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8)

張的矛盾沖撞,小心翼翼的表情下是藏不住的疲憊。

開玩笑,別以為只有你一個人徹夜未眠。

他清楚的知道少年在四點四十分左右回到家,然後蹑手蹑腳的來到自己房間,完成漫長的注視和突如其來的輕吻。然後他洗了個澡,在五點半開始準備早餐,六點十分出門。

利威爾嘲諷自己明知一切動靜卻又裝死人的做法,不過這樣也許對兩個人都好。很微妙的,他突然想起來中午見面的那個女孩子的臉,她盯着他,眼中帶着不滿,仿佛馬上某一句話就要脫口而出:——自以為是的大人。日期:2013-09-19 17:41

等到清洗完餐具,并且房間裏不再傳來少年翻來覆去的聲音以後,利威爾坐到了飄窗上。兩點二十分,自由之翼的槍身又鍍上了陽光,變得有些微微發燙。

自己剛剛蘇醒的感情就像這把槍一樣,明明送給了某個人,卻又不知不覺被收了回來。

利威爾編輯好一條短信發送出去,不一會兒就有來電。

“還沒睡?”

“恩,正好有應酬。”

利威爾把玩着槍,下意識的想摸煙。最近煙瘾又上來了,但是明明決定好的在家裏不抽的。他有些頹然的往後仰着頭,靠在冰涼的大理石窗壁上,不知道這也是某個人習以為常的動作。

“埃爾文,告訴我你知道的全部。”

“哦?”

“十二年前,你知道的吧。”

“就算知道了,你又要怎麽做?只是多了一層的孽緣而已。”

“阿,聽起來不妙啊。怎麽樣,他們還活着嗎”

“父親還健在。”

Advertisement

“幫他找到父母,不是很好嗎,各種意義上。”也許這是自己能做到的最好的補償,讓他找回走失十二年的親人,讓他重新擁有一個家和等他回家的人。讓他過回普通十七歲高中生應該有的安逸生活,或許他會和那個很在意他的女孩交往,然後和他的朋友們一起讀完高三,考到別的城市的大學,再給他推薦一份他會喜歡的工作。如此就好。

就可以讓他名正言順地離開自己。自認為是最好的方向了,利威爾默不作聲的等着電話那邊的人繼續開口。他聽見洛杉矶兩點半的風聲和有誰似有若無的輕嘆。

“你知道嗎,利威爾。不是所有事情都像你想象的那麽簡單。”

“說吧,我以為我們從不講廢話。”

“利威爾。”

“你到底想說什麽。”埃爾文沉默了,利威爾也不會摔了電話而是安靜的等着。于是他等到了所謂的真相——原來兩個人命運的線早在十二年前就連在一起了,打了個不輕不重的死結,無形的繩子,勒的讓人喘不過氣。“事情也許還有隐情,但是據我所知。”

“恩。”

“艾倫的母親,死于你父親之手,死于自由之翼的槍下。”

利威爾垂下手臂,閉上眼睛。安靜的房間裏,埃爾文的聲音繼續從手機裏傳過來:

“這樣的事情,你對他說得出口嗎?”

“你舍得嗎?”

“最後一個問題。”埃爾文如此說着的時候,電話已經被掐斷,聽筒那邊傳來嘟嘟的聲音。

“你是不是愛上他了?”他對着忙音問道。

TBC

中秋快樂 TBC日期:2013-09-19 21:59

紅色電腦 黑長直 灰色蝙蝠衫外套。那 明天下午見。日期:2013-09-20 10:13

來人回答我【。日期:2013-09-21 00:50

030

860.12.7我第一次看到地平線處的日出,是在你死後的第三年。860年末的冬天格外寒冷,牆壁上積了厚厚的雪,而牆壁外的原野也是一片荒蕪般的雪白。人類的活動和建設範圍正在逐漸向牆壁外面擴張,雖然取得了不少進展,但是今年的雪的确延緩了各種進程。

我花了重金才請到過去憲兵團的某一位高等兵,他似乎在這年早些時候負責過出海碼頭的規劃。不過該死的,沒有任務在身的人可不願意這種大冬天出海,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一定要急着現在就完成這場旅途,只是某種想念讓我覺得不可忍耐。我與他一起乘坐運送器械的一所商船,只不過是沿着圓形的城外圍的一圈弧形海路,沒有真正意義上海對岸未知的土地,我卻已經感到很欣慰了。

