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初初甜糖
回去的時候清初确實給他留了門,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開的,虛掩着,不仔細看還看不出門沒鎖。
顧祁澤直接就進去了,外面是白晝,客廳窗簾拉着,屋裏光線偏暗,卻最适合在沙發上小憩。
他輕手輕腳地換鞋,進門,又輕車熟路地把東西擱到桌上。
回頭看,清初果真在沙發上睡着。
迷迷糊糊,睡相不怎麽好,一手耷拉在沙發邊一手擱腦袋上,頭側對着沙發那邊。
顧祁澤走過去,給她蓋好毯子。
清初眉頭微擰,動了動身子,繼續睡。
顧祁澤輕笑。
小懶瓜。
沒辦法,他也舍不得把她弄醒,就只能去把自個兒買的大包小包東西都放好,生鮮蔬菜放冰箱,零食放儲物櫃,日用品擱洗手間,東西全都擺得整整齊齊。
顧祁澤這人吧看着陋習多,愛抽煙,嘴欠,但他又确實跟那群大老爺們不一樣,只要是住的位置,他基本都會自己收拾得幹幹淨淨,別說那種雜亂無章、煙灰缸周圍一堆垃圾的情況。
這會兒到了清初這兒,可能習慣使然,也可能有讨好意味,顧祁澤搞得就更認真了。
做完別的,之後又去看她平時辦公桌上擱着的東西,電腦開着,可能是她那會兒醒了忙了會工作,拿着鼠标晃了下屏幕自動亮起,都是微信工作群,處處彰顯社畜人休息的點也随時等候待命。
上邊是一些工作內容,還有幾個同事群。
顧祁澤好奇心上來看了下,有個群,都是男的,大部分是些網紅,在那個小群一口一個初姐叫着。
顧祁澤饒有所思地看了會,接着一個一個點開資料去看,發現還有人私戳過清初,給她說什麽姐姐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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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嗤笑了聲。
一群弟弟。
都是他當年玩剩下的,在這搞什麽呢,以為他家寶貝能入眼?做夢。
他們家初初眼光高得很的好麽。
話是這麽說,顧祁澤心裏不挺是滋味。
說句實話,清初這一行吧,這個圈子帥哥美女太多了,你看那些在鏡頭前要直播要跟粉絲互動能讓人喜歡的,哪個不是顏值一頂一?
他家初初又寶貝,萬一誰悄悄喜歡她,再像以前林遇岚那樣搞一回,哪頂得住。
只不過顧祁澤也沒做什麽,看了會就關上了,之後清桌子擦椅子,愣是快把清初那電競椅都給捯饬清楚似的。
然後,清初就醒了。
就被耳邊窸窸窣窣聲音搞醒的,本來知道有人在旁邊做事,她迷迷糊糊睜眼看去,瞧見眼熟的身影,心裏有了點數,也就接着又睡了會。
直到顧祁澤在那擦她鍵盤,一個個鍵帽按下去的聲音着實忍不了了。
清初:“……你幹嘛呢。”
“醒了?”顧祁澤拎着手裏毛巾回頭,又擦着桌子:“沒幹嘛,玩兒。”
清初看了眼他一副收拾家務的樣:這叫玩兒?
她剛睡醒,腦袋暈着,不太想說話,就把手擱額頭上重新閉回眼醒神。
就聽着他腳步去了洗手間,水流聲傳來,一陣洗洗刷刷,之後清靜了。
顧祁澤走了出來,問:“昨晚上沒睡啊,白天這麽困。”
清初:“本來睡了,後半夜頭疼又醒了,之後領導給我下任務,就爬起來搞了會事,然後白天斷斷續續補覺。”
得,難怪這麽辛苦電腦還開着。
顧祁澤看了眼那顯示屏,說:“這麽辛苦,以後跟你們老板說別加班了。”
說着又低下頭,若有所思的:“剛剛無意看了眼你工作群,那麽多男的啊,好幾個眼熟大咖名,貌似都是挺帥的小哥們呢,嗯?”
清初本來還昏昏欲睡,忽然聽見他說這個,有點清醒了。
她朝他看去,有點懵,又有點直視的意思。
顧祁澤連忙着補:“我沒別的意思,就問問,真不是有意看的。”
清初緩了會起,說:“沒。”
“那些都沒什麽,公司同事,而且也就那樣吧,沒說的那麽帥,我剛剛就是第一秒沒聽懂你說的什麽,發呆兩秒想了會。”
話是這麽說,看似解釋,可顧祁澤仔細想了想。
嗬,什麽叫沒說的那麽帥,那她自己都承認人幾個長得帥了?
