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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疼。

“別哭……”

“誰哭了,”夜冷離伸手胡亂抹去臉上的淚水,“是風太大吹了眼睛。”

他擁着她的雙肩,忘情地吻上她的額頭,緩緩吻去她臉上的淚水,吻着她小巧的鼻頭,吻着她如玉如珠的耳垂。

她應該推開他的,可她可以感覺他吻中的憐惜,一如當年,她無助地閉上眼睛。

“等會去你家?”許澈道。

夜冷離一僵,這話怎麽聽着那麽危險呢。

“額,我不是什麽好人,我的私生活相當糜爛的,我家那種地方,去過一次就不用再去了吧。”她僵硬地推開他。

許澈挑眉,“這是邀請?”

“?”

“我下午可以請假,反正工作差不多都做完了。”許澈道。

“可是我不能請啊!”

“我就是你老板,準了。”

夜冷離僵了僵,突然抓起他的手,含情脈脈地看着他,“其實,我這人要求比較高,這輩子非矮窮醜不糜爛的。”

……太帥不是他的錯!

道路兩旁都是商家,每個商家門口都擺着廣告牌,不過是寫了些推銷自家産品的廣告詞,沒什麽特別的,廣告牌很高,大概兩米左右,足夠擋住一個人。

“我要去洗手間,你也要跟嗎?”夜冷離雙臂環胸,冷冷地盯着廣告牌。

又被發現了!

許澈吐了口氣,硬着頭皮離開他的保護牌。

“你也去女洗手間?”

“我……”他不自在地別開眼,耳根帶些可疑的粉紅,“我想送你回家。”

“又想吃老鼠了?”她在笑,雖然板着臉,可她嘴角在笑,眼角在笑,滿臉都是笑意。

“其實想想,老鼠肉還是很有營養的。”他一步步走近她,臉上也有藏不住的笑容,像一只偷了腥的貓。

“走,回家。”他牽起她的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不對,是去鬼屋探險。”

她的家,不被游樂園征作鬼屋太可惜了。

他牽着她的手,牽得很緊很緊。

漆黑的小巷沒有路燈,幾聲狗吠回蕩在巷子裏,增加了幾分詭異的色彩,柔柔的月光灑在不平坦的小路上,還有幾堆垃圾堆在路邊牆角處。

走到盡頭的小平房,聲控燈應聲響起,剛進大門便傳來幽幽的嗚咽聲,配合門外的風聲,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咽了咽口水,許澈扯了扯夜冷離的衣角。

“這裏不會真的有鬼吧?”

夜冷離翻了個白眼,“貌似你的性別是男吧,許大姑娘?”

“……”許澈咽了咽口水,“我只是問問,問問……”

她邊掏鑰匙,“你不是送我回家嗎?已經送到了,還不走?”

“我怕鬼!”他說得理直氣壯。”

“所以,你打算我再把你送回去?”夜冷離一臉你敢說是我就掐死你的樣子。

“唔,收留我一個晚上吧。”

“不要。”

“為什麽?”

“為了保護我家老鼠,我怕你吃了它們。”

“……小離~”

夜冷離不理會他,拿出鑰匙就要開門,眼睛瞥到蹲坐在角落裏,蜷縮成一團的人影。

人影緊緊地縮成一團,雙手抱着雙臂,頭埋在雙膝間,發出不斷地抽涕聲,身體不停地抖動着。

原來她就是那個鬼,還是個女鬼,許澈若有所思地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夜冷離眯起眼睛,每根汗毛都警覺地豎起來。

人影緩緩地擡起頭,嘴唇蒼白得可怕,雙唇止不住地顫抖,臉色也已經變成了青紫色,眼睛腫得厲害,紅紅的眼眶已經找不到眼白的存在。

“佳佳?”