“能看到日出嗎?”我這樣問道。

一邊有些年邁的船員男子撇撇嘴。“運氣好的話,雪停了以後就可以。”他這樣說,然後看向玻璃窗外的海面。“我家的小兒子死于過去的那場戰争…當時那種慘狀您知道的。他一直很想看呢,外面的海。

“我…也是。”

“您說什麽?”“我愛的人也是。”清晨之前兩三個鐘頭的時候雪就停了,我裹了件大衣去了甲板。冬天雪後的風比以往更像刀,可那不重要。經歷過那樣一場戰争的身體早就撇清了多餘的知覺。

我盯着微微透出光地平線出神,怎麽說呢,的确是很美麗的景色。我确實感受到了他們那些小鬼總想到外面的世界尋覓的東西。

我承認這時候的我很用心在觀賞,比這懶散的三年中的所有時候都要用心。日出的時候世界突然亮了很多,也就是一瞬間的事。

“地平線的海面很美。

你看見了嗎?艾倫。”做了一個都快要忘記的動作。

左臂背到後背,右手握拳抵到心髒。“向自由致敬。”日期:2013-09-21 00:52

BERLIN GER 2013.10.7艾倫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日歷上把前一天的日期數字劃掉。又過了一天呢,氣溫又降了。下一次發出這樣的感嘆的時候,搞不好就要下雪了。

好像春天和秋天總是過得很快,還是說它們會被夏冬這種極端的季節的氣息給掩蓋。艾倫站在窗邊,看着樓下的菩提樹正在風中微微搖晃。街邊的環衛工人在清晨的時候就把落葉掃到一邊,現在風有點兒調皮的吹起它們,浮在地面之上半米轉了個小小的圈。

就是在這樣安靜的時候,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來,他還有些發愣。直到看清楚了“LEVI”這個名字,他才慌忙的接起電話。

“喂,喂?”

“……”

那邊的人并沒有立刻說話,不過艾倫聽見了聽筒那頭男人細微的呼吸聲。突然就安心了起來,少年握着手機躺回了床上。

“利威爾先生,晚上好。”

“早安。”“這周柏林又降溫了呢。”

“恩,我知道。”“您那邊呢?洛杉矶…冷嗎?”

“還好。”“喔。”還能說什麽呢?少年把臉埋進枕頭裏。三十二天,利威爾已經離開德國三十二天。他們現在在地球的兩端,依靠無線電波聽着對方的聲音。很奇妙吧,使用着這樣冷暖自知的暗箱科技——你永遠不會搞清楚另一個人的聲音是怎麽跨越海洋穿過大片的土地來到你耳邊微微發熱的機器裏的。但是這樣就好,哪怕一句都。“艾倫。”

“什麽?”他真想把他叫自己名字的聲音錄下來。這樣的想法既過分又任性又小孩子氣,他知道的。利威爾在他高三開學的第二天就乘了一大早的航班去了美國。沒有理由沒有任何解釋,只留了一張簡短的字條和一張銀行卡。“密碼是130716”,利威爾在下飛機後給艾倫的短信裏只有這樣一句話。他幾乎在一瞬間認出了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候的日期,不禁有些驚訝。也許只是順手設置的呢,他寧願這樣理解。卡裏面的金額數字看的他愣了半天,估計夠他用好幾年。這都不重要。

“知道降溫了的話,就別再赤腳在家裏走路。”“哎?您怎麽知道?”

“猜的。”

“喔…這樣啊。”少年剛跳下床,赤腳走在木地板上的确有點兒涼,也越發讓人清醒。後來他時常在想一個月前發生的那些事是不是在做夢?對他冷言冷語的利威爾,和承認愛上他的自己。他書桌最靠下面的抽屜,一張照片正靜靜的躺在那裏。

距離和時間這兩樣的東西正在一點一點為縫隙填上空白。隔絕了沖撞的可能性有點治愈人心,但果然還是有些無聊呢,一個人的話。能想象到嗎?這是分隔兩地後的第一次通話,他還以為他會帶來什麽重要的消息,比如回來的日期什麽的。

不過這樣沒有主題的對話也許更好。艾倫這樣想着,聽見利威爾輕輕咳嗽了一下。“利威爾先生,生病了嗎?”

