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8)
不可兼得,親愛的,希望你能支持我的選擇,好麽?等到戰争結束,我們就再不用過這種聚少離多的日子,我會一直陪着你,直到我死去的那天。”
塞西閉上眼。
他的選擇,自己什麽時候反對過?只要是他喜歡的,自己都無條件支持。反正大半輩子都這樣過來了,在乎這一次又有什麽用?
歷史不能被改變,可塞西心有不甘。在隆美爾結束授勳儀式返回非洲前,他提醒他要注意那位來自英國的“老朋友”。
9月30日中午1點鐘,隆美爾收到凱塞林的電報,電報上只有一行字:中午11點36分,星辰隕落。
128不需要被知道的愛
隆美爾趕到事發地點時,軍醫正在檢查馬爾塞尤的屍體。飛行員們分列兩旁,面色沉痛。
馬爾塞尤平躺在擔架上,那張俊美的臉已經變形,頭上纏着厚厚的紗布,軍醫說,他是頭朝下從二百米的高空墜下,大腦已經被摔散了,用紗布纏住頭部,是為了防止腦漿流出。
紐曼到此刻都還不肯相信這是真的,早上還活蹦亂跳,張牙舞爪的小蜜蜂,只過了短短幾個小時,卻成了一具毫無生氣的軀體。他是親眼看着馬爾塞尤從機艙跳出,摔向地面。那種驚恐到無以加複卻有無能為力的絕望,讓在場所有的軍官們都呆愣當場。
隆美爾無措地伸出手,想去摸摸馬爾塞尤,可最終還是縮了回來。見慣生死的他不能接受這個結果,也沒有勇氣面對這具冷冰冰的屍體。
“他可能是被毒煙熏暈了頭,推開艙門時就已經神志不清,才會導致沒有打開降落傘,跳機時又撞到了尾翼,失去了在空中開傘的最後一絲機會……”紐曼向隆美爾彙報着當時的情況,聲音微微顫抖。
隆美爾看到,在馬爾塞尤的胸部上有一處長長的傷痕。
“我們在他胸前口袋裏發現了這個,”紐曼拿出一張被血染紅的紙,“這應該是他寫給未婚妻的情書,卻最終沒能送出去。”
隆美爾接過來一看,頓時愣住了。熟悉的筆跡,熟悉的語句,這分明就是夾在詩集中的那封情書!
原來他一直都帶在身邊……
“我來替他轉交。”隆美爾低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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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曼沒有拒絕,他相信元帥一定會說到做到。
沙漠中的夜幕依然是那麽濃黑,點點星辰在雲彩後面若隐若現。而那顆最漂亮最耀眼的星星卻已經悄悄隕落。
隆美爾把那封情書拿在手裏看了一遍又一遍,他從來沒有仔細看到這信裏的內容,現在再一看,心境完全不一樣了。他不後悔拒絕馬爾塞尤的示愛,他只是遺憾沒有好好開導這個可愛熱情的孩子。
第二天,馬爾塞尤的遺體被運到北非軍團的軍人墓地,那裏整齊地站滿了官兵,不僅僅是空軍,海軍和陸軍,甚至連意大利的官兵們都來送這顆璀璨的“非洲之星”最後一程。凱塞林元帥在馬爾塞尤墓前為他誦讀悼詞,紐曼一直偷偷抹着眼淚。
雖然這只小蜜蜂傲慢無禮又喜歡惡作劇,可又給他們帶來那麽多歡樂和笑聲,在他那迷人的笑容前,沒人舍得去責怪他,包容和寵愛總是來的那麽理所當然。
“失去了馬爾塞尤上尉,對我們軍團是個巨大的損失,而我也失去了一個好朋友。”隆美爾做了總結性發言,使現場氣氛更沉重了一些。
“我的心已經随他而去了,我實在不願相信漢斯已經永遠離開了我們。”紐曼和馬爾塞尤是非常好的朋友,當初就是他點醒了只知道調皮搗蛋的小蜜蜂,把馬爾塞尤從一個有天賦但總是不聽命令的小惡魔改造成為名滿德國的“非洲之星”。
還記得初見馬爾塞尤的時候,那個狂妄傲嬌的小美男正要被空軍掃地出門,倔強中又顯得很委屈,湛藍的眼睛裏還透出無措和茫然,雖然他總是用放蕩不羁來掩飾,但紐曼卻是一眼就看上這個可造之材。
沉悶的葬禮結束後,隆美爾打算乘車返回指揮所。紐曼從後面喊住了他,“元帥,我在為漢斯整理遺物時,發現了他的日記本,你要不要看看?”