夜冷離撲過去抓起她的雙手,發現她的手冰涼得可怕,讓她的心也跟着揪起來。

“佳佳,怎麽了?別哭,告訴我。”拭去她臉上的淚水,可她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擦完了又流,怎麽也擦不淨。

夜冷離用力地搓着她的手,為她冰涼的手取暖。

第一次見女生哭得這麽梨花帶淚楚楚可憐,許澈也有些不忍心,深深地嘆了口氣,像是明白了什麽。

“小離?”趙奕佳反握住她的手,眼睛還在呆滞中無法回神。

“小離,我求求你,你接受付羽揚好不好,我今天看到他一個人坐在樹林裏,好可憐,他喜歡你,你接受他好不好?”抓着她的手,趙奕佳激動地哭喊着,眼淚流得更加洶湧。

許澈的火蹭一下就上來了,靠,他就在樹林裏坐一坐就可憐了,那他又跟蹤又挨打的,不是更可憐!虧他剛才還在可憐她,這會兒她居然要和他搶女人!

等等,她說的,是付羽揚?

可是,羽揚的身體,适合談戀愛嗎?他的身體這樣脆弱,夜冷離又不是個溫柔的主,這麽難搞定,他能夠經受得起戀愛這樣大的感情起伏嗎?

他垂在身側的雙手無意識地握緊。

“是你!”

趙奕佳突然看到了他,霍然站起來,眼神變得狠戾而憤怒,食指惡狠狠地指着他的鼻頭。

“就是你從中作梗,否則小離早就和付羽揚在一起了,都是你!”趙奕佳咬牙切齒,瘋狂得吼着。

許澈想了想,像是做了什麽決定,突然伸出手将夜冷離攬到身旁,手搭在她的腰上,無聲地宣布所有權。

趙奕佳說不出話,只能惡狠狠地瞪着他,仿佛含了極大的恨。

這一刻夜冷離似乎一切都明白了,原來,佳佳愛上了付羽揚。

她愛他,甚至超過了她們之間的友誼。

她唯一的朋友,無論是重生前還是現在,她都是唯一的。

兩世的友誼,比不上一段還沒開始的愛戀。

她很想笑,真的很想卻又笑不出來,眼底覺得酸澀無比。

“你喜歡上付羽揚了,對嗎?”聲音很輕,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來。

聲音很冷,冷得聽不出其中有一絲感情的存在。

“很抱歉,我不知道你喜歡他,所以才會撮合他和柳南。”她定定地看着他,雖然在道歉,眼神卻冰冷空洞得厲害。

一時間,趙奕佳忘記了哭,這樣的她讓她心慌,她從來沒見過她這樣子,好像她會永遠失去她一樣。

夜冷離突然回頭看着許澈,皺眉,“你怎麽還在這裏?”

許澈訝然地看着她。

“你不應該去找你的女朋友嗎?”

“……”

“明天我會和付羽揚談談,你滿意了嗎?我累了,不送。”夜冷離冷冷對着趙奕佳道。

她自顧自地打開門,把兩個人關在門外。

昏暗的聲控燈孤零零地亮着,照得清兩個人臉上的表情。

不一會兒,滅了。

撒皇飯店是許氏旗下最高檔的飯店,店如其名,整個飯店猶如皇宮一般華麗,前廳中央設着一個小巧的室內噴泉,噴出的不是泉水而是香氣宜人的紅酒,紅酒的香味彌漫着整個餐廳,讓人光聞着就想流口水。

每個從大廳經過的人聞到這誘人的酒香,當然要來上一杯嘗嘗,一杯紅酒的價格雖然不菲,可對于出入這裏的貴族們而言根本就是九牛一毛,若沒人最少喝一杯,一來二去,這飯店的老板每天光掙紅酒錢就足夠買輛車了。

夜冷離覺得想出這個紅酒噴泉的人簡直是個天才。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章 我腫麽覺得那麽基情呢……

