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日子一天天過去,五軍将士陸續集會在西丘,月山關外暫無動靜,老爹心裏又踏實不少,便着手張羅起楚熹和謝燕平的親事。
按說兩城聯姻,理應宴請輝瑜十二州各家權貴,可如今時局不穩,西北細作虎視眈眈,難保路上不會出什麽差錯,故而一切從簡,只在三月二十八這日于安陽城裏小小熱鬧一番。
安陽城上一回辦喜事,還是楚熹的抓周宴,一晃都十來年了,城主府幾位管事的老人早忘記章程,生怕會有纰漏,提前小半個月就樣樣疏疏的預備起來,甚至連同大婚時需要的物件禮器也一齊置辦,那真是個個忙得腳打後腦勺。
楚熹更忙,投石機的圖紙畫好了,要做一比一的模型,要修改細節,要确定材料,還要動真格的試一試,再進行修改,繁瑣得很。
老爹知道她想做什麽,自是盡全力支持,将安陽城裏的好木匠都搜羅到了城主府,後花園都改成了工房。
三月二十四日,滑輪裝置大功告成,投石機的零件皆運上了城牆,只等明早組裝完畢,做第一次現場實驗。
當晚,亥正時分。
一匹快馬由城外疾馳而來,停在護城河外,揚聲高呼道:“西丘急報!求見安陽城主!西丘急報!求見安陽城主!”
箭樓裏城衛統領聽聞此言,忙命人落下城門,引他前去城主府。
楚熹亥正三刻得了消息,匆匆穿上衣服來到老爹書房。
老大和老二也在這,面色凝重的可怕。
楚熹見狀心裏咯噔一下,暗道不妙,忙問老爹:“出什麽事了?”
老爹神色更難看,絲毫沒有平日的泰山崩于前依舊談笑風生的那份鎮靜,他幾乎是從胸臆裏往外擠着道:“西北大将軍李善,前日率精兵三萬,闖入西丘關口……”
楚熹驟然瞪大了眼睛:“這怎麽可能!不是說朝廷派了二十五萬帝軍鎮守西關嗎?就算,就算再不經打,也不至于……這麽快吧。”
老爹握緊了拳道:“據說,有一隊西北軍,各個肩扛手提着土色陶罐,只将那陶罐點燃,用力擲出,所到之處便如天降驚雷,剎那之間,帝軍死傷無數,餘下者慌張逃竄,西北軍趁勢殺入關中……尚未真刀真槍的交手,就落得此等慘敗,慘敗。”
楚熹心中也仿佛降下一道驚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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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彈。
西北竟然制出了炸彈!
早在老爹将采硝變作百姓謀生的職業時,楚熹就意識到歷史車輪人人皆可推動,随着火藥現世,必會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應運而生。
可這将近一年時間裏,雖有幾座城池仿照着做出了煙花,但并沒有聽聞別的動靜,因此即便在火燒眉毛的關頭,她也沒想過觸碰炸彈……
“三兒,恁可知那陶罐裏到底裝着什麽?”
“硝石硫磺……”
“我想也是。”
老二聞言頗為欣喜道:“咱們安陽最不缺硝石和硫磺,若我們也能制出此等寶貝,豈非立于不敗之地!”
老爹微微搖頭道:“這法子若一家獨有,自會立于不敗之地,可其中奧秘,并不難參透,煙花暴利,三十六城誰也不想橫插一腳,你以為他們就沒有硝石硫磺?帝軍是太過驚慌失措,才一時落敗,等回過神來,必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老大道:“話雖如此,到底事出突然,眼下西丘恐怕已經落入了西北賊子手中,咱們又該如何是好?”
