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墜落

“雖然我不知道你和男朋友到底怎麽了,但既然你會為了這種事在猶豫,無非一個,你在為他找借口,為自己找安慰。”

話裏每個字完美地戳中了清初。

因為這确實就是她回來一路上想的。

屠落落說得很對,她看別人聊天記錄一眼就看出來精髓,怎麽擱自己身上,她就不懂了?

其實很多事自己都知道,只是不願意承認。

顧祁澤跟人暧昧了嗎?

你可以說沒有,可以給他找一堆理由,可以站在他的角度拿工作、拿娛樂、拿交際來說事,或者解釋剛剛看到的那段聊天記錄好像也沒什麽。

但你不能否認。

他如果讓你開始懷疑、開始心裏失衡、開始不快樂,那他就是做錯了。

清初抿抿唇,嗯了聲。

屠落落說:“沒事,別多想了,但是我覺得你确實不能太把重心放到他的身上了,多做做自己的事,搞事業就挺香的呀,讓自己變優秀!”

清初說:“好。”

事後,清初好好想了想屠落落說的話,她覺得挺對的。

好像自從和顧祁澤在一起後,她的全部身心都放到了他們的這段感情上。

沒事做的時候,計劃他們未來的旅程,他們以後的生活。

他打游戲的時候,現實中她可以陪在一旁,無言地給他手邊放上一瓶水,網上時刻沖在為他打call的前線,不允許任何人诋毀她心中的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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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生活大部分都是他。

她曾以為他也是。

她以為她能得到這段戀愛已經很好,顧祁澤能喜歡她,于她而言本身就是滿足的。

她沒想過這樣的想法證明他們的關系一開始就不是平等的。

她不想再過這種所有情緒全都被他牽動的生活了。

以前有空,是因為在上大學,空閑時間多一些,現在她畢業了,确實該好好開始做自己的事。

當初顧問雁向她提出讓她試着轉型的時候,一些話都說得很中肯,機會難得。

清初覺得自己可以去試試。

回去後,清初答應了顧問雁的提議,做游戲主播,播音顏值向。

顧問雁覺得很高興。

顧問雁說:“你能想通我很開心,清初,你要相信自己,你這張臉包括你的聲音,一定會有很多人喜歡你的,你就先試着做,我們會有團隊時刻包裝你,咱們一起把流量做起來。”

有人鼓勵,清初覺得很高興。

顧問雁是運營流量的人才,她很會掌握時尚風向,公司此前簽了好幾個大流量主播,游戲方面的是初次涉獵。

談好之後,清初和顧問雁簽了相關的協議。

約定每日固定上播時間6h,底薪在原有基礎上加1k,只是休息時間不定,因為基本每天得播,所以是調休。

但如果開始有流量了,會有更多提成,總體還算不錯。

清初感覺自己确實找到了一家好公司,回去後向屠落落彙報了這個好消息,姐妹倆一塊在沙發上高興地跳了好久。

屠落落說:“以後我們初初就是大主播了,告訴我你主播名叫什麽,等你開播了,我第一個就去!”

清初有點不太好意思,笑道:“這都哪到哪,我都還沒開始呢。主播名就叫初初,我領導說這個名字好聽,所以不換別的。”

“哎嘿,初初也好啊,好聽!”

屠落落已經坐到沙發上開始在直播平臺搜索清初注冊的號。

清初也跟着高興。

其實能有這麽份工作,她身邊的朋友都給她支持很多,特別是介紹這份工作的學長甘嘉運,她琢磨着等過段時間大家都有空了,請身邊朋友吃個飯。

沒多久,圈內開展了知名友誼賽,時長一個月,DG又要忙了起來,飛各種城市打比賽。

除去正常活動,空閑時間基本在訓練,睡覺時間都沒多少。

顧祁澤忙了起來,清初幾天都收不到他一條消息。

要是原來,或許清初也就等着了,為他的一條消息患得患失。

現在她也在忙工作,倒也沒有那麽多時間空閑去想那些。

第一次開播的時候清初內心很緊張,做好了很多準備工作,包括看別的主播第一次上播的時候都是說什麽,等所有設備調試好後,她又開始忐忑。

早在之前顧問雁就說過:“你剛開始做,可能直播間是沒什麽人的,你只能一個人活躍氣氛,但是也不要為此喪氣,這都是一開始必經的,咱們先播着,慢慢會有流量的。”