☆、兩世情誼,冷情拒絕

優雅地拿着刀叉切着水晶餐具裏的鵝肝,付羽揚将切好的小塊鵝肝送進嘴裏,溫柔地咀嚼着。

迷人的臉上挂着恬靜的微笑,依舊掩藏不住他泛白的臉色。

“小離,你也嘗嘗,這裏的鵝肝很好吃。”

“這不是我這種人該吃的,”她淡淡地說,“我知道這是你家的企業,你約在這裏我沒意見,我想這家店的店長應該也不會讓你付賬吧。”

付羽揚愣了下,随即苦澀地笑,“你對我的事情好像很了解。”

夜冷離懶懶地別開臉。

“要來杯紅酒嗎?”付羽揚問。

“你的身體能喝?”夜冷離反問,“我要的是能陪我一起喝紅酒的男人,你可以?”

她拿起桌上橙汁的杯子随意地晃着。

“你決定接受柳南了嗎?”她看着杯子在陽光下折射的光芒,“或者,你覺得佳佳怎麽樣?”

她說得雲淡風輕,像在談論天氣一樣随意,淺淺的笑容,細看嘴角還有兩個淺淺的梨渦。

付羽揚握着刀叉的手用力握緊,太陽穴的青筋微動。

“不要喜歡我,喜歡誰都可以,除了我。”夜冷離定定看着他。

他苦澀地扯了下嘴角,“這種事,也不是我可以說了算的。”

“那你喜歡我哪裏?這張臉嗎?”

她拿起桌上的餐刀,銀光閃亮的刀背在陽光下映出她的影子。

她将刀尖指向自己白皙精致的臉蛋,“如果我毀了它,一切是不是都結束了?”

她笑得很輕,像山谷裏回旋的清風,好像在談論的不是自己的事情一樣。

他看着她臉上不改的笑容,漸漸松開了手上的力道,深深地吸了口氣,繼續切着盤裏的鵝肝。

刀子漸漸逼近,也許毀了這張臉就沒事了,柳南不再生氣,佳佳不會傷心,付羽揚也不會難過,沒人會喜歡一個臉上有疤的醜八怪。

她依舊笑着,閉上了眼睛。

“你在幹什麽!”

許澈不知道從哪裏出現,忙着沖過來奪過她手中的餐刀丢得老遠。

還好他不放心跟過來了,靠,她這是要幹什麽,自殘?

她擡頭看着他,心裏突然覺得很甜。

付羽揚依舊吃着鵝肝,看也不看他,即使鵝肝已經涼得透徹,只是他的手不住地顫抖,抖得厲害。

她突然站起身,攬住許澈的脖子,踮起腳尖送上自己的櫻唇。

她輕輕地吻着,輕盈輕柔地吻着。

許澈霍地瞪大眼睛,呼吸不自覺地放輕,傻傻地怔在那裏,動也不敢動。

嗚嗚,多年媳婦熬成婆,他終于被親了……他行情是有多差勁啊!

嘩然而起的掌聲,原來吃飯用餐的客人,來回穿梭的侍者全部圍在這裏,拍着祝福的掌聲。

夜冷離拉開和他的距離,如玉的臉頰染上一層淡淡的粉紅。

許澈緩緩地擡起手,有些不舍地撫上自己的嘴唇。

第一次,他嘗到了幸福。

夜冷離抓起他的手,親昵地說道:“我想喝噴泉中的紅酒。”

許澈看了眼臉色煞白的付羽揚,寵溺地點了下她的鼻尖,“好。”

侍者用水晶勺盛出誘人的紅酒,倒入高腳杯中,許澈把杯子端給她。

她輕輕嗅了嗅,香味刺激了她的蓓蕾。

她輕抿一口,緊皺的眉頭漸漸疏開。

“怎麽樣?”他獻寶地問着,“這個紅酒噴泉可是我發明的,用的是從法國進口的名貴紅酒,好喝嗎?”

