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初初

顧祁澤說:“如果是這樣,那是不可能的。”

清初問:“為什麽這麽久了,你這張嘴還是這樣。”

顧祁澤:“哪樣?”

清初:“欠。”

顧祁澤笑:“那也只對你欠。”

這句剛說完就有人從房裏出來,門開的瞬間打破他們之間的氛圍。

兩人同時看去,清初身子稍微直了直,有點緩釋兩人在目前處境下單獨對話的尴尬感,也有點想告訴別人她和顧祁澤什麽都沒有的意思。

然而別人怎麽會這麽想?

對方出來帶上門時還看了他們兩人一眼。

顧祁澤淡淡睨着對方,那人才趕緊地走了。

雙方之間才算拉回到一點正規。

顧祁澤的視線又重新回到清初身上,繼續享受着和她的單人相處時間。

然而清初不想多待。

她本來是想找顧祁澤興師問罪的,現在罪沒問到,她沒他那張嘴會說,反而內心被說得一團亂。

清初說:“這件事,我會和他解釋清楚。”

顧祁澤說:“那就解釋吧,看他會不會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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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是不會的,介意一件事,那件事就會在心裏生根發芽,你想證明我們什麽也沒有,殊不知,他其實心裏比誰都清楚。”

他指的不是現在,而是他們的曾經。

清初道:“我們的感情沒有你想的那樣脆弱。”

顧祁澤扯着唇笑笑。

之後,看着她走了。

走廊上的暖風依舊,他盯着她的背影,面上的笑意逐漸落寞。

回去後,清初好好地想過了。

她回想了下林遇岚說過的話,其實,他也是關心情切,太在意了才會那麽着急。

她理解這種心情,所以可以暫時把那些放到一邊,先低頭試着好好和他解釋。

畢竟什麽都是需要雙方好好說的。

林遇岚說這段感情她不是主動,所以不懂那種沒有安全感的感覺;這次她擅作主張沒有考慮他的性格就把事情瞞着,其實當時好好和他說事情都不會成這樣;包括許多兩人相處方式上的……

她覺得都很中肯,她想好好和林遇岚說清楚。

所以清初放低姿态去哄了,主動給他發了條消息:

[你睡了嗎,關于白天的事我想了一下,覺得我确實有些地方有點不對,我想好好和你聊聊,可以嗎?]

發完以後清初就把手機放茶幾上,人坐地毯上靜靜等着。

然而幾分鐘過去了,林遇岚沒有回複。

清初也不知道他在幹什麽,反正就是很久,她坐着傻等了一會兒,看着完全沒有消息,面上的表情又漸漸無了。

她坐直身,把對方的消息框反反複複看了好幾遍,之後又發了幾條消息過去,都是她心裏想說的一些話。

零零散散,打了一長串。

發過去後仍舊沒有回音。

平時林遇岚基本都能秒回她消息的,除非有事。

他在幹什麽?

本來就自己走了,現在又不回消息,他是什麽意思?

清初其實心裏有點小情緒,因為她本來就是想試着破冰,卻連回音也沒有,任是誰心裏都會有落差。

最後沒有辦法,她只能試着給他的隊友發消息,都是他的朋友,其實她也認識,只是他們男生之間玩得好。

如果林遇岚回去後是在打私人訓練,說不定他們會有人陪着一塊。

給一個人打電話沒回,她又打了兩個,第三個人才接了。

電話接起那邊一片嘈雜。

像在什麽飯局。

對方說:“诶,初初姐,這個點你打電話給我幹嘛啊?”

清初問:“我想問問林遇岚,你們有和他在一起嗎。”

對方在笑:“林遇岚?在啊。”

清初有些意外。

她聽這背景聲本來以為林遇岚不會在了,沒想他在。

所以,是回去後就找了朋友,和朋友幾個在一起麽?

清初問:“那你們是在幹什麽,在拿小號打游戲嗎?”