老爹看向還有些發愣的楚熹,輕輕喚她:“三兒,恁以為呢。”
這些時日以來,老爹為了教導楚熹,付諸不少心血,問她,是想看看她有沒有長進。
楚熹心裏也明白,事已至此,容不得她自怨自艾,要想辦法扳回局勢才是正理,思忖片刻道:“既然這其中奧秘不難參透,咱們手握着大批硝石硫磺,實在很容易惹禍上身,興許沒等西北軍打過來,安陽就會腹背受敵了……”
老爹頗贊賞的笑了笑:“有理,繼續說。”
楚熹得到鼓勵,略有底氣,便一股腦将自己的想法都說了出來:“按我的意思,咱們不能留着禍患,也不能隔岸觀火,幹脆把庫裏的硝石和硫磺送去丘州一部分……”
老二忽開口打斷:“這怎麽能行!朝廷帝軍若大獲全勝倒也罷了,若當真一敗塗地,那咱們的硝石和硫磺不就全打了水漂,再者沂都早就憋着勁想起兵造反,咱們助着帝軍,沂都豈不咬牙切齒,何苦來擔着兩份風險。”
老二這一番話,也是老爹想說的,他靜靜看着楚熹,等着楚熹的對策。
“不是白送給丘州。”相較老二的急躁,楚熹簡直溫溫吞吞:“安陽雖城牆堅固,但并無多少禾糧,每年都要去北六州采買,可按朝廷律例,采買也是有限的,我想着,真有兵臨城下的一日,敵軍壓根用不着費力氣打,只在外面守三個月,安陽就不攻自破了。”
糧草的确是安陽的弊病,老爹空有錢財,卻始終不能大肆囤糧:“你打算用硝石和硫磺換糧食?”
“嗯,去年趕上五谷豐登的好時節,我粗略一算,朝廷少說有百萬囤糧,指縫裏露出一些,就夠咱們安陽百姓過冬了,咱們只說,安陽缺糧食,要拿礦石換糧食,這樣既不得罪沂都,又可以把禍患丢出去,安陽也不必再為糧食發愁。”
“一箭三雕!好!”
“我……我說的對嗎?”
“對啊,怎麽不對!太對了!”
其實楚熹這主意,老爹早已想到,他高興的是楚熹能和他想到一處去,這意味着他從此後繼有人了,故而轉憂為喜,撫掌大笑:“我三兒當真是長進了。”
轉過頭,又對老二道:“向恁妹妹學一學,說話做事要考慮周全,別一會想上天入地,一會怵這個怕那個的,聽沒聽見!”
老二霜打茄子似的低低垂下頭:“聽見了……”
楚熹下意識的搓搓手指,有些擔憂,怕老二會因此記恨她,正琢磨如何才能不為這事跟老二有隔閡時,只聽老爹道:“那好,這樁差事就交給恁去辦,辦好了,自是大功一件,辦不好,恁也不用回來了!”
糧草和軍火絕對是亂世當中油水最大的買賣,老爹前腳訓斥了老二,後腳就給了老二如此大的權利,老二哪還有什麽怨言,喜出望外還來不及:“是!城主放心!我一定把這樁差事辦的漂漂亮亮!”
老爹滿意的颔首,視線落到老大身上,任他做安陽城衛的總統領。
楚熹不禁暗暗贊嘆。
正所謂家和萬事興,那帝師敗就敗在各方勢力明争暗鬥,老爹深谙此道,所以在這個節骨眼上,讓兄弟倆一個掌財,一個掌兵,不偏不倚的都受到了重用。
真乃輝瑜十二州頭號端水大師!
可老大老二卻有另一層考慮。
他們一個掌財,一個掌兵,看似風光無限,實則安陽權柄緊緊握在老爹手裏,老爹呢,擺明了是屬意楚熹,哪怕他們不擇手段的想争一争,在安陽城窩裏鬥,鬥翻了天,也架不住楚熹背後晉州合州兩座大山,既争也争不來,鬥也鬥不贏,那還何苦做百弊而無一利的無用功。
倒不如先表明态度,順水推舟,體面些退場。
老大開口道:“如今這時局,猶如風雲變幻,誰都料想不到明日是何光景,依我看,咱們安陽也該有一位少城主,內裏拿得起事,外頭說得上話,需要用人之時,不至于手忙腳亂。”
老二遲一步,好人讓老大做了,只不甘示弱的附和道:“大哥所言極是,三妹妹如今行事比我這個做兄長的還妥帖,已能夠獨當一面,況且那謝燕平給安陽城楚三小姐做贅婿,名義上不太好聽,換做安陽城少城主,豈不正合适。”
兄弟倆這番話說得面面俱到,看得出并非臨時起意。
老爹笑着問楚熹:“恁怎麽想?”
