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老爹是真沒想過此“薛進”會是彼“薛進”。
其實他應該有點預感的。
可薛進行事實在太嚣張狂妄,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便也罷了,還把自己的意圖堂而皇之的擺在明面上,比誰都拽,比誰都傲,比誰都理直氣壯。
從頭到腳有哪裏像個細作!
安陽,沂都,合臨,東丘,西丘,這麽多人,竟全都被他當成猴耍了!
老爹心跳的直突突,忍不住捂住了胸口。
楚熹見狀,方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忙伸手輕撫老爹的背。
老爹順過氣,看向祝宜年,聲音已經沒有剛剛那麽中氣十足,他說道:“祝大人連夜趕來,想必還沒用飯呢,我這就叫人備些酒菜,咱們吃完再談也不遲。”
祝宜年沒有推脫。
不多時,仆婢将席面擺了上來,一壺溫酒,幾道家常菜。
老爹一面招呼祝宜年落座,一面笑道:“祝大人來得突然,這府裏也沒什麽準備,恁可別見怪,等晌午,晌午一定給祝大人好好接風。”
祝宜年根本不在乎吃什麽,他看出眼前這楚貔貅是要和自己打持久戰,心中暗暗不快。
他原想着,帝都那些貪官奸佞是無藥可救的,若再這樣下去,二百年周室天下将毀于一旦,因此不惜以身犯險,随廉克離朝南下,另尋救國之道。
然而國家危難之時,南六州的一衆城主仍不思救民濟世,人人皆只顧自身利益,各個悍匪奸商嘴臉,如此何談複興大周基業!
祝宜年越想越生氣,目光觸及到坐在他對面大吃大嚼的父女倆,就更生氣了,仿佛一塊石頭堵在嗓子裏,拿筷子的手都在輕顫。
老爹給他夾了一塊清蒸魚肉,笑道:“就算天塌下來,飯也要吃,祝大人嘗嘗這魚,今早從江裏捕的,可鮮嫩得很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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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家祖上曾經也是開國勳臣,楚城主當真忍心眼睜睜看着江山易主?”
“哎……”老爹嘆了口氣道:“既如此,我也不妨和祝大人說幾句心裏話,若五軍将士是祝大人做主,我自然信得過,可廉克惡名在外,朝廷又……我實在不敢輕易将礦石拿出來啊。”
老爹說的是實情,祝宜年無可辯駁。
眼下這時局,除非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否則對天發誓也如同放屁,老爹堅決不會讓步,也不願意和祝宜年糾纏,便随口問道:“西丘叫反賊占據了,那寧城主呢?”
祝宜年道:“寧城主急火攻心,一病不起,已随長子北上兖州投奔兖州都督。”
心知寧城主是活不成了,老爹感慨道:“不想他謹慎半生,竟栽在了薛進那毛頭小子身上。”
老爹這話讓祝宜年忽想起一樁事:“聽聞前些日子,你們在沂江船上遭遇刺客,是西北細作要刺殺寧城主,薛進冒死相救,才保全了寧城主性命,此事究竟是薛進的苦肉計,還是另有隐情?”
