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除了楚熹,楚家人各個都長得很敦實,老四高低也是個小胖子,那兵士用一只手臂将他攔下,“嗬”的一聲低吼,想要把老四拎起來,扔到外面去。

可老四兩條小短腿拼命的蹬着,又豈是兵士說扔就能扔的,何況老四嘴裏還一個勁的大喊着:“姐夫救命啊!你敢欺負我!回頭我讓我姐夫收拾你!”

這話說的可厲害了。

那兵士心想,等薛帥一過門,不就是這小子的姐夫嗎,他得罪了薛帥的小舅子,能讨到什麽便宜?

正當他猶豫着,司其從裏面跑了過來,嘴裏喚道:“放下放下,大喜的日子,都斯文些!”

司其是薛進的傳聲筒,司其的意思便是薛進的意思。

兵士忙将老四放下,老四腳一沾地,就蹦着高的往裏面沖。

“四少爺急着進去做什麽,今日你成婚?”司其随手把老四摟到懷裏,之後便再無話了。

廖三一看,心中了然。

這門還得堵,得斯文點堵。

他扭過頭對楚熹道:“少城主聽見沒,大喜的日子,斯文些,你敢楞往裏闖,就別怪我廖三不客氣了,薛軍大營可就在幾百之外。”

哎。

楚熹暗暗地嘆了口氣。

她出門迎親前還以為薛進顧及面子,不會鬧出太大動靜,一準消消停停的坐上花轎,沒成想半路殺出個廖三。

能怎麽辦呢,正如廖三所說,她要娶的是西北王,不是尋常人家小媳婦,那還不得過五關斬六将。

就認了吧,忍這一時海闊天空,退這一步風平浪靜,等回到安陽,到了她的地盤,哼哼,她有的是機會扳回一局。

楚熹思及此處,繼續擡臉賠笑:“廖三爺哪裏話,方才都說過了,我是明媒正娶的來迎親,又不是大張旗鼓的來搶親,我不闖,幼弟不懂事,讓廖三爺見笑了。”

大庭廣衆之下,楚熹這麽捧着廖三,讓廖三感到非常得意,腰板挺得更直,很大聲道:“作不了詩,喝不了酒,那也好辦,這麽的,只要少城主一口氣說出薛帥十個好,就免了這一杯酒。”

“那個那個,玉樹臨風,英俊潇灑,一表人才,風度翩翩。”楚熹掰着手指頭,絞盡腦汁的想,不知怎的就脫口而出:“蕙心蘭質,賢良淑德,心靈手巧,通情達理……”

老二在旁邊戳了楚熹一下,低聲道:“錯了錯了,這是大哥誇大嫂的話,你也拿來用。”

啊,怪不得她越說越順溜呢。

廖三雖沒讀過書,但也聽出不對勁:“這是薛帥嗎?”

楚熹斬釘截鐵:“當然是了!他在我跟前!就是這樣的!”

“……行吧,勉強算少城主過關。”

“那我可以進去了?”

“自然不會這麽容易。”廖三邪惡一笑,陰陽怪氣道:“早知少城主跑得快,我手下有個號稱飛毛腿的小弟,你只要贏了他,就可以進去了。”

“好!怎麽比!”

“看到那根綁着紅綢的大樹沒有,你倆同時跑過去,摸一下樹,誰先回來就算誰贏。”

楚熹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頓時瞠目結舌:“這也太遠了吧。”

廖三滿臉無所謂:“少城主若輸了,可是要罰酒的。”而後高呼道:“飛毛腿!”

飛毛腿應聲出列,他年歲不大,身量纖瘦,看着就很輕盈的模樣。

楚熹篤定自己是跑不過他。

想也是,廖三怎會那麽容易就讓她過關呢。

得用點特殊手段了。

楚熹假借着活動筋骨,在心裏暗暗盤算,如何才能不動聲色的幹掉飛毛腿。

廖三只給飛毛腿加油打氣:“若叫她一個女子贏了你!你這飛毛腿的名號就白叫了!”

待二人齊肩并立,廖三那邊的兵士大喊:“飛毛腿!飛毛腿!”楚熹這邊的城衛也大喊:“少城主!少城主!”