對方說:“沒,我們吃飯呢,姐。”

吃飯。

清初更驚訝了,在心裏默念這兩個字。

原來他不是和她一樣一個人想剛剛的事情煩惱憂心。

說話間電話那頭還有人笑鬧的聲音,聽得出那邊氛圍很熱絡,總比她這兒一個人冷冷清清的要好,冬夜,和朋友幾個聚餐來散心确實是不錯的選擇。

清初垂了垂眸,說:“那你方便把電話給他,讓我和他說兩句話嗎。”

對方:“噢,好。”

很快有隐約的聲音傳來:“是初初姐的電話,接嗎?”

沒想過了會回來說話的還是那人:“初初姐,我們剛剛吃飯呢,岚岚哥喝了一點酒,說這會兒就先不接了。”

清初的心悄無聲息落了下去。

他沒有接。

這麽多人面前,她都打到了他朋友那兒,他駁了。

她也不知道林遇岚是什麽意思,就抿了抿唇:“嗯,那你們吃吧。”

挂了電話,她的房間再度陷入滿室寂涼。

清初忽然也不知道可以說什麽,就是覺得情況好像和她想的挺不一樣的。

她在桌子上趴了會,不知道幹什麽,就出神地看着手機屏幕。

她覺得心裏其實挺不是滋味的,又不知道可以怎麽說。

獨自待了會,清初又給他發了條消息:

[你确定要繼續和我這樣冷下去嗎,我頭也低了,想主動求和,如果你是這個态度,那麽我覺得我也沒什麽好說的了。]

她确定自己內心不舒服的原因是什麽了。

她覺得這一次的争吵真的讓她太壓抑,本來她覺得自己就挺委屈的,想着為了兩個人關系先緩緩,畢竟總要有一方先低頭,沒想到她忍着委屈低頭面對的是他這樣的回應。

她敢肯定,林遇岚是看到消息了的。這就是他的态度。

這次沒過多久,林遇岚的電話就打了過來,是視頻電話。

清初接了起來。

兩邊卻皆沒露臉,沉默無言。

也不知道多久,清初打破寂靜:“你确定要一直這樣不說話嗎,跟我冷戰,冷處理,我說過我最讨厭感情裏有人對我冷戰,你越這樣,知不知道越讓我覺得寒心,越不利于這段關系。”

面對對方,她心裏所有情緒都湧了上來,也別提什麽好不好好說。

林遇岚聲音很緩,也不知道他是找了個什麽地方,總之很安靜。

“越不利于這段關系?”他問:“所以,你早就有這種想法了是嗎。”

清初:“什麽想法?”

林遇岚:“我們這段關系并沒有很好的想法。”

單是聽他這樣說清初就夠氣的了,敢情冷靜半天還和之前一樣。

清初道:“你非要這樣認為是嗎,我說過,那件事其實不是這樣的,我坐顧祁澤的車跟他什麽也沒有,搭個順風車而已,人遇到沒辦法的情況只能做一些選擇。況且如果我知道事情會這樣我根本不會坐他車,我們沒有什麽特別的,包括我當時和你打電話瞞你就是怕你會誤會。至于你爸媽,我也沒有覺得什麽。”

林遇岚嗯了聲。

清初:“我說了這麽多,你只有一個嗯?”

林遇岚道:“那你應該了解顧祁澤這個人。你說你當時坐在他副駕上和我通話時說那些騙我的話給他聽着,你覺得,當時他會是個什麽想法?”

清初:“他有什麽想法跟我們有什麽關系?重要嗎?”

林遇岚:“重要,我覺得很重要。”

清初:“哪裏重要。”

林遇岚:“這就和我之前說的誰主動有關,事實上,我就是因為這一點才特別在意,你曾經喜歡顧祁澤,我就會對比許多事情,我們之間的感情、你對他的态度、你們過去的事。我會看他像眼中釘一樣,更何況我們誰都清楚當初在一起時是怎麽樣的。”

清初:“所以我們就是跳不開顧祁澤三個字了是嗎。”

林遇岚:“不是。”

清初:“那你為什麽不說當初在一起時根本不是這樣的,你說你什麽都不在意,只要我們好好的就好了,你還說要給我一段很美好的感情。”

林遇岚默了會:“所以可能我本質就是一個自私的人吧。”

清初無言。

她不知道可以說什麽。

她的心有點涼,因為這件事。

“所以要我怎麽做,我已經把有關他的一切都拉黑了,我也盡量做到不看他,不提他,不接觸與他有關的事情。你要我怎麽辦,我去拿把刀把他殺了?”

