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章節
在一起,他幾乎像一個上京趕考的學子了,氣質雅致,舉止風流。
不出兩年,賀蘭雪已經位處偏将一職,也成為了伊将軍的親信之一。
當他以全新的身份走近伊人時,伊人驀然發現:當初那個總是微笑不語,欣然磨墨的男子,已經沾染了戰場的征伐之氣,許是經歷了太多血腥,徘徊過太多生死,只要她走近他,就會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伊人喜歡賀蘭雪,凡是明眼人都能看到。
大家都含笑觀望着,甚至滿心祝福着。
一個是西離國所有軍人中最可愛最英勇的‘小公主’,另一個,是年少有為、品性高潔的賀蘭雪――這原是絕配。
賀蘭雪也未嘗不知道,只是他對誰都是一樣的溫和謙讓,并不見得對伊人會好一點,特別一點。而伊人,自小在男人堆裏長大,即便是喜歡了,卻也是不自知的。
當事人懵懵懂懂,偶爾的笑顏笑語,便是這支遠赴他國攻城略地的大軍裏,最溫暖的話題。
此刻見到他們正在談話,連巡防的戰士都刻意地避了避,所以他們這樣比肩站着,只覺得天地間無比肅靜,竟連腳步聲都漸漸不聞了。
“再拿不下來,天氣可越來越冷了,戰士們的冬衣,可抵禦不了這種寒冷。”伊人下意識地攏了攏身上披着的棉質披風,若有所思地喟嘆道。
賀蘭雪側臉看了她一眼,忽然脫下自己的外衫,很輕柔地為伊人披上,手順勢摟着伊人單薄的肩膀,目光遙望着固若金湯的靖安城,說了三個字:“你放心。”
這是他們第一次較為親密的接觸,伊人只覺得面孔一熱,心如鼓槌。寒夜下,賀蘭的溫暖,透過長衫,透過披風,透過那層層疊疊的衣物和氣流,一點點地滲透進了伊人的心。
只要他說了讓她放心,她就放心。
在軍伍裏長大的孩子,比任何人都懂得信任的意義。
(四)圍城(4)
“今天還是和昨日那樣,用石弩攻城嗎?”伊人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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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雪搖頭:“石弩沒用,程之榮看來要死守靖安了――昨晚的斥候報告說,他的胞兄想棄城逃跑,他已經将兄長親斬于城頭,整整地跪了一夜。――這一次,全城官兵都鐵了心,那石弩雖然可以對城裏造成一定的傷害,卻終究不是克敵之術。”
伊人愣了愣,對那位從未謀面的程之榮,很是唏噓了一會。
“可商量出了對策?他們守得那麽嚴,城頭上弓箭精良,雲梯根本就架不上去――而且靖安城的護城河又這般深,天一冷,再涉水而過,士兵們怕是吃不消呢。”伊人皺了皺眉。
“我去開城門。”賀蘭雪淡淡地說。
伊人怔了怔,随即狐疑地反問道:“你怎麽開得了城門?”
如果城門是那麽容易打開的,那麽攻城略地,豈非是一場兒戲?
“我自有辦法。”賀蘭雪諱莫如深地笑笑,擡手摸了摸伊人的頭。
每次她發呆的時候,他都會忍不住摸她的頭――她呆愣的樣子,像極了一只可愛的寵物。
伊人臉色又是一紅。
新一輪的攻擊很快開始,城牆上堅守了一月的靖安官兵滿臉憔悴,封鎖後缺糧少水的狀況讓他們的面容都帶有菜色,破爛肮髒的衣服,也不知多久未洗了,只看到黑糊糊地一片。
可即使如此,步兵依然在城牆上精神抖擻地巡邏着,弓箭手的大弓,照樣拉得滿滿的。
看來,昨夜程之榮揮淚斬兄的行為,将整座靖安城,都帶入了一陣‘與城樓共存亡’的狂熱中。
伊人被衆人護在身後,仰頭看着那座仿佛被施了法術的孤城。
賀蘭雪卻已從隊伍裏緩緩走出,褪去身上招展的披風,只穿了一套褐紅色的精幹短打衫,貼身的衣型勾勒出他修長筆挺的身姿,腰間還兀自挂着一柄翠色的長劍,手裏拎着一個酒壇一般的容器――仿佛一個愛酒仗劍的俠士般。
伊人正琢磨着他為何這般打扮,只見賀蘭大手一揮,從隊伍裏又走出二十個勁裝的士兵,哼哧哼哧地,将一條改良後的小舟推入了護城河。
賀蘭雪帶着那二十人登上了小舟。
