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就被審了……望天,澀澀明明連肉末都木有上呢…… (6)

顧彥衡身上的戾氣越發重了,走到哪下到哪,一般人家的小孩子都不敢帶到顧彥衡眼前去。

“我要見我的妻子,合情合理合法,還需要向你報備?”顧彥衡淡淡的掃了一眼姚瑤,終究是看在沈沫沫的面子上忍住沒動手。

陳之韻步子小,她跑着追了好一會才追到這裏來,這會方才喘過氣來,指着沈沫沫就開始罵了起來,“沈沫沫你要不要臉!竟敢背着我彥哥哥偷情!我彥哥哥對你這麽好,為了你和爺爺、伯母吵架,為了你和大姐大姐夫鬧翻,你就是這麽回報彥哥哥的?”

姚瑤氣的直跳腳,什麽不要臉,什麽偷情?這姓陳的死丫頭,當着她和沈思浩的面就敢這麽罵沫沫了,他們不在的時候,豈不是還要打沫沫?

不行!她要給沫沫報仇!

姚瑤的氣性一上來,穿着小裙子,踩着高跟鞋,前後腳一分,立刻就擺出了打架的姿勢,然後不等顧彥衡和陳之韻反應過來,姚瑤美女的一個白^嫩嫩的小拳頭就招呼上了陳之韻引以為傲的小翹鼻子!

“啊!呃……”

陳之韻只叫了半聲,鼻間一股腥氣,就被姚瑤美女的下一個拳頭磕到了下巴颏兒,話都咽了回去。

卻是姚瑤美女還是覺得不解氣,她一想到因為陳之韻、因為顧家,沈沫沫受的那些委屈,漫天報刊報道的那些不屬實的東西,硬是把“小三”、“私生女”、“情^婦”等之類惡毒的名聲往她的沫沫身上安,姚瑤美女就氣的心肝疼,她側腿一踢,就把陳之韻踢倒在地上,姚瑤美女自己也彎下^身子,開始一拳一拳的往陳之韻身上招呼,一邊招呼還一邊開罵。

“讓你們欺負沫沫,讓你們欺負沫沫!到底誰是小三?誰是不要臉的硬是要往人家男人床^上爬的賤女人?嗯?陳之韻,你打量姐不認識你不是?你不就是仗着自己死去的哥哥,可着勁的欺負我的沫沫嗎?哼,也不對,你的依仗才不是你死了個那個哥哥,你的依仗明明是活着的這個‘彥哥哥’,你就仗着他看不起我們沫沫,欺負我們沫沫,明明結了婚還任由別人拿着小三的帽子往沫沫頭上安,任由所有的人都背地裏罵沫沫……哇!沫沫……沫沫你怎麽那麽可憐,就看上這麽個渣男呀!嗚嗚……”

姚瑤美女不僅僅是彪悍,她還很有智慧。

顧彥衡在一旁被姚瑤一連串的動作搞得懵了好一會,等他反應過來要拉開姚瑤,甚至是教訓她一下時,就見沈沫沫直接擋在了姚瑤身前,她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一如姚瑤方才站在她身前阻擋他一般。

顧彥衡眉頭突突直跳,姚瑤美女實在太狠了,哪兒疼她特意往哪兒招呼,偏偏那招呼的地方還都不是要害。

顧彥衡看了一會就明白了,這姚瑤也是練過的,這一次是真的打定主意來教訓陳之韻了。雖然顧彥衡也知道陳之韻一直對沈沫沫不友善,他也親自教訓過她,甚至想過把她丢到M國去,但陳之韻到底是被他當做妹妹看着長大的,他教訓可以,別人教訓,顧彥衡哪裏還看得下去?