其如雷貫耳,穿雲裂石之威勢,堪比兩軍戰前叫陣,連白崗莊內的李善都不禁出來湊熱鬧,薛進自然也坐不住。

他身着嫁衣,站在屋頂上遙遙遠望,模模糊糊的瞧見一個小紅點,心知那是楚熹,哼笑一聲,覺得楚熹為娶他回安陽大費周折,他挺有面子。

廖三說得對,人家一來接他,他就跟着走了,實在太掉價。

但凡楚熹知道這當中的來龍去脈,定要罵廖三一句:“好好的薛進硬讓你給忽悠瘸了!”

“我數到三就跑!”廖三用力的揮着胳膊道:“一!二!三!”

楚熹雖沒有學過武藝,但腿腳确實不慢,廖三話音未落,她便像一只離弦的箭“嗖”的沖出去,飛毛腿起跑較她晚一些,可比她更快,眨眼之間就殺到了她身前。

後頭一衆城衛喊的撕心裂肺:“少城主!少城主!”

楚熹真鬧不明白了,這是大婚還是運動會,不管什麽,都得講個友誼第一比賽第二吧!

飛毛腿作為廖三的小弟,絲毫不跟她講友誼,只拼盡全力的往前跑,想把她遠遠甩在身後。

楚熹眼看自己要輸了,忽然開口道:“你別逼我炸你!天地玄宗!萬氣根本!”

楚熹這咒語在軍中傳播甚廣,深入人心,那飛毛腿年紀輕輕,無官無職,平日接觸的大人物只有廖三一個,廖三也不會同小弟們講解火藥的奧秘,因此飛毛腿一聽咒語,真以為楚熹要炸他,立時偏離了路線,玩命的朝遠處跑。

廖三被氣得跳腳:“你傻啊!她吓唬你呢!快回去!”

飛毛腿聽見廖三的提醒,方才反應過來,而此時楚熹已然摸到了大樹,像一匹脫缰野馬,不遺餘力的往回狂奔。

飛毛腿到底是飛毛腿,哪怕多跑了一段路,也很快攆了上來,和楚熹只差三兩個身位。

兩夥人吶喊的更來勁了。

“少城主!少城主!”

“飛毛腿!飛毛腿!”

屋頂上的薛進望着那小紅點,也不由自主握緊了手掌。

楚熹是真怕廖三再出什麽幺蛾子,連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了,終于在飛毛腿之前到了終點。

城衛們齊齊歡呼:“少城主好樣的!”

廖三瞪了含羞帶愧的飛毛腿一眼,硬着頭皮道:“你使詐!不算!”

楚熹扶着膝蓋,喘着粗氣,擡起頭道:“那不管,反正,我贏了。”

衆兵士齊聲喊道:“使詐不算!”

衆城衛也臉紅脖子粗:“你們耍賴!”

老四一瞧這情形,就知道後面準還有陰招,趁着司其不注意,掙脫他的手臂扭頭跑進了莊子裏,沒幾步就看到了屋頂的薛進,趕緊湊過去道:“姐夫!你讓叫他們別再刁難姐姐了!”

薛進偷看被抓包,也不尴尬,縱身一躍便從屋頂跳下來,随手撥拉老四的腦袋,淡淡道:“這不叫刁難,旁人成婚都有這一遭。”

老四像個大人似的語重心長:“那也不好太過了,廖三他們可以拍拍屁股甩手走人,姐夫還得跟姐姐過日子呢,若姐姐真不高興了,把氣撒在姐夫身上怎麽辦啊。”

嗯?

這麽說……好像也有道理。

薛進自幼熟讀兵書,心計城府遠勝常人,但這等俗事裏的人情世故,他到底接觸不多,甚至還不如老四一個十歲出頭的小孩。

皺着眉想了想,随手招來不遠處的兵士,冷聲吩咐道:“去告訴廖将軍,差不多得了,別耽誤吉時。”

那兵士領命,匆匆跑去知會廖三。

廖三失了尚方寶劍,頗為懊惱,可面上不顯,仍裝大爺似的:“得啦,看在少城主大喜的份上,咱就放她一馬,欸!放歸放!紅包可得給到!不然也不能叫你們過去!”

