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鄭洋,S省師範大學歷史系老師,二十年前和父親一樣同為考古隊成員。
之所以方洛知道對方是35碼的鞋子,是因為在當年出事之前兩家曾經交往甚密,平日裏沒少走動,鄭洋跟父親和母親關系都很好。自己現在脖子上戴着的一個小玉墜,就是百日宴時鄭洋送給當時尚在襁褓中的自己的。這麽多年過去了紅繩由短到長換了好幾次,但這個墜子方洛一直戴在身上。
而至于鞋碼,那純粹是後來母親一次無意間的提及。鄭洋小時候曾患病,導致先天發育不足,足弓有缺陷,于是直到長大以後,腳碼也只有35,遠不及其他成年男性,走起路來的姿勢也頗為奇怪,總是不自覺地惦着腳。
所以看到這串足印的時候,方洛第一時間想到了鄭洋。
但是在最初的驚慌過後,方洛又開始對這一念頭産生了懷疑。
當年事發時候,除了張元之外,考古隊其他六人全部長眠在了塔烏沙漠之中,這其中包括父親,自然也包括鄭洋。
對方已經死了二十多年,怎麽可能今時今日出現在這裏?
但與此同時,車上的其他人并不知道方洛心中所想,對這個突然出現的腳印,紛紛感到異常驚懼。
司機老周摸着下巴上的胡茬,倒吸了一口涼氣,“我在鎮上和沙漠之間往返出車少說也有六七年了,真是頭一次遇上這樣的怪事。”
阿誠臉色更加難看,聽他這麽說不禁用胳膊怼了他一下,“我說什麽來着,一定是烏圖魯發怒了,要不然我們怎麽會被困在這!你還不信,這串腳印,沒準就是神派了陰間的使者來,想要帶走我們。”
老周張了張口,本來想反駁,但下意識地擡頭看了眼遠處陰森晦暗的天空,不知道顧忌到了什麽,到底是沒有說話。
這一發現徹底攪得所有人心神不寧,盡管是在大半夜,但卻都再也沒了睡意。人們三三兩兩坐在車廂的角落裏,偶爾竊竊私語一番,大多數情況下都保持着沉默,一股極為壓抑和不安的情緒在狹小的空間內蔓延。
就這麽不知過了多久,方洛聽到了一陣窸窣的聲音。他擡頭去看,發現是劉玥和小雨手拉手站了起來。
他用目光示意了一下怎麽了,劉玥硬着頭皮,似乎十分不好意思,“我有點想上廁所。”
這一出聲,其他人也都紛紛看過來。
攝影師頗為忌憚地看了眼一片漆黑的窗外,猶豫了一下說:“現在太不安全了,要不你們再忍一忍呢。”
Advertisement
然而小雨擡手看了一眼玻璃蓋已經破碎了的手表,有些為難地說,“現在才淩晨一點多。”
距離天亮還有好幾個小時,确實很難再等這麽長時間。
方洛點了點頭,從背包中翻找出一個沾滿了沙子的手電遞給劉玥,“還能用,你們其中一個上廁所的時候,另一個在稍遠的地方舉着手電朝天上打,我們在這邊看見手電光就知道你們還是安全的,一旦滅了的我會立刻去找你們。”
劉玥感激地看了方洛一眼,之後接過手電。
兩個女生很快下車,走到稍遠一點的地方,過一會兒,果然見一道豎直的手電光在十幾米外的位置垂直射向天空。
接下來的幾分鐘,手電光除了小幅度的晃動之外,一直保持着射向天空的方向沒有斷。很快,遠處沙地隐隐傳來簌簌的腳步聲。
是她們回來了。
車上人紛紛都松了一口氣。
雖然野外露營出去短暫上個廁所實在不是一件值得過分擔心的事,但今時不同往日,這沙漠中的情形實在是詭異邪門兒,不可以不堤防。
方洛遠遠看着兩個女孩的身影從暗處一點點走過來,離車還有十幾米的時候,劉玥笑着看向他們所在的方向,還舉着手電在身前晃了晃,示意她們沒事。
方洛安心了不少。
然而,就在他要把視線疑回來時,他的心頭忽然驀地一跳,目光一下子頓住了。
他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就在剛才的一瞬間,他忽然感覺自己好像看見了什麽東西。
他死死盯着兩個女孩回來的方向,兩人神色平靜,甚至稱得上輕松,顯然這一趟并沒有發現有什麽異樣。
然而方洛的目光卻緩緩聚焦在了她們的身後。
因為就在剛剛,他忽然看見,在手電光亮不經意間掃過的陰影處,竟然還有一個人影,就在兩個女生的身後!