“讓開。”姚瑤打得越發兇狠,她的拳頭開始招呼上了陳之韻的腹部,腹部的內髒多,顧彥衡眼皮跳了跳,實在沒法子再放任不理了。

只是他一開口,姚瑤美女那邊就嚷嚷開了,“……看不起我們沫沫,欺負我們沫沫,明明結了婚還任由別人拿着小三的帽子往沫沫頭上安,任由所有的人都背地裏罵沫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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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彥衡心中一動,見沈沫沫顏色暗淡了下去,他伸出去要推開沈沫沫的手忽然就收了回來。

沈沫沫知道姚瑤美女是故意這樣說來刺激顧彥衡的,當然也同樣知道,姚瑤美女是真的心疼自己,真的是哭着心疼自己。

“姚瑤,姚瑤……”沈沫沫轉過身去抱住越打越沒譜的大聲哭嚷的姚瑤,開始低聲喚她。

姚瑤也知道适可而止,見沈沫沫扔了個梯子,她立刻順杆爬,哭的更加起勁:“沫沫,沫沫,你跟我回去吧,我們不在這吃人的地方待着了。你在這也是被人欺負,被人罵,一個肯幫你的人都沒有,你還待在這裏做什麽?跟我回去好不好,我們不在這被人欺負了……嗚嗚……”

姚瑤哭的半真半假,一方面是為了轉移顧彥衡的注意力,免得他大發雷霆再想起剛剛的事情遷怒沈沫沫,另一方面,她心裏真的是這麽想的,京城裏的關系錯綜複雜,沫沫想要報仇哪裏有那麽容易,尤其是在顧彥衡根本不會幫她的情形下,還不如跟她回去,在小城市裏逍遙自在的過完一輩子。

姚瑤這話一出,沈沫沫只是嘆了口氣,顧彥衡卻爆發了。

顧彥衡一把把沈沫沫從姚瑤身邊拽了過去,強硬的抱住身邊人:“她是我媳婦兒,我在哪兒她當然也在哪兒!”

顧彥衡不說話還好,他一說話,姚瑤立馬跳起來,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顧彥衡的鼻子就大聲嚷道:“媳婦兒?你自己去看看那些報紙上寫的,你媳婦兒根本就是那個什麽姓程的!你随便出去拉個人問問,他都能叫出沫沫的名字,順便鄙視沫沫,因為在他們眼裏,心裏,沫沫就是你顧彥衡見不得光的情{婦、小三,是破壞你顧彥衡和程佳佳感情的禍水!

你還好意思說沫沫是你媳婦兒?我倒是不知道,彥少的媳婦兒,就是随便被人罵,随便被人侮辱的!”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一章,可能要晚一些發,大家明天來看吧(*^__^*) ……彪悍的姚瑤美女,吼吼,窩稀飯

☆、委屈(二)

姚瑤罵的犀利,字字句句直戳顧彥衡的心裏。

他微微低頭,看向懷裏垂首低眉,一言不發仿佛認命一般的沈沫沫。

她不委屈麽?

如果是平常女孩,這會子怕是早早的就鬧了起來,非得讓他給個說法。

可是她呢?

她就不希望他給她一個真真正正的名分,而不是這樣被衆人誤會甚至指責麽?甚至說,她連他送給她的戒指都不願意戴……

她就那麽,那麽、那麽的不在意她是他合法妻子這個名分嗎?

顧彥衡深吸一口氣,伸手擡起懷中女子的下巴颏兒,定定的望着她,略帶些小心的問道:“生個孩子,然後,我們補個婚禮,好不好?”

沈沫沫緊緊攥着手裏的那枚古樸戒指,一時之間竟被顧彥衡的話問的怔愣了一下。

“不必。”

她想了想,方才清清淡淡的回了話。

顧彥衡沉默了些許時候,忽然大笑一聲,“不必?你不稀罕,我也要給!”他笑得滿目赤紅,盯着沈沫沫的眼睛仿佛要一口将她吞下一般!

沈沫沫皺了皺眉,嘲弄的看了顧彥衡一眼:“生了孩子,然後再讓人說我是母憑子貴?靠着孩子才上~位的三兒麽?顧彥衡,你怎麽那麽幼稚。”

更何況,孩子,她哪裏還會有孩子?若不是拜你顧彥衡所賜,她怎麽會被醫生判了死刑,懷孕的幾率小到可以完完全全的忽略不計?

