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岚岚終章

清初說:“既然能在一起,肯定是喜歡的。”

林遇岚:“那你……”

清初說:“我知道,我做出這個選擇本身就是不好的,不管我是隔了多久,半年也好,十年也好,只要對象是顧祁澤,都是不行的。”

“只是,可能我本來就不是那麽好的人吧。”

林遇岚淺淺地扯起唇:“不,你很好,你是我遇過很好的女孩了,其實也沒關系的,你跟他在一起了,也挺好的。”

清初搖頭:“我也只是剛接受他,還在試戀愛,其實……”

林遇岚:“我們還有機會嗎?”

這句話叫清初後面的話都僵停了下。

末了。

她說:“不好意思。”

他有些自嘲地笑:“沒事,其實我問這個問題可能都有點不合适,都分手那麽久了,确實不該。”

清初說:“我朋友馬上要來接我了,我要走了。”

“是顧祁澤嗎?”

“嗯。”

林遇岚眸色有些很淺的變化:“那挺好的。”

他嗯了聲:“那我送你最後一趟吧,他到現在都沒過來人,也許是還沒到,我送你去最近的路口方便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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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初想說不用,看了眼手機,還沒有顧祁澤的消息,電話也沒有來,她感覺應該确實是。

林遇岚已經走到車旁打開副駕的車門。

清初說:“算了,我一會兒會給他打電話,這裏應該能停車的。”

林遇岚問:“是嗎?”

清初:“嗯。”

他說:“好,那你過去吧。”

清初準備離開,然而剛走沒兩步突然一陣眩暈襲來,手裏那杯熱可可都差點沒端住。

她有些遲疑地打起精神,然而下一秒,整個人眼前一黑暈了下去。

栽到了林遇岚懷裏。

清初皺緊了眉推着他還有點意識想站起來,林遇岚接住她手中那杯飲品,又扶穩她的腰,輕輕将她往懷裏帶了帶。

他神色無異:“就當我最後一次算計你吧,清初。”

這時候的清初已經慢慢睡了過去。

他穩妥地把人扶到了自己車上的副駕上坐着,之後幫她把安全帶系着,然後關上門,擡起手腕去看此時的時間。

他也去了車上,是駕駛座,此時清初已經歪着頭睡了過去。

她睡得很淺,睡相也很好,安安靜靜的,就像小憩。

他做得挺穩妥的,誰也不會知道那些東西是什麽時候悄然弄到她喝的東西裏,是林遇岚認識的朋友以前在酒吧吹水時扯的,說這玩意不會對人體有傷害,頂多就是讓人睡一覺,醒來什麽都沒了。

林遇岚以前對那些男生聊的這種嘴炮沒興趣,卻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用這種東西。

可是,如果沒有這次,他和清初不會再有下次見面,不會再有見一面心平氣和說話的機會。

他真的能做到無動于衷嗎?不可能的,從得知他們在一起的那一刻起,他就無法保持平靜了。

哪怕只有這麽一次,他也要去做。

他動作輕緩地去碰她的手,慢慢捋過她額前的頭發。

然後拿過她的手機,開了鎖,他知道她手機密碼,這麽久以來都沒有改過。

他打開微信和顧祁澤的聊天界面。

上面有一些聊天記錄,還有幾十分鐘前的,清初問他在哪的,他沒回。

但林遇岚猜測,他肯定是看到了,也許是看了消息沒回?

他也懶得去猜,他有自己想做的事。

林遇岚伸出右手牽住了她的手,軟軟的,冰涼,他緊緊握了會兒,然後打開相機,對着拍下。

一秒後,相冊多了張冷色調的車內背景牽手照。

他用了點小心機,是以清初那邊角度拍攝的。

之後選中那張照片,發送。

做完這一切,他彎了彎唇,把清初這邊消息删掉,然後将手機放了回去。

一切好像沒發生過。

然後林遇岚輕聲說:“原諒我這一次吧,就當你我互相虧欠過對方,現在都是彌補。”

“你說你可能不是很好的人,其實,我也是。”

他也沒有那麽好,沒有她想的那麽無私那麽溫柔。

否則怎麽會在知道她與顧祁澤戀愛消息時他的第一反應是不能接受,知道他們重新在一起,未來可能會很好,他就是咽不下……

可是現在也沒關系了。

等清初醒來的時候,什麽都會結束。

顧祁澤有那麽愛她嗎。

他倒要看看,他對她的愛是不是真有他嘴上說的那麽無私。

與此同時。

寂靜的另一輛車上,顧祁澤盯着微信收到的最新消息看了足足好幾分鐘。

那是一張照片,可僅僅一張照片就足以說明一切。

他不敢去細想,不敢去猜測這是什麽意思。

他只知道他血液都是冰的,渾身都是冰的。

好像下一秒他就能斃命。

清初這又是在淩遲他嗎。

這又是什麽新的方式?