林遇岚:“不用。”

她都急成這樣了,林遇岚還是那種輕緩的口吻。

清初慢慢坐下去,沒有神色地盯着手機屏幕。

直到很久,林遇岚開口:“其實你給我發的消息,我早就看見了。”

“你那段話,我看了好久。他們在吃飯,我就一直在旁邊沉默的看,我不知道可以說什麽,我也想看看你還會說些什麽,所以我故意沒有回,我就那樣看着。”

林遇岚慢慢說:“可是你沒有什麽後話了,我不知道去幹什麽,就去把我們過去的照片都看了一遍,你的笑,你的模樣。當然,我也翻到了一些過去的,你和顧祁澤的,那是你大學時候的,和他還在一起的時候。”

清初神色微微變化,一個字也說不出。

林遇岚的聲音開始恍惚:“那是你好久以前的動态了,你封存了。是我登你那個不常用的號,從你暗戀顧祁澤時的心境到和他在一起,再之後你們的戀愛,還有好多,全部全部都看完了。”

清初幾乎是瞬間意識過來他說的是什麽。

她不常登的號,那是她已經遺棄了的。

以前她剛上大學看直播喜歡顧祁澤,當時青澀,就喜歡把很多心事都記在僅自己可見的說說裏。

她去看顧祁澤的第一場比賽,在臺下背對着拍照,發了語錄:[第一次見到哥哥,認真打游戲的樣子真的很酷,加油鴨!]

她意外匹配到顧祁澤那場對局:[今天匹配到你了,這是種什麽意外的緣分。你的聲音好好聽,我要淪陷了。]

她和顧祁澤初次相遇的聚會,他主動和自己說話:[是我在做夢嗎,你竟然主動和我說話。可是我貌似臉紅被發現了,好想死。]

她和顧祁澤在一起的第一天:[我們在一起了,到現在仍然像做夢一樣。]

還有後來:[我真的好喜歡你,你無法想象的喜歡,好像生命都是你。]

還有好多好多,那些話直到現在的清初回頭看都會覺得中二羞恥的,落在林遇岚眼裏,可想而知他的心情。

清初開始微微動了動身子:“這件事,我可以解釋……”

“解釋什麽?說都是意外,還是說都是假象。說這些從沒發生過?”

清初止語。

林遇岚說:“我從不知道,原來曾經的你這樣喜歡他,好像比對我的喜歡還要多一百倍。”

清初:“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難道,你要把我的曾經也強加到我身上嗎?”

林遇岚:“我沒有把過去強加到你身上,我只是太羨慕這種感情了。羨慕他,羨慕他有過這種喜歡,也有點嫉妒,原來曾經你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是這個樣子。可是我不是,我永遠都得不到這樣的感情。”

清初:“可是我們最開始不是這樣的。”

林遇岚:“事實上我也一直在想,我是不是沒有那麽好,其實我也挺自私的。以前喜歡你的時候,覺得有好感,覺得很美好,就想在一起,現在發現不是。我有點不能接受這些,太在意了,總是不自覺去想這些,有點折磨人。”

“就像你說的在我爸媽那裏受限的,我也不知道可以怎麽挽救。”

清初:“我已經退一步了。”

林遇岚:“可是我接受不了情感背叛。”

這句話一出來,清初有一瞬過電般,仿佛緊繃的線斷了。

她好笑,說:“情感背叛,說白了不就是情感潔癖嗎,因為你是第一次談戀愛,你所有的全部都是第一次,所以你特別在意我是不是第一次,是,我不是第一次喜歡一個人,其他的也不是第一次。可我對你也是真實喜歡的,就連當初在一起你也說沒有關系,可僅僅一年時間,你就因為這種事把我們的感情都推翻。”

說到這她忽然又有點崩潰,抱着胳膊就哭了起來:“我什麽都沒做,就被你冠上了這樣的名號。”

林遇岚聽到她哭,着急了起來:“初初,別哭。”

清初的聲音帶上哭腔:“我這輩子就沒有這樣委屈過。”

“難道顧祁澤的坎就越不過去了嗎,你非要我說我愛顧祁澤,我對顧祁澤還有感情,你滿意了?”