楚熹一直跟在老爹身邊,受他悉心教導,又怎會不知他的心意,可這世道眼看着要亂了,一個弄不好就是生死攸關的大事,她自覺沒有金剛鑽,不願意攬這個瓷器活。
唯唯諾諾的推脫:“我不行……我真的不行。”
若薛進在場,便會立即醒悟,楚熹當初不同他離開安陽,根本就不是懦弱,不是貪生怕死,她心如明鏡,故意擺出這種讓人有心無力,只能咬緊後槽牙的扭捏姿态。
可老爹并非薛進,楚熹有幾斤幾兩他門清,完全不吃這一套:“誰起初就能行,都要慢慢歷練。”
楚熹仍是那句話:“我真不行,真不行……”
老爹慈眉善目的使出終極殺手锏:“不行也得行,恁得這麽想,恁若不能立起來,等那謝燕平在安陽站穩腳跟,安陽還有恁說話的份?恁想把安陽拱手送人不成?”
“可我怕……”
“怕什麽,恁就只管放手去幹,縱使把天捅破,還有老爹給恁兜着。”
楚熹心中一顫,終究是點了頭。
……
因西北荒蠻子闖入關中,楚熹和謝燕平的定親宴不得不向後推遲,幸而沒白籌備,只充作楚熹任命安陽少城主的喜宴。
二十八日清早,府衙外張貼出告示,紅紙黑字,城主寶印,百姓們見了紛紛湊上去看。
“呦呵!我說什麽來着,安陽少城主非三小姐莫屬,趕我這話來了吧。”
“女子為少城主,這真是,放眼輝瑜十二州,聞所未聞。”
“誰不知道咱這少城主自幼就是假充男兒教養的,人家還娶了個媳婦呢。”
提及這未過門的贅婿,百姓們哄聲大笑,竟無一人為西北軍入關之事發愁。
他們有他們的道理,想着朝廷養兵百萬,總不會叫區區荒蠻子一路殺至常州,又想着安陽修築了新城牆,就算荒蠻子打來了,也是得繞着道走,反正有楚城主庇護,外面頭破血流也與他們不相幹,家裏多預備些吃食就算應景了。
楚熹原也該像這些百姓們似的無憂無慮,每日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找個大帥哥做倒插門,過悠哉悠哉的小日子。
可一連發生這麽多事,不得不令她憂,使她慮,身為安陽少城主,更是肩負重任,無可推脫。
“都躲好了沒!”
“好了!”
小刀毫不猶豫的點燃那陶□□,以極快的速度滾下山坡,只聽轟的一聲響,黑煙缭繞,土石飛濺,地上憑空冒出一個大坑。
楚熹愣住了,忙跑過去看小刀:“你怎麽樣!沒傷着吧!”
小刀扒拉掉身上的土,捂着手,倒吸了口涼氣:“沒什麽大事,叫瓷片刮了一下。”
“吓死我了,幸虧你躲得及時,這陶罐炸得也太快啦。”
楚熹雖略知陶罐炸彈的原理,但不能一次就成,要反複嘗試,這可不比投石機,稍有不慎就會缺胳膊斷腿,老爹說小刀麻利,特地派來協助她。
幸虧是小刀,換了旁人絕對要送命。
“引信還要再加長一些,寧長不短。”
工匠們沒有半句廢話,馬上又去做了一個。
這次效果就比上次要好,小刀跑出五十多米,那陶罐才炸開。
“成了!”工匠們不由歡喜:“有了這個陶罐炸彈,再配上少城主的投石車,咱們安陽可就高枕無憂了!”