她泯然一笑,“原來那個天才是你。”

她很少管他工作上的事,她只知道他很能幹,後來繼承了他大哥的公司,現在一看,果然無商不奸。

她沒有再看付羽揚,他不會明白,他喜歡誰都可以,除了她,他不能喜歡她。

她不想傷害她,也盡量在避免着傷害,可傷害似乎在不經意還是造成了,如果由她扮演那個壞人的角色,也許他就不會喜歡她了,也許他就會發現佳佳的好,也許一切都結束了……

付羽揚忽地捂住胸口,他從來沒體會過這樣強烈的心痛,好像痛得要死掉了,他不敢再看他們,他的這副身子,什麽也得不到,什麽也不可以有,為了活什麽也不能有。

所以,什麽都是他的。

他看着許澈,他什麽都沒有,爸爸是,公司是,小離也是,只是他是孤單一個人。

他慌忙地抓起椅背上的外套,跌跌撞撞地向門口逃走。

從頭到尾,夜冷離都沒有看他一眼。

月末,市裏舉辦的跆拳道友誼賽的日子也已經到了,許氏不可開交地忙了一個月,終于準備好了一切。

觀衆席上坐的滿滿的,各個公司的旗幟五顏六色,噪鬧的加油棒砰砰作響,加油呼喊聲回蕩在整個賽場,許氏的員工們争取坐到最前排,張望着場上夜冷離的影子。

長發一絲不茍地盤在腦後,暗黃發舊的跆拳道服有些碎口,甚至有些小不太合身,在其他光鮮亮麗的選手中,夜冷離顯得格外紮眼。

黑色的腰帶系在腰間,她默默地站着,低着頭,臉色有些蒼白。

她撫着小腹,呼吸得很清,最近太忙了,忙得她都忘記了算日子,,也沒做什麽準備措施,每個月的這幾天她總是痛得要死,自從她第一次的時候幫別人做洗碗工總碰涼水,以後的每個月她都要忍受絞一般的腹痛,現在她連站着都快沒力氣了,不知道還能不能參加比賽。

“在那裏!”

柳南指着夜冷離,本以為她會穿付羽揚送她的新衣服,誰想她竟然不穿,害得他們都找不到她。

她們把手圈在嘴邊,高聲清亮地對她喊着:“夜冷離,加油!”

她們的聲音蓋不過其他公司的呼喊聲,卻讓賽場的每個角落都聽到了,用力地揮舞着手中的彩帶,形成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夜冷離,加油——”

不止本部門,還有其他部門甚至全公司的員工也一起喊着。

夜冷離擡起頭看着缤紛的彩帶,她不能輸,不止為了一萬塊的獎金,更為了整個許氏。

雖然她很不明白,都市職場,為什麽要舉辦跆拳道賽,又不是大學聯誼。

不過她要麽不答應,既然答應,就必須全力以赴。

她代表的,是許澈。

可是,她沒來。

夜冷離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兩世的友誼,就這麽斷了麽。

“許氏集團夜冷離。”

已經點到了她的名字。

對方是鼎峰公司的林莎,觀衆席上傳出了吸氣聲,胡說林莎是為跆拳道而生的,鼎峰自從男子隊輸給了許澈之後,就再沒有可以争輝的地方,唯一支撐的就是林莎,這個跆拳道神話。

她打敗過比她大好幾屆,甚至完全是她兩倍體重的前輩,傳說她從沒有敗過,甚至,從未被對方擊中過。

夜冷離畢竟是第一次參加比賽,就讓她面對這樣的前輩,不公平!

觀衆席上傳出了不滿的抗議聲。

“小離,”許澈抓住她的手,“記得,她不是林莎,她只是你的對手,對手,就是用來打敗的。”

她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這個林莎到底是誰,居然讓許澈也對她動搖了信心。

夜冷離和林莎互相鞠躬行禮。

她很像芭比娃娃,這是夜冷離的第一感覺,波浪一樣的長發在腦後束成一個俏麗的馬尾,發絲稍稍閃着酒紅色,大大的眼睛,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巴,她很漂亮,像芭比娃娃一樣漂亮。

看清她的長相,夜冷離再也沒有辦法集中思緒去注意別的,陣陣傳來的腹痛讓她幾乎快要昏厥過去。

“好久不見了,當我聽到你的名字的時候,我可是特別要求和你一組呢。”

林莎笑了,笑得更像芭比娃娃,只是那笑容不是甜美的微笑,而是詭異地冷笑。

“這次,我要一雪當年敗給你的恥辱!”