“沒有。艾倫,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恩?”

“下周開始,你可以搬出去住了。”

“什——”“和你的父親一起。”

好像生活就是這樣,冷不丁的給你投個炸彈,突如其來的事情一個比一個糟糕,有多美好就有多糟糕。就比如他差點死在酒吧見不到隔日的太陽,結果卻遇到了現在電話那端的人。就比如說他現在小心翼翼的保持通話卻聽到了自己神經掉線的聲音。父親?這個詞念出來都會覺得拗口。好像已經過了吧,那些執着着要找回記憶找到父母的年歲。人總是要默認上天安排的東西,也許。“利威爾先生,我……沒聽錯吧。”

“恩。”“開心嗎?”他問道。好像壓根就沒指望立刻得到回答,男人又咳了一下,然後放緩語氣說了一句:

“你自由了。” ……

不是的。 TBC日期:2013-09-21 11:29

感謝多周目的姑娘提醒……16章也被吞了全章……

講的全是自由之翼那把槍

031

BERLIN GER 2013.10.17之後的事情變得如此理所應當。那天下午佩特拉和韓吉帶艾倫到醫院抽血化驗,一個禮拜後艾倫收到了一份牛皮紙袋裝的文件。

一疊照片,一份簡歷,一份親子鑒定結果。他趴在桌前,對着散亂着一桌的東西發呆。手指輕輕撫過卡爾拉·耶格爾和格裏沙·耶格爾這兩個名字。照片上幾乎還有自己在襁褓中的樣子,溫婉的母親,帶着眼鏡微微笑着的父親。他看着兩個人的臉,突然有種想哭的沖動。并沒有多少熟悉的感覺,看來自己真的忘得徹底。但是他很開心,真的很開心,好像心裏空了十二年的位置正在一點一點被填上。

但是有幾乎更為重要的東西正在流失,心底無聲的正在預警。他錯以為那種不知名的心慌是因為一切發生的太快,讓他沒有辦法完全接受。

利威爾先生是怎麽樣做到這一切的,他無法想象。他甚至在想這一切是不是其實很簡單,只不過自己不夠努力,自己默認了一個人的現狀,放棄了尋找。不,他現在很混亂。他已經看到了母親的資料上寫着因為事故去世的字樣,并且紅着眼圈默認了這一點。那麽父親呢,見面的第一句話要說什麽?他從前曾經無數次夢想過這一天的到來,而真到面前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無話可說。

那位是自己父親的男人,格裏沙·耶格爾是同利威爾一起回來的。開門的那一瞬間艾倫就定在了原地,利威爾放下了行李,朝艾倫點了個頭就轉身出門,把空間完全留給這對闊別了十二年的父子。

他們對視了一會兒,可以看出來格裏沙的情緒慢慢的湧了上來。看上去正統沉穩的男人緩緩打開雙臂,露出了一個寵溺的笑容。

“艾倫,我的兒子。”他說。

艾倫緩緩走了過去,把自己埋進了那個擁抱。那一瞬間他确定了這個男人的确是自己的父親沒錯。有種血脈相承的感覺是不會騙人的。艾倫毫不抑制的哭了以來,十二年來所有的委屈,孤單,想念,全部随着眼淚一起,落在了父親胸前。

不過他沒有多做停留,他們以後多得是時間,而他現在還有更多的事情要處理。格裏沙随利威爾離開,去辦各種各樣的手續。随後艾倫接到了通知,他已經忘了是誰告訴他的,在十七號那天他将搬出利威爾家,從今往後和父親一起生活。

十七號,又是十七號。

這個數字就像是某種暗示,從十七號開始,從十七號結束。整整三個月,四分之一年,卻比他過去十七年所經歷的每一個瞬間都要刻骨銘心。

格裏沙把車開到樓下,下車後接過少年的行李,一件件放進後備箱。而艾倫看着利威爾在不遠處靠着牆壁,不緊不慢的從褲子口袋掏出煙來抽。他吐出煙圈的樣子很迷人,讓他如此移不開視線,但是他不得不轉過頭,轉而對面前的父親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