隆美爾對他的話很不理解,“日記本是私人物品,,我沒有理由去看漢斯的**。不過你可以交給凱塞林元帥,讓他轉交給漢斯的母親。”
紐曼的神色有些複雜,但他還是順從地答應了。
“如果有時間,我會來看他的,所以你也不要太難過,人死不能複生。”在安慰了紐曼之後,隆美爾步伐匆匆地走向了自己的指揮車。
紐曼從兜裏掏出一本小冊子,上面龍飛鳳舞地簽着馬爾塞尤的名字。這裏面記錄的是馬爾塞尤從第一次見到隆美爾後的喜怒哀樂,紐曼也從這字裏行間發現到這個充滿激情的漂亮男孩對嚴肅刻板的元帥先生慢慢轉變的感情。
“我今天居然被他們戲弄了!該死的,我一定要報複!不過我也得到一個很大很大的收獲,啊哈哈哈,非常讓我得意的收獲!”
“為什麽總是在我最狼狽的時候和他見面!這讓他對我的印象分大打折扣,我可不想失去和他做朋友的機會。”
“這是他第一次來空軍基地,還是專門來看我的!好吧,其實他是來視察工作的……不過只有我和他握手了!”
“明天要回國度假,和他一起回去呢,有點小期待。”
看到這裏,紐曼想起隆美爾第一次去空軍基地去視察飛機場的場景。馬爾塞尤作為嶄露頭角的新銳飛行員,得到了隆美爾很大的重視,他在飛機前見到了馬爾塞尤,并和他親切的握手。
一向眼高于頂,誰也不放在眼裏的小蜜蜂乖巧地和最高指揮官握手,表情認真又嚴肅。
原來小蜜蜂在那個時候就已經被隆美爾元帥的魅力征服了。再接着往下看,紐曼發現,馬爾塞尤的情緒低沉了許多,不再像前期那樣興奮熱情。
“我想讓他再多留一會,可他總是惦記着他的妻子,看得出來,她在他心中的地位是無法撼動的……”
“為什麽都說我錯了!我只是喜歡一個人而已,我并沒有要刻意去破壞他的家庭,為什麽都要來取笑我……”
“失敗了……可是我不甘心!”
“我要結婚,我要結婚,我要結婚,我要結婚……所以不能和他一起回國,我是要結婚的人了!”
