的都給她教的什麽呀,時錦瑤嫌棄地壓了下唇角。

勝公公走到廊檐下看了眼天色,感嘆道:“可惜喽。”

不多時,一個年過半百的男子踩着漢白玉石階走上來,勝公公笑着迎上去,“元大人今日怎來了?”

元志今年已過五十歲,在鴻胪寺任司儀一職,從前除了各大重要儀式,鮮少出現在世人眼前,今日能入宮,着實罕見的很。

“今日鴻胪寺卿告假,臣有事需上奏聖上,勝公公可否行個方便?”

勝公公笑說:“聖上今日折子不多,元大人進去稍候片刻即可。”

元志跟着勝公公走到寝殿門口,他擡頭看了眼時錦瑤,只覺得這個姑娘眉眼處有些熟悉,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他未多想,擡腳進了崇德殿。

勝公公将人送進去便出來了,時錦瑤小聲問道:“勝公公,方才那是何人?”

“是掌管司儀的,過些日子聖上可能要出行一趟咯。”

時錦瑤也不知司儀是個什麽官,勝公公未多說,時錦瑤也不敢再問下去,只是方才那人看她的眼神讓她有些害怕,加之那人的眼角邊上還有道醒目的傷疤,更顯得他像兇神惡煞一般。

“大中午的想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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