楚熹如獲大赦:“紅包好說!二哥!給弟兄們分一分紅包!”

既然楚薛兩家定了要聯姻,從前那些恩怨就得想法子化解化解了,不然總融不到一塊去,難免有磕絆,因此老爹是下了血本,準備了上萬兩白銀做紅包,一封就有一兩之多,快趕上普通兵士一個月的軍饷了。

兵士們拿到紅包,态度轉換的是翻天覆地,方才還不情願楚熹進門,這會就歡喜鼓舞的送他們薛帥出嫁了,百年好合早生貴子之類的吉利話一串接着一串。

薛進:“……”

楚熹跑那一來回,累的是半點力氣也不剩,甚至沒心思欣賞穿嫁衣的薛進,只默不作聲的将“傳宗接帶”塞到他手裏,牽着他往花轎上走。

楚熹這般悶聲不吭,在薛進看來就像是不高興了。

薛進緊抿着唇,暗暗腹議。

詩沒作,酒沒喝,說他十個好也說的颠三倒四,不過跑了幾步道而已,就敢大庭廣衆之下擺臉色給他看?

哼,要是換他去迎親,作詩喝酒保管都不在話下,跑幾步又算得了什麽。

薛進越想越生氣,不等楚熹給他掀轎簾,便沉着臉自己鑽進去了。

薛進這反應,楚熹是真沒覺得哪不對勁。

寓意“傳宗接代”的這根紅帶子,擱西式婚禮上就相當于手捧花,細想一下,薛進一個大男人,穿着婚紗,拿着捧花,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

會生氣實屬人之常情。

楚熹爬到馬背上,心中略有些忐忑,怕回安陽城後那幫小孩會喊什麽“新娘子來喽”,若真如此,薛進極有可能扛着花轎連夜逃離安陽。

幸而迎親隊伍一進安陽城便熱熱鬧鬧的放起爆竹,孩子們只顧着玩,倒沒人再喊新娘子。

在城裏繞了一圈,花轎趕在吉時前返回城主府。

楚熹在喜娘的吆喝下來到花轎前,按照喜娘的吩咐抓了一把白米拍在花轎頂,喜娘便道:“米篩罩轎頭,夫妻通透流!”緊接着又小聲道:“少城主,快踢一腳轎門,使點勁。”

喜娘是城主府的老嬷嬷,理所應當的向着自家少城主,要楚熹給薛進一個下馬威。

安陽城其實沒這習俗,老大成婚那日就沒有踢轎門。

楚熹猶豫片刻,擡起腿在轎門上用力蹬了一下,花轎一晃,裏面跟着傳來“咚”一聲。

安陽沒踢轎門的規矩,西北可有,薛進太清楚什麽意思了,二話不說的回踢一腳。

喜娘不高興,撺掇道:“少城主再踢一腳。”

楚熹長嘆口氣:“算了吧,花轎一會踢碎了,不吉利。”

喜娘無奈,揚聲喚道:“乾綱振作!坤綱樹立!相待如賓!夫妻和美!”

花轎踢完,該請薛進出來了。

薛進也不用人請,仍然是自己掀開轎簾,大大方方的、從容不迫的站到了一衆百姓眼皮子底下。

圍觀的百姓見他這身衣裳,免不得掩唇譏笑。

楚熹都替薛進尴尬,清了清嗓子,攥緊紅綢帶,領薛進入門。

不知喜娘是不是故意的,竟在二人踏過門檻時高呼:“新人入門來!添丁共進財!”

楚熹實在沒憋住,輕笑出聲,笑完,趕忙偏過頭去看薛進,擔憂惹怒了他,再毀了這場婚典,那城主府丢人可就丢大了。

沒承想薛進臉色比起先前還緩和一些,只拿眼角餘光斜睨着她。

二人一路跨火盆,踩小人,在喜娘花樣百出的吉祥話中走到堂上。

老爹已在此等候多時,廖三司其崔無等人也擠進來湊趣,這廳堂裏嗚嗚泱泱四五十號人,都是抱着看熱鬧的心思,沒一個真心祝福這對新婚夫妻。

連楚家那位快八十歲的三叔公都知道,這是亂世之中充滿利益的聯姻。

“一拜天地!”