“只有退回到原來的位置,我們才行繼續做朋友。我一定會過得很好!”日記到此便戛然而止,後面一頁已經用鋼筆寫好了日期,可這頁紙上再也等不到主人寫出他的心情了。
當人群散去,只留下一個新墳墓孤零零地在立漫野黃沙中,紐曼來到墓前,把那本日記用火柴點燃放在石磚上,看着火苗越來越弱,他心裏的光也跟着慢慢熄滅。
“有些話我不能對你說,即便你已經聽不到;有些事情你也不必知道,即便你永遠不會再醒來。你說的對,只是喜歡一個人而已,這份感情只要自己知道就行。”紐曼的雙手仔細撫摸過刻在石碑上的馬爾塞尤的名字,最後緊緊握成拳,狠狠砸在了沙地裏。
從此之後,在沙漠的夜空中,再也見不到那顆耀眼閃亮的星星。
129千裏大撤退
隆美爾本想一鼓作氣拿下阿拉曼,在非洲戰場上去扥決定性勝利,沒想單英軍抵抗非常頑強,致使非德國洲軍團進攻受挫,由攻勢轉為僵持,同時還消耗了德軍為數不多的戰争資源,
面對英軍強大的兵力,裝備和後勤補給的優勢面前,北非軍團幾乎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隆美爾迷茫地望向遠方,好似自言自語道,“該是我們撤退的時候了。”
半個小時後,他向自己的軍團下達撤退命令。晚上九點半多,所有部隊都接到了這一命令。
為了避免希特勒和墨索裏尼過早知道消息後,下令制止軍團撤退,在當天給最高統帥部發去的電報中,隆美爾盡可能的閃爍其詞,掩蓋了軍團打算撤退的計劃。與此同時,在一處鄉村別墅裏,他的電報正被英軍的破譯機破譯。幾個小時後,這份電報送到了丘吉爾的手中。
“很明顯,隆美爾正在向希特勒求援。”丘吉爾看後評論說。但他卻并沒有從電文中看出隆美爾企圖撤退的圖謀。
德意最高統帥部也同樣一直沒有從電文中發覺隆美爾的撤退企圖。
但掩蓋終于會有被發現的時候,“11 月2日夜裏,步兵師開始在坦克的掩護下撤出前沿陣地。”這是電報的最後一句,也就是說隆美爾拖到報告的最後才透露他的撤退計劃。可惜,昨值夜班的瓦爾利蒙将軍沒能仔細審閱這份電報,沒有注意到最後這句關鍵性的話,所以把電報當做一般日常報告處理了。
直到墨索裏尼發來電報質問隆美爾為何撤退時,這封電話又重新被翻了出來。
就在這時,隆美爾早上的戰鬥報告也發來了,“部隊正按照計劃撤退。”
這對希特勒來說絕對是個噩夢,他咆哮着将瓦爾利蒙罵了個狗血淋頭,“在這個關鍵時候,隆美爾求救于我,求救于祖國,正是需要我們給他勇氣、給他力量的時候。要是我清醒的話,我一定會全力支持他,讓他繼續堅守陣地。可是當隆美爾向我們求救的時候,我們的瓦爾利蒙先生卻在呼呼大睡。”
凱特爾連忙說道,“元首,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關鍵是要阻止隆美爾撤退!”
桌上放着意大利方面和希特勒同時發來的電報,隆美爾有氣無力地告訴威斯特法爾,“元首不同意我們撤退……我們別無他法,只有坐以待斃。”
于是,整個軍團的撤退行動停止了,隆美爾心碎地眼看着這本來可以安全撤退的天賜良機,就這麽一分一秒地從他身邊溜走。
英軍也從破譯的電報中得知了隆美爾的這個企圖,蒙哥馬利立刻下令,向還處于撤退隊伍的裝甲軍發起進攻。
蒙哥馬利回到帳篷中,看着床頭上的那張隆美爾的照片,雙手攥成拳,眼底一片陰霾,“我不會再讓你逃出我的視線……我一定要,親手抓住你!”
而此時的隆美爾正心灰意懶地給塞西寫自認為的“絕筆信”,并把自己所有的積蓄60美元塞進了信封。想到自己如花似玉,嬌生慣養的松鼠先生今後要一個人帶着孩子生活時,這位鋼鐵軍人抹了一把苦情淚。
他隆美爾什麽苦都能吃,就是相思苦不能吃。
“我的塞西,我的娜娜……”狐貍先生開始傷春悲秋起來,捧着妻兒的照片仔細端詳,一想到可能再也見不到他們,不禁悲從心來。
第8軍被全殲……
第2-0軍全軍覆沒……
隆美爾都不忍心再聽從前方發來的電話,當天夜裏,他命令貝恩特副官立即飛往柏林,要貝恩特當面禀告元首:如果一定要堅持他的命令,那麽整個裝甲軍團将在幾天之內被英軍徹底消滅。
英軍在隆美爾臨時組織的防線上撕開了長達20公裏的突破口。非洲軍的防線很快也被英軍突破。已經沒有預備隊了,隆美爾已經把所有的人員和武器都投入了戰鬥。
裝甲軍團的整個防線開始崩潰。
如果再堅守下去,等待的将是被全殲的厄運。已經沒有時間再等待元首新的命令,隆美爾決定馬上行動,把他的軍團從死亡的深淵中挽救出來!