敗給她?夜冷離依舊捂着小腹,她從未參加過什麽比賽,怎麽會贏過她?

還沒有理出思緒,裁判已經宣布開始,随即肩膀被狠狠地劈了一下,她跪倒在臺上。

觀衆席上傳來驚呼聲。

還是一樣的冷笑,林莎把蕩在腦後的馬尾盤起來,用一個粉紅色的發圈綁好。

她想起來了,是那個愛美如命的女生。

當年她參加黑帶考核的時候,分得她和這個林莎就在一組,那時候的林莎已經是跆拳道界的高手了,而她連件跆拳道服都沒有,她嘲笑她,諷刺她,最後她們打了起來。

林莎有一個很大的缺點,許是因為她同時是演員的原因,所以總是習慣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露出來,即使比賽她也只是松松綁了一個馬尾,臉上還化着淡妝,還努力不讓自己出汗使妝花掉。

夜冷離就是抓到了一點,也就是那一天,林莎第一次嘗到了失敗。

夜冷離咳嗽了兩聲,無力地笑了笑,“看樣子,你已經克服了你的缺點。”

“所以,”林莎眯起眼睛,“你要為當年付出代價!”

一腳踢到了夜冷離的臉上,她趴在地上,臉頰已經有些青腫,臉上的痛還能忍住,可是腹痛真的讓她沒力了。

環顧一圈觀衆席,她還是沒來。

夜冷離扶着地面站起來,至少她要撐到她來,她一定會來的。

又是一腿,剛剛站起的夜冷離又被踢倒在地上。

許澈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觀衆席上響起了熱烈的驚呼聲。

咬了咬牙,夜冷離又爬起來,其實她已經看出了林莎的弱點在哪裏,可是腹痛讓她的腿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更別提攻擊了,抓癢力度都不夠。

作者有話要說:我對不起大家,又開始改文名了 只是名字 ,真是只是名字,有不知道的,麻煩大家提醒一下啊 還有親們 收藏收藏啊

☆、賽場狼狽,險中取勝

腿影鋪天蓋地而來,每次夜冷離都被踢到,每次她都又站了起來,臉已經腫得不成樣子,整齊的頭發也淩亂了些。

第一局結束,-1:4。

許澈迫急忙地沖上賽墊,抱起倒在地上的夜冷離,放在場邊的長凳上。

“你怎麽樣?為什麽不還手?你打我的時候不是挺痛快的嘛?”他又氣又急地擦着她臉上的傷。

“對不起,”她喘着,“我不舒服。”

“不舒服為什麽不早說!”許澈叫了起來,“你看看她把你打成什麽樣子,不舒服不比了不就好了!”

“我不想你為難。”

她看了眼林莎的方向,她周圍圍滿了人,她看到她笑容中的挑釁和自負。

“給。”

付羽揚走了過來,踟蹰地看着她,還是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礦泉水遞了出去,倔強地盯着她的眼睛。

“謝謝,不用了。”水是涼的,喝了只會越來越痛。

付羽揚收回手,像是如釋重負般松了一口氣,其實拒絕也好,斷了念想。

“喲,這不是我們許氏的榮耀嗎?好狼狽哦,呵呵。”韓若琳笑嘻嘻地走到她跟前,睥睨着她。

“韓若琳,閉嘴!”許澈不悅地冷下臉。

夜冷離有些驚訝地看着她,她好像很久不出現了,她幾乎都快把她忘了。

“澈,”韓若琳親昵地擁住他的手臂,“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可是我的男朋友,為什麽老陪在夜冷離的身邊!”