終于要拜高堂了,只要順順利利的拜完高堂,就再不怕薛進作出什麽幺蛾子了。

楚熹如此想着,默默的轉過身,跪在那仿佛沒有盡頭的喜毯上,滿懷真誠的對着老天爺磕了一個頭。

“二拜高堂!”

楚熹又轉回來,看向略有些坐立不安的老爹。

顯然,老爹也擔心薛進會在這節骨眼上耍脾氣,畢竟他還是薛統領那會脾氣就夠大了,何況此刻貴為西北王呢。

出人意料的,薛進相當配合,跪地,磕頭,起身,一舉一動完全随着楚熹的步調。

楚熹真是結結實實的松了口氣。

“夫妻對拜!”

心中大石落地,楚熹臉上也有了笑模樣,側過身看着薛進,眉眼彎彎的朝他一笑,繼而如致謝一般深深向他鞠躬。

薛進一愣,沒能跟上,遲了一步彎下腰去,在衆人看不見的地方,也笑了。

“送入洞房!”

楚家女眷少,姨娘們不必說,輕易不出來,窦十一娘還是新婦,也不好抛頭露面,只喜娘和一衆丫鬟送他倆進洞房。

薛進沒蓋頭,揭蓋頭的環節自然省去了,丫鬟用小茶盤端來兩杯合卺酒,那兩杯酒之間系着一根紅線,寓意合二為一,永不分離。

楚熹接過酒杯,想着要和薛進交腕,有點尴尬,便說:“也沒外人看着了,就這麽喝吧。”随即托着酒杯一飲而盡。

薛進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當啷”一聲将合卺酒扔回茶盤上:“沒外人看着還喝什麽。”

“哎,都灑了,多浪費啊,老爹說這是我生下來時藏的女兒紅,就等着我大婚的日子拿出來喝呢。”

“……”

喜娘沒想到合卺酒進展的這麽不順利,但仍然盡職盡責的端來一大盆花生紅棗桂圓蓮子,一邊說早生貴子之類的吉祥話,一邊往他倆身上丢,要從他倆身上砸過去,鋪的滿床都是才好。

楚熹被砸疼了,想跑,薛進一把抓住她,以迅雷不急掩耳之速躲到她背後去,那些果子劈頭蓋臉的全砸在了楚熹身上,楚熹雙手捂着臉不由怒道:“你是不是人啊!輕點輕點……”

喜娘還是挺希望楚熹能早生貴子的,砸的一點不留情。

心中暗暗想到,要有了孩子,這孩子就該姓楚,和他們薛家沒有半點關系,反正和薛進沒關系,薛進愛躲就躲吧。

禮畢之後,該出去招待賓客了。

今日來安陽吃喜宴的有不少薛軍将士,這些人楚熹可招待不了,只等薛進更衣,和她一塊出去。

安陽和薛軍打了好幾個來回,雙方都有一定的死傷,迎親那會還好些,一坐下來,一喝上酒,兩撥人就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了,你諷刺我一句,我回嗆你一句,可謂針尖對麥芒。

楚熹有點犯愁,湊到薛進旁邊道:“不會打起來吧?”

三十萬薛軍,有将近十五萬都是丘州合州常州的雜牌軍,剛收入麾下時都難免鬧騰一陣,薛進早習以為常,心知這幫人頂多嘴上逞逞能,不敢随便動手,卻也不開口讓楚熹安心,瞥了她一眼,與幾個将士喝酒去了。

楚熹心一直懸到散席,把楚家的賓客都送走,方才緩緩落下。

折騰一大天,她早筋疲力竭,不等薛進,先回了房。

冬兒看她一個人回來,問:“姑爺呢?”

“還在門口送客呢。”

“那小姐先去沐浴吧,水都備好了。”

楚熹洗了澡,換了寝衣,撥開那滿床的花生紅棗,舒舒服服的躺上去:“天啊……終于活過來了。”

冬兒看着她笑:“聽聞今日宴上光酒就空了三百壇,小姐怎麽沒喝多少?”

“你是沒見那情形,我哪敢喝啊。”

“那姑爺呢?”