晚上九點,希特勒同意撤退的電報才姍姍來遲。讀着電報,隆美爾一點也高興不起來,由于耽誤了一天多的時間,裝甲軍裝遭受到了本來不應該由的慘重損失,這使他對偉大元首的天才指揮産生了嚴重的懷疑。
而遠在千裏之外的柏林,塞西和孩子們正驚慌失措地讀着那封“絕筆信”。即使明知道那只狐貍不會輕易挂掉,但塞西還是非常擔心他的身體健康。嚴重的心髒病已經讓隆美爾時常感到頭暈。
“上帝保佑,”塞西在胸前劃着十字架,“保佑埃爾溫平安無事。”
重新打起精神的隆美爾率領着那長達數十公裏的隊伍,忍受着沙漠白晝的酷熱和夜晚徹骨的寒冷,開始了艱難的“千裏大撤退”。
在英軍陸空的追擊下,隆美爾體現出了身處危境時那種驚人的狡詐。雖然疾病纏身,但他就像是一只正在被獵人追趕的狐貍,一次又一次地率領他的軍團逃脫了蒙哥馬利所設下的一個個陷阱,終于趕在英軍之前到達了富卡。
塞西正在家中聽着有關北非戰事的廣播。被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吓了一跳。他連忙接起來,就聽見話筒裏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 。“塞西,我是曼施坦因。”
雖然曼施坦因已經五十五歲了,但塞西認為他的聲音一點都不老,可今天……塞西心裏莫名的有些不安。
電話那頭陷入了沉默。
塞西心中的不安随着他沉默變成了恐慌。
“我要告訴你一個不好的消息,”曼施坦因終于開口,“吉羅……”
“你別說!”塞西突然打斷他,心髒開始一抽一抽地疼。
又是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良久,曼施坦因沙啞的聲音再次傳來,“我懇求你來看看菲恩,他現在很不好……”
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塞西把哭聲堵在了嘴裏。
最終還是沒能保住那個孩子,菲恩估計要發瘋了。
深夜,比爾坐在陽臺上,眼神空空的望向星空,手裏握着吉羅給他的定情信物。塞西輕輕推開他的房門,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比爾看得很入神,入神到淚流滿面卻不自知。
比爾和吉羅是好朋友。這是塞西在今夜之前的想法,此刻他不再這樣認為。作為父母,他和埃爾溫都不合格,竟然對兒子的情感世界一無所知。
淩晨兩點,塞西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月光透過白色的窗簾照了進來,凄美朦胧。
悠揚的鋼琴聲從二樓傳來,是莫紮特的《安魂曲》。
指尖小心敲打着琴鍵,仿佛怕驚擾長眠地下的心上人,瑩白的月光随着指尖跳躍,冰冷而靈動。
塞西只是靜靜地聽,不忍心去阻止。看着一天比一天沉默的兒子,塞西的心裏很不滋味,卻又不知道該怎樣去安慰他。
進入富卡後,剛開始準備重新布置防線的隆美爾接到一個吃驚難道消息,一直由英美混合組成的艦隊在非洲西北部登陸。