顧祁澤笑:“我還以為你要說都沒我帥呢。”
清初:“你怎麽這麽自戀。”
顧祁澤:“本來就是,我大概瞅了眼,也就那樣吧。”
清初不想說話。
顧祁澤又道:“對了,我給你買了一些東西,你喜歡吃的,還有用的,姨媽巾什麽的,都買了點,一會兒我做飯,咱們好好吃個下午飯。”
清初懵。
就見顧祁澤把這兒當自己家似的又去廚房了,這位爺也是閑不住,進門到現在就沒在一個位置上停留超過三秒。
清初:“……”
行吧,愛玩随他玩去。
反正正好幾天不用收拾屋子了。
向來都是懶得管,她沉默幾秒,往後靠了靠繼續閉上眼,緩神。
這會兒天已經沒那麽熱了,清初屋裏都沒開空調,就開着風扇呼啦啦地吹。
她剛睡醒涼快,顧祁澤不一樣,他剛外頭回來又忙碌這麽半天,這會兒還流了點汗。
其實顧祁澤不算那種很愛出門的人,玩歸玩,長年坐電競椅的人,基本膚色也比較白,很少有汗,他就是那種,清初現在睡是沒睡意了,悄悄睜眼往他那邊瞧,顧祁澤還在那邊忙活着,也不知道洗什麽。
一米八七的個子,洗個東西還站那麽筆直,站廚房裏跟什麽似的。
可是男人下廚起來的樣子其實很有魅力,特別是他這個年齡了,意氣風發摻雜成熟,是很多女孩子都會折服的,連清初單這樣看着他的背影都覺得……好像還确實帥得挺是那麽回事。
看着顧祁澤忙前忙後,折好菜葉子又丢垃圾桶裏,躺在沙發裏的清初忽然覺得自個兒有點鹹魚。
清初小聲:“怎麽今天來得這麽突然,我還以為你忙呢。”
“嗯?”顧祁澤本來沒聽清她說的什麽,過了幾秒才意會,道:“昨個兒不是說了嗎,今天會過來給你下廚做飯,所以路過超市就買了些東西,再加上想見你,就來了。”
想見她。
其實倆人昨天才見過,就是出了點那事,清初有點不舒服,請假休息了。
她說:“下次可以和我說,我提前準備着。”
“準備什麽?要你準備個滿漢全席,好招待客人嗎。”顧祁澤口吻不在意:“咱倆之間要這麽客氣啊。”
清初:“我沒……”
顧祁澤問:“拖把在哪?”
清初愣着指了指洗手間,顧祁澤走了過去,然後清初就看着他順便給屋裏來了個大清掃。
清初:“……”
她請保姆來的嗎?
過了會,把地給拖完的顧祁澤過來,有點憋一口氣的意思說:“我告訴你,真不用跟我整那麽客氣,又是顧忌我感受又是準備東西的,你當是什麽,真是平時招待客人還得收拾啊?我對你來說就是這樣的身份嗎。”
清初:“我又沒這麽說。”
顧祁澤湊了過來,那張臉近距離看挺無賴的:“但在我耳裏聽着就是這麽個意思。”
清初和他對視了會,默默把身子往毯子裏縮了縮:“那你要這樣想我也沒辦法。”
顧祁澤:“你怎麽不按常理出牌呢,我都這樣說了,正常操作不該是哄哄我嗎,怎麽還說上直男語錄了。”
清初說:“我本來就沒……”
話音未落,他忽然湊過來飛速在她臉頰偷親了下。
柔軟觸感,轉瞬即逝。清初懵了下。
就見顧祁澤面上多了點笑:“你別心疼我,這些都該我做的,伺候未來媳婦兒,不就得這樣。”
清初耳根子紅了些。
她說:“別瞎叫,我才不是你什麽媳婦。”
顧祁澤:“行行,不說了,你是我寶貝行嗎。”
清初:“……真肉麻。”
顧祁澤往後退開,說:“好了,今晚吃什麽,我馬上去備菜了。”
清初還在想,顧祁澤已經麻溜地把菜名給報好了:“行了,西紅柿雞蛋揪片兒、紅燒魚、小白菜、再焖個豆腐湯,怎麽樣。”
清初擡眼看他,眼神:你這不都已經想好了嗎。
頭發被他伸手揉了揉,顧祁澤說:“要你什麽時候想出來,那得晚上了,放心,你澤哥手藝好着呢。”