那人影跟在兩人身後有一段距離,并且身形隐沒在暗處,這讓他看不真切。
但方洛可以确認,的的确确是有第三個人存在。
冷汗從額頭上滑落,方洛心髒砰砰地跳,而很快,身邊的王威似乎也發現了這一事實,他與方洛對視一眼,眼神中充滿了驚恐。
另一邊,劉玥和小雨并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本來去之前還有所擔心,但見一路無事,于是緊繃的神經也放松下來。然而當她們往回走,接近面包車的時候,忽然意識到了有些不對。
劉玥驚訝地看到,車上剩下的所有人,正在齊齊看向自己所在的方向,而那眼神卻不像是出于擔心和關切,那裏面滿是驚慌和恐懼。
被這樣的目光盯着讓她感覺到頭皮有些發麻,于是她開口問了一句,“大家這是怎麽了?”
然而沒有人回答。
于是她看向最後一排的方洛,對方神色也是前所未有的嚴峻。但他雖然沒有出聲應答,卻擡起手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了她。
劉玥愣了一下,不明白自己到底怎麽了。
她低下頭從上半身到腳底把自己打量了一遍,沒發現什麽異常。她看向小雨,對方也是一臉茫然。
然而就在劉玥要開口問這些人究竟是在打什麽啞謎時,她忽然怔住了,緊接着一股滲入骨子的涼意從後背爬上來。
因為她忽然意識到,方洛其實并不是在指自己,他指的,是自己的身後,而這也是車裏其他人直勾勾盯着的地方。
劉玥臉色剎那間變得慘白,在原地站定不動了。
看見同伴的異常,小雨緊張又害怕地問,“你怎麽了?”
然而劉玥沒有回答,渾身僵硬宛如一塊木頭樁子。
終于,過了差不多半分鐘,她以極慢的速度回頭,頸部幾乎像上了鏽的發條一樣,一節一節地轉動。
然而,她看到了那個站在她身後大約五米遠的人影。
那人影瘦高細長,藏在燈光交界的陰影之中,不聲不響,宛如鬼魅。
“啊!!”
劉玥再也忍不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小雨這時也看見了那個陰影,大喊了一聲,“是誰!”顫抖的聲音裏卻已帶了哭腔。
而與此同時,在車子裏包括方洛在內的其他人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甚至連呼吸都忘記。
下一秒,衆目睽睽之下,黑暗中的人影緩緩走出。
當看見對方真面目的一瞬間,所有人腦袋都是一空。
竟然是姚瑤。
看見熟悉的面孔再次出現在大家的眼前,所有人都難以置信。
劉玥更是眼睛瞪得要凸出來,“姚瑤!是你!你……你不是失蹤了嗎?”
幾個小時前在沙暴中下落不明的女生,竟然奇跡般地回來了。
面前的姚瑤,依然穿着她失蹤時的那件衣服,只不過渾身上下全都沾滿了泥沙,長袖長褲破了好些洞,裸露在外面的皮膚全都是血道子。女生臉色慘白,身子搖搖晃晃,似乎随時都能暈過去,在看到劉玥回頭的瞬間,竟失聲痛哭起來。
劉玥見此情景,小心翼翼地接近她,“姚瑤,真的是你嗎?你上哪去了啊?”