這是她的答案嗎。

他不信。

清初睡了一覺,也不知道困意是怎麽上來的,反正眼前一黑,之後就睡了,那一段的意識完全是斷片的。

就感覺時間流動很快,她好像做了許多夢,思緒很沉,就連醒來時頭都有點疼。

這種感覺很不好。

比睡過的午覺難受,更偏向宿醉。

可她壓根就沒喝酒。

睜眼時發現自己坐在車裏,很陌生的車,以至于睜眼後有半分鐘清初都在恍神,後知後覺記起自己本來是在路邊的,在和誰說話。

她摸過邊上的手機拿起看。

晚上十點多了。

“醒了?”林遇岚聲音傳來。

清初身子僵了下,坐起了身,說:“我怎麽會在這。”

回神看才發覺他開着車窗,這條街也不是那會兒她站的那邊,是一處僻靜的路邊,林遇岚手裏掐着一根煙,她從沒見他抽過煙,事實上他也沒抽,像是為了解寂一般只拿着。

他望着窗外,說:“你睡得也不久,就一兩小時吧,不過這麽會應該也夠了。”

清初:“?什麽意思。”

“你猜顧祁澤現在知道我們在一起嗎,如果知道,以你對他的了解,他知道了會是個什麽反應?應該會很瘋狂吧。所以我才說,這就夠了。”

聽他這樣說,清初才意會過來。

她什麽都不再說,要開車門下去,然而林遇岚又說:“我那會兒在你喝的裏面放了點東西,人很快就會睡過去,所以你才睡了這一個多小時。”

清初動作停住,慢慢不敢置信地回頭看他。

“你?林遇岚?”

“怎麽,是不是特別想罵我。”

林遇岚輕笑:“還是說唾棄我,沒想到我看起來這麽乖的一個人,會做這種事,但你可以放心,這段時間裏我沒有對你做什麽,如果非要算有,那大概就是看着你睡覺了。”

清初說:“我真的沒想到。”

她對他保留着最後一絲信任,如他所言,那是雙方最後的體面。

可她沒想過她僅存的信任會這樣崩塌殆盡。

她思緒混亂,想了半天才明白他是做了什麽。

她說:“我不想對你說太難聽的話,我也不知道你這麽做是為了什麽。”

林遇岚說:“可能也沒有什麽特別的目的,就是想看看你,多和你待一會兒。”

“你這樣只會讓我們之間一點餘地也不留。”

“餘地,我們之間在你和顧祁澤重新在一起開始就什麽餘地也不剩了。”

林遇岚說:“我一開始以為自己可以做到完全淡定釋然,我從回來、上飛機,到機場,全程都是毫無波瀾,可好像踏上北京這片土地後情緒就完全不一樣了。一想到我和你此時又重新呼吸同樣的空氣,一想到你離我可能就那麽近的距離,我抑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沖動,所以我來找你了。”

清初止了止呼吸:“你真的沒有必要這樣,當初我們之間話說得很清楚了,我以為你記得。”

林遇岚問:“記得什麽,記得最後我們分開的時候你有多冷漠嗎。可能當時的你就對顧祁澤有恻隐之心了吧。”

清初:“沒有。”

林遇岚:“你敢看着我的眼睛說沒有?”

清初側過眸,直直看向他。

林遇岚慢慢說:“所以你知道為什麽當初我那麽介意顧祁澤的存在嗎,我知道,他喜歡你,從我們一開始在一起就喜歡你,我本身就沒有太多優勢,包括你對他的感情,試問喜歡的人被這樣一個強勁對手盯着誰會無動于衷呢。”

“所以我當時特別在意,我不能接受你提及一分有關他的事,不能接受你和他見面,我承認知道你坐他車回北京那一次,确實是我的一個導火索。”

“分手的時候,我以為我們可以用這樣的方式各自冷靜,直到我得知你們在一起的消息。”

說到這,林遇岚笑了聲:“再結合這些想想,有沒有覺得那麽一分可笑。”

“我以為我不會怨恨的,可是我才知道我沒那麽大方,我還是會怪,會怨,怨你能那麽輕而易舉就抛棄我。”