清初:“反正你下廚,随你。”
清初到洗手間去刷了個牙,之後簡單喝了點水,人就坐電腦前去了,她在那敲鍵盤,顧祁澤就在廚房備菜,時不時回頭看眼她。
備菜說快不快,說慢也不慢,就這樣折騰着,入夜了。
飯菜很快做好,聞到廚房香味的時候清初才察覺自己肚子是真餓了,吃飯的時候清初沒怎麽說話,确實是真餓了,畢竟一天沒吃了,人哪能撐得住。
顧祁澤也發現了,就怕她吃少了,不停給她夾菜,看她能喜歡自己做的飯菜心裏也高興。
吃完了飯,顧祁澤去收桌子洗碗,清初有點撐着,就到沙發上躺了會兒。
顧祁澤洗完了碗回來看到的就是她躺沙發上阖着眼像要睡着的樣子,他沒吭聲,去洗了手,然後走了過去,放輕腳步,動作輕緩地在她旁邊坐下,同樣胳膊搭到沙發上去近距離看她白皙清秀的臉。
清初這會沒化妝,但她僅僅是這種素顏就特好看,很自然。
清初其實知道他靠近了自己,也懶得管,過了會睜開眼,結果顧祁澤忽然把手貼到她脖子上,皮膚最細嫩的那塊位置。
“還睡呢,這樣能清醒點嗎。”
一陣透心涼的感覺冰得她打了個顫。
清初所有昏昏沉沉的思緒全給冰醒了。
她睜眼,拿過枕頭朝着他就拍了過去:“顧祁澤!”
手欠的是嗎。
被顧祁澤接住了那個抱枕,他笑:“幹嘛,現在清醒點了沒?我只是覺得你真不能繼續這樣睡了,斷斷續續一直這樣睡對身體不好,生物鐘也會擾亂,咱倆看會電視,說會話呗,或者下樓走走?”
人總得鍛煉身體才能好,老像她這樣,真擔心身體素質什麽時候會跟不上。
清初還有點沒緩過勁,但人确實清醒了,她往後靠了靠,坐起身,說:“本來就不困,只是閉着眼緩緩,不知道為什麽,渾身不舒服。”
“哪兒不舒服?”
“不知道,就是不得勁。”
顧祁澤往她那兒坐近了些,給她捏脖子,說:“那要不再多請幾天假,我們出去玩玩,散散心,你想去哪都行,我安排行程。”
清初:“算了,周末休息都懶得出小區的人,出門玩也累。更何況請假幾天,都損失多少錢了。”
顧祁澤笑:“行啊,知道咱們初初現在是幹事業的女強人,比我都厲害。”
清初:“你別調侃我。”
“沒調侃呢,說真的。”顧祁澤手勁輕了些,換了肩膀捏:“知道你滿心都是工作,但确實有時候勞逸結合,別太累着了。”
清初淡應了聲。
晚上,倆人就這樣窩沙發裏看了會電視,時下熱映的電視劇,還是古裝的那種,平時清初不愛看,顧祁澤更不可能沾一眼的那種。
可難得跟他家初初一塊靜心待着,享受這種二人世界,顧祁澤那也舍不得打破,就願意陪着她看這種狗血劇。
倆人心思都不在上邊,清初時而翻手裏書,顧祁澤就給她剝堅果。
時而看一眼她,清初戴着眼鏡,看書看得認真,那恬靜的樣叫他都有點想回到學生時代,看看那時候的清初是什麽樣。
肯定很文靜,像個乖乖女,特別青澀吧。
一想起這些顧祁澤就後悔曾經,沒有珍惜過去那段時間,沒有好好看看那時候的清初,他都想穿越回去陪她重新走一遍那段時光。
“哎……”無聊了一陣,顧祁澤開口找話題:“每天工作忙嗎?是不是要顧好多事啊。”
清初翻着書頁,說:“還好。”
顧祁澤:“跟工作上的同事相處好嗎,職場,有很多事要周旋吧。”
清初:“還行啦,平時氛圍挺好的。”
顧祁澤靠着,若有所思想自己的事,停頓了半晌,忽的說:“有件事我挺想和你說下的,就是,今天我去找林遇岚了。”
本來還在認真看書的清初聽到這句頓了下,終于擡起頭朝他看了過來。
“找他幹什麽?”