林遇岚還想說話,清初直接挂了,後面他再打,她也沒接。

清初裹着毯子盯着手機狠狠哭了一場,之後走到窗邊去,外面下雪了,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的,漫天鵝毛大雪。

可是她覺得好難過,清初打了個電話給姐妹。

屠落落接到清初電話的時候剛洗完澡,出來後就趕緊接了,清初一般都是給人發信息,很少突然電話,她接了起來,問:“初初?”

清初喊了聲落落,想說話,結果沒忍住,直接就哭了起來。

雪勢大了,天氣預報播報暴雪預警。

雪覆蓋起來的時候顧祁澤和朋友幾個在樓下的餐廳,窗邊夜晚閑聊,望着雪,忽然就聽旁邊有人說:“剛剛去端面包的時候看到一妹子邊打電話邊哭,哭得好傷心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失戀。”

“害,現在小年輕,感情不都是大悲大喜大起大落麽。”

“跟男朋友吵架了吧。”

“出來玩搞得這麽慘,那這架吵得夠大。”

落到幾個人耳裏,朋友調侃笑:“看來這大雪封山,大家都在酒店裏憋得不行了啊。”

“那可不,你看咱幾個不都無聊成這樣,小情侶沒事做可不就只能吵架了麽。”

“說到這來氣,說了過來滑雪、打球,這尼瑪一來就被封印到酒店裏了。”

顧祁澤撐着胳膊在一旁聽着,斜過眼去看外面逐漸覆蓋的大雪。

不知道為什麽,聽到這句吵架莫名想到了清初。

那耿直的,也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

應該不會和林遇岚還在吵吧?

酒店發布了緊急通知,暴雪将至,可能道路影響不能開車出行,暫時所有人最好都在酒店別到處跑,需要等明天路面雪清理以後才能走。

這下倒好,出來玩沒玩着,想回市區也沒法子。

清初裹着毯子在陽臺邊跟落落打了好一通電話,把一整年沒哭過的眼淚都給流了出來。

最後隔着電話跟落落一塊喝酒,她發覺人有心事的時候喝個兩瓶還挺好,怪不得那麽多人都喜歡喝酒,是真的可以忘掉一切。

到最後她整個腦袋都有點暈沉沉的,還有點冷,她拿着手機搖搖欲墜站起身。

屠落落在電話裏問:“沒事吧,趕緊別喝了,又冷還喝這麽多酒,別出什麽事,聽我的去睡會覺,醒來什麽也沒了。”

本來就哭了一通,穿得也少,要是免疫力低感冒了怎麽辦。

清初說:“沒事,就是頭有點疼,我去睡會就好了。”屠落落:“嗯,那你別想了,知道嗎?”

清初笑笑:“嗯,知道。”

清初躺床上去睡了會,室內有暖氣,前邊倒挺好,然而到後半夜就開始不對勁了。

起初是睡得很不安穩,頭疼,渾身乏力,還有點冷,把被子裹多緊還是冷,到後面就覺得難受得不行,迷迷糊糊拿手背摸了摸額頭。

燙得驚人。

清初醒了,醒來的時候頭痛欲裂,渾身使不上勁跟要死了一樣。

她去呼前臺,下床的時候還差點摔地上。

她下意識想喊岚岚,可手伸出去的那剎那才發覺,他早不在身邊了。

他獨自走了。

就這樣把她丢在這裏。

想到這心裏一下更難受了,清初忍着渾身打顫的難受感裹着毯子出去,想去找前臺。

她需要醫生,需要挂水,她不能這樣下去了。

然而清初剛開門走出去,直接就倒了下去。

淩晨,雪夜。

酒店上下陷進塵封一樣的寂靜之中,外面是暴風雪,顧祁澤站在落地窗前。

本來是晚上睡不着出去找地方抽煙,沒想剛要把煙點燃後頭有朋友焦急地找了過來:“澤哥,清初發燒了,被人發現倒在房間外的走廊上,你快過去看看吧。”

高燒來得洶湧。

本來就是到陽臺吹了點風又喝了酒,感覺也沒什麽不對的,之後就渾身發冷,頭疼乏力,後來就感覺腦袋都有點不清醒,使不上勁。

清初倒到外頭走廊的時候就在想,她怎麽會變成這樣。

她感覺自己好像要死了,她好像總是做這樣的事,為了感情,為了一個男人,把自己變成這個樣子。

前臺來人的時候她勉勉強強還能站起來,就是實在暈得不行。

前臺問:“你沒事吧?感覺還好嗎?可以走嗎?”