蒙哥馬利在前,英美艦隊在後,如果死守富卡,非洲裝甲軍将陷入兩面夾擊的困境。所以隆美爾不顧意大利最高統帥部和希特勒的命令,毅然命令軍團繼續向突尼斯撤退,他甚至還做了把最壞的打算,那就是把他的士兵們用船送回歐洲去。
這快把意大利将軍們給奇峰了,“隆美爾跑得比我們在那裏的僑民還要快!”而德軍最高統帥部也不再信任隆美爾,認為他是個違抗軍令、專橫固執、欺上瞞下的敗兵之将。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無功,相反還要得到許多诽謗,我已經竭盡全力,結果卻落得了如此結局。”在這危機關頭,隆美爾還是不忘給心愛的塞西寫信,但這封信裏透露出他心中深深地無奈。
1943年春,隆美爾體會到開戰以來第一次重大失敗的滋味。第二次阿拉曼戰役,德國非洲裝甲軍團被英軍打得潰不成軍,退守突尼斯。
剛剛被提升為中校的施陶芬貝格伯爵跟随國防軍第十裝甲師前來支援。
在施陶芬貝格中校來到非洲的第一天,隆美爾就請他到指揮所,想聽聽他對目前情勢的看法。
中校先生雖然剛剛來到,但已經把雙方的部署都搞清楚了,他對即将到來的交戰也并不看好。
隆美爾煩躁地揮揮手,他知道現在即便是再有能力的軍官也扭轉不了北非軍團的敗勢,因為他很清楚,敵我雙方的實力相差太大了。
施陶芬貝格看着隆美爾皺眉沉思的樣子,以為他思考作戰計劃,可沒想到狐貍先生一拍腦門,說了一句讓他大跌眼鏡的話。“對了,我還沒寫信呢!”
瓦爾特中尉立刻把紙筆送到了他手邊。
周圍人都是一副見怪不怪的神色,都安靜的站在一旁,抽着煙,抱着極大的寬容心等待元帥先生把他的每日一信寫完,
只有剛剛到來施陶芬貝格中校有那麽一點點不适應而已……
隆美爾寫信的時候不想被人打擾,所以大家都保持着安靜,可是偏偏就有人沒有那個眼力價,而且看起來還比較興奮。
“拜托,我今天剛剛到達這裏就被元帥喊來,證件什麽的都放在帳篷裏了。”戴納滿臉堆笑的對站崗的大兵哥哥解釋,企圖蒙混過關。
“不行!”兵哥哥非常嚴肅,“請出示你的軍官證,身份證,暫住證,謝謝配合。”
好像有什麽奇怪的東西混進去了……
施陶芬貝格中校的副官是個年輕的準尉,名字叫戴納,摸樣長得很清秀,只是大腦有時候會短路那麽一下下。聽到兵哥哥擺出了查戶口的架勢,戴納不滿地撇嘴,漂亮的貓眼眯成一條縫,虎視眈眈地看他,“你真的不讓我進去?”
士兵愣了愣,“我……”
戴納給了他一個燦爛至極的笑容,聲音也軟了下來,“我是來找施陶芬貝格中校的,你要是還不相信,大可以把他找出來對質嘛。”
“他是我的副官,可以進來。”施陶芬貝格終于忍不住上前出言解救。
“是,中校!”
只要是因為争吵聲已經引起了隆美爾的注意,中校先生覺得臉上很沒面子,與其讓這只蠢貓繼續丢人,還不如讓他進來。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進隆美爾的帳篷,隆美爾正巧擡起頭看相他們。
“哇!”一償夙願的戴納先生頓時眼變桃心,一臉崇拜向往之情連瞎子都能看出來,就在大家甚至隆美爾本人都還沒反應過來時,他一個箭步沖到隆美爾面前,兩眼放着綠光,喊道,“元帥閣下,請你給我簽個名吧!”