清初眸色微變:“你不會去找他鬧到派出所了吧?”
顧祁澤神情瞬間變得有些微妙。
他本來就只是想清初能看看自己,剛剛那麽試圖引起她注意都沒反應,這句就來了勁。
他道:“我說那麽多你都不理,一說林遇岚就理,他這麽特別啊。”
清初:“別鬧,我是問認真的,你真去鬧了?”
她哪能不了解顧祁澤性格,他說找林遇岚,那絕絕對對不是普通的找,要麽動手、要麽幹架、要麽,那只能像他昨天說的那些話一樣了。
所以,她才會擔心。
她說:“我不是對誰特別,只是這事确實不一樣,我就是怕你一下沖動去做了些什麽。”
顧祁澤道:“先別急,別擔心,我們沒去派出所,就是說了兩句話。”
看清初眼神認真,他又補了句:“很平靜的說話,別的啥也沒有。”
雖然,這個平靜确實沒那麽平靜,稍微有那麽動了下手。
清初:“好,那你說,具體是怎麽樣的?”
顧祁澤:“也沒什麽,就是說了幾句話,說句實話,他小子脾氣還挺好的,起碼知道自己做得不行,我動了手,打了他臉,他也沒什麽,都忍下了。”
清初問:“你打他了?”
顧祁澤嗯了聲:“是打了,放哪個男人都會這麽做的,他敢那麽動你,就該做好這種準備。不是嗎?”
又對上她視線,像是想看她還有沒有別的情緒。
他問:“你很在意這個嗎。”
清初:“我只是不希望你去找事。”
這麽說,顧祁澤倒好了些。
他說:“不過他也說了一些話,我挺能裝的,表面什麽都沒有,但有些話可能确實有點戳中我了。”
清初問:“什麽話?”
顧祁澤:“他說我是小三,是搶他女朋友的第三者。”
清初愣了。
顧祁澤:“是不是很意外。”
清初确實意外,但也意料之中。
林遇岚早和她說過的,他有怨,心裏就是有,他沒有那麽佛系,可以做到對什麽事都很淡然。
清初稍微往後坐了些,視線看向電視屏幕,靜靜盯着上邊圖畫變動。
“其實還好吧。”她說。
顧祁澤:“你也這樣覺得的是嗎。”
清初垂下眼睫,沒說話。
顧祁澤又問:“那個雪天,你對我是什麽感覺?”
她說:“沒有什麽感覺,就是醒的時候很懵,有點沒反應過來,好幾秒大腦都當機的。”
顧祁澤承認,那天是他主動,清初本來就生着病,他有趁虛而入的嫌疑,或許他就是抱着那樣的想法的。
不管她說什麽也好。
那一刻,确實讓他有種像做夢一樣,特別恍惚的、快感。
顧祁澤說:“可能是因為你生病,又是那種情況,人的心境會有點轉變,可是我一直想知道,如果當時沒有前臺的那通電話呢,你會不會拒絕我。”
清初說:“那種行為是錯的。”
顧祁澤:“怎麽錯?”
清初看他:“難道,你想和我發生關系嗎。”
顧祁澤無言了。
他無法撒謊,他敢違心地說一句沒有嗎,都是男人,哪個男人腦袋裏能完全那麽幹淨,就連他也無法說自己看到清初一星半點那種想法也沒有,只看做不做得出來罷了。
說句真的,要真在床上,如果對象是清初,他可能還真收不住手。
他說:“我舍不得,可是,我想了你好久。半年,一年,發瘋一樣,所以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
說着,他又低下頭:“可能我确實是卑鄙,本身就是肖想別人的女朋友,那時候就知道,現在又覺得心裏難受什麽。”
“只是我仍舊不想承認,我是把你搶過來的。林遇岚這麽說,我真的不認,他當時也沒有那麽珍惜和你的感情。”
清初嘆了聲氣:“都過去了。”
剛說完,就被顧祁澤抱了住,他環着她的腰,親昵又依賴,說:“過不去,我知道我不該提這些,可是有時候又特別好奇,想知道你當時和他在一起的一些細節。”
清初:“你想知道什麽?”