“他,他好像喝不少,走路都晃晃悠悠的,對了,你在外屋鋪上被褥,省的他吐卧房裏,怪臭的。”

“這不好吧……哪有洞房花燭分床睡的。”

冬兒話音未落,外頭就傳來了小厮的聲音:“姑爺回來了!快搭把手!”

薛進含混不清的說:“用不着,我自己能走。”

他的确能走,就是走的不太穩當,進屋這一路叮叮當當的,顯然是左撞桌子右撞櫃。

楚熹微微坐起身,對冬兒道:“你去睡吧,這不用管了。”

冬兒沒去參加喜宴,就是打怵看到薛進,畢竟她也參與過那場刺殺,巴不得趕緊開溜:“那奴婢回去了,小姐有事就招呼一聲。”

“嗯。”

冬兒往外走,薛進往裏來,兩人碰了個正着。

冬兒心虛的低着頭,喊了聲姑爺。

薛進朝她笑笑,從袖口裏翻出一個荷包,抛到她懷中,醉醺醺的說:“給你留的。”

那一刻冬兒真覺得有些對不起薛進了:“多謝姑爺,祝姑爺和小姐夫妻和睦,早生貴子。”

薛進還想賞她,在身上摸了一圈,連個銀锞子都沒摸出來。

“你幹嘛呢?”

“嗯?”

薛進回過神,發覺冬兒已經走了,目光觸及楚熹,頓時板起臉:“少管我。”

“……”

“我要,沐浴。”

“裏間有水,寝衣也在那呢。”

寝衣是正紅寝衣,上面用金線繡着鴛鴦紋樣,說老實話,時間緊,任務重,饒是好幾個繡娘一塊趕制,也繡的比較粗糙,

楚熹裏面有一件小衣,隔着繡線,還好一些,薛進身嬌肉嫩的就受不住了。

他穿着大紅褲子,手中拎着寝衣,滿臉不高興的走到床邊,把寝衣丢在楚熹身上:“你是不是故意的。”

楚熹本來都要睡着了,聽他這麽說,勉強睜開眼睛,而睜開眼睛的一剎那又瞪圓了眼睛。

好白,好大。

察覺到楚熹色眯眯的視線,薛進用手臂遮住自己還挂滿水珠的胸口,一副良家婦女被調戲的模樣:“看什麽!”

兩年前,薛進還在安陽時,楚熹無意間看過他赤.裸上身,那會薛進還是個半大少年,雖然皮肉緊實,線條流暢,但仍有些纖細,稱不上男人的體魄。

可今日的他,手臂微微隆起,胸肌圓圓鼓鼓,肩膀寬而平直,腰又窄又硬,主要是剛洗過澡,肌膚白的透粉,水嫩嫩。

楚熹咽了咽口水,目不轉睛的問:“怎麽了?我哪故意了?”

“這寝衣穿着跟針紮一樣!”

薛進很憤怒,他覺得楚家不重視他。

他可是帶了十萬石糧草嫁進來的!

不,入贅進來的!

楚熹道:“婚期定的太倉促了,繡娘沒來得及仔細繡,沒事,回頭我找人給你重做一身。”說完,掀開被子:“快,別光着身子站在地上,進來躺着,我都給你捂熱乎了。”

薛進這幾日,不止一次想過洞房花燭的情景,可萬萬沒想到是這樣的。

“……我不,我去外屋睡。”

“別啊別啊,哪有大婚頭一晚就分床的。”

薛進冷哼一聲:“也沒外人看着了,分不分床又如何。”

楚熹聽這話有點耳熟。

哦,對了,是她今日剛說過的。

“你這人真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麽罰酒!”

楚熹還真沒有什麽罰酒,說打他一頓吧,也打不過,說休了他吧,也沒法休,憋了好一會才道:“行啊,你去外屋睡,你不守夫德,不能給我楚家傳宗接代,就別怪我納妾,反正到頭來丢人的肯定不是我。”

薛進眼睛瞬間就紅了,像兔子似的:“你敢!”

楚熹一看,這不抓到軟肋了嗎,馬上擺出一副心高氣傲的樣子:“我有什麽不敢的,勸你認清自己的身份!少跟我作妖!不然我明日就納妾去!讓你獨守空房!”

作者有話說:

呦吼!楚熹同學支棱起來了!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