“!”施陶芬貝格驚了。
“!”在場的所有軍官都呆了。
“!”隆美爾也驚呆了。
年輕人在表達對偶像崇拜之情時總是有一種令人超乎想象的熱情,先前是馬爾塞尤,現在又來了一個戴納。
不過兩個人之間還真有一點相似之處,那就是都長的很出衆。
施陶芬貝格中校恨不得堵上這只蠢貓滔滔不絕的嘴,在狠狠瞪了他一眼後,終于讓激動過了頭的蠢貓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态。
“元帥,請原諒我的沖動,但我真的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所以請您大方的為我簽個名吧!”戴納換上了最甜美的微笑,并扯開自己的衣領,露出白皙的皮膚和性感的鎖骨,指着一處,“如果您不介意的話,可以在這裏簽一個嗎?”
中校先生的臉色黑得比鍋底還黑。
隆美爾覺得這是自己最累的一次簽名。在這個男孩身上仿佛看到了那個驕縱蠻橫的小蜜蜂,可惜失去的永遠不會再回來。
這天,隆美爾元帥在前線巡視,軍官們一邊看着轟隆而過的坦克一邊拿着軍事圖跟在他身後,臉上都是焦急和無奈的神色。
沙漠的風沙很大,一行人都被吹得灰頭土臉,即使身着短衣短褲都不能讓他們涼快一點,何況隆美爾還是一身嚴嚴實實的正裝。
在蘇聯,德國剛剛失去了一個集團軍,到最後卻連莫斯科的大門都沒有進去,希特勒哪還有心思來管北非戰場的死活。隆美爾望着遠處的沙丘,真正認識到了自己和非洲軍團的處境。
随着德國在戰場上頻頻失利,越來越多的德軍高層中的軍官向反對組織靠攏,而施陶芬貝格中校正是反對組織的核心人物之一。隆美爾的聲望在德國絕對是數一數二的,如果能把他争取過來,反對組織的刺殺計劃就穩操勝券了。
可是,他們低估了隆美爾的職業操守。
軍人最大的美德就是忠誠和服從。希特勒對隆美爾有知遇之恩,所以隆美爾從來都不曾有過要背叛元首的心思,當施陶芬貝格邀請他加入反對組織時,不出意外的碰了壁。
“我沒有理由去背叛元首,這不是一個普魯士軍人該做的。”隆美爾低聲說道,他們旁邊還有人在。
“可是元帥,他并不是領導我們走出困境的天神,而是把我們推向深淵的魔鬼。”克勞斯看着別處,好像這句話是對空氣說的,“我知道您非常忠誠,但國防軍的忠成是屬于德國,而不是希特勒。還請您再仔細考慮一下。”
隆美爾淡淡道,“為了我的妻子和孩子,我不能铤而走險。”
這才是最重要的原因。如果他戰死,塞西和孩子們還能得到一大筆撫恤金,可如果他是因為參與叛變而被處死,那整個隆美爾家族都不會有好下場。
不過,隆美爾和施陶芬貝格的交集并沒有持續太久,三月初,隆美爾被召回了德國大本營。因為意大利人再也不能忍受他這種只顧自己軍團安危而一再違抗命令的做法。
盡管阿拉曼戰役遭到了失敗,但隆美爾在返回德國時,依然受到了英雄般的歡迎。回到柏林後的第三天,希特勒勒授予隆美爾鑽石橡葉佩寶劍騎士鐵十字勳章,同時卸去了他非洲裝甲軍團總司令的職務,讓他回家療養。
隆美爾這下是真的被放長假了。在休假後的第一時間裏便去了曼施坦因的家裏,當時得知吉羅陣亡消息時,他正帶着部隊撤退。
見到菲恩時,他差點沒認出來,眼前這個蒼老消瘦,眼神空洞的男人和記憶裏的菲恩完全搭不上邊,可見吉羅的死對他的打擊有多大。
牆上挂着一張吉羅的照片,這是在他參軍前拍的。比爾站在照片前,眼神悠遠,好像透過照片看到了活生生的心上人。
