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就被審了……望天,澀澀明明連肉末都木有上呢…… (7)

分,哪裏還需要人背?

她剛想拒絕,就見沈老爺子追了出來,沈思涵也正一臉憤然的怒視着她。

沈沫沫挑了挑眉,當即順從的爬到了顧彥衡的背上,然後笑着對沈老爺子打招呼:“老爺子,我們有事,就不在您身邊孝順了。”

沈老爺子拄着拐杖的手一陣一陣的顫抖。

“你,你把東西留下再離開!”

沈沫沫歪頭裝無辜:“什麽東西?我怎麽不記得我拿了沈家的什麽東西?您要實在不放心,那我把身上所有的東西都拿出來讓大家仔細看看?”

☆、放下(一)

她可不怕搜身,她拿的是沈家私藏下的她父母的結婚證,那本該是她的東西,不是沈家的。

沈沫沫料定了,沈老爺子不敢讓她拿她父母的結婚證出來。畢竟,他還打算着隐瞞他現下唯一的大孫子給他賣命呢。

果不其然,沈老爺子面色青青白白,嘴角一顫一顫的,口中“你,你”了好幾聲,愣是沒說出別的話來。

當然,這并非是沈老爺子不想說,而實在是,他不能說,尤其不能在沈思浩面前說。

“阿浩是你的親、哥、哥!”沈老爺子頓了半晌,低聲哀嘆道,“怨恨只會讓一個人的人生變得凄慘黑暗,沫沫,你是知道這樣的感覺的,阿浩他對你那麽好,你不會讓阿浩重蹈你的舊路的,對不對?更何況,我們一家都對阿浩很好,你,你又何苦破壞阿浩的生活?破壞我們的生活?沈家敗了,你又能有什麽好處?”

沈老爺子的聲音不高,勉強只能讓杵在樓梯中間的沈沫沫和顧彥衡聽到,樓下的幾人,只能看到沈老爺子的嘴唇蠕動而已。

沈沫沫聽懂了沈老爺子的話,沈家敗了,你就更加嫁不進去顧家了。

如果是對顧家或者顧彥衡真的有企圖的話,沈沫沫大約也就應下了,可惜的是,無論是顧家還是顧彥衡,于她都沒有任何的期盼,因而沈老爺子的話,對她來說,沒有任何的誘.惑。

“我們走罷。”沈沫沫沒有回答沈老爺子的話,只拍拍顧彥衡烏黑的腦袋,像拍小狗一樣,發號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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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彥衡嘴角一抽,大手觸向沈沫沫的後臀,用力一托,就背着沈沫沫往外走去了。

他是答應過他家老爺子什麽都不做,可是,沫沫籌劃了那麽多年,要親自做的事情,他不能支持,也不能阻攔不是?

“沫沫,彥少!”沈老爺子不得試圖大聲阻止他們。

沈大夫人頹然的坐在沙發上,沈沫沫證據在手,對沈家又恨之入骨,大勢已去,她絕對不會放過沈家的。

沈思浩眼中透露出欣喜來,他扶着沈老爺子的胳膊就往書房攙:“爺爺,沫沫也是您孫女,她能做什麽對不起沈家的事情來?還是她拿了您什麽好東西,您可得跟阿浩仔細說說……沫沫和彥少在一起,您有什麽擔心的?”

……

顧彥衡把沈沫沫小心翼翼的安置在車上,然後脫了她的鞋子,細細看了她的腳踝一番,才松了口氣:“還好沒事。”

沈沫沫點頭,“本來就傷的不重,就是讓它自己長,也早該長好了。”

顧彥衡沒吭聲,重新給沈沫沫穿好鞋子,他才側頭看她:“他給你的戒指呢?拿出來,哥哥替你還給他。”

沈沫沫“啊”了一聲,才記起來顧彥衡說的是林逸給他的那枚戒指。

“不用了。”沈沫沫淡淡的道,“那已經是我的東西了。”

等了一會,見顧彥衡還不開車,沈沫沫奇怪的看了身邊的男人一眼,“怎麽了?不走麽?”

顧彥衡握方向盤的手青筋凸顯。

他試圖壓抑自己的怒氣。

“你就是收着那東西,也只能是我的人。”顧彥衡一邊開車,一邊冷冷的道。

沈沫沫低着頭,不說話。

她父親母親的結婚證她有了,她自己和顧彥衡的結婚證,她也拿到手了,現在,她缺的只是一個機會。

一個,報複沈家和顧家的機會。

之後呢?