清初給自己打了打氣,開了直播。

在開直播的那一瞬間,有幾個人點了進來,她腦袋瞬間有點空白,面對鏡頭揮了揮手,磕磕絆絆地說早背好的自我介紹:

“大家好,我是主播初初,今天是職業生涯第一次上播,以後的任務就是陪着大家一起打游戲了,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多多關注。”

沒有人回應。

零零散散的兩三個人退出了直播間。

清初有點尴尬,但是想到顧問雁說過的話,她給自己打了打氣,打開軟件進入了游戲。

如朋友們所說,直播這個行業,剛開始還是得耐得住壓力和寂寞。

直播聽起來挺輕松的,但連續打幾小時游戲,同時還得說話,中間沒有什麽多餘休息時間,确實挺累。

才坐了兩三小時,清初肩膀和手就有點酸了,她目光緊落在屏幕上,不敢有萬分松懈,嘴裏還得時不時解說游戲情況,聲音要溫柔,沒人在直播間的話就類似自言自語。

起初清初一個人孤單的打,“叮咚”一聲,直播間進來人了。

清初高興地去看,觀衆席裏孤零零地躺着一個ID:我初寶就是墜吊的。

對方給她投了一顆雷。

[我初寶就是墜吊的:沖啊,剛剛那波打得可以呀,我初寶實力奶媽!]

屏幕前的清初撲哧地笑出聲。

屠落落這個家夥,到哪都這麽能活躍氣氛。

但是屠落落确實沒食言,清初上播後,她成為了清初的榜一,在那撒丫子給她支持。

清初笑着說:“謝謝我初寶就是墜吊的支持,我會好好打的。”

[我初寶就是墜吊的:哎嘿嘿。]

然而沒一會兒,清初手機接到屠落落發來的短信:[搞半天你都一個人在開排位盲打啊?這多無聊啊,寶,你得自己給自己整熱度,摸索個路線出來,打對局的時候開麥啊啊啊!!好多知名主播一些搞笑名場面都是跟開麥路人出來的!]

清初記起來了,回:[好滴!]

清初以為直播是直播,不能随便有人亂入,壓根沒想過這茬。

有了屠落落的提醒,她在新一局排位時開了麥。

如果現在有觀衆在直播間,一定能看出,戴着耳機的清初這會兒有多緊張。

以前打游戲玩得菜的時候,經常被人噴,後來遇見顧祁澤幫她噴回去那次以後,除非是和他打游戲,否則清初很少開過麥。

迄今為止,她也只習慣和顧祁澤打游戲時開麥,其餘路人局基本一個人打。

想到這是直播,以後有可能會在每個人眼皮子底下,她的一切言行舉止有些約束。

路人局開了,兩個小哥哥的聲音首先進來。

“哎,上把錘石太辣雞了吧,這都怎麽打的,你看他那操作。”

“絕了絕了,說跟射手不跟,非要一個人在那耗,3-12可還行。”

“晦氣。”

清初的心微微提了提。

她不太敢說話,全程跟靜了音似的,默默選英雄選了刀妹上單,一個男生選了中一個選了射手,剩下兩個也拿了各自位置。

有人随口說了句:“刀妹這賽季被削了啊,會玩的話好點玩,排位呢。”

清初道:“嗯,好。”

她的聲音出來的那一刻,全隊的麥都頓了一下。

死一樣的寂靜。

清初以為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麽話。

下一秒,麥裏爆出兩個男生的驚呼:“卧槽,妹子??!”