清初所有神情也不複。

她很輕地問:“你說我輕而易舉就抛棄你?那你說的也好好笑。”

“我從來都沒想過要和你把這些話攤開說這麽清楚,因為曾經有很多是我們一起走過來的,SPC第一次參加全球級別賽事,我第一次陪着一個隊伍那樣出征,我不僅僅是單純對你,也是對我職業生涯一路走來的那份真摯感情留有餘地。所以我對誰會說難聽的話,也不會對你說太過,這是底線。可現在,你不止一次對我講這樣的話。”

“當初到底是誰抛棄誰的。你迫切帶我回你家時、那個雪夜獨自把我丢下時,你會着急,是單純因為擔心我才會急嗎,不是因為知道顧祁澤在我身邊以後?我委屈,需要一個人陪伴的時候,你又在哪,剛在一起時你說想給我一段很美好的感情,那天是大年三十,我永遠都記得,也正因為當初用心期盼過,可是後來你又給了我什麽。”

林遇岚微微發怔:“是,我确實也有錯。”

清初又說:“你沒錯,是,你不信任我,你确實不該信我,畢竟顧祁澤是從一開始就喜歡我,他跟我說過好多,求過我好多,你可能不知道,那我現在都告訴你。他背着你來找過我,控訴過你做的事情,他跪下向我求過情,他說他愛我,可是我是怎麽回的呢,我讓他走,讓他以後都不要來找我,我說我有喜歡的人,我從沒給過他一個正眼。”

“你是清楚他這人的,耍賴起來像狗皮膏藥,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他的攻勢确實很猛烈,而我每次都是很明确地回應他,我說我有男朋友,我不喜歡你,不要對我玩這個,沒有用。”

“你覺得可笑什麽?可笑我當初和你在一起完全沒動過感情,還是說吊着顧祁澤沒拒絕過他,或者說可笑我們這段感情沒有善終,可沒有善終完全是顧祁澤的原因嗎,沒有我們雙方自己本身的原因嗎。如果你在意的是感情背叛這件事,那我可以明确告訴你,和你在一起時我是完全一心一意的,不存在說搞這種事。”

說到這,她有些起伏的語氣漸漸平息了些,有點壓抑地陳述一件事:“而我沒想過我最信任的,在很早以前當做弟弟照顧的人會這樣算計我,只為了所謂的制造誤會。念在我們剩餘無幾的那點交情,這次我不怪你,也信你說的沒有對我做什麽。”

說完,清初閉上眼讓自己冷靜了會。

林遇岚也沒有再說話。

直到徹底冷靜下來,她知道顧祁澤現在有可能會察覺什麽,這件事她不會瞞他,還要回去和顧祁澤說。

正當清初手扣上車門準備出去時,林遇岚忽的問:“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想問。”

清初看他。

林遇岚:“你和顧祁澤之間的轉機,是我沖動離開後的那個酒店嗎。”

清初沒有立馬吭聲。

林遇岚又問:“是那個晚上是嗎,那天,他一直陪着你的。”

清初說:“也許吧。”

林遇岚眼睑動了動。

他就知道,他的沖動,成了為顧祁澤趁虛而入的契機鋪墊。

“如果時間能重來,我最後悔的就是那天晚上開車離開。”

清初:“這些就別說了吧,現在說後悔,當時的心境又不同不是麽。扪心自問,我們的問題真的只有那天晚上嗎,可能我的心境早就在和你回去的那個冬天悄然轉變了。”

他:“我知道,當時那段經歷确實會讓你覺得有點不太愉快……”

“不,也許我本身就不是一個很好的人,當初就不合适,就像你媽說的,你又比我年輕,本身就有許多更好的選擇等待。你還小,前途無量,有的人也許只适合做朋友,在一起,反而沒那麽好。”

“言盡于此,我想我們之間也沒有什麽可以說的了,就這樣吧,以後我們別再見了。”