她當然且必然是自由的了。

“現在去哪?”沈沫沫低頭看了半天手指,終于發現顧彥衡的車不是看望顧家老宅。

“試衣服!”顧彥衡冷冷的抛下三個字。

沈沫沫想了一會,不知道顧彥衡又發什麽瘋,左右想不通,她就拿起顧彥衡車上的本子開始畫漫畫。

車廂裏靜默了許久。

到底是顧彥衡受不了這種冷遇,一把抓過完全将沈沫沫的注意力吸引住的本子,搶過來看了幾眼。

“S.陌?”顧彥衡眯着眼睛,瞧他看到了什麽?

“沫沫,你是S.陌?那個有無數腦殘粉的漫畫家?”顧彥衡有些詫異,又有些了然,他的沫沫,理當是最優秀的。

沈沫沫腦子裏空了一下,立刻搶回本子。她有習慣,草圖也要标名字,剛剛她投入太深,以至于竟然忘了,她正在某個人的車上,用他的東西畫的畫。

“與你無關。”沈沫沫把本子拿了回來,然後就把剛畫好的那一頁紙撕了下來,折了兩下,妥妥的放在錢包裏。

顧彥衡眉頭跳了跳,到底沒有再說話。

顧彥衡開着車,帶着沈沫沫繞呀繞,一個半小時後,他終于在一處隐蔽的小.胡同裏停了下來。

沈沫沫鼻子皺了皺,這是什麽地方?

顧彥衡停下車,就拉着沈沫沫的手走到了一處低調的四合院門外。

“容媽,是我,阿彥。……我正在門口,您來給我開下門吧!……嗯嗯,不是一個人……”顧彥衡一邊打着電話,一邊看着沈沫沫,仿佛怕她逃跑一般。

沈沫沫眉尖蹙了蹙,實在不理解顧彥衡要做什麽。試衣服的話,來這裏做什麽?量身定做,也是需要時間的不是?

很快的,就有一名五十歲左右的頭發梳的一絲不茍的、穿着一身深藍色旗袍的老太太出來給他們開了門。

她對着顧彥衡笑得一臉燦爛:“我還以為你要再等些時候才回來,怎麽現在就過來了?”然後不等顧彥衡說話,她又看向沈沫沫,溫和的道,“這是沈小姐吧?快進來,阿彥特地讓我給沈小姐做了身旗袍,沈小姐來了正好親自試試。”

沈沫沫眨了眨眼,有點理解不能。

顧彥衡咳嗽了一聲,就道:“容媽,她是我媳婦兒,您叫她沫沫就成。”

容媽不經意的皺了下眉,然後就把兩人讓了進去,“成,那我就托大,叫沈小姐一聲沫沫了。”

沈沫沫點了下頭,并未開口喚這位容媽什麽。

顧彥衡擰了擰好看的眉頭,最終還是跟在容媽身後.進了四合院。

“就是這一件。”容媽有些歡喜的拿出一件白底青花的素雅的旗袍出來,“沫沫皮膚白,這衣服的顏色花紋正好襯她。”

顧彥衡颔首,親自接過旗袍遞給沈沫沫:“換上試試。”

沈沫沫好奇的看了一眼這身素色的旗袍,感慨了一下繡工的精致,誇贊道:“是容媽親手繡的嗎?很漂亮。”

見沈沫沫只是贊美,卻沒有換這身衣服的意思,容媽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沈小姐過獎了。”

顧彥衡直接将沈沫沫推到了隔壁的房間:“去換上,讓我瞧瞧。”

将沈沫沫推走,顧彥衡才親昵的拉着容媽坐下:“容媽,沫沫不好嗎?您怎麽好像不喜歡她?”

容媽嘆了口氣:“你剛剛對我那麽親切,那沈小姐也是看在眼裏的,可她什麽也沒說,什麽也沒做,一點對我表示親切的做法都沒有。阿彥,你說這說明了什麽?”

顧彥衡臉色晦暗不明。

☆、放下(二)

容媽拍了拍他的肩膀,繼而道,“女人的心思你不明白。她這樣跟了你,顧家別說婚禮和尊重了,就是最起碼的認可都沒給她。沈小姐的心裏,怎麽可能不怨?她的怨氣不可能對着你.媽、你姐發洩,長久的怨氣積累下來,如果她喜歡你還好說,可你看她的眼睛……阿彥,最後吃苦的是你自己啊!”