曼弗雷徳沒有跟來,他到現在都不能面對吉羅死去的事實,在他面前,任何人都不能提吉羅的名字,否則這個小胖子就會大發雷霆。
“你要振作起來,別忘了,還有吉賽拉和呂迪格需要你照顧,如果你倒下了,他們該怎麽辦?”這些話塞西不知道說了多少遍了,可費恩依然沉浸在痛失愛子的痛苦中不能自拔。
隆美爾拍了拍菲恩的肩膀,“夥計,節哀順斌。你要多想想曼施坦因和那兩個孩子,別太悲傷了。”
菲恩只是微不可察地點點頭,隆美爾和塞西見他這副樣子也不知道再怎樣安慰他,只能告辭離開。
130高斯将軍
“孩子,你吃的太少了,這怎麽能行?”塞西看着他面前餐盤中剩下大半的食物,擔心道。
隆美爾也發現了兒子情緒上的異常,不過他認為他只是因為朋友的突然去世而傷心難過,便安慰他,“吉羅在戰場上為國捐軀,這是作為一名軍人最光榮的犧牲,雖然他年紀輕輕便英年早逝,但人死不能複生,我們能做的只有在祈禱他在天堂裏過得安逸。”
“你爸爸說得對,吉羅已經去世了,你這樣不吃不喝也于事無補。”塞西握住兒子的手,心疼道,“如果吉羅看到你這麽傷心,他怎能安心的去呢?”
父母擔憂的勸慰終于讓卡爾重新打起精神吃了一頓正兒八經的晚餐,只是在淩晨時,那首安魂曲總是黯然響起,這讓塞西憂心忡忡。
隆美爾被卸去軍職,閑賦在家,雖然被元首冷落,但他的生活一點也不空虛寂寞,因為他住進了療養院。
可想而知,這肯定是塞西決定。
在北非的這一年多的時間裏,隆美爾的身體已經被惡劣的環境和繁重的工作徹底拖垮了,他必須住院治療,否則等到病情惡化,那就真的難辦了。
可就在他離開非洲的兩個月後,收音機裏傳來了大約25萬德意官兵在突尼斯投降的消息、
“當我聽到我的部下走進盟軍戰俘營的時候,不由悲從中來。我似乎已經看到大廈将傾,獨木難撐的情景。”隆美爾失落地在日記中寫道。
在這九個多月裏,非洲的往事就像一場噩夢一般總是萦繞在他的腦海裏,揮之不去。在那裏,他的一萬多名士兵和九名将軍命歸黃泉,而他卻在家中悠閑地療養,這樣閑适的生活快要讓他發瘋了。他離不開戰場,他感到自己要麽最終勝利,要麽也應該最終戰死沙場。只有那樣,才是一名真正的軍人。
一天早上,忽然有一位客人來訪,總算勉強安撫住隆美爾焦躁的情緒。
“您好,請問這是隆美爾元帥的家嗎?”高高瘦瘦的中年男人站在漢斯爸爸面前,拿出自己的軍官證,“我是阿爾弗雷德高斯,前任北非裝甲軍團參謀。”
漢斯爸爸對這個被隆美爾整天挂在嘴邊的朋友一點也不陌生,在檢查他的證件沒有任何問題後,趕緊把人帶了進來。
“将軍閣下,您來得正好,元帥這幾天的心情很糟糕,就連夫人都對此束手無策,或許您可以讓他高興一點。”
“夫人在家嗎?”高斯對這位隆美爾夫人很感興趣。
“是的,自從元帥休假在家,夫人就一直在他身邊照顧,你應該知道他的身體狀況有多糟糕。”
兩人邊走邊聊,院子并不算很大,他們的說話聲驚動了屋裏的塞西,他剛剛從二樓下來,因為那只憂郁的狐貍不肯乖乖吃藥。
擔心老爸身體的狐貍小姐抖了抖毛茸茸的大尾巴,悶悶不樂地趴在床邊,一雙漂亮的眼睛緊緊盯住老爸,生怕他不見了似的。
狐貍爸爸欣慰地摸摸女兒的腦袋,“乖,我沒事。”
狐貍小姐更憂桑了,這個笑容在她看來更像是強顏歡笑。“可是你看起來很虛弱,”狐貍小姐把腦袋埋在兩只前爪裏,聲音悶悶的,“爸爸,你不能離開我,我不能想象沒有你的日子該怎麽過,你千萬不能有事。”
狐貍先生鼻子有點酸,自家女兒怎麽就那麽好呢!