“沫沫所言甚是。”林逸從容不迫的走到了二人身邊,清朗的對沈沫沫笑了笑,“再說,沫沫和彥少的約定怕是将要到期了吧?約定到期,彥少承諾的事情做不到,沫沫便是自由人了。彥少怕是等不到沫沫有寶寶的時候了。”

沈沫沫微微颔首,是了,她和顧彥衡的約定很快就要到期了。

姚瑤驚喜的大叫了一聲,她擁住沈沫沫就開始大喊大叫:“沫沫,你點頭了是不是?你要跟我回去了是不是?哇,沫沫,我太開心了!”

沈沫沫臉上僵了一下,然後就回抱住姚瑤。

可惜她和姚瑤沒抱多久,就被一只大手分開了。

顧彥衡死死的拽住沈沫沫的手,“你既然這麽在意那個名分,一時半刻都等不了了,那我今晚就給你一個交代!跟我走!”

沈沫沫聽着顧彥衡牛頭不對馬嘴的話,被他拉的有些遲疑,“去哪兒?”

“沈家,顧家。”

沈沫沫眼睛眯了眯,就轉頭看了沈思浩一眼,爾後才跟林逸和姚瑤打了招呼,“謝謝你們特地趕來,我今天有事,明天再請你們……”

姚瑤急紅了眼,“哎,沫沫你不能跟這個渣男走啊,他會欺負你的,還有那顧家、沈家兩大家子人都會欺負你的!”

相比之下,林逸就淡定了許多,他似是無意的掃了一眼沈沫沫的緊握的小拳頭,一語雙關的道:“我等你。”

沈沫沫微微低了頭,就跟着顧彥衡的步伐就要走出去。

“彥哥哥,彥哥哥……”

顧彥衡掐了掐眉心,他差點把陳之韻給忘記了。

陳之韻被姚瑤打得滿頭包,臉上青一塊腫一塊的,傷倒不算重,就是難看了那麽一點。

“你……在這等一會,我讓于休來照顧你。”顧彥衡想了一會,就對陳之韻交代了一聲,然後便很快的拖着沈沫沫離開了。

陳之韻傻了眼,不可置信的望着顧彥衡離開的背影,恍然發現,她在顧彥衡心中的位置已經那麽的不重要了。

沈思浩見二人離開,他抓過衣服,也要離開:“喂,跟不跟哥走?”

他這話問的是姚瑤。

姚瑤美女摸了摸自個兒的小下巴,繞着陳之韻走了好幾圈,直到把陳之韻吓得連連後退,她才“咯咯”的笑着道:“浩哥趕緊走罷,沫沫肯定有事兒找你做,我嘛,就在這賴着咱們逸少跟我講講他那些小玩意兒是怎麽玩的,看能不能弄幾件給沫沫玩。”

沈思浩跟林逸其實不算熟,于是側頭看了林逸一眼。

林逸對他舉杯:“顧彥衡如果真的有什麽舉動,我會帶姚小姐過去的。”

沈思浩這才道了個謝,離開了。

他倒是想知道,顧彥衡究竟能為沫沫做到哪一步。

沈家老宅。

沈老爺子一家正笑容滿面的接待着顧彥衡,還有他身邊的沈沫沫。

沈思涵已經換了夏裝,裙子剛剛過膝,雖然有那麽點露骨,不過現在這社會,臉皮厚才能混得開,她這樣的直接,倒也沒什麽不好。

沈老爺子看了一眼殷勤的端茶倒水的沈思涵,這樣想了一下。

“彥少大駕光臨,沈家真是蓬荜生輝啊。”沈老爺子撚着胡須開始笑開來了。

顧彥衡依舊板着臉,冷冰冰的喊了一聲:“爺爺。”

沈老爺子一愣,沈大夫人、沈二夫人、沈思涵俱是一愣。

“呵呵,老頭子這把年紀,雖然也當得起彥少的這個稱呼,但是……彥少這樣稱呼,老頭子受不起啊!”沈老爺子看了一眼低頭不語的沈沫沫,又瞥了一臉欣喜的沈思涵,心中懷疑着,這顧彥衡到底想要做什麽。

沒等沈老爺子糾結太久,真~相就出來了。

“我和沫沫已經結婚了。”顧彥衡把結婚證放在桌子上,往沈老爺子的方向挪了挪,“沫沫懷~孕,我們就辦婚禮。”

并非顧彥衡不願意現在就辦婚禮,只是沈沫沫不懷~孕,不生孩子,顧家怎麽可能承認她的身份,願意參加他們的婚禮并祝福呢?