他們這個反應叫人意外。

清初訝異了下,道:“是的,怎麽了?”

“卧槽,好久沒匹配到開麥的妹子了,是吧鴨脖。”

被叫鴨脖的那個男生嗯了聲:“是,但是你多少淡定點,看把人家吓着。”

“卧槽卧槽,妹子你別吓着啊,我們不兇的,剛剛就是吐槽上把的垃圾隊友,沒事兒,這把你随便坑我們都不說啥的,不是鍵盤俠。”

這兩人還挺有意思。

清初說:“還好,沒吓着,就是這反應确實有點。”

“是吧,主要是你這聲音好聽啊,又禦,但是又有點可愛,就是特別像我喜歡的那個誰聲優來着。”

鴨脖冷靜道:“小清水亞美?中原麻衣?”

“不是不是,一下子記不清了。”

“算了,反正聲線就差不多的,好好聽,小姐姐我愛了。”

清初聽着誇獎,沒怎麽再吭聲。

很快幾人就專心進入了游戲裏。

只是聽這兩人話痨的程度,好像玩得很厲害一樣,開局沒十分鐘,倆人那邊的一塔就掉了,而且被連抓三次,對方打野的經濟都給送了起來。

“完了完了,這把又要沒,特碼到底是怎麽打的啊,這人會不會輔助啊。”

“woc,我又要沒。”

“救救救命啊!”

新一場團戰中,那人急嗓子眼了一直在罵,就見清初操作的刀妹忽然迅馳地沖進人群,一番行雲流水的操作,對方來切人的三個頭像全都黑了下去。

屏幕正上方亮起三殺兩字。

清初面對鏡頭神色冷靜:“死了。”

“卧槽!!”

“妹子流弊!!”

麥裏瞬間炸了。

清初從河道回了自己的邊路清兵線,看屏幕的視線逐漸認真,她偶然間擡手,捋了捋頭發,眉眼裏帶上一絲高冷禦範。

顏好看,聲音也好聽,特別是打游戲技術還不賴。

剛好這會兒來看清初直播的顧問雁眼裏閃起驚訝的光。

“沒想到,這個叫清初的女孩打游戲這麽厲害?”

照這樣看,她同時簽的幾個人裏,游戲打得最厲害的女孩子恐怕就是她了,其餘的要麽是些男生,要麽其他條件沒有她好。

本來顧問雁也只是讓清初試試,想着要不行後期走別的路線也行,畢竟游戲這碗飯不是誰都吃得了的,光有顏有聲音都不行,還得要點技術。

清初的技術雖說算不上很頂端的,但一些操作意識都很好,特別是打起游戲來那股認真勁。

莫名和誰有點相似,好像那種感覺她經常在一個人身上看到過。

怎麽那麽有種他弟早期的感覺呢。

但很快顧問雁打消了這個想法。

祁澤怎麽說也是全球級別電競選手,別說要讓他上手教人打游戲,說兩人認識那都是不可能的,清初這個性子不太像,所以,總不可能是他教的,習慣上的相似,也許是看過很多幹貨?

但毋庸置疑,她對這個女孩更有信心了。

玩游戲的,技術往往比顏值更吸粉。

游戲裏,清初對于這些人的反應有點懵。

其實她打得也就一般,甚至還沒有平時跟着顧祁澤打的時候發揮好。

這個也只是鉑金段位匹配,平常清初跟着顧祁澤,打的路人局都是大師水平起步,操作難度本身起步線就高。

加上顧祁澤打起游戲對配合和操作要求極高,清初哪裏沒操作好都會被說,所以導致她對自己的要求線也跟着水漲船高。

她一直都覺得自己挺菜的,最起碼,和顧祁澤比起來是這樣。

但是剛剛那波,她感覺也挺簡單的,就是平常随便打打的程度。

于是一把游戲下來,前期瘋狂逆風,後期全靠清初的刀妹實力拉回戰局。

沒一會兒清初就拿了個三殺,沒一會兒清初就扭轉了局勢。

“死了。”

“沒事,他們又死了。”

“死了,他們推不過來。”

這是清初說得最多的話。

幾個男生都驚了。

這就是會玩游戲聲音又好聽妹子的魅力嗎?