姚瑤一看見向她走來的劉玥,情緒更加難以控制,渾身都在顫抖,“沙暴來的時候,我看見你們往回跑,就也跟着你們。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一眨眼的功夫我就看不見你們了。那風這麽大,還只剩下我一個,我慌張極了。而這個時候,我忽然看見了在我前面不遠處出現了一道門。”
“門?”劉玥驚訝極了,忽然想到了什麽,立刻和小雨對視一眼。
原來之前小雨所說的看見一扇門竟然是真的!
姚瑤猛地點頭,“就是門!我也不知道那為什麽會有一扇門,但是我聽見,有人在門裏面叫我!……于是我就走進去了。”
聽到這,劉玥狠狠愣住了,“有人在門裏叫你?是誰?”
沒想到姚瑤看了同樣一臉驚訝的小雨一眼,“小雨,是你啊,我看到你在門裏喊我!”
話音落下,包括不遠處還在車裏的人都震驚了。
“不可能!我當時一直和玥玥在一起,怎麽可能在那個什麽門裏叫你呢?”小雨立刻否定。
“确實是這樣的,姚瑤你是不是看錯了?”劉玥也神色複雜地看向女生,“當時還有方洛跟我們一起,他也可以作證。”
聽到劉玥的說法,姚瑤陷入了迷茫,“可是我明明看到……”
“好了好了,先不管這些,那你後來又經歷了什麽呢?你是怎麽找回來的?”劉玥打斷姚瑤的話,問出了最為關心的問題。
姚瑤皺着眉,想了一會兒說道:“我進了門之後,很奇怪,那裏面的沙暴忽然就消失了,天氣特別晴,也沒有風,就像是剛才的一切都沒發生。但是我一轉頭,發現那個門已經不見了。”
“我不明白這事怎麽回事,但是我想要找到你們。可你們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都不見了,我就一直走一直走。我又渴又累,感覺自己快要暈過去了,但是強撐着堅持,因為一旦倒下沒準就再也醒不過來了。在這之後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快我要絕望的時候,我看見遠處好像有亮光,我就順着亮光走過來了,沒想到真的是你們。”
說道這的時候,姚瑤滿臉眼淚,混雜着劫後餘生的激動和喜悅。
劉玥也是一陣唏噓,姚瑤說的看見亮光估計就是面包車上能照出好幾百米的遠光燈。沒想到這燈沒有吸引來救援人員,卻意外指引姚瑤找到了他們,也算是歪打正着。
姚瑤的身體實在虛弱,三人沒有再說太多,劉玥和小雨一左一右将她扶到了車上。經過車門的時候,司機老周眯着眼睛瞥了臉色發白的女生一眼,不知道在想什麽。
其他人也有意無意地看向新上來的女孩,到底是攝影師打破了沉默,“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小姑娘在那麽惡劣的天氣下走失,還能完好無損地回來,真是命大啊。”說着還從包裏掏出一瓶水和一袋面包遞了過去。
劉玥替她扯開包裝,姚瑤猛地咬了幾口,又咕嘟咕嘟慣了半瓶水,總算感覺又活過來了。
“謝謝,謝謝大家。”姚瑤捂着臉,顯然心情還沒有完全平複。
這時其他人也紛紛附和,“回來就好”“平安就行”。
方洛坐在最後一排,此前一直在默默觀察。女生雖然憔悴了一些,但精神和說話都沒太大問題。但方洛心中總有隐隐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異樣感覺。
于是他狀似無意地問,“姚瑤,我們之前還分了好幾撥人出去找你呢,你當時是沒聽到嗎?”
