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章節

《狼寵》 作者:某R

初見,他是她在雪地裏撿的奴隸,驚才絕豔。

離散後重遇,他已是攝政王,而她是在逃女犯。

心已深陷,忽而發現他的驚天秘密。

一場情殇,江山幾易其主。

她只想無争過此一世,卻偏偏,逢此,大争之世!

(一)圍城(1)

靖安城。

夜已深了,駐紮在城外的大軍也悄了聲響。

天上群星靜默。

伊人走出大帳,望着巡邏軍士舉着的火把,搖曳的火光映着她明朗、略顯英氣的臉,眼眸裏似也被點燃了,熠熠得讓人挪不開眼。

賀蘭雪倚着不遠處的柱子,雙臂抱胸,遠遠地看着伊人。

火光照不到他,所以伊人轉頭的時候,只看到對面一個模糊的黑影。

但是目光若有實質,層層疊疊地圍着她――她知道他在看她。

“誰?”她警惕地問。

在這個軍營,可以肆無忌憚看着她的人并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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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影放下手臂,往前踏了幾步。

他很快走到了火把的映射下。

白皙的臉龐被橘紅色的火光鍍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淩亂的散發後,那張帶笑的容顏,竟出奇的年輕,出奇的俊朗,勾起的唇角弧度婉然,像噙着初春融冰的風。

“賀蘭雪。”伊人松了一口氣,随即又皺起眉頭,嗔怪道:“一聲不吭的,吓死人呢。”

“大小姐也會被人吓到嗎?”賀蘭雪語調溫和,即使在這樣陰冷的夜,也讓人有種如沐春風的錯覺,“我還以為大小姐什麽都不怕。”

“我怕的東西可多了。”伊人抿嘴一笑,“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我很怕蚯蚓,昨兒個下雨,滿地都爬滿了蚯蚓,我都不敢出帳門。”

“這麽大的秘密,怎麽告訴我了?”賀蘭雪一本正經地教訓道:“将軍說過,永遠不要将自己的弱點暴露給敵人。”他雖說得嚴肅,可是笑意直達眸底,讓那雙琉璃一般清透璀璨的眼,容不得人直視。

伊人臉色微紅,有點不自然地挪開視線。

“你又不是敵人。”她低笑着反駁。

賀蘭雪沒有接話,只是微側過身,望着工事上面靖安城巍峨的城樓:城樓暗沉,縱有星光,也無法觀到它的全貌,只似一尊遠古的獸,蹲伏着,虎視眈眈。

“下個月再拿不下靖安城,父帥就要受軍事處罰了――他臨行時可是在金銮大殿裏立了軍令狀的。”伊人也随着他的視線,呆呆地看了城樓良久,說:“這靖安城守兵不過兩萬,為什麽在我們十萬大兵力壓之下,仍然可以抗拒那麽久?”

“人心。”賀蘭雪輕聲回到了一句:“人心是這個世上最堅韌的東西。”

他的聲音很低,幾乎自語了,伊人只聽了一點,卻并沒有讓他再重複一遍。

賀蘭雪此時的表情,讓她覺得莫名蕭瑟。

那張總是春風含笑的臉,此刻沉靜得近乎肅穆了。

認識賀蘭雪,至今,也有兩年了吧。

那天與父帥從北濱國凱旋班師,酷愛騎馬行在前頭的伊人,驀然發現了路旁的雪堆似有融動。

她低呼了一聲“刺客”,立即抽出馬鞭,往雪堆打了上去。

大戰初歇,總有那些所謂的‘愛國志士’拼死一刺,已全忠心,一路行來,他們已經遇到了十幾批,甚至有幾次幾乎得手――也難怪伊人會一驚一乍。

鞭稍打了一個呼哨,淩厲的力道在沒有接觸到堆雪時,就掀開了表面一層薄薄的浮雪。

然後,伊人看到了賀蘭雪。

(二)圍城(2)

那時的賀蘭雪已經完全凍僵,整個人用一種異常無助的姿态蜷縮着,臉色青白,睫毛上挂着小小的冰淩,唇色全無。

可即使如此,他的出現,仍然讓所有人都驚豔了一把。

以為自己遇到了一尊冰雕玉琢的雕塑,也許出于神的手筆。

伊人生生地改變了馬鞭的方向,鞭稍躍過他臉頰邊的發絲――已凍成冰棍一樣的頭發,竟然脆聲而斷。

等賀蘭雪蘇醒後,伊人怎麽也想不到:那樣一個冰天雪地裏被凍僵的男子,竟然和煦如春風,總給人一種未語先笑的錯覺,讓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想親近他。