“兒子,走吧,我們有太多話要聊。”格裏沙揉了揉艾倫的頭發,朝不遠處的利威爾微微點頭,然後坐上了駕駛位。艾倫走到另一邊,慢慢的拉開車門。

日期:2013-09-21 14:50

大概不會再有機會見面了吧。本來就是…不應該交彙的人生。這幾天他們根本沒有機會交流,那麽有些話,現在一定要說不可了。

坐在車裏的格裏沙看不清低着頭的艾倫的表情,只聽見稍微有些哽咽的句子慢慢的傳過來。“請稍微等我一下好嗎。”接着是車門又被關上的聲音。利威爾也只是站在那兒,看着艾倫快速朝他走過來。不知為何,他突然想起了他們的第一次見面,在過去的那個宛如魔咒的夏天。同樣已經是晚上了,但是那時候酒吧裏的光線更暗。旋轉的頂燈好像是為舞臺上的演員準備好的那般,讓他們分別擁有幾秒鐘來看清楚對方的臉。

那個時候的他是什麽樣子呢,綠眸裏有着天然的倔勁,還有微微的迷惑和期待。而現在,利威爾掐滅了煙,擡眼看着他的臉。

他說不出什麽安慰的話,就算明明看到了一雙哭泣前的眼睛。是什麽時候這雙眼睛變得除此脆弱了呢?有些不該出現的情緒遮蓋了原本清明的神情,瞳孔中滿是霧氣,不應該是這樣。不過等少年真正擡起頭與他對視的時候,那雙眼睛又變了樣。隐忍,堅定。

偏執過了頭就變成虛張聲勢了喲,小鬼。

“利威爾先生。”他笑了一下,只不過笑的比較失敗。

“恩。”艾倫稍微向後退了半步,然後彎下腰向面前的人鞠了個躬。

“一直以來謝謝您,各種意義上。”

“謝謝您讓我跟着您工作,雖然只是家政而已,我還是學到了許多東西。”

“謝謝您在Stonehaven救了我。我…知道的,您一直在保護我。”

“謝謝您帶我去洛杉矶,謝謝您,又一次在危險之中救出我。”

“雖然不知道具體過程…謝謝您,幫我找回家人。”少年說出這些句子,依舊沒有站直身子。聲音有些發顫,像要掩飾般,他越說越慢。“這份恩情,我不知道該,如何回報。”

“如果某一天,利威爾先生需要我的話——”沒有說完這句話,因為他重新對上那雙平靜的眼睛的時候他就知道:

并不會有那樣的某一天。他可是利威爾,黑白相間的強大又危險的男人,他幾乎無所不能。為什麽他會需要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高中男生呢?他的眼睛裏沒有不舍,也不應該有,不是嗎。大人的理智也許是要蓋過一切的,他承認利威爾為了雙方做了最好的選擇。無論是讓各自回到原有的生活軌跡還是,讓那種不明不白的感情消散掉。

不用他開口問,他或許知道了。

那個劫後餘生的吻,早就死在了洛杉矶午夜的呼嘯而過風聲中。不,不對。

你甘心嗎?如果就這樣安于現狀,如果就這樣順從于仿佛被安排好的一切,那就不是艾倫耶格爾了好嗎。“不,我想說的是,其實我一直想說的是——”仿佛突然決定了什麽,少年急切的想講出些什麽。

明明是最簡單最原始的一句話,卻被卡在嗓子裏無法吐出來。因為沉默了很久的利威爾突然向前邁了一小步,擡起右手,伸出食指貼在艾倫的嘴唇前,做了一個休止的手勢。

“你不應該把那句話說出來。”

然後真的沒有人再說話,安靜了仿佛有一個世紀那麽漫長以後,艾倫低下頭。

“…謝謝您,陪我一起看日出。”這就是最後的對話了吧,原來彼此都心知肚明。艾倫上了車,坐到了副駕駛的位子上,格裏沙安慰般的拍了拍他的肩。他不再說話,只是盯着後視鏡裏模糊的影子。而車發動了以後,那個影子晃了一下就不見了。可是艾倫知道,利威爾一定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注視着他離開,他所遠離的每一步都是回憶。整個人放空了以後突然感到疲倦,艾倫靠在椅子上慢慢睡着。