姚瑤果然愣了一下,“什麽?我不知道啊。我一直一個人走,一邊走一邊喊,嗓子都喊啞了,也沒人回應我。感覺整個沙漠只有我一個人,實在是太害怕了。”
說着說着女生情緒再次激動起來,劉玥拍着她的背,同時給方洛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有什麽話以後再問。
劉玥:“好了好了,我們先不說了,你身子虛弱,快休息一會兒吧。”
姚瑤不安地看了她一眼,嗫嚅道:“會不會我睡着的時候,你們又都不見了啊?”
劉玥趕忙安撫,“不會的不會的,怎麽可能啊,你放心吧,我們都在呢。”
聽到這話,姚瑤終于放心閉上眼睛,過了不一會兒,興許是實在太累了,女生很快便沉沉睡了過去。與此同時,車上其他人也稍稍松了口氣。
黑暗中,方洛盯着女孩熟睡的面龐,若有所思。
第二天一早,衆人剛一醒來便收到了一個好消息。
旅行社在發現他們失聯之後果然迅速報了警,之後當地警方立刻出動,沿着他們一行的線路展開了地毯式搜索。不僅如此,附近聽聞消息的其他鎮上居民也紛紛趕來幫忙。
而就在剛剛,一個打算徒步穿越塔烏沙漠的背包客意外發現了他們的車子,驚訝地發現裏面竟然藏着七八個人之後,立即聯系了警方。
聽到這一消息,衆人驚喜地忍不住尖叫了出聲。憋了一個晚上的恐懼、驚慌、絕望全部一掃而空,劫後餘生的喜悅讓人們忍不住歡呼起來。
他們好好地感謝了那個好心人,正在攀談之際,遠處警車的轟鳴聲也由遠及近。
方洛望着那遠處那煙塵四起的車輪,感覺這場泥沼一般的噩夢終于結束。
警方将一行人接回到鎮上,身子虛弱的姚瑤和之前胳膊受傷的王威立刻就住進了鎮醫院,但經過一番檢查都沒有大礙。其他人有不同程度的擦傷,簡單檢查并上藥過後,紛紛回去靜養。
在醫院的時候,方洛又單獨找過一次姚瑤,詢問對方關于沙漠中那道門的事,但女生的說法跟之前差不多,只說是看到地面上憑空出現了一道像是沙子做的門。方洛沒敢把父親原版筆記給她看,而是照貓畫虎又臨摹了一下筆記中的那道門。姚瑤看完果然很激動,表示那扇門就是這個樣子。
至于後來的姚瑤是怎麽找到大部隊的,她自己也很懵。沙漠中也辨不清方向,他就是一直走一直走,最後看到了車燈的光亮,這才找了回來。
方洛見問不出來什麽,雖有疑慮,也只得安慰她一切都過去了,好好休息。
在這之後的幾天,方洛一邊休養身體,一邊研究父親的筆記,還抽空給母親報了個平安。其他人也在休整過後,陸續訂了回程的火車票。六人的家分別在不同省份,路線也都不同,而其中三個女生的火車是最早的。
旅行團這八個人,本來就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但經過這一遭也算是一同經歷過生死了,于是大家決定,在正式分別之前,聚在一起吃一頓飯。
三個女生是下午的火車,中午的時候,八人在火車站附近的一家當地飯店吃了一頓便飯。飯局上一番感慨自不必提,衆人或多或少都喝了點酒,年過四十的老周甚至抹了兩滴淚,說自己那一晚差點以為自己再也沒機會回去見老婆孩子了。
其他人也紛紛感謝老天有好生之德,沒讓他們這幾條小命就這麽不明不白折在這離家千裏的大漠之中。
一片觥籌交錯中,方洛又想到了他的父親,悶着頭又多喝了好幾杯。
飯局快結束的時候,方洛想出去上廁所,坐在旁邊的姚瑤也恰好起身。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門,來到走廊轉角處的廁所門口。
結果走在前面的姚瑤不知怎的竟然在拐彎之後一頭紮向了男廁。
方洛吓了一跳,立刻拽住她,“你走錯了,女廁在那邊。”
姚瑤愣住了,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喝的有點多,迷糊了。”
方洛也笑着點點頭,表示理解。
二人分開,方洛上完廁所,為了讓自己清醒一些還順手洗了把臉。而就在他剛要出門的時候,忽然整個人頓住了。
緊接着,他渾身冰涼,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沖上顱頂。
女廁所和男廁所并不是緊挨着的,需要再往前走一段距離。而剛剛如果他沒看錯的話,姚瑤轉向走廊那邊時,走起路來,是惦着腳的。
方洛瞬間聯想到剛剛,對方下意識的紮進男廁……
一股無聲的尖叫在心髒中爆開,而與此同時,父親筆記中的字眼再一次浮現在腦海:
“情況有些不好,不知道怎麽回事,半個小時前小鄭出去上廁所,到現在還沒回來,我們計劃組隊出去找他……”
這段話他曾經反複看了無數遍,但都很快掠過。但此時此刻,他腦海中忽然生出一個先前被他忽視了的想法。
當年父親他們最後,到底有沒有找到鄭洋?