“放心,我怎麽舍得離開你?”狐貍爸爸戳了戳她的狐貍耳朵,笑道,“我還要看着你的孩子長大呢。還有卡爾和曼弗雷徳,他們年紀還小,沒有我保護他們,你媽媽會很辛苦。”
“你知道就好了,”狐貍小姐蹭蹭狐貍爸爸的手掌,乖巧聽話。
塞西從屋裏出來,看到一個身穿軍裝的男人正和漢斯爸爸往這邊走來。“請問你是?”塞西發現男人穿的是将軍制服。
“夫人,這位是高斯将軍。”漢斯爸爸說完便離開了。
高斯把塞西上下打量了一番,表情有些吃驚,但總的來說還是比較淡定。他和隆美爾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想來隆美爾已經把塞西的身份告訴了他。
只是沒想到,隆美爾夫人竟然如此年輕靓麗……高斯記得隆美爾說過,他和夫人只是相差幾歲而已,怎麽夫人一點都不顯老呢?
“原來你就是埃爾溫每次在信中都會說起的高斯将軍?!”塞西驚喜地把他迎進屋子,“見到你非常榮幸!不過你要稍等一下,我去把埃爾溫喊下來。”
高斯坐在沙發上,看着他飛快地跑上二樓,背影非常可愛。
只要是了解隆美爾的人就一定會知道高斯将軍,這個作為最得力助手出現在隆美爾身邊的下屬,性格堅韌,脾氣溫和,總是默默地給予隆美爾最大幫助。
塞西自然是知道他的。只是以前只在照片上見過,這次見到了真人,反而有點小興奮呢。
很快,隆美爾披着一件薄外套匆匆從樓上下來,在見到老朋友時,雙眼一亮,“我真沒想到你會來!”
高斯笑道,“你身上的那些病,我是最清楚不過的,又聽說你這次要住院療養,所以就過來看望一下,順便有件事要和你打個商量。”
塞西端來果汁,因為隆美爾不和酒,所以家裏的飲料通常都是一些時令果汁。
“謝謝。”高斯接過杯子,“我以前并不住在柏林,在柏林也沒有房子,這你是知道的,可是前幾天我接到通知,要我不得離開柏林,以便随時出派任務,但後勤部告訴我暫時沒有合适的房子給我住,所以我想……”
“你是想借住在我家嗎?”隆美爾明白了他的意思。
“是的,着很不好意思,不過我保證只是暫住而已,不會打擾你們太久的。”高斯難為情道。
隆美爾大方笑道,“這沒什麽不好意思的,我們是朋友,朋友之間就是要互相幫忙,再說這也不是大事,但我還是要征求一下我夫人的意見。”
塞西一向很樂于助人,可這次他卻猶豫了。高斯和隆美爾的關系的确是非常要好,在工作時,幾乎達到了形影不離的程度,也正是這樣,隆美爾才會同意高斯和他的夫人來家裏借住,但也因為借住,最後導致隆美爾撤掉了高斯參謀長的職務,兩人分道揚派。接替高斯位置的恰恰是反對派組織裏的斯派達爾将軍。
如果不同意高斯借住,那這兩個人是不是就不會決裂了?塞西在心裏做着這種假設。可隆美爾的态度很明确——好朋友的忙不能不幫!
歷史的大進程是不會被改變的,即使自己做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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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