顧彥衡堅定的看向容媽:“我們顧家欠她的,當然是我來還。我不怕她有怨氣。”

容媽怔了一下,複而笑道:“那我是不是要準備一套大紅的新娘裝了?”

她以為,顧彥衡是打算給沈沫沫一個婚禮,一個正式的名分了。

“暫時不用。等沫沫懷.孕,我媽、我爺爺他們就沒話說了。到時候我再帶她來您這重新量尺寸,舉行婚禮。”顧彥衡笑地得意,仿佛沈沫沫的肚子裏已經有了他的孩子一般。

“懷.孕再辦婚禮?”容媽哭笑不得,這個社會還是比較傳統,未婚懷.孕雖然不至于沉塘了,但被人用白眼看還是很多的。

她忽然有些欣慰,還好那位沈小姐沒有看上阿彥了,“阿彥,你這樣,最後吃苦的還是你自己。”

容媽的話,顧彥衡聽得一清二楚,卻不明白她為什麽這麽說。

以沈沫沫的身份,落敗之家的私生女,不被他們正如日中天的顧家承認,不也很正常麽?顧彥衡想破了腦袋,也只能想出這麽一個法子,母憑子貴,雖然俗氣,但絕對不失為一個好法子。

再說了,他一早就帶她領了結婚證,這樣一個保障難道還比不上一場華麗卻無聊的婚禮?

他不明白,他這樣的好法子,為何會先後被沈沫沫、沈老爺子還有容媽所不認可。

只是還沒等他問出來,沈沫沫就推開門,走了進來。

沈沫沫的身材很好,曲線妖.嬈,這一點,顧彥衡早就知道了。

一身白底青花的緊身旗袍,更襯得沈沫沫的身段曲線柔美,纖腰仿佛一掌即握,雙.腿瑩潤修長,巴掌大的小.臉上挂着一抹淺笑。

不是最美,卻是最能觸動他心弦的女子。

顧彥衡站起身來,幾步走到她的面前,低頭看她,目光缱绻溫柔:“很好看,不愧是我挑中的媳婦兒。”

沈沫沫沒看他,只是站在鏡子面前來回轉了幾圈,嘆息着點了點頭:“我還是喜歡紅色,如果這是件紅色的就更好了。”

顧彥衡心中一動,低頭湊在沈沫沫的耳邊就道:“你放心,不會太久了。”一邊說着,他的大手就放在了她平坦的小腹上。

容媽的眉頭皺的越來越緊,阿彥眼中的沉溺她看的明白,可那位沈小姐眼中,明明就是一派清澈,根本對阿彥一點情意都沒有。可這樣的沈小姐,又為什麽會甘願背着“小三”、“狐貍精”的罵名跟在阿彥身邊呢?

“啪!”

三個人同時從思緒中醒了過來。

沈沫沫想起了她十五歲那年發生的一些事情,臉色慘白,下意識的打了顧彥衡的手一巴掌,随即将他的大手挪開,淡淡的道:“不會有孩子,按照約定,我們應該離婚了。顧彥衡。”

容媽愣在當場。

顧彥衡面色微變,他一手捏住沈沫沫的下巴,強硬的擡起她的頭,讓她看着自己,語氣冷然道:“離婚?沈沫沫,你以為離婚是你一個人能決定的事情嗎?你既然是我的人了,就一輩子是我的,我不管你心裏想得人是誰,你這輩子,注定只能留在我身邊!”

沈沫沫倔強的望着他:“顧彥衡,你還有什麽值得我留戀的?你當初所承諾的事情,又是如何不守承諾的?你不守承諾,我又何必在你身上耽誤時間?”

“耽、誤、時、間!”顧彥衡咬牙切齒的重複了一遍這四個字,臉上露出狠戾的笑容,“那你就繼續耽誤一輩子的時間好了,我是不會簽字離婚的。提醒你一句,當初的約定,無憑無據,沒有任何的法律效力,你丫也甭想用這個離婚!”