楚熹沒他們那麽樂觀。
這陶罐威力雖大,但太過嬌貴,其一經不起磕碰,其二遇水就啞,其三遇火就炸,這要真明晃晃的放在城樓上,一把火燒到跟前,城牆都會炸塌。
還是得另想它法。
楚熹忙活一天,夜裏才回府,累得筋疲力盡,只想躺下就睡。
冬兒看她滿身塵土,堅決不容忍,硬拖着她去沐浴更衣。
楚熹泡在熱水裏,倒也舒服。
冬兒一邊給她梳頭一邊道:“對了小姐,燕平公子的信還沒看呢。”
這陣子發生的事太多,不僅定親宴推遲了,謝燕平說好要來安陽也沒能來,唯有這每日一封的信從不間斷。
“明早再看吧,我睜不開眼。”
謝燕平或許以為她在老爹的羽翼下活得輕松自在,不想給她徒增煩惱,信上從不提及丘州戰事,只說一些家常閑話,每天的都差不太多,一開始楚熹收到了就迫不及待想看,現在得空才會拿來看。
哎。
這大概就是異地戀的苦。
一夜無夢至天明。
楚熹還沒睡醒,冬兒就掀了她被子:“小姐!快起來!城主有要事找你!”
“啊……再睡一會,我真的好累啊。”
“不能睡了!你知道誰來了嗎!”
楚熹睜開一只眼睛,問:“謝燕平?”
冬兒搖搖頭,好像也不太認識來人,努力的回憶名字。
楚熹見狀,眼睛立刻合上了:“再睡會,再睡會……”
“哎呀!是那個,那個五軍祭酒祝大人!”
“祝大人就……祝大人?”楚熹猛地翻身坐起:“祝宜年!”
“對對對,是叫祝宜年!城主讓小姐趕快過去呢!”
“你不早說!”
楚熹連滾帶爬的下了地,夏蓮等丫鬟一擁而上,替她梳洗更衣。
楚熹昨晚上沒吃飯,這會肚子咕嚕嚕叫,趁着梳頭的功夫往嘴裏塞了幾塊點心,含含糊糊的問冬兒:“什麽時辰了?”
“卯正三刻。”
“難怪我這麽困……那祝宜年來的也太早了。”
楚熹曾聽老爹說過祝宜年的事,只道他這個人恪守禮數幾乎到了一種迂腐的地步,年幼時與八大權貴之一的陳家定了親,陳家女長到十五,忽然患上重病,命不久矣,祝家族老不願族中最有出息的祝宜年成為鳏夫,便借故想推掉這門親事。
可祝宜年看重承諾,一定要娶陳家女,族老親長擰不過他,打算拖到陳家女病故,不承想這陳家女真有嫁到祝家的命,竟然賴賴唧唧活到了十八歲,無奈之下只好讓二人完婚。
婚後四年,祝宜年與妻子相敬如賓,從未因她的病有絲毫怠慢,甚至沒有納過妾。
要知道,這帝都城裏納妾通房視為常事,沒生過孩子的妾室就跟豪車名表并無兩樣,當爹的把妾室送給兒子,當下屬的把妾室送給上峰,這種在別處看來極為離譜的行為,在帝都猶如家常便飯。
祝宜年無疑是帝都的一股清流,按說陳家女也算有福氣,可惜成婚第五年,她便一病不起,撒手人寰。
這要換了旁人,必定轉眼就續弦,可祝宜年愣是依着禮數為妻子幽居三年,時至今日還沒有再娶。
這是他娘的什麽絕美愛情故事。
在祝宜年之前,楚熹以為老爹就算難得的好丈夫了,可同樣的情況,老爹前前後後納了四房妾室,雖然為了妻子的心願不得已,但不管再多苦衷,納妾就是納妾。
反觀人家祝宜年。
啧,真是沒法比。
楚熹急着去見祝宜年,一方面是想知道他為何突然造訪安陽,一方面是好奇他的模樣。
老五之前提起過,祝宜年沒成婚那會,在帝都也是赫赫有名的美男子。
待裝扮妥當,楚熹只身來了前廳。