“你們繼續,我去趟洗手間。”夜冷離站起來,徑自走開。

站在洗手間的鏡子面前,夜冷離忍不住嘆了口氣,她還是沒來。

第二局,開始。

裁判才剛宣布開始,林莎就迫不及待地擡腿朝她劈來,重重疊疊的腿影讓夜冷離的臉上又多了些傷痕,林莎像是故意不給她喘息的機會,每一腿都重而有力,讓人覺得好像被她踢中骨頭就會碎掉一樣。

她拼命三郎式的打法,讓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夜冷離趴在地上身上痛得火辣辣的,尤其是臉,她覺得她的臉一定腫成豬頭了,全身的骨頭也快要散架一樣,她真想就這麽倒下去算了。

可是她想等到她來。

“1,2,3,4……”裁判數着。

她會來的。

她們是那麽多年的朋友,對彼此的身體是相當了解,了解得好像是自己的身體一樣,她故意還要參加比賽,就是想要她來。

夜冷離在衆人不可思議的住時尚又一次站起來。

許澈雙手已握成拳,手上的青筋凸現。

林莎笑了笑,“你可真是頑強啊。”

她擦了擦嘴角的血漬。

一個彈跳,林莎彈腿朝她的頭頂正劈下來,觀衆席的有些女生害怕地閉上眼睛。

她并沒有像之前一樣被動地等着,在她眼看就要劈中的瞬間,她靈巧地閃過,并同時踢向林莎的後背,她像是早就準備好了一樣。

林莎向前踉跄了好幾步,雖然她踢得力道并不重。

在她被打倒這麽多次之後,她竟然還有力氣反擊!

第二局結束,0:7。

“如果真的不舒服,就不要比了。”許澈遞給她毛巾,眉頭緊緊皺着,再沒有疏開過。

她把臉埋進毛巾裏,悶哼一聲。

她沒來,她沒有來!

身上痛,臉上痛,小腹痛,可她最痛的是心!

她不要她了……

“喂,你悶着幹嘛,吃藥啦!”

她猛然擡頭。

“這是紅糖水,這是止痛藥。”趙奕佳把保溫杯和藥遞給她,別扭着臉色不敢看她。

夜冷離只是看着她,沒有說話。

見她久久不肯接過去,趙奕佳擰開保溫杯的蓋子,吹了吹,從藥瓶裏倒出兩片白色藥片,再度遞給她。

她緩緩伸出手,接過藥片送進嘴裏,又喝了口紅糖水。

紅糖水不燙不涼,正好。

紅糖水,很甜,很甜。

她來了,而且,她還記得。

第三局,開始。

趙奕佳帶來的是那種最普通卻最有效的止痛藥,就是五毛錢一大包的那種,腹痛很快就好轉許多,喝了紅糖水,她恢複了些許體力。

“林莎——”

“林莎——”

觀衆席上傳來的喝彩聲震耳欲聾,林莎已經是必然的勝者,就算夜冷離再厲害,也不可能在最後一局超越她,畢竟她們之間差了七分。

“小離,加油啊!”随手搶過旁邊學生手中的彩帶,趙奕佳站在椅子上大聲喊着。

夜冷離朝她微微一笑,舔了舔幹裂的嘴唇。

“這次,我不會讓你再站起來了。”林莎捋了捋額前的碎發。

她吐了口氣,笑靥如花。

突來的一腿,林莎跌到了賽墊上。

林莎捂着肩膀,這一腿,遠比剛才後背上的那一腿重得多,她悶哼一聲,很快調理好自己的呼吸,微笑着站起來。

“看來,我又輕敵了。”