方洛進而想起了前些日子每晚都在做的那個夢,父親走進了沙漠中的門。鄭洋,也進門了嗎?一個人在進門之後,還能再出來嗎?那麽出來之後……還是原先的他嗎?
而小雨之前也說,看見姚瑤進了門……
方洛腦子裏亂糟糟的,回去的時候,渾身都在發抖。
一進包廂,姚瑤已經在座位上了,看見他臉色不好,關切地問:“你怎麽了,不舒服嗎?”
方洛死死盯着他,說話聲音都在顫,“你走路為什麽惦着腳?我記得之前旅行團剛啓程的時候,你還不是這樣。”
姚瑤愣了一下,随即神色泰然地說:“哦,是沙暴那天我走了好幾個小時才找到你們,被石頭磨破了腳,現在還沒緩過來。”
方洛沉默地看着她,胸膛劇烈的起伏。
而就在這時,身邊的劉玥看了一眼時間,忽然大叫一聲,“不好啦,我們要遲到了,随即一手拉起姚瑤一手拉着小雨往門外沖。”
方洛肩膀被撞了一下,之後看見幾個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外。
方洛腦子一空,下意識追了出去。
飯店離火車站很近,步行幾分鐘就到。
看見方洛跟了上來,劉玥忽然想到了什麽:“對了,方洛,能不能請你幫我們拿一下行李呀?我們的行李箱太沉了,我和小雨的自己能拿,但姚瑤身子還沒完全恢複,提不了太重的東西。”
方洛看着朝自己歉然一笑的姚瑤,說:“好。”
一路上,三個女生在前面開心地交談着,方洛在後面拉着行李,一言不發。
順利過安檢,進入候車大廳。因為吃飯出來的時間晚,所以他們趕到的時候,檢票口已經開了。
三人排着隊在人流中緩緩湧向檢票閘機。
方洛在一旁站着,臉色發白,心中有什麽想法就要破土而出。
他看着姚瑤的臉,心中一遍遍問自己,會不會是自己想多了?這真的可能嗎?是不是因為自己滿腦子都是父親的事,所以才看什麽都疑神疑鬼?
神色恍惚之間,三人已經來到了檢票口近前。
劉玥刷了一下車票,當先通過了閘機,緊接着是小雨。
而就在馬上輪到姚瑤時,對方忽然站定,并向幾步之外的方洛招了一下手。
方洛愣了一下,不明所以地走過去,“怎麽了?”
姚瑤烏黑地瞳仁看着他,側身貼近,手指着方洛脖頸上的那條紅繩,忽然露出了一個奇異的微笑。
之後她緩緩開口,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還記得這個吊墜嗎?”
“我給的。”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7-04 18:53:38~2022-07-05 20:32:1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SHIROI.秋20瓶;璇10瓶;公子不嫁6瓶;守得雲開見苑明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