順子在外守着,一見她忙湊上來小聲道:“城主讓小的知會少城主一聲,進去拜見的時候要有禮有節,別叫祝大人覺得咱們安陽是小門小戶。”
楚熹點點頭,托沂都陸大夫人的福,她學了點見客的規矩,自覺可以應付。
在門外深吸了口氣,款款走進去,只見堂上兩把太師椅,老爹坐在左側,右側是坐着一個看起來不過二十五六,極為清瘦的藍衣男子。
楚熹估摸着那就是祝宜年,沒敢多看,只微微低着頭,走到他跟前屈膝施了一禮:“見過祝大人。”
姿勢到位就行了,再多的話也不會說。
老爹笑道:“這便是犬女。”
祝宜年不茍言笑,遠比謝燕平更一板一眼:“少城主無需多禮。”
他嘴上說着無需多禮,可那種老古板的氣勢壓的楚熹不敢放肆,默默的走到老爹身後,低眉順眼的站着。
老爹輕輕,輕輕,輕輕地“啧”了一聲,畢竟這世上能管住楚熹的人實在太少了。
祝宜年聽見了,微微皺眉,卻沒多說什麽,他此次來安陽,是有求于人的。
“眼下糧草緊缺,軍中一時拿不出太多,待平定了西北反賊,我定會親自将糧草送到安陽。”
“哎……不是我不想松這個口,安陽去年收成不好,今年稻谷還沒下來,祝大人要不信,去街上瞧瞧,糧米店裏賣的都是糙米,百姓們眼巴巴指望着我,恁……咳,你說我能怎麽辦,我就是想換點糧食,給百姓們填肚子。”
“難道那些為大周疆土征戰的将士們,就能忍饑挨餓嗎。”
“豈能讓将士們忍饑挨餓!祝大人切莫太勉強,有多少餘糧,就換多少礦石。”
楚熹聽明白了,帝軍并非糧草緊缺,而是祝宜年想一口吃下安陽的礦石,可惜他沒那麽大胃口,因此特地來安陽和老爹讨價還價。
老爹是誰,楚貔貅啊,他怎麽可能在楚貔貅的手裏讨到便宜。
楚熹正這麽想着,忽聽祝宜年道:“反賊來勢洶洶,短短五日就攻占了西丘,楚城主以為,安陽城光憑着糧草,能守多久?”
反賊攻占了西丘!
楚熹猛地擡起頭,不敢置信地看向祝宜年:“為何這麽快?二十五萬帝軍啊,整個安陽城的百姓加在一塊都沒有二十五萬,他們去西丘串門的嗎?”
楚熹這話說的未免太難聽,祝宜年沉下臉道:“那西丘寧城主竟讓一個細作掌管大權,裏應外合,破城而入,帝軍如何能防,如何能守。”
不對啊。
寧繁金雖然愚鈍,但寧城主的長子是個有能耐的,還有薛進在旁,西丘并不是無人可用,怎麽會淪落到讓西北細作掌管大權的境地?
楚熹若不問,祝宜年是不會自揭其短的,因此老爹也是剛得知細作掌權之事,和楚熹一樣的困惑:“不可能吧,寧城主行事……頗為謹慎,怎會輕易把西丘交給外姓人?”
祝宜年道:“那細作想必楚城主也認得。”
老爹一愣,憋了半晌的方言叽裏呱啦的冒出來:“恁可別跟我說是他娘的薛進啊。”
“正是西北王薛元武之子,薛進。”
那一瞬間,楚熹腦子裏是空白的,只有震驚。
她瞪大眼睛,張大嘴,傻子似的盯着祝宜年,老爹也是一模一樣的表情。
祝宜年看着這父女倆,無奈地搖搖頭。
作者有話說:
日六太累了,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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