那樣的婚禮,怕是沫沫也會不開心吧?

顧彥衡想了許久,也只能想出這麽一個折中的法子。

自己先承認沈沫沫,然後等沫沫生了孩子,再補辦婚禮——當然,他一開始的打算只是請親戚吃個飯而已,他寵沫沫是他自己的事情,顧彥衡從未想過要把他對沈沫沫的好展現給別人看——只是姚瑤今日的一番指責,才讓他對沈沫沫受到的委屈有了一番新的認識,才願意承諾補辦婚禮。

只是有些事情,并不是你願意補償,人家就願意接受的。

更何況,補償的前提,就意味着有傷害的存在。

“結婚?你要和沈沫沫這個野種結婚?怎麽可能?”沈思涵率先叫出聲來,先沈老爺子一步搶過了那本紅彤彤的證書,三下兩下翻到兩人的合照處,幾近崩潰,“為什麽要和她結婚?我哪裏比不上沈沫沫了?顧家怎麽能容忍一個私生女做兒媳婦,還是一個專門給別人做情~婦的女人?”

顧彥衡眉頭一豎,正要發難,就見沈沫沫自己站了起來,眼神冷然,他動作一頓,就重新坐了回去。

沈沫沫一步一步的走向沈思涵,目光陰沉而淩厲。

沈思涵從未見過這樣充滿危險氣息的沈沫沫,一時竟沒有想到要躲,就這麽明晃晃的站在了那裏,任由沈沫沫逼近。

“野種?”沈沫沫忽然吃吃一笑,伸手拿過沈思涵手裏的那個小紅本,随意丢在了沈老爺子面前的桌子上,“沈思涵,你應該好好去問問你的母親,到底誰才是真正的野種,誰的母親未婚生子,生了有婦之夫的女兒?然後再來告訴我,誰才是所謂的私生女!”

“啪!”

沈老爺子一拍桌子,怒聲喝道:“夠了,沫沫,長幼尊卑,你怎麽跟你姐姐說話的?你的教養都去哪裏了?還有,什麽私生女不私生女的話題,沈家誰都不準提!你是沈家的私生女,沈家還虧待了你什麽不成,你這樣糾纏個沒完,是嫌沈家還不夠亂嗎?”

顧彥衡冷哼了一聲,沈老爺子這才記起來,沈沫沫已經不是那個他可以随意呵斥的小丫頭了。

沈老爺子幹笑一聲,就随意翻着手裏的小紅本,好巧不巧,就翻到了結婚日期那一頁。

沈沫沫将沈老爺子的動作看得一清二楚,忽然走進,将那小紅本拿在了手裏,“爺爺,咱們家到底誰才是私生子,爺爺還是記不清楚麽?”

沈大夫人面色難堪,這是她一生的恥辱。

未婚先孕,一輩子不得丈夫的寵愛,偏偏還要獨守空房,替別的女人養大孩子……

沈思涵見母親臉色大變,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只是她性子向來高傲,仍舊強撐着諷刺道:“私生子不就是你嗎?這是咱們沈家人都知道的清清楚楚的事情,你還問什麽問?別以為你有了靠山,就能把這件事給揭過了!你出生私生子,一輩子都是私生子,你當真以為顧家會承認你嗎?顧家才不會承認你這麽一個女人,他們肯定會想着法子逼你離婚,然後你将來生的孩子,也一定是要看人臉色過日子的私、生、子!”