老爹被祝宜年問傻眼了。
這場刺殺雖然沒有成功,但小刀等人辦的幹淨漂亮,沒留下丁點罪證,盡數推到了西北細作身上。事情過去就過去了,老爹完全沒放在心裏,這會猛地想起,那薛進自己就是西北人,又怎麽可能相信是細作動的手。
當日船上只有寧、謝、楚三家的親信,寧城主被吓得膽戰心驚,謝城主為搜查刺客掘地三尺,不管從哪個方面想,有心會殺他的,自然只有……楚家。
“……苦,苦肉計吧。”對上楚熹疑惑的目光,老爹讪讪一笑:“若非他使出這麽一招苦肉計,那寧城主也不會托以重任。”
祝宜年聞言,神情更加凝重:“為取得寧城主的信任,幾乎毀去雙目,忍受割肉之痛,這個薛進果然不好對付。”
毀去雙目,割肉之痛。
八個大字重重砸在老爹腦袋上,砸得他是頭尋目眩,只強打着精神附和祝宜年:“的确,叫這種心狠手辣之人殺入關中,必定生靈塗炭。”
祝宜年順勢又将話題扯到了硝石和硫磺上:“西北反賊入關,不過是仰仗着火藥,若帝軍能以此制衡,他們決計翻不出什麽風浪。”
老爹這回沒有再推拒:“祝大人容我考慮考慮。”
祝宜年見他有所動搖,微不可察的舒了口氣。
楚熹看似在不停的吃飯,卻将兩人的反應盡數收于眼底,心中困惑之處一個接着一個的往外冒,其中最大的困惑,莫非沂江刺殺之事。
待祝宜年被老爹請去客房歇息,前廳只剩父女二人,楚熹終于忍不住問:“薛進那次受傷,真是苦肉計嗎?”
“不然呢,我就說他是個奸詐狠辣之徒,你還不信。”
“可,他傷勢那麽嚴重,并不像作假。”
“若不将這場戲做得逼真一些,寧城主怎麽會信任他,況且他那傷勢瞧着嚴重,卻壓根沒有傷及性命,恁想啊,面對幾個武功高強的刺客,又被石灰蒙了雙目,只胳膊上劃了一刀,那薛進是神仙不成?再有一層,眼睛長在薛進自己身上,薛進說好就是好,說壞就是壞,誰又知道真假?”
老爹這瞎話越編越覺得靠譜,要不是背後主謀就是他,連他都要相信了。
楚熹雖不認為那是薛進的苦肉計,但老爹的邏輯實在無懈可擊,也只好暫且擱置:“那祝大人是想一口吞下安陽的火藥?”
“他怕這禍患落到旁人手裏,可又拿不出太多糧草。”
“能拿多少?”
“一萬石。”
楚熹心裏預計的價格是五萬石,委實相差太多,也難怪老爹遲遲不松口:“要不這樣,先給他一萬石的,然後同他立一張字據,一個月之內,只要他将糧草送來,咱們就如約給他硝石和硫磺,一月之期過後,旁人拿糧草來換,他也別怪咱們不給他留着。”
“嗯,這倒是個主意,就怕那祝宜年信不過咱們。”
“他信不過又能怎樣?還能來安陽生搶?”
老爹左右為難。
倘若薛進真知道那日在沂江是他下的殺手,西北軍戰勝,鐵定不會放過他,他一方面想助着祝宜年滅了西北軍,以除後患,一方面又覺得廉克沒有半點帥才,由廉克統領的帝軍未必會打得過由薛進統領的西北軍。
算了,再觀望觀望形勢,先不要站隊的好。
“行,就按恁說的辦。”老爹做出了決定,方才有心思想旁的事,他看向楚熹,笑着問道:“我瞧恁對薛進的身份,似乎反應不大。”
楚熹坐在太師椅上,手裏捧着一盞熱茶,懶洋洋地翹着二郎腿,赫然一副愛咋咋地的無賴樣:“我還能有什麽反應,随便吧,活久了什麽事都能見到,習慣就好。”
老爹感覺楚熹這次是真的放下薛進了,不然以她的脾氣一定會對刺殺之事刨根問底。思忖片刻道:“看眼下這情形,恁和謝燕平的婚事也不能再往後拖了,選個吉利日子,趁早辦一辦,謝城主那日給我來信,打算定在四月二十一,到時候就叫你大哥二哥陪你去趟合臨,把謝燕平接回來。”
“嗯。”楚熹抿了口熱茶,輕輕嘆息:“希望這陣子別在出什麽事了。”
天不遂人願。
祝宜年離開安陽沒兩日的功夫,江上傳來錫州兵變,沂都造反的消息。
原來朝廷得知火藥可以制成威力極大的炸彈一事後,那廉忠就将主意打到了錫州的礦上,要罷免錫州都督的職務,企圖奪權,錫州都督統兵八萬,自然不會從命,廉忠早有預料,便以抗旨不遵的名義召集兵馬,圍剿錫州都督。
錫州都督和沂都陸城主一條心,陸城主怎會眼看錫州被各方勢力瓜分,幹脆舉旗造反,星夜馳援。
足有十路兵馬,在錫州打的熱火朝天,比丘州戰事更酣。
楚熹估摸着祝宜年知道這件事後都得氣出個好歹來,外面還沒打完呢,裏面又亂了起來。
“小姐!燕平公子的信送來啦!”