說罷,顧彥衡就摔門離開了。

沈沫沫垂着腦袋,理了理身上的旗袍,就要走進去将旗袍換下來。

“沈小姐,可以陪我這把老骨頭說說話嗎?”容媽笑着道,“阿彥出去轉一圈,氣消了就會回來接你了。他就是這個脾氣,對誰都沒什麽耐心,唯獨對沈小姐,再生氣,也總會回來的。”

沈沫沫愣了一下,旋即想到顧彥衡一直以來的脾氣,也就頓住了換衣服的腳步,随意的坐在了容媽身邊,做聆聽狀。

容媽和藹的将沈沫沫的右手拿了起來,笑呵呵的道:“阿彥十八歲的時候,曾經跑到我這裏來,一句話不說的呆了三四天,第四天早上我剛起床,就見阿彥喜氣洋洋的來告訴我,他喜歡上了一個小女孩。”容媽說着這話,目光暧昧的看向沈沫沫。

沈沫沫沒吭聲。

“我當時也挺高興,阿彥那時都十八歲了,長的也算好看,也不是沒有女孩子追,可他就是不開竅。聽到他有喜歡的人了,我也替他高興。只是我沒想到,他說的小女孩,竟然真的那麽小,才只有十三歲而已。”

容媽嘆息了一聲,“我當時勸了他一句,那還是個小孩子,懂什麽情情愛^愛的,別是逗着你玩兒呢。阿彥不聽,只說‘我知道她想要什麽,知道她是在讨好我利用我,可我就是喜歡上她了。我想了好幾天,容媽,我真的想了好幾天,念了好幾天她的不好,可我還是忍不住的想要見她,想要立刻看到她。就算是利用,我也認了。’說完這話,他就跑了。”

沈沫沫神色微動,他果然什麽都知道麽?知道了也還肯幫着她做戲?

“接下來的兩年裏,每次那小女孩做了什麽讓他開心或者不開心的事情,他都會跑過來問我……”容媽慢慢回憶起當年的事情。

她還記得,有一次顧彥衡是半夜兩點跑過來的。

那天是七夕,牛郎織女相會的日子。

“容媽,她是不是太小了,小孩子都喜歡些什麽東西?為什麽我帶她去游樂場她玩的不痛快,送她玫瑰花她轉身就送給別人了,她不知道這樣我會難受嗎?這樣說她可能是知道我的心思的,那她把花送給別人,是拒絕我的意思嗎?不,不對,她年紀那麽小,肯定不知道送玫瑰是什麽意思,也不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她只是單純的不喜歡這花,不是不喜歡我,容媽,你說是不是?”

年輕的顧彥衡就那麽期冀的望着容媽,讓容媽喉嚨處的那聲“不是”,硬是成了“是”。

沈沫沫也記得這件事,就是那天之後,她才同意了郝教授的提議,打算提前出國,卻不想被那人知道了……硬是用非常手段阻止了她離開。

“然後沒過多久,阿彥又跑過來說,說那個小女孩要離開了,他不會讓她走。”說到這,容媽有些歉疚的拍了拍沈沫沫的手背,嘆了一聲,“我當時如果阻止他了,大約也就不會發生那件事了。是我沒能及時反應過來,勸阻阿彥。”

沈沫沫臉上一片蒼白,嘴唇微微發抖。

容媽攬住沈沫沫,歉意的道:“那件事,是阿彥不好,他當時太年輕,只一心想要留下你……我也沒想到,他會那樣做,不過,無論如何,他都受到教訓了不是?七年不能回國,七年……沒有見到你,沈小姐,你好歹看在阿彥七年都不曾忘記你、這幾年又對你很好的份上,原諒他吧?我知道,沈小姐過得苦,阿彥過得也苦,你難受他也不會舒坦……無論如何,這日子總要過下去的,怨恨最是傷人,沈小姐,你原諒阿彥吧,不是為了他過得好,而是為了你自己,只有放下,你才能解脫……”

沈沫沫身上一片冰涼。

她倏地站起身來,冷漠的道:“如果只是為了我自己,我早就放下了。抱歉,我有事先離開了。”

☆、放下(三)

沈沫沫衣服也沒換,就穿着身上的旗袍,拿起自己原來的衣服和包包就往外走,容媽年紀大了,竟也沒有追上她。

“沈小姐,你等等,阿彥一會就到了。”容媽在後面喊了一句。

沈沫沫腳步頓了頓,回身看了一眼氣喘籲籲的容媽,語氣稍緩:“我打電話讓我哥來接我就好。”至于顧彥衡,誰知道他會瘋到什麽時候?