林莎猛地擡腿又踢向夜冷離的臉,她微地側過身,一腿踢中林莎的前胸,林莎彈跳騰空反踢向她的胸口,可本在她前方的夜冷離卻不見了,緊接着後腦再度受到攻擊。

強烈地眩暈,讓林莎險些站不穩。

許氏方向的學生大聲地歡呼,手中更加用力地揮着彩帶。

林莎被稱為跆拳道神話絕不是誇張,她的招式和出腿速度快得驚人,可她的力量不夠,體力也不是很好,她只想着羞辱夜冷離,而暴露出了自身的缺點,要取得真正的勝利,不是看得多少分,不是急着打倒對手,而是在最短的時間找到對方的弱點罩門,這樣取得勝利才有勝算。

她的弱點,夜冷離早在前兩局就已經發現了,并找到了她出腿的規律,所以她才能早早地躲開并加以攻擊,現在沒有了腹痛的制約,讓她更可以不受影響地打敗她。

“這是你至今都沒學會的,看透對手的下一招式。”

“我不相信!我不信你能看出我每次出腿的起勢!”林莎不服氣地站起來。

夜冷離看了眼觀衆席,潛意識的,她看向許澈的方向。

看到他也在看她,她匆匆別開眼。

接下來的比賽,夜冷離向她證明她真的可以看出她接下來的每個招式,疾風般的腿影不停地落在林莎身上,比體力,夜冷離可比她強得多。

不同于林莎的方式,夜冷離沒有着重攻擊她的臉,所以即使現在是她占了上風,可從外表看還是她比較慘。

林莎用力地捶了下賽墊,她不要輸,她從沒有輸過,她不要一連兩次都輸給她,不要!

她刷地站起來。

“我不會輸的,起碼在分數上,我還是遙遙領先。”

現在的分數,4:8。

夜冷離揉了揉小腹,太過強烈的動作,讓她又開始隐隐作痛了。

“有一種方式,不需要在分數上多過你,也可以贏得比賽。”她不能再陪她拖下去,愈發強烈的腹痛讓她撐不了多久了。

身體高高地騰起,她的右腿擊向林莎的下盤。

林莎冷冷一笑,誰說只有夜冷離能看出對手的起勢,她也可以,并且早作防備。

然而,就在眼看落腿的瞬間,夜冷離猛地抽身,左腿在同時踢向她的臉。

那只是眨眼間的動作。

林莎直直地倒在了墊子上,暈了過去。

她沒想到,四年的努力,還是輸給了她。

而且這次,比上次還要慘。

夜冷離踉跄了幾步,她不想再傷害她的自尊,所以沒有攻擊她的臉,可是這次為了争取時間獲勝,還是傷害了她。

她這種花錢請人訓練的富家小姐,怎麽會勝過從小就在火坑中的她,不讓自己能打,就只有被打得份,只有看出別人有要打自己的趨勢,才能早早地躲開,這些是花多少錢也買不到的。

裁判抓起夜冷離的手高舉,大力地吹着哨子。

“冠軍是許氏集團夜冷離,KO勝!”

整個觀衆席上為之瘋狂,不斷地把彩帶向上抛,果然不愧是許氏的神話!

韓若琳向身旁的許澈掃去一眼,看到他抑制不住上揚的嘴角。

還有他重重送了的那口氣。

勝負什麽的,只要她沒事就好……

“夜冷離!”

“夜冷離!”

“夜冷離!”

不管是哪個公司都一齊喊着她的名字,好像在比誰喊得更大聲似的。

許澈走上前将她迎下來,用毛巾擦去她滿臉的汗水,她的汗不是運動發出的熱汗,而是冰涼的冷汗。

他沒有看出什麽,只當她是累了,手指輕撫着她的臉頰,“你好好休息,接下來看我的。”

女子隊賽完,接下來就是男子隊賽。

一襲白衣的許澈襯得他的身材俊美修長,恍如阿波羅般,他的所在像是集中了所有的光芒,明晃晃地讓人移不開眼,連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只怕會遺失他的風采。

用夜冷離的話說,給他一件唐裝,他贏得過李玉剛。

許澈看着對手的眼中閃着興奮,小離贏了,他只要也贏了,他們就都是冠軍,多般配啊!以後就算結婚了,也算找了個對手……哎?怎麽媳婦變成靶子了?