說完這些,清初徹底推開門,拿起包下了車。

關門聲将他們隔絕在兩個世界。

車外是熱浪的夏夜,車內是一片沉寂的孤獨,又只剩他一人。

林遇岚手擱在方向盤上,發怔地直直地看着前方,過了好久才回神,才敢側目去看副駕的窗,已經看不到外面的身影了。

他的心清晰抽痛了下,波紋不深,經久不散。

直至下車感受新的空氣清初才清醒許多。

已經很晚了,她要考慮怎麽回去。

本來今天晚上就是出來和公司同事吃飯,什麽都安排妥當,被這麽一攪和,全亂。

清初走到路邊去傻站着,緩了好久才記起來自己的目的,她要回去,現在沒了公交,只能打的。

最關鍵的就是她暫時也不太敢打電話給顧祁澤,這麽半天沒人影,她要回去好好組織語言怎麽和他說。

半小時後差不多到小區。

十一點,此時的小區已經很沉寂,只有保安室的還有人,路邊是間隔不遠的路燈勉強照明,偶有路人經過。

清初沿着熟悉的路回去,打開手機想着給顧祁澤發個消息。

微信界面顯示上條消息還是八點多,本來他是要來接她的。

其實确實有點奇怪,就算她暫時沒了人影,顧祁澤哪怕是遲到也會給她打電話、再不濟發個短信問問的,這個時間段完全沒有消息。

就有點離譜。

清初在想要不要撥個電話過去,剛到樓層正猶豫着,腳步卻瞬間停了住。

在她的正前方,昏暗過道的前方。

她家正門口,坐着一道孤寂身影,看不清對方的臉,只看得出他很瘦,大概長得也很高,他指間夾着煙,在夜裏閃着火光。

明明那麽孤單的,清初卻瞬間認出對方。

“顧祁澤。”她有些遲疑又輕聲地喊他名字。

就見那道身影明顯僵硬了下,擡頭看了過來,緊接着掐滅了煙有點緊張地站起身。

清初走了過去,有點擔心對方,問:“你在做什麽,怎麽在這坐着?”

走近了才看清他,顧祁澤面色有些疲憊,卻笑:“沒事兒,就是在這等你回來,也沒鑰匙,就在這坐會了。”

說着,還怕她嫌似的,拍了拍身上衣服:“感覺你門口也沒什麽髒的,應該,沒事吧?”

清初搖頭:“沒事的,就是乍一看有點驚訝,擔心。”

顧祁澤輕聲笑笑:“害,我能有什麽。”

不想讓他一直在外頭站着,清初連忙去拿鑰匙開門,打開門,又去按燈,回頭看顧祁澤才發覺他臉色也不是很好。

清初問:“你在這坐了多久?黑燈瞎火的,不害怕嗎。”

顧祁澤垂了垂眼睫,說:“大老爺們怕什麽,就是那會兒吃完了飯,給你打了電話,沒有消息就一直在那邊等着。”

說到這,清初眼眸動了動。

“你一直在等嗎,那你……”

許是知道她想問什麽,顧祁澤說:“睡着了。”

“我在車上睡着了,就沒有繼續打電話,醒了就到了這個點,所以過來了。”

清初哦了聲:“這樣。”

顧祁澤又盯着她,略微試探的問:“這兩個小時,你在做什麽?”

清初:“我……”

她剛要說,卻被他第一個打斷:“好了,不要說這些,我知道肯定是忙工作的事的,除了工作還會有什麽呢,我們初初辛苦了,以後不要這麽累了,咱們也不缺錢,自己過得好就好。”

他主動去牽她的手,關上門,拉她進去,一邊溫柔地問:“初初今天喝酒了嗎,累不累?如果不喜歡公司周旋,我找熟人說下,下次就別去了?”

清初直覺今天的顧祁澤有點怪。

平時他說話都沒這麽輕柔的,話雖然多,但也不像現在。

顧祁澤越這樣,她越不安。

清初松開手站在那,看着他去整理客廳,清理沙發上的抱枕,一個個擺好,然後整理茶幾上的雜物,讓她更有種負罪感。

清初開口說:“那會兒,我和林遇岚見了一面。”

顧祁澤低着頭,手裏動作戛然而止。

他還捏着毛巾,慢慢站起身,有些恍神地看過來:“見了一面?”

說起這些清初有點緊張,但好歹是坦白,倒還坦然:“嗯,是飯局後意外碰到的,我們,說了會話。”

顧祁澤嗯了聲:“沒事啊,見面就見面,都是一個圈的,他也剛回國,見一面正常的。都說了些什麽呢,寒暄還是近況?聊天其實也正常,沒關系的。”

清初愣了下,本來都準備等着顧祁澤的瘋狂詢問,狂風暴雨。

沒想,就這個反應。

她覺得不太正常。

清初說:“其實,還發生了一些事。”

顧祁澤目光逐漸更加恍惚,盯着她,像是不信清初怎麽還能對自己這麽溫柔,這麽耐心。

他還以為,她回來就該直接趕他,冷漠對他,告訴他現在他已經出局了。

清初說:“是買咖啡,本來我都準備走了,但是……”

她無法啓齒。

确切來說這件事有點離譜到她說出來可能都不會有人信的程度。

顧祁澤:“但是什麽?”