沈思涵的話不可謂不毒。

她一下子戳中了兩個人的難事。

顧家的确不會承認沈沫沫,也的确會逼着沈沫沫離婚,顧彥衡扶額,顧家這幾年的做法,可不就是在逼着沈沫沫離開他麽?而沈沫沫自己,都已經不願意在他身邊呆了。他到底該怎麽做,才能讓她心甘情願的留在他身邊呢?

另一個則是沈大夫人。

她捂着胸口,悶悶的坐在了沙發上。微微張着嘴,想讓女兒別再說了,可是她的身體實在支撐不住了,不知怎麽回事,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卻說沈沫沫将手裏的小紅本本翻了幾頁,就笑眯眯的看向沈老爺子,“老爺子,您現在可是想起來,咱們家真正的私生子是誰,我的母親,到底是不是父親養在外面的外室?老爺子,您可是要好好想一想,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可不認為,一個私生女可以被顧家承認,您說呢?”

☆、不懂(一)

聽到沈沫沫威脅的話,沈老爺子臉色巨變。

沈家的私生女是誰,當然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沈老爺子和已過世的沈老夫人感情一般,但他對自己的長子,還是寄予了很大的期望,因此當知道長子悶聲不吭的娶了南方書香世家、無權無勢的女兒時,他不是不可惜,也正因此,他默許了沈老夫人一系列的手段。

先是奪子,把沈沫沫的母親生下的第一個兒子交給了當時恰巧流^産的沈大夫人撫養;用這個孩子作威脅,下^藥逼^迫自己的長子在昏昏沉沉中“娶”了當時的沈大夫人;繼而在沈沫沫的父親重新回到沈沫沫的母親身邊後,又連番威脅,幾年後終于逼的剛剛生下女兒的沈沫沫的母親抑郁而終。

沈老夫人和沈老爺子當時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他們以為,這便是故事的結局了。浪子終須回頭,讓他們驕傲的長子,也該回家繼承家業了。

只可惜,他們的謀算只成功了一半,沈家長子的确回家了,但是,他再也讓他們驕傲不起來了,甚至沒過幾年,他亦跟随妻子的腳步去世了。

沈家,自此敗落。

對于沈家的敗落,沈老爺子和沈老夫人像是大部分不講理的公公婆婆一般,統統都怪罪在了勾引了他們最優秀的長子的女人身上,可是那個女人死了,死人承受不了的怒氣,當然要活人承擔。

子債父償,沈老爺子和沈老夫人“理所當然”的折騰起了沈沫沫的外公一家,絲毫不挂念他們的親生孫女還在那一家的事實。

甚至直到沈沫沫被沈家逼^迫着重新回到沈家,她也從未受到過什麽好的對待。

這個孩子心裏對沈家是有怨、有恨的。

沈老爺子眯了眯眼。沈沫沫是沈家的子孫不錯,可她的心,絕對不會向着沈家。

如果是過去,沈老爺子也不認為一個翻不起浪花的小孫女能對沈家有什麽威脅,能有什麽讓他老人家不得不顧慮的因素存在。可是今天,這個不起眼的小孫女,竟然拿出了她和顧家彥少結婚的證據出來了。

沈老爺子心裏還在盤算着,承認這個小孫女的地位,還是否認他現在的兒媳婦以致否認大兒媳婦的娘家一家,到底哪一個更值得。

“咳咳!”沈老爺子拄着拐棍咳嗽了幾聲,“彥少啊,您是真的打算娶我們沈家的姑娘嗎?咱們沈家現在雖然落敗了,也沒有讓姑娘家大着肚子才出門子的道理。您要娶得話,那也得光明正大,少說也得請親戚坐席,改個口,吃個飯,親家怎麽說,什麽時候一起坐下來商量商量這件事?”

沈老爺子這話卻是試探了。

僅僅是一個結婚證而已,還不足以讓沈老爺子讓步。

就像沈沫沫的父母,他們不也一樣是合法合理合情的領了證,結了婚麽?可只要他老人家一天不發話,這沈家大夫人的位置,就永遠是別的女人的,這沈沫沫的母親,就永遠是小三一樣的存在!