裁判宣布開始,兩人互相行禮。

趙奕佳搶過兩個彩帶放到夜冷離手裏,“我們一起為學長加油!”

揉着發疼的小腹,她硬着頭皮接過彩帶,無力地揮着。

許澈看了眼夜冷離的方向,笑得有些孩子氣。

一陣強烈的劇痛襲來,夜冷離突然失去了知覺,軟軟地倒了下去。

趁着許澈失神,對手一記飛腿踢來。

“停!”

許澈突然伸出手比了個暫停的手勢,讓騰空中的對手險些摔在地上。

“我放棄比賽,你贏了。”

他忙着沖下賽臺,從趙奕佳懷中接過夜冷離抱在懷中,大步跑出去。

場面完全轟動!

☆、欠債還錢,以身相許

裁判連忙出面穩住場面,同時瞪着許澈的背影咬牙切齒,本來賭了這次許氏會得男女雙冠軍,又賠了!

看着許澈慌忙的樣子,韓若琳怔怔的,半晌,像是想到了什麽。

許澈走得急,外套還丢在架子上,她從口袋裏掏出他的手機,找出電話本,裏面依然只有“壞人”一個電話,她找出自己的手機,把這個號碼輸進去。

她的電話本裏也有這個人的電話,不過她存的不是“壞人”,而是——夜冷離。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牆壁,白色的被子,銀色的吊杆上還挂着吊瓶,瞎子都認識這是醫院。

夜冷離側過臉看着好醫生談話的那個白色身影,指手畫腳的,真像鱿魚,真想鐵板了他。

“你怎麽在這,比賽結束了嗎?”夜冷離道。

聽到聲音,許澈撲到床邊,握起她另一只沒有輸液的手,臉上明顯松了口氣。

“你終于醒了,你知不知道你睡了一天,怎麽樣?還有哪裏不舒服,肚子還痛不痛?”

“額,你怎麽知道我……”她臉頰泛紅。

他的臉上也浮起不自在的紅暈。

“那個……”她試着轉移話題,“比賽結果怎麽樣,你贏了嗎?”

他忽地一怔,随即笑了,“公司為你辦了慶祝會,我們趕快去參加吧。”

“哦,好。”

她知道他在回避她的問題,識趣地不再多問。

慶祝會在一家酒店舉行,一排排燈管齊亮着,也有五顏六色的彩燈閃爍,躁亂的舞曲響着,大廳裏擠滿了人。

當夜冷離和許澈進門的時候,絲絲彩帶彩條噴在他們頭頂,許澈體貼地護着她的肩膀,臉上卻寫着顯而易見的喜悅。

他們含着笑從門口走到大廳,迎來了他們的大神,員工們各自散了去,自己玩自己的。

勁爆的舞曲改為柔和的音樂,明亮的燈管不知被誰關掉,只剩下彩燈亮着。

許澈體貼地拉開椅子,讓她坐下。

“我去趟洗手間,你在這等我。”

她點了點頭,雖然她不知道她幹嘛要等他。

許澈走開,夜冷離頓時慌了神,她把自己當什麽,還當是許澈的妻子嗎,她不是,早不是了,以後也不會是!

“看來他真的對你很好,”趙奕佳端了杯桌上的香槟,“白天他見你暈倒,緊張得放棄比賽抱你去醫院,看得出來他真的很在乎你。”

夜冷離險些打翻桌上的酒杯,他原來不是輸了比賽,而是根本沒參加!

她記得當年的這場比賽,那時候她根本沒參加,而他依然是冠軍,這次他卻認輸了。

竟是為了抱她去醫院……

他明知道,如果他沒有得獎,他大哥會發飙的……

“對不起……”趙奕佳吸了吸鼻子,“我不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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