“拿來我看看。”
夏蓮一路小跑,氣喘籲籲的把信拿到楚熹跟前。
楚熹正剝橘子吃,手上黏糊糊的都是汁水:“幫我拆開放這。”
“欸!”夏蓮應了一聲,麻利的拆開信,平鋪着放在案幾上。
楚熹往嘴裏塞了一瓣橘子,湊上去看,開頭仍是“燕平謹奉”:“唔,這橘子好甜呀,哪來的?”
另一個小丫鬟擡起頭道:“是沂都送來的。”
“我就說,安陽的橘子才沒這麽甜。”
楚熹在雙生子和謝燕平之間選擇了謝燕平,這對沂都而言是件跌份丢臉的事,她沒想到陸大夫人如此有氣度,有好吃的好喝的仍不忘送她一些,不愧是可以跟着陸城主造反的賢內助。
保不齊……沂都真能成事呢。
“昨晚上喝的梅子酒不錯,遣人送去沂都一壇……嗯,就說是送給陸家大小姐的。”
“奴婢這就去辦。”
楚熹吃着橘子,繼續看信,信上只說時局不穩,賊寇衆多,讓她無事莫要出城。
……
那壇梅子酒從安陽碼頭送上船,兩日後抵達沂都,轉而進了沂都府。
之慧過些日子就要出嫁了,總會收到一些賀禮,或難得一見的稀罕玩意,或價值不菲的奇珍異寶,梅子酒倒是新奇古怪。
“楚三小姐送的?”
“嗯。”
“可說什麽了?”
“就說好喝,特地送來給姑娘嘗嘗。”
也不是新婚賀禮。
陸家剛舉旗造反,楚熹就送來了梅子酒,之慧不得不多想,可想來想去,也想不個什麽名堂。陸城主和陸大少爺去錫州了,府中諸事全權交由陸深協理,她便吩咐侍女去請三少爺。
沂都天氣愈發炎熱,陸深穿着一襲雪白的錦袍,快步走進院中:“姐姐找我何事?”
之慧指了指石桌上擺着的梅子酒:“楚小姐送來的。”
“……”
“你說她為什麽這個節骨眼上送我酒?”
陸深打開那壇梅子酒,醇厚香甜的氣味頓時彌漫出來,他笑了笑道:“酒不錯,興許就是想給姐姐嘗嘗。”
之慧嘆道:“看來是我多心了,可惜我不喝酒,倒是辜負了她一番心意。”
“那姐姐不如轉贈于我?”
“你可是很難得跟我張一回口,好吧,送你了。”之慧說完,又道:“畢竟是人家一番心意,我也得回贈些什麽才好,聽聞她和燕平公子的婚期定在這月二十一,不如就送她幾匹綢緞做嫁衣?”
“姐姐看着辦就好。”
話音剛落,一個小厮匆忙跑進來:“三少爺,三少爺,錫州出事了!”
陸深之慧臉色皆變,之慧忙道:“你別急,慢慢說。”
小厮氣喘籲籲道:“錫州剛來信,說史家少爺前兒夜裏死于兵變。”
史家少爺是錫州都督的獨子,史都督把他看得比命還重,因此陸城主才将自己的嫡女之敏許配給了史家,按計劃,今年八月兩人就要成婚。
之敏的嫁衣都預備好了。
之慧見過那史家少爺,心裏早把他當妹婿看待,聽聞噩耗,不禁落淚:“好好的太平日子不過,這是做什麽啊。”
錫州都督之子死于兵變的消息很快從沂都傳到了安陽,與此同時,西邊也出了一樁大事。
“你說什麽?廉克和梁城主鬧翻了?”