如果沈沫沫真的是和他猜測的一樣,只是和顧彥衡領了個證,別的都不會被顧家承認……沈老爺子臉上笑得燦爛,恍若菊^花盛開,那他老人家也不必擔憂這個對沈家有怨的孩子會作出什麽事情來了。

顧彥衡聞言,抿了抿唇。

他想不明白,婚姻明明是兩個人的事情,他和沫沫結婚了,領了證,這不就可以了麽?為什麽一定要旁人的認可和觀摩呢?難道結婚就得跟耍猴戲一樣,被一大群人溜着參觀一番,才算是結成夫妻了麽?

太他麽滑稽了!

他對她不好麽?她為何偏偏糾結于一個華而不實的婚禮呢?

顧彥衡低頭看了一眼正皺眉盯着沈老爺子的沈沫沫,不禁有些無奈的妥協,她要,他便給,雖然時間晚了那麽幾年,但他總是給了不是?

“爺爺,你把我爸媽的結婚證拿出來,剩下的事情才好解決。”沈沫沫見顧彥衡一直沒說話,皺了皺眉,她知道顧彥衡不會再幫她了,他連為她正名都拖拖拉拉,至今什麽都不肯做,更遑論什麽婚禮呢?心中不是不抑郁,只是她還有一場硬仗要打,糾結也僅限于此。而那個結婚證的作用也就此止步。

沈沫沫自己開始單獨作戰了,用另一件事誘導沈老爺子,“爺爺你不必顧慮那麽多,無論如何,我爸媽死已經是事實了,我不會為了死人做傻事的。”

沈沫沫見沈老爺子眉宇間有些松動,她再接再厲道,“更何況,大哥,是我的親^哥哥,沈家也遲早是他的東西,我何苦将我哥哥的東西給破壞掉呢?”

沈沫沫意味深長的看了沈老爺子一眼,果不其然,沈老爺子面色大變,怒不可遏的瞪向沈沫沫。

“你,你這小丫頭胡說些什麽?什麽親^哥哥,你大哥就是我們家正經的孫子,你別在那瞎嚷嚷!”沈老爺子的拐杖敲得地板“砰砰”直響,似是這樣就能唬住沈沫沫閉嘴了一般。

“爺爺,媽,我回來了!”

沈思浩一手拎着外套,一手揚起,似模似樣的對沈老爺子行了個軍禮,吹了聲響亮的口哨,大步走了進來。

“呦,沫沫也在,咱妹^夫也在啊!”

沈思浩像是今天第一次見到沈沫沫和顧彥衡一樣,戲谑的調笑道。

顧彥衡點了點頭,他年紀比沈思浩大,讓他叫沈思浩“大哥”,他還真叫不出來。

沈沫沫沒有搭理沈思浩,她只一味的望着沈老爺子,語氣篤定的道:“爺爺,大哥就是我的親生哥哥,您要非說不是,我們不如去醫院查一查DNA?看看到底我有沒有說錯?”

沈大夫人“嘩的”站了起來,她的臉上青了又紅,勉強扯出了一個笑容,“瞧沫沫說的,你和阿浩同父異母,當然是親、生、兄、妹了,還需要查什麽。來,阿浩,跟媽上樓,媽有事和你說。”

這樣說着,沈大夫人就往沈思浩那邊走了過去,步履竟有些慌亂。

沈沫沫勾了勾唇角,拿着手裏的小紅本,重新放在了沈老爺子眼前。

“爺爺,你放心,不論是看在我爸的面子上,還是看在我哥的面子上,我是絕對絕對不會對沈家落井下石的,再說了,我只求看一眼那個東西,并沒打算拿走,爺爺您不會不滿足我這個私、生、女這麽一個小小的願望麽?”

沈沫沫在這邊一步一步逼^迫着沈老爺子,那一邊,沈思浩則好奇的喊了一句,“爺爺,沫沫真的是把我當親^哥哥看的,我那個小公司的錢,前期還是沫沫資助的,她有什麽小要求,您老人家就答應了呗!”