游戲快結束的時候對方狂喊:“姐姐我可以!加個好友,下把一起呗,你技術好厲害!”“啊。”清初看了看時間,要到休息時間了,播了三四小時,有點累。

“下次吧,有機會碰上就一塊。”

清初沒多說,回到了游戲主界面。

這時候她的注意力才回到直播裏,兀的記起來,她還在直播。

打游戲太專注,差點忘了!

她回到直播間,本以為裏面會空無一人,沒想到零零散散竟然有十多個人。

彈幕也有十幾條。

[哇,主播妹子好漂亮啊。]

[國民初戀臉吧這是,真的好溫柔,新主播嗎?之前沒見過。]

[唔!聲音也好好聽!]

[這什麽神仙溫柔妹子啊。]

[說不定打游戲挺菜的,看看/吃瓜]

[我的天,666,這波三殺操作可以,妹子我先關注了,感覺以後能火!]

[還湊合,但意識挺不錯的。]

[主播怎麽不跟我們交流啊,看不見嗎?]

[人家打游戲呢交流啥。]

和顧祁澤打游戲習慣了,養成了玩游戲注意力必然十分集中的習慣!

清初看到一連串的誇獎,臉都紅了。

她連忙道謝:“謝謝喜歡啊,是的,我是第一次上播,還沒有什麽經驗,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彈幕很快又有人說:[沒事呀,你打得很好。]

[主播妹子我先關注你了,加油哦。]

看到這些,清初心裏有些鼓舞,粉絲列表又多了幾個,她有點開心。

好像感受到了一點,顧祁澤受那麽多人追捧時的感覺。

“謝謝,我會加油播的。”清初說。

顧祁澤回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

剛打完連續四天的訓練,有些倦意。

到家的時候顧問雁在客廳坐着看手機,顧祁澤進去,喊了聲姐。

顧問雁低着頭,嗯了聲。

顧祁澤把車鑰匙随手丢桌上,接着接了杯水喝一邊看手機。

微信消息一直往下滑,無數條消息裏,沒看到那個熟悉的名字。

每次他打完訓練,清初總會給他發幾條消息問候,就算沒有,他訓練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也一定會有她的消息。

可是幾天了,她的消息框一片空白。

第一次他有些不習慣。

“訓練打完了?”顧問雁忽的問。

顧祁澤思緒拉回,說:“完了。”

“這次放假嗎,幾天假期。”

“沒假,明天飛上海。”

“這麽忙啊,都沒看你腳沾過地。”

“還行吧。”

顧問雁記起來了什麽,道:“對了,聽人說你談女朋友了?那天你一個女生朋友說的,說長得還行,就是看着寒酸了點。我感覺不會吧,她叫什麽,你怎麽都沒跟我說過呢。”

顧祁澤腳步停下,眉頭皺了起來。

他說:“說誰寒酸呢?”

顧問雁愣了下:“可不是我說的。”

“那是誰說的。”

“不熟,我這不也轉告別人的話麽。”

顧祁澤移開視線。

顧問雁看他這樣,好像對女朋友也是真的關心,要不平常對什麽都漠不關心的,今天還會為別人随口一句話這種樣子?

“我肯定是支持你的,包括咱媽那邊都一直支持你談戀愛,最近不還老讓你去相親麽。她就是平常沒事做拿不了我開涮就找你,當然,你職業賽也不能玩一輩子,二十三四就得退役,到時候,回來接手爸的産業?”

