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陷入

清初心上一驚,還是要關門,卻被他輕易給撐開。

男人和她之間是實力的差距懸殊。

他要做什麽,她壓根抵不過。

清初一句話不說,轉身拿起東西就要走,卻被顧祁澤輕易拽住了手腕。

清初下意識掙紮:“你幹什麽?”

顧祁澤直接拽過她到桌子邊摁着她坐下,雙手撐着把手。

“怕什麽?”

他眼裏是輕嘲,聲音壓低了些,是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的:“以前,那麽親密的事兒也做過了,你忘了?那時候你還主動親我呢,怎麽現在還避上了。”

清初血液逆流,臉色難以維持。

顧祁澤彎唇,仿佛是覺得不夠,繼續道:“那時候你多喜歡我啊,看我一眼都臉紅,話也不敢和我說,我說什麽你都聽,做什麽你也跟着,別人都不知道吧,你像是我身後的跟屁蟲一樣。”

“我以為你多喜歡我呢,結果一眨眼,說放手就放手,誰允許的?”

清初說:“我們已經沒有關系了。”

顧祁澤說:“誰說的,我同意了嗎。”

清初擡眼看他:“顧祁澤,你怎麽這麽無恥。”

“無恥?”

顧祁澤擡起手捏住她下巴:“跟在我屁股後頭把我當什麽似的巴着的時候,怎麽不說我無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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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初的手攥緊了。

她真的有種沖動,想拿起桌上的什麽東西朝他潑過去。

最起碼,不要讓他像此刻那麽得意的,拿別人的感情和認真來開玩笑,算什麽?

清初确實是那麽想的。

可是到了現實,光是這麽近地面對着他,人沒動,情緒就先崩了。

她本身就不是什麽勇敢的人。

想法和實際情況總是有出入的。

清初的眼眶漸漸紅了。

上次忍着沒在他面前表露出來的,有的時候,人生氣到一定程度第一反應其實不是失控,而是情緒難以自抑。

是啊,她曾經那麽喜歡他,把他當做神明。

她都為自己對這段感情的付出而動容,可在他心裏,她的所謂付出算什麽?

原來,不過是跟屁蟲一樣的巴着?

清初說:“把別人的感情當兒戲,你真的混蛋。”

顧祁澤本來心裏還挺不是滋味的,那些不在人前表露的,坐在電腦前冷眼焦慮的。

現在仿佛都因為清初紅了眼而消散許多。

他的心裏稍微沒有那麽不舒服了。

因為他确定,清初并不是那麽灑脫。

她眼睛會紅,就代表心裏還會因為他難受,會因為他難受,就證明心裏還有自己。

一切沒有偏離他掌控的預想軌道。

那個滿眼都是他的清初依然喜歡着他,這個想法的認知讓他心裏所有的落差仿佛都得到了填補。

他就說,怎麽可能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呢。

讓他這段時間還白白焦慮。

他語氣松了些,俯下身,指腹輕輕地擦了擦她的臉:“我知道,你感情內斂,什麽都藏得深,向來也不敢說話。”

他垂下眼睫,又去好好地幫她理着衣服,幫她把衣領捋整齊。

“上次呢,我确實有點沖動了,你也不跟我好好說說是見哪些朋友,要是說了呢,我能不去你的朋友聚會?你想要我見你朋友,我能不去見?”

這些話,他說過許多。

清初的內心卻沒有什麽波動。

有沒有見她的朋友亦或是去沒去她的聚會,到現在再提還有意義嗎?

她說:“這些已經不重要了。”

她淡然的口吻讓顧祁澤不太舒服。

他道:“怎麽就不重要。”

清初移開視線,看也不看他,也不願意說話。

仿佛已經不想和他談論這些。

顧祁澤的目光因為她外在的冷淡又變得涼了些。

他看向她手裏拿着的U型枕,道:“這東西誰的,那男的送的啊?”

他冷笑了聲:“他喜歡你?”

清初不說話。

顧祁澤嘲諷地扯了扯唇:“你說我暧昧那麽多,你自己不也是。你看,也有別人喜歡你,給你送東西,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說你是在跟他玩暧昧?”