好像做了一個無比漫長的夢,夢裏同樣有一個人站在高牆之上,目送着士兵出城的隊伍,波瀾不驚的眼睛,注視着他離開。心裏若有似無的聲音重疊在一起:再見了,利威爾先生/兵長。 日期:2013-09-21 14:51

利威爾回到了家中,目光在屋子裏掃了一圈。

一塵不染的地板,茶幾上裝滿新鮮水果的碟子,廚房櫃子裏的咖啡機。他走到了客房,原本少年的行李已經全部收拾走了,這件屋子幹幹淨淨好像并沒有人住過一般。

有時候你不得不相信一種叫感覺的東西。

利威爾下意識的拉開了書桌靠右手邊的抽屜。第一層,空的。第二層,空的,第三層。

第三層抽屜裏靜靜的躺着一個有密碼的盒子,很常見的這種帶密碼的儲物盒,只不過這個檀木的材質的确很精致。六位密碼,利威爾幾乎沒有想就輸入了130716,結果并沒有打開。再想了想,利威爾慢慢的波動着轉盤。

130803.咯噔一聲,盒子解鎖了。又是以日期作為密碼,就像對自己之前給銀行卡設那種密碼的行為的回禮。利威爾笑了一下,打開盒子。

有一張照片靜靜的躺在那裏。背景是日出時候的海邊,地平線剛剛被鍍成金色。兩個人定格在那裏,離得很近。

一瞬間有種深情的錯覺。

利威爾盯着照片看了許久,然後又下意識的把它翻過來。

照片背面的右下角用黑色圓珠筆寫了一行小字:

“You are the illuminant of my world.”

TBC總有些話比我愛你來的更深刻。日期:2013-09-22 00:26

說好的來更文了,有人是放假狀态嗎?

話說我們國慶放九天哎,今天最後一天課w【帶着電腦在午自習摸魚什麽的【X日期:2013-09-28 17:16

033

BERLIN GER 2013.12.7天亮的遲,天黑的早。每每冬天都是,天空是暗色的時間被無形拉長。艾倫,米卡莎和阿爾敏站在柏林市中心街區的天橋上,捧着冒着白白霧氣的熱巧克力杯眺望遠處。約定俗成般的,三人總是會在這個車流量很大的十字路口駐足,天橋下就是永不停息的車水馬龍,視線可及之處是這座美麗又嚴肅的城市日常之景,春夏秋冬,每日所看見的都不會完全重疊。

年輕人每天總需要有這麽十幾分鐘放空的時間,去安靜的看看這個繁雜的世界,想想渺小又唯一的自己。或許沒什麽作用,誰知道呢。每個人都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偶爾什麽都不想,凝視平凡着的忙碌着的城市景象,會有種靈魂脫離的錯覺。那是種放松,總比內心分分秒秒在感性和理性中搶占支配權的矛盾時刻要随性。

有無牽挂的人總會不同,看阿爾敏,他已經哼起了歌,米卡莎沒有被手套裹住的白皙手指在圍巾尾端蹭着毛線繞着圈。而艾倫,親愛的少年,你趴在欄杆上,沉默不語,思緒還停留在某個人的身上。你甚至可以在不遠處看到那幢高層寫字樓,墨色玻璃後亮着零零燈光,一個又一個窗口,你在想他是不是在那裏。你又想起來不太愉快的那一天,從那裏倉皇逃出時候的難過。你又想起告別的那一天,看似無比合理卻又有些倉促意味的結束。那就是最後了嗎?你會給出的唯一感情的單薄結局。誰知道呢,離你這次生命的下一個轉折點還有23分鐘,你所想念的人正在離你957米的地方,越來越近。 “走吧,去選圍巾了。”

“順帶選一選聖誕禮物吧~先去那邊那家店!”