清初:“我說了你不要生氣,這件事我當時也很生氣,但我沒有追究他的責任,也許,他沒有做什麽。”

她這個态度讓顧祁澤更是認真。

他說:“什麽?沒事的,你說,我不生氣。”

他想說,哪怕今天她告訴他,他們上床了都沒關系,他都不意外。

能有比這個還過的事?

不會了吧。

清初說:“林遇岚希望我們之間起誤會,事實上,我到現在也有點亂還沒徹底理清楚這是怎麽回事。我喝了他的一杯東西,之後就在他車裏睡了會,過程,不知道,不記得。但他告訴我他的動機是希望你誤會,我不想發生這樣的事,所以想直接和你解釋,我什麽也沒做。”

一段話說話,顧祁澤面色肉眼可見地沉了下去。

那種神情,是清初從來沒見過的。

她心提了提,早就知道他得知後可能會這樣,早就怕他生氣,怕他一下狂風暴雨。

顧祁澤道:“事情真的是這樣?”

清初:“是。”

本來還想解釋,顧祁澤卻直接轉身往外走,就見他去拿車鑰匙,拿東西,翻挂衣架裏他平時擱這兒包裏的東西,身份證,各種。

翻箱倒櫃,陣仗大得吓人。

清初吓着了,問:“怎麽了?”

顧祁澤頭也沒擡:“去把那小子宰了。”

清初驚了。

顧祁澤站起身,說:“敢這麽對我媳婦兒,玩這種陰招,行啊,我以前還挺看得起他,覺得他再怎麽樣混球,好歹對外态度挺謙遜禮貌的,年齡又小,我不跟他一般見識,現在他跟我這樣玩,那就真不是男人能幹的事兒,比我見過的陰招還陰。”

說這話時的顧祁澤臉色陰沉得可怕,拿着東西的手都在不停發顫。

他說:“我去找熟人,這事不派出所見都結不了。”

他要往外走,清初真的吓着了,她連忙去拉他。

顧祁澤回過頭問:“怎麽了,都這樣了你還要為他說話不成?”

清初說:“沒有,我沒有要為他說話,我只是想說你冷靜點,其實當時還好,可能我這麽說出來你覺得他是要犯罪一樣。”

顧祁澤笑:“你說還好,這事在我們男人看來,在任何人眼裏看來都好不了,我是男人,我能不清楚他小子腦袋裏想的是什麽?他敢這樣奪取你的信任對你,明天會做什麽,後天會做什麽?”

清初搖頭:“不會,我和他說清楚了,我不會見他的,我再也不會見他。”

顧祁澤:“我忍不了這種事,真的忍不了。”

清初緊緊拉着他,說:“沒事的,我沒事,真的沒事,我好好檢查過了。”

顧祁澤問:“檢查什麽?”

她說:“檢查自己,我沒有什麽,連衣服都沒被人動過。”

可是就這麽一句話,像點燃什麽炸彈般點着了顧祁澤。

他眼眶肉眼可見地紅了,有些氣急敗壞地說:“都這關頭了我還會在乎這個?”

清初有點被兇愣了:“那,那要在乎什麽。”

“你以為我他媽在乎的是這個嗎,是你有沒有被人動過?這些根本就不重要啊,我在乎的是你的安危,你到底知不知道在外面被一個異性、哪怕是一個熟人這樣下了東西,後果是什麽,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亂,你們女孩子多危險,生命安危還要不要了,萬一,你萬一出事了,你出事了要我怎麽辦?!”

清初被他激動的一連說愣了。

緩了半天,說:“原來,你是擔心我嗎。”

她有點擔心顧祁澤的情緒,走過去,安撫地環住他的腰,臉輕輕貼到他胸前。

她說:“我還以為你要生氣,生氣我去見林遇岚。對不起,我以後不會這樣不小心了。”

一句話說完,顧祁澤卻一下崩了。

跟決堤一樣。

情緒傾洩,壓抑忍耐到現在終于掐不住。

他徹徹底底沒了,他難捱地抱緊她,低頭深埋進她的頸窩,像這輩子都沒她不行一樣。

他聲線顫抖帶着哭腔說:“我還以為是什麽,我他媽的以為,以為……”

清初問:“以為什麽?”

顧祁澤已經泣不成聲。

以為什麽?

他以為自己要失去她了,再也見不到她了,天知道他收到那張照片的時候有多慌張。

他差點他娘的原地暴斃。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兩天後更,別等寶貝們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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