他這樣說話清初并不樂意。

清初說:“這是一回事嗎,暧昧這個詞是這樣用的?我和甘嘉運很清白,我和他從小認識,除去這些,單說以前的友誼起碼是單純的。”

“從小認識,那誰又知道以前有沒有過什麽。”

“起碼我知道該明确拒絕。”

顧祁澤輕笑了聲。

清初說:“你拿這個和你的暧昧比,難道,你一開始答應和我在一起的動機純良嗎?”

難道他不是想着玩玩而已麽。

顧祁澤道:“什麽叫不純良,清初,你說得好像我和你在一起只是為了跟你上個床似的。”

清初沒想他會把這種事如此直白地說出來。

她臉色變了變,推開他站了起來:“我不想提這些,也不想和你繼續說,你趕緊走吧。還有,我的朋友不用你這麽诋毀。”

“诋毀?”顧祁澤冷笑了聲:“說個兩句就叫诋毀了,你怎麽那麽護着他呢。”

清初壓根不想和他說,拿過自己的東西就要走。

顧祁澤的臉徹底冷了下來,他一把抓過她手裏的靠枕。

清初下意識想去拿,顧祁澤把手舉高,清初壓根夠不着。

她道:“你到底幹什麽?”

顧祁澤勾唇:“不是要麽,拿啊。”

他抓緊那個抱枕,一下丢到了門外的垃圾桶裏。

“顧祁澤——”清初急了。

顧祁澤卻仿佛很得意的,笑:“撿啊,你不是當個寶貝麽,要麽就從垃圾桶裏拿起來。”

清初看了那垃圾桶幾秒,手慢慢攥緊。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想的,就是不想讓顧祁澤如願一般,她走了過去,真的要去撿垃圾桶裏的枕頭。

胳膊一下被拽住,她驟然被拉了回去。

顧祁澤語氣有些生氣:“你到底在想什麽?讓你撿你還真撿?不就是個破枕頭嗎,你要我給你買一百個,為了那男的有必要?”

清初說:“我不是為了誰,只是想告訴你,不是誰的尊嚴和用心都能被你這樣随随便便诋毀羞辱的。你可以看輕我當初對你的感情,可以覺得我是跟屁蟲,或者怎麽想我也好,但別這樣羞辱我朋友。”

顧祁澤的臉色徹底變得難看了起來:“你就是這麽看的?我羞辱什麽了。”

清初說:“你說的每句話,都是對我的羞辱。”

顧祁澤冷笑了聲:“好啊,為了些聊天記錄,那些事情都不能過了是吧,清初,你有骨氣。”

他道:“可是你有骨氣現在怎麽還會在這呢?要知道,你現在是在我姐的公司,你嘴上說要分手又怎麽樣,不也是依靠着我。”

清初眼神有了些變化。

清初很淺地扯了扯唇,有些無力的嘲諷。

她說:“我不做了。”

其實清初說不做以後,顧祁澤的心裏并不怎麽好受。

他不敢相信她真能說出這種話。

更沒想過清初會豁出去到這種地步,就為了避着他。

這一行她現在做得剛有起色,就像顧問雁說的,穩定下去前路肯定順風順水,爆火也有可能。

可是她為了跟自己撇清關系,這樣的大好機遇都寧肯不要。

他不過是說了那麽一句話罷了。

他神情凝固,直直看着她,可清初再不想多說什麽,拿着自己東西走了。

顧祁澤獨自在那站了很久才回過神。

出去的時候清初已經走了,大辦公間裏還有人,有點詫異甚至驚奇的表情看他。

估計是聽到了剛剛他們在走廊說的那幾句話。顧祁澤懶得管。

可是回去後,他怎麽想就怎麽不舒服。

特別是回想清初的眼神,她的口吻,還有她最後無力的淺笑。

仿佛是對自己極度失望一般。

她什麽意思?失望自己喜歡過他麽,還是說什麽。

顧祁澤冷笑了聲。

他給顧問雁發了消息,說清初如果要走,別允許。

收到他消息的時候,顧問雁詫異了,當即打了個電話過來。

“什麽清初要走,她做好好的為啥走,你說什麽呢?”顧問雁說。

顧祁澤說:“沒什麽,就是跟你說下。她真這麽做別同意就是。”

顧問雁:“?”