“啊,下樓梯的時候你在指哪裏啊,看着腳下。”結果這天各科老師都開始布置關于聖誕假期的作業,果然高三的課業壓力比之前明顯大了一些。不過這影響不了高中生過聖誕節的心情,各種上班族也同樣。商業區的人明顯多了起來,不少櫥窗玻璃上已經貼上了聖誕節的相關的貼紙。再過一周街道上就會拉起彩燈,在街角也會出現裝點好的聖誕樹。“啊——真好啊,聖誕節。”艾倫沒頭沒腦的這樣講了一句,米卡莎把視線從唇膏架上移到了他臉上,“怎麽,你不開心嗎?”

“沒有啊。”

“啧。”阿爾敏選了一條棕色的圍巾,站在鏡子前比劃着。店裏的人越來越多,艾倫下意識的朝人稍微少一點的地方渡步,不知不覺就和兩人越離越遠。他幹脆站到了門邊,天已近完全暗沉下來,對面的一家精品男裝店的頂燈光線落在青藍色牆壁上,也許是價位的原因,那家店就看起來冷清許多。果然還是。

艾倫掏出手機編輯了一條短信發到另兩人手機上,他輸了一行含糊的緣由,想了想還是删掉,重新打上:“我去給利威爾先生挑份聖誕禮物,四十分鐘後在天橋上回合好了,晚上我會做點心給你們。”時隔許久打下這個名字,感覺有些微妙。少年吸了吸鼻子,推開門走了出去,冷風拂面,呼出的白霧很快消散在了空氣中。在斑馬線前等紅燈的時候,艾倫想起了那張密碼是他們初見日期的那張銀行卡,自己并不準備動用那筆錢。然而走進那家精品男裝店,艾倫就知道了什麽叫做對普通人來說誇張的價位。禮貌的店員小姐向他走來,“有什麽需要敬請告知,我們可以幫忙推薦。”

艾倫腼腆的笑了一下,說實話他并不知道要選什麽,更何況如果是利威爾的話根本就不會缺什麽吧。他不想重溫自己“不會被他需要”的定義,只是将目光丢在領帶架上。每一條領帶都有着精致的紋路和色澤,看得出來這家店絕對采用了一流的設計和上乘的材料,可是如果是給利威爾先生的話,應該要更特別一點的——

日期:2013-09-28 17:17

想到這裏,艾倫的目光正好落在了玻璃櫃角落一個黑絲絨盒子上,盒子裏面有條銀灰色的領帶,隐約還可以看見領帶末尾露出了類似羽翼的花紋。

“請問。”艾倫突然有些期待于它的模樣,“可以把這條拿給我看一下嗎?”

店員小姐的眼睛亮了一下,随意抱歉的笑了一下,“不好意思,這條領帶是有人定做的。請問您是要給誰選禮物嗎?”“哎?…恩。”

“父親?”

“倒不是。”

“那……”年輕的店員看着少年稍微有些失落的漂亮綠眼睛,微微笑了一下,故意拖長尾音,“那,戀人?”艾倫愣了一下,還沒來得及說不,就聽見了有些熟悉的交談聲。店員小姐阿了一聲,輕聲對他說道,“定做這條領帶的客人來了。”

艾倫回過頭,看見了穿着深紫色大衣的佩特拉。

晚風吹起的時候,溫度好像又降了些。艾倫和佩特拉慢慢走在大街上,上一次兩人這樣并排走着的時候還是盛夏,在地球另一邊的美國,洛杉矶的日落大道。“艾倫,你過得好嗎?”

“恩,很好喲。”稍微有點尴尬啊,在那種地方碰到的話。佩特拉噗嗤一聲笑起來,仿佛知道身邊的小鬼在想什麽。她總是能用笑容讓人放下僞裝和戒備,她自己都不知道這一點有多溫暖人。她拍了拍他的背,蠻跳躍的說道:“如果在聖誕節那一天,兵長能見到你的話,我覺得他就會很開心了。”他幹笑了一下。艾倫是知道的,兵長是整個兵團的人對利威爾的尊稱。“私下裏佩特拉小姐也是這樣稱呼利威爾先生嗎?”以屬下稱呼上司的方式。“有什麽不好嗎?”