一邊說着,沈沫沫就從包裏揀出手機來,要打給沈思浩。

電話還沒通,就聽容媽驚喜的叫聲:“阿彥來啦!沈小姐不用找別人了……我就說,阿彥肯定舍不得沈小姐……”

沈沫沫微微擡頭,就見顧彥衡颀長的身影,漠然立在門口。

“喂!沫沫,我正想找你來着,姓顧的今晚要慶賀什麽啊?怎麽這請柬發的那麽急,今天發,晚上就開始?”沈思浩懶洋洋的聲音透過電話傳了過來。

沈沫沫抿了抿唇,側了下`身子,輕聲道:“你要不要親自問他?”她哪裏猜得到他在想什麽?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才響起幾聲幹笑:“算了算了,你倆在一起,哥就不打擾了,對了,一會讓姓顧的把你送回去啊,他要不送,就找我,我去接你,千萬別一個人走啊!”

沈沫沫“嗯”了一聲,就挂斷了電話。

“容媽,我先帶沫沫走了,下次再來看你。”顧彥衡壓着火氣,對容媽道。

容媽點了點頭,不放心的囑咐道:“好好說話,對沈小姐溫柔一些。”

顧彥衡勉強揚了揚嘴角,看了沈沫沫一眼:“走罷。”然後就一個人先走出門去了。

沈沫沫跟在後面,慢吞吞的走着;只是兩人的距離卻越來越短。

容媽看着小心放慢速度,在前面等着沈沫沫的顧彥衡,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

她也不知道是該可憐沈小姐多一些,還是嘆息她看着長大的阿彥多一些才好。

車子就停在不遠處。

沈沫沫速度再慢,也很快走到了車前,顧彥衡已然倚靠在車門前等着了。

沈沫沫瞥了他一眼,就要開後門上車,手剛放到門把上,她的整個身子就被翻轉了過來,後背緊緊貼着車身,身前則被顧彥衡緊緊貼着,粗重的氣息陣陣襲來,沈沫沫不禁皺了下眉頭。

“呵!”顧彥衡擡手撫了下沈沫沫皺起的眉,不輕不重的揉`捏着,“見到舊情人,就嫌棄我這個看了三年的老人了?嗯?還是被舊情人那一跪給感動的?沈沫沫,你是不是覺得,你跟了我,特委屈,所以千方百計的不肯為我生孩子?”

沈沫沫睫毛微斂,掩去眼中的厭惡,這才擡頭直視顧彥衡:“委屈?顧彥衡,難道我不該委屈嗎?你當初是怎麽說的,我嫁給你,你就為我母親正名,現在呢?你為我母親做過什麽?除了害的她的女兒被所有的人誤會侮辱,你還做了什麽?我難道要跟你這麽一個人生孩子,然後再讓孩子被人恥笑是上不得臺面的私生子嗎?”

這是沈沫沫第一次正面逼問顧彥衡這個問題。

她以往不質問,不是不委屈,而是自己的證據搜集不足,她又拿不準顧家對沈家的态度,生怕一旦讓顧家起了疑心,一心要保沈家,舍了她就悲劇了。

可現在,沈沫沫握了握自己手裏的衣服,她現在可以自己去做她想要做的事情了,并不需要再依仗眼前的男人,還有什麽是她不能說的呢?

顧彥衡不是不知道沈沫沫的想法,但他選擇性忽略了,只聽到想到他希望聽到的。

“生個孩子。”顧彥衡心中鈍疼,不是為自己,而是為他喜歡的人,他喜歡沈沫沫,喜歡自己的家人,這都是毋庸置疑的;而自己的家人出言放任甚至中傷了沈沫沫,這也是事實。

顧彥衡知道自己應該立刻給沈沫沫一個婚禮,讓所有人都看到,沈沫沫是他真正的合法妻子,不是什麽所謂的小三、第三者,可他總是不甘心。

是的,不甘心。

他喜歡了沈沫沫十二年,從他十八歲情窦初開,就喜歡上了才将将要長開的,十三歲的沈沫沫,一直到現在,三十歲的顧彥衡依舊喜歡二十五歲的沈沫沫。

可是沈沫沫呢?