“她現在走算違約麽?”

“算,到底怎麽了?”

顧祁澤語調漫不經心:“沒事,那到時候就讓她付違約金,她付不起的。”

挂了電話,顧祁澤垂下眼睫盯着手機屏幕,輕嘲。

沒有他的允許,她想走?

太可笑了。

回去後,清初在猶豫。

狠話是放了,但到底情況來得突然,她也不知道下班時候怎麽會遇着這種事,畢竟工作做得好好的,誰也不想突然失業。

但顧祁澤說的話也确實。

顧問雁是他姐姐,別人都知道,自己和他有過關系也是事實。

要是別人說她都不會覺得有什麽。

偏偏這種話由顧祁澤說出來。

清初不想在他眼裏,自己原來一直都是依靠着他。

屠落落知道事情後,為她惋惜,但也讓她想好。

“說實話,你這份工作做得挺好的,不是必要就不要辭,你也知道現在找工作多難啊,但如果是因為顧祁澤,也不是不可以,反正你要想好。”

清初說:“我也不知道。”

重新開始嗎?

也不是不行,她可以再去找工作,幕後運營什麽的,多嘗試。

即使現在這份工作的福利待遇和氛圍都很好,清初也挺喜歡工作內容。

至于顧問雁說的爆火,她倒是沒想過,她只是希望工作和生活能穩定就夠了。

但想到顧祁澤。

他說得很對,顧問雁再怎麽說也是他姐,別人看輕她就算了,難道她要任由顧祁澤繼續看輕她麽?

思慮之後,過了幾天清初在公司和顧問雁簡單聊了一下,初步透露了一點自己職業規劃可能出現一些偏差的想法。

當時的顧問雁坐在辦公室,一聽這些心裏咯噔了聲。

難道真被她弟給說中了?

顧問雁問:“怎麽突然有了其他想法,是工作壓力太大嗎,還是?”

清初說:“也不是,可能就是個人狀态吧。”

她沒有細說,顧問雁也不好多問。

她想到了那天顧祁澤突然給她說的,覺得是不是他們之間有什麽事。

幹,她讓他好好帶帶她底下的新人,他是怎麽帶的?

這才幾天,就這樣給她把人給帶跑了?

顧問雁在心裏罵了兩句。

可是,清初确實是顧問雁在做的游戲新人裏很不錯的一個,顧問雁覺得這女孩子前景廣,也不太想讓她走。

顧問雁說:“那你好好想想,多調整一下狀态,有什麽壓力随時來聊,這個是沒關系的,還有……”

顧問雁思慮了下。

清初訝異地等着她的後話。

顧問雁想了想,可能是這話說出來有點不好,她擱在桌上的手交疊了下,沒看清初的眼睛。

“你要走的話,沒做滿時間期限,可能是要付違約金的。”

清初意外。

她有些沒反應過來:“違……違約金?”

“對,你不知道嗎,因為當時我們簽了另一個後續協議,這個合約可能不太一樣,差不多像圈裏簽藝人那樣了,期限是一年,如果提前解約,要賠付兩萬塊。”

聞言,清初很不敢置信,遲遲說不出話來。

兩萬,她才出來工作多久,月薪都沒到萬,還有平時開銷,哪裏有兩萬塊。

顧問雁都沒好說。

其實她有點吓清初了,因為合約确實是這樣,但一般情況肯定人性化處理,畢竟又不真的像簽藝人那樣,還是她弟認識的人,她哪做得出這種事。

要是清初真的想走,她也不會真的要人賠付的。

幹不出那種事。

只是顧祁澤那樣說了,加上她也想挽留一下人,所以暫且先這樣說。

看清初這一窮二白的樣,大概也拿不出來。

想着,顧問雁都有點心疼清初。

她到底跟她弟之間有什麽恩怨。

顧祁澤這麽針對她?

作者有話要說:  號外號外,明天夾子所以晚十一點更哦~

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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