靖安城的守将很快便發現了事端,連忙轉了箭簇,朝小舟齊刷刷地射了過來。
伊人‘唔’了一聲,緊張地望着已經在河中央的賀蘭,只見賀蘭騰挪反複,舉劍在頭頂挽出一陣劍花來,那淩厲的箭便撲哧撲哧落入水中,砸出大片大片水花來。
其餘的二十人,似乎也是精挑細選的好手,這樣密集的箭雨下,傷亡并不算多。
又來了一只箭,賀蘭雪本欲躲開,轉身之下,才發現旁邊還有它人,他只能倉促提劍相擋,那箭簇于是偏了偏,險險地擦過他的臉頰,勾斷了他用來束發的發絲。
一時間,長發委肩,朔風陣陣,漆黑的發絲映着賀蘭雪本就白過他人的皮膚,在這漫天箭雨中,竟出奇地妖嬈邪魅。
伊人的心髒停拍了片刻,不知道是剛才吓的,還是被眼前美景驚的。
交睫間,小舟已經抵達對岸,到了牆角邊,方才遮天蔽日的箭雨頓時稀薄了不少――伊人疑心着他到底打算怎麽去打開城門,只見賀蘭雪右掌拍出,将那壇‘酒水’重重地擊在了城門中部,陶瓷碎地,暗黑色的液體順着木頭的紋理緩緩地滑了下來。
場面一直很亂,賀蘭雪的動作極快,并不是所有人都看得清楚――可是伊人的目光卻一直追随着他的身影,也由此注意到,賀蘭雪的拍掌手法極其高明,那壇子飛出去時既穩且平,非一般的內功高手,不能達也。
可伊人分明記得:兩年前自己幾次三番試賀蘭的武功,也不過值得一個‘身手矯捷,弓馬娴熟’而已。
沒想到兩年時間長進那麽大――伊人如是想了想,也就釋然了。
(五)圍城(5)
緊接着,賀蘭雪在靖安城衆人驚疑的目光裏,穩穩地從懷裏掏出了火折,啪得一聲擦亮了,然後,甩了一個弧線,那火星很快竄上了殘留在木門上的黑色液體上,只聽到“呼啦”一聲,火焰暴耀了一下,頓時點燃了整塊城門上。
這突然的變故讓離國自己的士兵也是一愣――居然會想到用火來燒掉對方城門的方法。太大膽,太瘋狂,太――不按章理了!
朔風一陣緊似一陣,風卷着跳躍的火焰和濃濃的白煙,這扇也許矗立了長達百年的城門,在這場誰也想不到的大火中,發出自己最後的呻吟。
火光缭繞下,天際的暗沉越壓越低,在大火最烈的時候,初雪竟然這樣悄然而降。
靖安城裏亂成了一團,柳絮一般的飛雪,沖天的紅光,滿鼻的煙油味,護城河裏飄着的血腥,西離的強攻,激烈的反抗……
所有的一切,伊人已經見過太多遍,戰争總有流血,她理解得很透徹,也夠從容。
在戰場裏,同情心只能針對一邊。
賀蘭雪引着大軍,從大門裏堂而皇之地闖了進去,在下墜的焦木間,長發飄揚的賀蘭,大步行走在漫天的雪與火中,眉眼沉靜,唇染血色,俨然,是整場戰役的魂。
他們受到了空前的反抗,可是以十萬對兩萬的強勢壓力,靖安城終告失守。
伊人縱馬前行,在道路兩旁,她看到了一堆堆因為饑餓而撲倒在遞的乞兒,看到了一群群因為日夜守城而面色灰黃的百姓,也看到了,全身傷痕累累、刀戟缺口卻仍然堅守崗位的将士――誰能想象,就是這樣一群人,将十萬大軍困了整整一月。
到底是什麽在支撐着他們?
北濱,即使你馬上就要成為歷史,又到底,還有多少事情,是我們還不曾知曉的?
伊人垂眸,按捺住自己的震驚,催馬趕上了行在最前方的賀蘭雪。
賀蘭雪散亂的頭發已經拿着一根布帶草草地束在腦後,馬蹄踏着長街上的殘肢污血,閑閑漫步。方才在大火中展現出的淩厲與邪魅已經蕩然無存,在伊人的眼中,他又變成了那個溫和缱绻、語笑嫣然的賀蘭雪。
“我去找程之榮。以他的性格,定然不會棄城潛逃,一定是被部下綁到附近躲起來了。”伊人對他粲然一笑,一鞭子拍在了馬背上。
賀蘭雪沒有阻擋,望着那個矯捷的身影消失在前方巷子的拐角處。
果不其然,伊人縱馬走了沒多久,也不知歪歪拐拐了幾次,終于在一個人煙稀少的小陋巷裏發現了那一行人的蹤跡。
程之榮顯然不是那種臨陣脫逃的人――只是他此刻正被幾個魁梧的護衛夾持着,身不由己。
伊人見對方人多,并沒有貿然現身,只是向賀蘭雪發了一個信號燈,然後藏在牆根後,仔細觀察事态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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