清初說不上話,搖了搖頭。

對方又問:“那你有同行的朋友嗎,我們不能一直在這陪着你,得找人來才行。”

清初搖頭:“沒有……”

她感覺呼出的空氣都是燙的,視線混沌,什麽都說不上來。

前臺小姐姐摸了摸她額頭,燙得緊,再一聞,她身上還有酒味,喝了酒,藥都不能吃,這兒又沒有醫院。

小姐姐試着想把清初扶進去。

然而還沒等倆妹子動作,後面突然過來了幾個人。

“放着我來。”低沉聲音傳來,還沒等倆妹子反應,就見一颀長高冷的男人直接把人抱了起來。

倆妹子:!!

顧祁澤幾個來得很快,知道她房間,幾乎得到消息就上來了。

看到走廊上清初被人扶着站都站不起來。

顧祁澤過去二話不說把人給抱走。

進去的時候清初意識都不太清晰,就感覺自己一下陷進了誰的懷抱之中。

有點熟悉的氣息,還有點特有的清冽香。

陷進懷裏的感覺還有點醉人。

清初手指下意識抓緊了對方衣服,等進去時艱難睜開眼去看,映入眼簾的先是他的下颚線,再是他的唇,直至對方的臉完全印入。

看到顧祁澤臉的那一刻,清初沉重的意識都有點瞬間吓醒了。

她身子彈了下,想從他懷裏出去。

顧祁澤抓緊了,說:“別動。”

清初抿緊唇無言了。

他把她放到沙發上躺着,之後一行人也都跟了進來,大家都挺着急,顧祁澤倒是最冷靜的那個,拿過體溫計給她量體溫,高燒38.7。

看到這個數字時顧祁澤視線複雜了些,斂下眼皮看了昏昏欲睡的清初一眼。

也不知道是怎麽作的,直接就把自己作成這樣。

前臺小姐姐說:“我們看了,估計是小姐姐本身這幾天免疫力就低吧,衣服穿少凍着了,加上又喝了酒。”顧祁澤問:“她喝了多少酒?”

對方:“不知道,反正聞味挺多的。”

顧祁澤說:“發燒和喝酒關系應該不大。”

但喝了酒确實不能随便處理,一些退燒藥肯定暫時不能瞎吃了。

“有醫生嗎?或者最近的醫院。”他問。

對方搖頭:“沒有,這種情況要麽就是打針或者吃藥,要是小姐姐暫時不行的話,估計只能先物理降溫吧,現在在下雪,明天一早看道路清退了能不能開車送她去醫院。”

說話的工夫清初歪了歪頭,呼吸依舊很沉,呼出的氣很燙,隐隐還帶着酒味。

就這樣看着像沒什麽事,仿佛睡着了。

顧祁澤說:“那勞煩了,我是她朋友,會照看她。”

沒多久,一行人都走了。

他的朋友很有眼力見,看了眼盡心照顧的顧祁澤,都無言地退了出去。

房間只剩了他們兩人。

清初卻一直處于半夢半醒,只知道起初耳邊一直有聲音,密密麻麻,很吵人。

後來才清靜點。

又沉又醒地昏睡了不知多久,就感覺有人把溫毛巾敷在自己額頭上,還有涼涼的東西輕擦過她臉側,鎖骨,脖頸。

隐約有點酒精味。

薄汗一層層被擦掉,那種觸碰冰涼的感覺很舒适。

清初壓抑着呼吸,忽然伸手捉住了對方的手腕。

所有動作停住。

她睜開眼,入目的是安靜的房間,還有眼前人那雙漂亮的眼。

清初說:“你覺得咱倆這樣合适嗎?”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有加更,可以蹲一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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