“喔。”被這樣反問的話,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下去。其實一直挺在意的,佩特拉再日落大道上對自己說的那番話。這麽想着的時候,其實已經問出口了:“請問……佩特拉小姐,去年冬天的時候,發生什麽事了嗎?我是說——”

“你還記得嘛,那時候我說的。”

“恩。”“去年冬天的平安夜,利威爾,韓吉,我,還有埃爾文都在紐約。我們一起聚餐的事被敵對的美國黑手黨知道了,有人放火燒了利威爾的公寓。随後因為一些原因,我很任性的脫離他們單獨出行,結果被綁架,等我醒來的時候利威爾已經救出我了。”佩特拉平淡的說出這些,簡短的詞句概括了一年前腥風血雨的晚上。一定到現在還是很自責吧,佩特拉小姐。因為自己而讓在意的人涉險這種感覺他不能更感同身受。艾倫剛想說什麽稍微安慰意味的話語,卻迎上的佩特拉收了笑意的嚴肅神情。

“我很抱歉,一直都是,永遠都是。但是艾倫,你不一樣,你知道嗎。”佩特拉停下了腳步,凝視着少年的綠眸,“你做到了我沒有做到的事,你有資格站在他身邊,你知道嗎?”這——是什麽意思。

這些話,是什麽意思。我不明白。艾倫有些失神的愣在原地,疑惑的看着她。佩特拉嘆了口氣,繼而說道:

“艾倫,聖誕節那天…是他的生日。”回到天橋上的時候,米卡莎和阿爾敏已經拎着紙袋站在那裏等他了。阿爾敏選了一條淡棕色的圍巾,和他的發色很相稱。米卡莎也買了許多小玩意兒,兩個人似乎逛得很開心。他們有些疑惑的看着空手而歸的艾倫,不過也在意料之中。

他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米卡莎和阿爾敏交換了一個無奈的眼神決定不要多管他。艾倫想着和佩特拉告別的時候對方“一起過聖誕節”的提議,不由自主的摸出手機,撥出了父親的電話。總會有那麽一些時候,需要一個特別的人的聲音來給自己勇氣和依靠。格裏沙很快接通了電話,溫柔的問了句他什麽時候回家。

“父親,那個,今年聖誕節,想好怎麽過了嗎?是我們兩個人還是…和大家一起。”

選擇用了“大家”這麽個模糊的詞,艾倫聽見電話那邊突然沉默了起來。

艾倫有些疑惑的保持握着手機,沒有戴手套的手指關節有些發紅。過了很久他才聽見電話那邊的男人緩緩開口。

“艾倫,聖誕節那天…是你母親的忌日。”你不明白要怎樣的閱歷才能使一個又一個人平平淡淡輕描淡寫地講出一些背後全是眼淚和傷痕的事實。你不明白為什麽你總是陷入這些令人呆在原地的巧合中,就好像你不明白這樣的巧合已經不是偶然而是必然,是千年前延續到現在的線。同樣是那些你不知道的事,如果你現在回頭,就能看見你頓在原地失神的瞬間,在天橋上與你擦肩而過的人正在你身後注視着你。在被你的夥伴認出之前,他選擇了離開。 距離2013年的聖誕節,還有18天。

TBC

晚課遲到了救命

日期:2013-09-28 19:27

@道以文載 生氣?有意思。說是要生成本子的文怎麽可能會棄。何況我根本不會因為別人說的話而改變自己要做的事。寫虐了你可以不看,而且除了你話語中的以外,我還真沒見到哪個利艾黨看了我的文【哭鬧着沒完】。2L我有說這文是HE吧,怕什麽。最後,你脾氣不好不代表你可以咒人去死,也別輕易說出【求求你】這樣的話。無用之言,在我這是這樣,在世界上任何地方都這樣,多大仇,別幼稚。

日期:2013-09-30 00:35

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走過了就沒有後退餘地的路。

我現在遇到了一些非常嚴重的事,可以說是後知後覺遲了三個月才發現。

微博上可能有人已經看到了,的确是本子的事,但不是horizon 放心我不會讓這本出問題。

沒有補救辦法 但我試圖補救。

最近三天可能沒有心情更文了,抱歉。日期:2013-10-01 17:10

34突然驚醒。

利威爾睜開眼睛。噩夢這種東西,真是稀奇。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是從清晨開始下的。氣溫已經降到了零下,雖然家裏有暖氣,但皮膚一暴露在空氣中就迅速感覺到了涼意。利威爾拉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