顧祁澤:“你們戀愛裏的一些事,他是怎麽做的,讓你開心的,不開心的,我都想聽。而且真的只是單純探讨。”
顧祁澤難得會用這種柔軟的語氣和她說話,有點服軟撒嬌的意思,可他壓根不是這種性子的人。
偏偏清初吃軟不吃硬。
清初想了想,說:“太久了,不知道可以說什麽。”
顧祁澤說:“那說說你是什麽時候有想離開想法的。”
清初沉默了會,說:“其實從他家回來的時候心裏就有點不舒服了,他爸媽對我有一點偏見,或許确切來說也不是偏見,可能只是太在乎他們兒子而已,也許他帶別人回去也會是那種打量的想法。當然,見家長本就是雙方互相考量的過程,我知道,只是那段經歷确實給我留了點陰影。”
顧祁澤問:“他爸媽說了些什麽?”
清初把當時的事情說了,聽完後顧祁澤表情就變了:“人女孩子大老遠回家一趟,就拿這種眼光看待?女朋友就是女朋友,什麽叫反正只是談個戀愛以後結婚對象可以再看?人女孩子談場戀愛敢情是拿時間來跟你玩過家家的嗎,這算什麽。”
清初也不知道他怎麽就突然這麽生氣,說:“沒事,都過了,不是說了就聊聊嗎。”
顧祁澤說:“我就是看不慣這想法,我身邊哪個兄弟朋友帶女朋友回的也沒說這樣過,就算那種最愛玩的,起碼也不會太虧待人家。婚姻給不了的,經濟上起碼不會給太差,這都是談場戀愛最起碼該付出的,你責任不想給态度又不在錢也沒有,人女孩子跟你玩屁呢。”
清初算是發現了。
顧祁澤,這位是在借機會發洩自個兒心裏情緒吧?
她說:“其實也沒,都過了。”
顧祁澤抱緊了她,下巴蹭了蹭她的肩,有點黏人。
“才不會過,就因為他這兒的陰影經歷,搞得我寶貝都不敢跟我回家,這我就忍不了。”
清初:“你別皮。”
顧祁澤嗯了聲,又說:“繼續,多說點,我還想聽聽你們其他的戀愛細節。”
她問:“什麽細節?”
他:“你說什麽我就聽什麽。”
清初想不到。
顧祁澤說:“就當聽故事了,你就告訴我,你當時都喜歡他些什麽?”
喜歡他什麽?
清初回憶了下最初。
她說:“可能一開始是有心動,他很好,脾氣溫柔、會撒嬌、樣子也清秀,手也好看,每次我碰到什麽事都會心平氣和地開導我,雖然話不多,但跟他說起話就莫名能讓人心靜。”
顧祁澤嗯了聲,低着眸,捏着她的手玩:“還有呢?”
“還有,好像也沒了,其實也挺少見面的,他有時候會耍小性子,生氣的時候會不說話,可是我又是有什麽喜歡把事情講清楚的性子,他一不說話我就會無奈。”
顧祁澤嗯了聲。
清初又說:“我跟他在一起那天是大年三十,可能你那天不知道,那時候你們拿了冠軍,我們剛斷聯系沒再見的時候。他在街邊向我告的白,那時候好多人,他對我說的一些話我特別感動,可能也正是因為那些話才忽然鼓起勇氣,想嘗試新的感情,和他平時沒什麽做的,很冷的天就在街上一起走,也不說話,還挺傻。”
顧祁澤垂着眸,捏着她手的動作輕了些。
清初說:“也可能所有感情最美好的時候都是一開始吧,一開始真的很好,我以為會很好的,可能大家說的都是對的,我身邊也有好多姐弟戀最後沒在一起的,她們大多數是因為不合适,我一開始想,林遇岚性格挺好的經濟條件也在那,再不好能不好到哪去呢。”
“事實證明,也确實。”
“我忘了他才多大,在一起那年,他才二十歲,很多人都還在大學的年齡。他爸媽教書的,覺得兒子打完職業還能繼續學業,覺得他兒子未來二十多歲了可以再找更好的。他爸媽本來就不喜歡我,我能一直等嗎?就算等到了,在一起了,能保證以後完全不會有轉變,感情不會有摩擦嗎?萬一他沒有向着我怎麽辦,他有足夠的能力愛我嗎。”
“我全都不知道。”
說完這些,空氣陷入了短暫的沉寂。
清初才意會過來一直都是自己在說話,身後的男人已經無言許久了。
她有些後知後覺地轉過頭,小聲:“你生氣了……?”