老二剛從外面回來,滿頭大汗,口幹舌燥,端起茶壺牛飲一通才說道:“那,那廉克要拿東丘府的李玉做人質,以此要挾西北軍退兵,梁城主不同意,兩人就為這事撕破了臉,廉克鸠占鵲巢,要将梁城主從東丘攆出去。”
老爹聽得一愣一愣:“他娘的,廉克瘋啦,梁家守城數十年,豈是他說攆出就攆出去的!”
老二又道:“還有更吓人的,那廉克重兵逼退了梁城主,把李玉從地牢裏提出來,拎到城牆上,對李善放話,若李善不退兵,就将李玉一刀刀淩遲。”
“真是瘋子!梁家審問李玉将近一年,愣是沒從李玉嘴裏問出一個字,那分明是個不要命的,廉克這麽做非把西北軍逼紅眼不可!”
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楚熹已然練就了一顆大心髒,非常心平氣和道:“我想廉克也就是吓唬吓唬李善,不敢真殺,這有什麽吓人的。”
“不!吓人的不是廉克!是李善!李善在廉克說完之後,便拉起弓箭要親手射殺李玉,被薛進一把攔住了,緊接着李善就把弓箭給了薛進,要薛進殺了李玉,再率兵攻入東丘,為李玉報仇雪恨。”
“這,這是要拿李玉祭旗啊!”老爹此時完全忘卻了什麽利弊,只當故事聽的,聽的津津有味:“所以到底殺沒殺?應該不能吧,那李玉對西北可是忠心耿耿的,換我,我可狠不下心。”
“是啊,廉克也這麽以為的。”
楚熹猛地坐直:“照你這意思,真殺了?”
老二點點頭,咽了口唾沫說:“是薛進動的手。”
“他,他不是眼睛壞了嗎?”
“射了足足十二箭,生生把李玉殺了!聽說,李玉斷氣的時候,他兩只眼睛裏都滴血了。”
老爹聞言,幾乎癱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語道:“荒蠻子這次是徹底豁出去了,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老二“嗯”了聲道:“西北軍誓為李玉報仇雪恨,各個不要命似的拿着火藥往城門底下沖,硬是把東丘城門炸開了,照這架勢,我想東丘也守不了幾日,百姓怕西北軍會屠城,如今都往合州常州逃命,我回來這一路瞧見不少東丘百姓,哎,這世道一亂,活不下去的都落草為寇了,占山為王,打家劫舍,有的竟也成了一方勢力。”
老二這趟出去見聞不少,東扯一句,西扯一句,又說到了西丘:“對了,那個寧繁金不是沒跑出去,成了西北軍的階下囚嗎。”
楚熹怔怔的問:“薛進,把他也殺了?”
“那倒沒有,薛進的意思,是留着他的性命,安撫西丘百姓,可寧繁金不願做階下囚,在大獄裏自戕了,沒承想你那句寧死不屈,竟一語成谶。”
楚熹恍惚間仿佛看到了第一次見寧繁金時的景象。
他穿着一身金繡鳳凰墨綠長袍,祥雲紋藏青小短褂,雙手背在身後,一走一晃悠,漫不經心的把玩着翡翠珠串,如同花枝招展的金孔雀。
那個愚笨自負,不讨人喜歡的寧繁金,那個可以躺在草地裏看一整天白雲的寧繁金,那個本該安逸富貴度過一生的寧繁金,用死證明了他的确是生來驕傲的。
楚熹忽然想起那日在沂都府,梁明山死後,薛進對她說的那一番話。
“這世間曲直對錯,永遠都是強者說的算,弱者活該受人欺淩,要麽站起來,要麽老老實實的跪在地上,或許能保全性命。”
她那時并沒有真正理解這番話的含義。
可現在她終于明白了。
曾經的西北就是任人欺淩的弱者,月山關外,兩萬軍民,被守關軍屠殺殆盡,無一活口,伏蟄二十年,終于從地上爬起來,握住複仇的刀,他們要替那兩萬冤魂,向輝瑜十二州說一說這世間的曲直對錯。
……
合州,合臨城府。
謝城主狠狠将手中的杯子砸到地上,一聲脆響,瓷片飛濺,險些劃傷坐在一旁的謝燕平。
“這個廉克實在太可恨了!”