他忘記了自己的名字,也忘記了來歷。因為撿到他的地方名曰賀蘭,又是在雪地,伊人便給他起了一個名字,叫做賀蘭雪。

這樣一個略顯女氣的名字,也只有他,才稱得上――不僅将女氣壓了下去,反而多了一份卓然世外的風采。

後來又發現賀蘭雪似乎略通文采,而且身手也算矯捷――衆人喜他溫和,便由他做了伊将軍獨女――伊人的侍衛,幫忙磨墨拿劍。

如此又過了半年,伊人不忍他始終已奴仆之身屈于人下,又推薦他入了伍,當了一名小小的十夫長。

可這樣一個芝麻大點的光,竟然也讓賀蘭雪贏得了空前的擁戴――他一向與部下同食同寝,有麻煩身先士卒,有功勞則隐身退讓,雖溫和儒雅,卻自有一種王者霸氣。這樣一個人,無論身處何地,都能很快冒出尖來。

何況,賀蘭雪又是這樣年輕英俊,與常年出征在外、被風沙磨損了容顏的士兵們站在一起,他幾乎像一個上京趕考的學子了,氣質雅致,舉止風流。

不出兩年,賀蘭雪已經位處偏将一職,也成為了伊将軍的親信之一。

當他以全新的身份走近伊人時,伊人驀然發現:當初那個總是微笑不語,欣然磨墨的男子,已經沾染了戰場的征伐之氣,許是經歷了太多血腥,徘徊過太多生死,只要她走近他,就會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伊人喜歡賀蘭雪,凡是明眼人都能看到。

大家都含笑觀望着,甚至滿心祝福着。

一個是西離國所有軍人中最可愛最英勇的‘小公主’,另一個,是年少有為、品性高潔的賀蘭雪――這原是絕配。

賀蘭雪也未嘗不知道,只是他對誰都是一樣的溫和謙讓,并不見得對伊人會好一點,特別一點。而伊人,自小在男人堆裏長大,即便是喜歡了,卻也是不自知的。

當事人懵懵懂懂,偶爾的笑顏笑語,便是這支遠赴他國攻城略地的大軍裏,最溫暖的話題。

此刻見到他們正在談話,連巡防的戰士都刻意地避了避,所以他們這樣比肩站着,只覺得天地間無比肅靜,竟連腳步聲都漸漸不聞了。

“再拿不下來,天氣可越來越冷了,戰士們的冬衣,可抵禦不了這種寒冷。”伊人下意識地攏了攏身上披着的棉質披風,若有所思地喟嘆道。

賀蘭雪側臉看了她一眼,忽然脫下自己的外衫,很輕柔地為伊人披上,手順勢摟着伊人單薄的肩膀,目光遙望着固若金湯的靖安城,說了三個字:“你放心。”

這是他們第一次較為親密的接觸,伊人只覺得面孔一熱,心如鼓槌。寒夜下,賀蘭的溫暖,透過長衫,透過披風,透過那層層疊疊的衣物和氣流,一點點地滲透進了伊人的心。

只要他說了讓她放心,她就放心。

在軍伍裏長大的孩子,比任何人都懂得信任的意義。

(三)圍城(3)

那時的賀蘭雪已經完全凍僵,整個人用一種異常無助的姿态蜷縮着,臉色青白,睫毛上挂着小小的冰淩,唇色全無。

可即使如此,他的出現,仍然讓所有人都驚豔了一把。

以為自己遇到了一尊冰雕玉琢的雕塑,也許出于神的手筆。

伊人生生地改變了馬鞭的方向,鞭稍躍過他臉頰邊的發絲――已凍成冰棍一樣的頭發,竟然脆聲而斷。

等賀蘭雪蘇醒後,伊人怎麽也想不到:那樣一個冰天雪地裏被凍僵的男子,竟然和煦如春風,總給人一種未語先笑的錯覺,讓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想親近他。

他忘記了自己的名字,也忘記了來歷。因為撿到他的地方名曰賀蘭,又是在雪地,伊人便給他起了一個名字,叫做賀蘭雪。

這樣一個略顯女氣的名字,也只有他,才稱得上――不僅将女氣壓了下去,反而多了一份卓然世外的風采。

後來又發現賀蘭雪似乎略通文采,而且身手也算矯捷――衆人喜他溫和,便由他做了伊将軍獨女――伊人的侍衛,幫忙磨墨拿劍。

如此又過了半年,伊人不忍他始終已奴仆之身屈于人下,又推薦他入了伍,當了一名小小的十夫長。

可這樣一個芝麻大點的光,竟然也讓賀蘭雪贏得了空前的擁戴――他一向與部下同食同寝,有麻煩身先士卒,有功勞則隐身退讓,雖溫和儒雅,卻自有一種王者霸氣。這樣一個人,無論身處何地,都能很快冒出尖來。

何況,賀蘭雪又是這樣年輕英俊,與常年出征在外、被風沙磨損了容顏的士兵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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