顧祁澤打電競的事,在家裏人眼裏一直是玩玩的事。

顧祁澤父母并不明确支持兒子把電競當事業,但平常玩玩也可以,只是一直望子成龍,希望他能回來繼承産業。

以前他就一句:“愛誰接誰接,反正我不要。”

顧祁澤就喜歡打電競,爸媽不怎麽支持,所以這兩年和爸媽關系有點僵。

這會兒他态度還算好,淡淡一句算是回了:“成。”

顧問雁又說:“我最近也挺忙的,簽了好幾個人,想試試游戲行業,造幾個大流量推出去,有一個就挺好的,就上次你來我們公司看到的那個妹子,長得挺漂亮的吧,她游戲打得挺不錯,當主播感覺能火。”

“主播?什麽主播。”

“就是跟你以前一樣的,上上播,打打游戲,她做了有一段時間了,感覺還可以。”

沒想顧祁澤臉色直接變了:“誰讓你帶她去做主播的?”

顧問雁驚訝于他的反應:“怎麽了,你認識她?”

看他這意思,大概是認識了,只是她一下也沒意識過來自己哪裏說錯了。

“還好啊,她原來就是學播音的,這個也主看聲音,又不是那種靠臉刷禮物的。”

“主播這個行業你不清楚麽,魚龍混雜。”

“我又不是要害人家,這不都是雙方意願麽,再說了,我們可是正規公司,你想什麽呢,人都做快一個月了,不也挺好的麽。”

“你說多久?”

“一個月啊,怎麽了。”

顧祁澤側過頭,斂下眸子:“沒什麽,我先回房了。”

回了房間,顧祁澤什麽也顧不上,打開電腦就進入了直播平臺。

搜索清初的名字,果不其然出來一個新號,對方ID就叫初初,他觀衆席常出現的那個初字。

顯示目前對方正在上播,已經有一小時。

顧祁澤點了進去,顯示的是游戲界面。

清初已經開局十多分鐘了,主屏幕是游戲,右下角是她坐在座椅內專注盯着屏幕的臉,她有點拘束,但那張臉依舊漂亮動人,要是游戲打得好,确實是很能吸粉的那種。

直播間已經有幾十個人了,都在看她打游戲,彈幕裏還有人陪着她一塊說話。

彈幕裏那幾個人不停在誇她。

[姐姐聲音好好聽鴨,會唱歌嗎,想聽姐姐唱歌。]

[主播哪裏人啊?為啥以前沒見過你呢。]

[長這麽漂亮,來當主播可惜啊,感覺可以去更大一點的平臺,相信你,肯定火!]

[真的好美,堪比神仙姐姐!]

清初在笑,和粉絲們聊天的樣子算比較放松。

最起碼,顧祁澤都沒見她那樣開懷笑過的樣子。

顧祁澤看着,慢慢就拿過煙盒抽出煙,點了起來,背脊往後靠,視線直直地盯着屏幕裏的她。

心裏有什麽在肆意瘋長,攔也攔不住。

他們才多少天沒聯系,十幾天?二十天?上次分開後他忙了起來,沒有怎麽主動找她,就像往常。

清初沒有再主動給他發過消息,他也不覺得有什麽。

可是,她瞞着他去做這些,一個字也沒和他說過,要不是無意從他姐這裏知道,她要瞞他多久?

做直播,陪着別人笑,她是什麽意思。

初初。

顧祁澤看着上面那兩個字,扯着唇地嗤笑了聲。

清初是這局游戲打完以後接到顧祁澤電話的。

外面是黑夜,萬物寂籁,看到這個手機上那個名字時她的心下意識跳了一下。

還好是直播剛結束的時候,要是再早個幾分鐘,她都不知道該繼續直播,還是先接電話。

她離開了電腦前,接起電話:“喂?”

電話裏,男人聲音很低啞:“清初,你在幹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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