小兒子,大孫子,老太太的命^根子。

這話俗是俗,耐不住它幾乎百發百中,換到誰家,這都是一說一個準。

沈老爺子雖然對沈沫沫不怎麽樣,可對于他現在唯一的大孫子,沈思浩的話,他沒法子當做過耳雲煙。

沈老爺子長嘆了口氣,終于站起身來,木然的看了一眼沈沫沫:“只能看,不能帶走。”

沈沫沫面上有些不滿,心裏卻多少松了口氣,不情不願的跟在沈老爺子身後上了二樓書房。

沈思浩後知後覺的叫了一聲,“爺爺,你要和沫沫偷看什麽東西,我也要看!”

沈老爺子的腳步遲疑了一下,立刻大聲吼了沈思浩一句:“胡鬧!沒看到彥少在嗎?還不好生的招呼着!”

做賊心虛。

典型的做賊心虛。

沈思浩和沈沫沫心中同時閃過這麽一個想法。

沈思浩哼哼了幾聲,就在沈大夫人的勸說下,坐在了顧彥衡對面,然後就翻出手機,瞄也不瞄顧彥衡一眼。

沈大夫人嘆了口氣,知道她是支使不動沈思浩了,于是她沖沈思涵使了個眼色,示意沈思涵上前。

卻不料沈思涵正滿眼驚恐的望着沈大夫人,口中喃喃低語,“媽,那個死丫頭說的是真的嗎?她的媽媽不是小三嗎?怎麽會有結……”婚證……

沈思涵的話沒說完,沈大夫人揚手就打了沈思涵一耳光。

“啪”的一聲,響亮而刺耳。

作者有話要說:P.S.出門子=出嫁

☆、不懂(二)

“胡鬧!沫沫是你的妹妹,哪裏有姐姐叫妹妹死丫頭的,叫彥少聽了取笑你麽?還不跟彥少道歉?”沈大夫人強自撐着身子,責備沈思涵。

沈思涵先是一愣,差點要大聲喊出來為什麽,就聽母親提到了顧彥衡,一時之間也就忘了那個“結婚證”的事情。她嘴巴張了又合,摸了摸紅腫的臉頰,眼中迅速積蓄出淚水,目光盈盈的望向正一臉嚴肅的顧彥衡。

“彥哥哥……”沈思涵委屈的喚了一聲,“我,我平常不會這樣,今天被沫沫氣暈了,我才……”

沈思涵咬了咬唇,緊緊依偎在顧彥衡身邊,梨花帶雨的仰頭看他。

顧彥衡眉頭擰緊,冷冷的吐出四個字:“沒、有、下、次!”

說完,顧彥衡就站起身,走到客廳邊緣,定定的看着窗外的風景。

沈思涵滞了一下,沒有下次?什麽沒有下次?難道是說她罵沈沫沫的事情?

沈思涵嘴唇抿了抿,據她所知,顧彥衡身邊那個陰魂不散的陳之韻可是當面背後罵了沈沫沫無數次,而且那個沒教養的女人,罵起人來只會比自己更狠,怎麽陳之韻罵沈沫沫顧彥衡不管,她不小心說了句髒話,顧彥衡就這麽冷淡呢?

想到這裏,沈思涵不禁上前,湊到顧彥衡身邊,委屈的拉着顧彥衡的袖子道:“為什麽?為什麽陳之韻可以肆意侮辱她,侮辱的那麽難聽你都不管,偏偏我就說了她一句……彥,你就這樣不許呢?”

顧彥衡臉上冰冷的面具倏然崩裂。

他驀地轉身瞪向沈思涵,口氣狠戾的質問:“你說之韻經常侮辱她?沈思涵,你好好想清楚,你說的每一個字,我都會去查證,如果讓我知道你說謊了……我決不饒你!”

沈思涵被顧彥衡吓得連連退後幾步,她小心的撫住胸口,怯怯的道:“也,也不算侮辱。”沈思涵咽了口唾沫,惶然道,“就是,就是說了些實話,就是那些實話……不太好聽……”

“說!”顧彥衡臉色非但沒有變好,反而更加的陰郁。

沈思涵有些無助的望了沈大夫人一眼,沈大夫人撇開了眼,她正惱着,自己怎麽就生了這麽一個沒腦子的女兒?