謝燕平仍是輕言細語,很從容的模樣:“父親別着急,一旦東丘兵敗,廉克身為禍首,必死無疑。”
“那又如何!我還怕他搶占我合臨城!只那荒蠻子勢頭太猛!二十五萬帝軍被打得四分五裂!東逃西竄!成什麽樣子了!”謝城主咬牙切齒,真恨不得把廉克生吞活剝了。
他原想着即便東丘兵敗,只要敗軍進了合州,他便可以将兵權納為己用,可如今帝軍失勢,死傷數萬,剩下的都成了慌腳雞,好些都随着梁家退守小城,再有忠于祝宜年的,也退守小城,二十多萬帝軍,分成了七八股勢力,越打越散,想重振旗鼓根本是無稽之談。
朝廷那邊還在打沂都,不可能再派兵馳援。
謝城主真是急的火燒眉毛了。
這時院裏忽傳來一陣馬蹄聲,一個侍衛翻身下馬,快步走進廳中,拱手施禮道:“城主!錫州急報!”
“快!拿來我看!”
謝城主接過急報,一眼掃去,驚大雙目:“這!沂都竟然打贏了朝廷!”
那日史家少爺被殺後,錫州都督大怒,當下集合兵馬,欲反攻帝軍,陸城主将其攔下,使出一條妙計,讓錫州都督佯裝難忍喪子之痛,急火攻心,病重吐血。
消息傳出去後,帝軍果然大喜,趁勢追擊,一路追到沂江之上,而沂都五萬水軍早在此等候多時,将帝軍殺了個幹幹淨淨,打了一場天大的勝仗。
可錫州都督卻身負重傷,不治而亡,錫州自然而然的歸入了沂都,陸城主勢力大增,麾下兵馬已有十五萬之多,而亳州與沂都是盟友,丘州各方勢力僵持不下,放眼南六州,只剩合州常州。
陸城主野心勃勃,想趁勢蠶食這兩州,常州不必說,除了常德還算有些難辦之外,其他兩城無兵無馬,那地界唾手可得,只要拿了合州,常州三城自然對他俯首稱臣。
得知西北快要殺進東丘,合州危在旦夕,陸城主便向合州發出急報,提出與謝城主結盟,聯手對抗西北軍,為表誠意,他還願意将之敏嫁給謝善臻。
謝城主怎會不知陸城主的打算,只要沂都大軍進了合臨城,合臨城就将不再是他做主了。
可……他死守合臨,勝算不大,與其坐以待斃,不如讓沂都頂上去,保不齊還能坐收漁翁之利,當即回信給陸城主,同意了這樁婚事。
不想那之敏卻為這樁婚事尋死覓活起來。
“我不嫁!憑什麽叫我嫁誰我就要嫁誰!”
陸城主冷哼一聲道:“婚嫁之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你做主!”
之敏拿剪刀抵着自己的脖子,放聲大哭道:“那她楚熹憑什麽就能做主!難道爹爹還比不上楚光顯嗎!”
陸城主剛打了勝仗,正是志得意滿,聽聞這話不由皺了皺眉頭,可還是狠着心腸說道:“沒得商量,謝家你是嫁定了。”
之敏咬咬牙道:“嫁去謝家也可以,我要嫁謝燕平!”
作者有話說:
這章信息量比較大……我把過度劇情都擠在一起了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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