顧祁澤說:“沒呢,沒生氣。”
清初松了口氣。
他又道:“就是有點後悔。”
清初:“後悔什麽?”
顧祁澤:“後悔讓你回憶這些,去想別的男人。”
他以為自己可以心平氣和地聽着,不管清初說對方的好還是壞,他能聽,現在才發現做不到。
真正聽着她嘴裏說別的男人怎麽怎麽樣,和林遇岚在一起的過程,她對他的所有感覺。
顧祁澤覺得自己是在找虐。
清初說:“早說了不說這些。”
顧祁澤卻沒結束,抱緊了她:“我的手也好看,我也會撒嬌,而且我不耍小性子,我什麽都聽你的,我還能照顧你一輩子。”
“一想到你也這樣喜歡過別的男人,這樣等過一個人,我忽然也有點理解到當時林遇岚的感覺,為什麽會那麽介意,因為如果是我,我也希望你只是我一個人的,沒有感情過往,沒有其他的男人。”
清初說:“我現在對他什麽也沒了。”
顧祁澤:“我知道。”
清初轉過身,說:“我早知道不說了,就知道你們男人不可能做到只單純探讨。”
顧祁澤:“我沒,真沒。”
清初問:“那你介意嗎?”
顧祁澤:“介意什麽?”
清初:“我的另一段感情。”
顧祁澤說:“你覺得呢,我說了這輩子就愛你一個人,還會介意你跟別人什麽。”
清初看他這瘋狂解釋怕她生氣的樣,忽然想到一個詞,舔狗。
顧祁澤怎麽這麽舔呢。
好像沒有底線,為了舔做什麽都行。
清初忽然想試試,試探着說:“那,我跟林遇岚接過吻你也不介意?”
顧祁澤:“你是在故意氣我嗎。”
果然,人還是聰明的,秒被拆穿。
清初笑:“不是你一直說嗎,我看你剛剛那表情覺得有趣就想問問,誰讓你一直問林遇岚。”
顧祁澤發現了,麻蛋,他家小祖宗現在還知道玩他了啊。
他道:“那你知不知道我認真了後果也挺嚴重的,試我,是能随便試的嗎,你怕不怕我。”
清初道:“怎麽?”
顧祁澤把她抱了過去,扣住她後腦勺就親了上去。
電視還在放,藍光投在沙發前,光影變化。
這次顧祁澤很主動,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剛提了林遇岚,心裏就憋了一陣氣。
顧祁澤有點氣,還故意一邊問:“林遇岚也這樣對過你嗎?嗯?也在沙發上這樣過?”
清初也生氣,說:“你滾,你給我滾。”
顧祁澤笑了,說:“我不滾,我就愛看你生氣又幹不掉我的樣子。”
他們就在沙發上做了一次。
清初本來就打不過他,顧祁澤又特別會幹架的一人,這回簡直把人往拆散架的架勢去,清初身子不行,最後眼睛紅了,還有點要哭的樣子,不停拿枕頭打他:“你給我滾,別來找我,別跟我說話。”
顧祁澤又心疼,柔着聲哄她:“對不起寶貝,說好不折騰的,生理期要來了到時候又疼,我是混蛋,你打我,使勁打我。”
清初不理他。
主要是他說的那些诨話,顧祁澤那種時候就特別愛說一些刺激她的诨話,她都快氣死了。
她說:“我再跟你說話就是狗。”
顧祁澤說:“別啊,我給你揉肚子好不好,初初,寶貝兒,小祖宗。”
清初說:“以後不要問我那種問題了,我不想回答,也不想對比。”
顧祁澤連忙道:“好好好,不說了不說了,我就是故意說着玩的,我其實沒在意,真沒在意。”
然而這位爺多嘴炮她哪不知道?
嘴上乖巧,其實滿肚子壞水。
以至于後來一段時間清初都把他晾着,好幾天消氣了才吊他。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9-0219:08:51~2021-09-0614:27:0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8978622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幺幺8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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