見沈大夫人不吭氣,沈思涵又看向沈思浩,卻說沈思浩也同樣看着她,目光中竟帶着鼓勵與贊許。

沈思涵好歹有了些勇氣,深吸一口氣,結結巴巴的開口道:“就是,就是說沫沫是私生女,然後她的孩子……也只配做私生子……”

“陳之韻,她當真這麽說?其他人呢?我媽也沒解釋?”顧彥衡的語氣淡淡的,竟沒有了方才的陰郁。

沈思涵傻傻的點了點頭,“是啊,不止她這麽說,大家,都是這麽認為的。顧嬸嬸只說,她的兒媳婦,只有程佳佳一個……”

“這樣啊!”顧彥衡忽然又重新看向窗外,再沒說一個字,只是他的拳頭始終緊緊的攥着。

沈家老宅,二樓書房。

沈沫沫将她父母的結婚證拿在手裏細細擦拭了一番,望着照片裏尚且年輕的父母臉上燦爛明媚的笑容,她不禁輕輕嘆了口氣。

她不知道該責怪母親對愛情的癡傻,甚至連名分都不屑一顧,以至于讓她現在不上不下;還是該責怪父親的懦弱和愚孝,一生只愛一人,卻又給了另外一人名分,最後的最後,眼睜睜的望着自己心愛之人被母親逼死,自己抑郁而終,徒留她如履薄冰的在沈家長大。

這樣慘烈的愛情,沈沫沫搖了搖頭,她一輩子都不要這樣懦弱的男人,這樣不能公之于衆的婚姻。

“看夠了就拿回來!”沈老爺子自诩是長輩,實在是不好跟自己的孫女親自動手搶,只好在那憋着氣喊了一句。

沈沫沫眨了眨眼,将眼中的點點淚光憋了回去,動作迅速的将那個小本本收到貼身口袋裏,爾後才笑眯眯的看向沈老爺子:“老爺子,我第一次看到我爸媽兩個人的合影,不如就把這照片送給我吧!多謝您啦!”

說完之後,沈沫沫飛快的踩着高跟鞋跑出書房。

拿到手的“證據”,沈沫沫怎麽可能再還回去?沈老爺子當她是傻的麽?左右沈老爺子也不能當着顧彥衡的面搜她的身,沈沫沫當機立斷的毀了她之前“只看一眼”的承諾。那樣一個不合理的承諾,她憑什麽遵守呢?

“你,你,你給我回來!”沈老爺子做了沈家一輩子的大當家,什麽都是他說了算,他還從來沒有遇到過,像沈沫沫這樣當面答應的好好的,之後又毀約毀得光明正大、理直氣壯的孫女!

沈沫沫哪裏還會聽沈老爺子的話?

顧彥衡今天的種種不對勁,讓她提前拿到了這個好東西,她才不會将本來就屬于她的東西再傻兮兮的還回去呢!

“蹬蹬蹬!”

沈沫沫踩着高跟鞋,逃命似的跑了下來。

沈思浩眼前一亮,大步趕了過去。沈沫沫臉上的笑容,他看得一清二楚。事情,成了!

顧彥衡卻迅速的大跨步登上樓梯,一把摟住她的腰身,攔住她往下跑的動作。

“你的腳剛好,跑那麽快是打算再崴一次腳麽?給我老實呆着!”顧彥衡低聲喝了沈沫沫一句,然後就半彎了身子,示意沈沫沫趴到自己背上去。

低沉的聲音和男性的氣息同時傳到沈沫沫的耳朵裏,粉色耳.垂不經意的紅了一下。

“都半個多月了,早就好了。”沈沫沫輕聲嘟囔了一句,她現在心情正好,顧彥衡的話完全影響不了她。

只是看到顧彥衡要背她的動作,沈沫沫還是小小的雷了一下。上次被于休害的崴腳,看起來雖然嚴重,但是她有顧彥衡能每天提供按摩,随時盯着她冷敷熱敷,早就已經好了個八、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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