十二歲的沈沫沫,雖然是跟着自己的親生爺爺,可爺爺哪裏會在乎她?還不是由着自己其他的孫女欺負她?那時候的沈沫沫,比之寄人籬下也相差無幾。

顧彥衡回憶起來,他第一次見到沈沫沫的時候,大約沈沫沫和沈思浩早就把主意打到他身上了。沈思浩比顧彥衡小了兩歲,他小時候尚且可以以不懂事維護沈沫沫,但随着沈思浩年紀見長,沈大夫人又對沈思浩進行了種種“私生女”的灌輸和訓誡,十六歲的沈思浩,已然不能裝作不懂去維護沈沫沫了。

而那個時候的沈沫沫,年紀不過十二歲,就已經被沈家饑一頓飽一頓的虐出了胃病。也許就是這個刺激,沈思浩和沈沫沫才大着膽子把主意算計到了他的身上……

十二歲的沈沫沫在算計顧彥衡,十三歲的沈沫沫佯裝懵懂的看着他的沉淪,二十五歲的沈沫沫,則一步一步,試圖逃離顧彥衡。

顧彥衡的大手撫上眼前人的眼睛,清澈如甘泉,沒有喜歡,他從她的眼睛裏看不到一絲一毫的喜歡……真他麽的不甘心啊!

顧彥衡不喜歡婚禮,尤其不喜歡司儀問新娘的那句話“你是否願意這個男子成為你的丈夫與他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顧彥衡不止一次的猜想,他和她的婚禮上,司儀問出這一句話之後,沈沫沫的回答大約會是轉頭就往教堂外跑……

“生個孩子,生了孩子,她就不會跑了。”顧彥衡的想法很簡單,也很直接。女人可以對男人狠心,卻無論如何都不能對懷胎十月的孩子狠心吧?

“沫沫,我們生個孩子,家裏就不會不承認你了。到時候,我會在報紙上聲明,你早就嫁給我了,你的委屈,我用将來補償。我們……就這樣,生一個孩子,然後,好好的過,好不好?”顧彥衡放軟了語氣,祈求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沈沫沫怔了一下。

忽然輕笑了一聲。

顧彥衡不解的看着她,他那麽誠懇的“求婚”,她竟是這麽個反應麽?

“我忽然發現我自己變傻了。”沈沫沫笑了幾聲,懊惱的揉了揉太陽穴,她定睛望向顧彥衡,“我為什麽非要和你離婚呢?左右這婚約也沒有人會承認,我就是自己出去說,人家也只會說我是得了妄想症。倒是不如……”

沈沫沫纖長冰涼的手指撫上顧彥衡古銅色的面孔,“倒是不如,我悄悄離開,然後等過上二十年你重新結婚生子了再回來,告訴所有人,當然也包括你的孩子,他才是真正的私生子,你說,這個法子如何,差不多可以報複我這三年到處被人罵的仇了吧?”

顧彥衡一把捉住沈沫沫徘徊在他臉上的小手,深邃的眸子緊緊鎖住她:“我不會要別人生的孩子。”他原本想說,他不會碰別的女人,哪裏來的別人生的孩子呢?可話一出口,就縮了水。

“真的?”沈沫沫笑容加深,可看在顧彥衡的眼裏,卻是那麽的哀傷。

“我只要你一個。”

沈沫沫笑出了眼淚,“沒關系,你要別的女人也沒事。只是顧彥衡,你害的我那麽慘,都說是父債子償,你說,你會不會一生無子,用來彌補我失去的東西呢?”

沈沫沫幽幽的說着,心中在想,這個判官,她不要老天來做,她要自己來做。

顧彥衡有些聽不懂沈沫沫的話,他緊緊的摟住她,将自己的心貼着她的身子,他張了張嘴,想要問她,那些流言蜚語,真的那麽重要,真的傷她很深麽?為什麽要那麽傷心?難道他這十二年的愛,三年的守護,還不夠讓她忽略這些嗎?

他想問她,為什麽要他一生無子,他只要她,他一生無子,豈不是她也一生無子?她這樣說,就不怕他們将來的孩子傷心嗎?

話到嘴邊,望着懷裏壓抑着聲音低泣的沫沫,顧彥衡竟有些害怕聽到答案,忽然不敢問了。

☆、補償(一)

姚瑤豪邁的端起高腳杯,脖子一仰,就一口将杯子裏的紅酒幹了。

淑女形象神馬的,在酒色面前,那就是浮雲啊。

林逸見狀,嘴角抽了抽。

沫沫的這個閨蜜,做事向來出人意表。

“喂!你說,那個姓顧的他想幹嘛?這裏這麽多人,他難不成還想帶着沫沫來?他就不怕沫沫被這群人渣給生吞活剝了?”姚瑤一邊說着,眼睛一邊狠狠的瞪着正湊在一起的顧彥衡的家人還有程家一家。

林逸向來淡然的目光在掃向那幾人時,也沾染了不少怒火。

“補償。”

林逸慢半拍的吐出兩個字。

姚瑤愣了一下,立刻急的跳腳:“補償?就他欠沫沫的,能補償的來嗎?不行,我不能讓沫沫被他騙了!”

林逸覺得好笑,姚瑤長相精明妖`嬈,內裏卻是個火爆脾氣。不過,就是看在沫沫的面子上,他也不得不慢慢安撫姚瑤:“姚小姐認為,這些手段,沫沫會看不出來嗎?還是沫沫對姚小姐說過,想要留在他身邊?”

姚瑤搖頭,想到沫沫的性子,怎麽也不能容忍這些極品,她的怒氣這才減少了一些。

“喂!”姚瑤看了一眼林逸,低頭,複又擡頭看了一眼林逸,還是開口道,“你,你待會能不能離沫沫遠點兒?嗯,你要還想追她,也等她離婚之後……成嗎?”

姚瑤脾氣是急了一點,可這不代表她智商低。上午那麽巧,林逸跪下給沫沫戴戒指,顧彥衡就剛好進了包廂。

如果沫沫和顧彥衡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姚瑤當然不介意用林逸來氣氣顧彥衡。可現在的情況是,沫沫還和顧彥衡住在一起,姚瑤不希望顧彥衡因為林逸的某些暧昧舉動而遷怒沫沫了。

林逸清俊的臉上挂着的那抹微笑僵了一瞬,“他在沫沫身邊留了人,不止一個。早上,不是我。”他只是,沒有行動,任其發展而已。

林逸的話說得模糊,姚瑤卻聽懂了。

早上是顧彥衡的人向他報的信,當然,也有可能是陳之韻恰巧碰到了。

她松了口氣:“那就好。”只要不是林逸有意讓顧彥衡誤會,害的沫沫最後成了夾心餅幹受氣就成。

“什麽那就好?說什麽呢?”

姚瑤肩膀一重,條件反射的她就扔了手裏的杯子,一把抓`住搭在她肩上的手!

杯子從空中劃過一道漂亮的抛物線,安穩的落在一個侍者手上的托盤上。

沈沫沫立刻喊道:“是我,是我,瑤瑤別摔我呀!”

姚瑤動作一頓,沈沫沫立刻被身後的顧彥衡拉開,姚瑤自己也被林逸扯了一下。沈沫沫這才脫離“危險”。

姚瑤一把甩開林逸的手,跳腳道:“我不是說了,不要在我身後動手動腳的,你要動手動腳,當着我的面多好,我姚瑤保證躺倒任你調戲,幹嘛非得從我身後調戲我啊!”

沈沫沫:“……”

“噗嗤!”姚瑤大笑,從顧彥衡懷中将沈沫沫扯了過來,伸手捏捏沈沫沫嫩生生的臉頰,笑着道,“沒關系,我知道你是‘受’會害羞,還是讓我這個‘總攻大人’來調戲你吧!”

沈沫沫:“……”欺負我不看耽美麽?

好吧,她是女的,就是“受”了,怎麽着了。

“禮物呢?”沈沫沫幹脆伸手,轉移話題道。

“等你跟我回去,才有禮物拿!”姚瑤立場堅定的道。她一定要想法子把沫沫給帶回去,可不能讓沫沫在這裏受委屈了。

顧彥衡第一次見識到了姚瑤的身手,默默點了點頭,就鄭重把沈沫沫“托付”給姚瑤臨時照看,爾後就去見他爺爺和母親了。

沈沫沫挑了下眉,被姚瑤抓個正着:“怎麽了?你眉毛跳什麽跳呢?”

沈沫沫:“……只是在想,顧彥衡這次怎麽沒讓我過去。”像是以往,顧彥衡怎麽也要拖着沈沫沫去他家人那裏“拜見”一下,然後聽着他們一家人親`親熱熱,偶熱嘲諷她一兩句的。這一次,顧彥衡就不知在想些什麽,竟然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裏了。

另一廂。

顧老爺子眉頭皺的死緊。

顧母則冷冷的嘲諷道:“沫沫丫頭呢?站在那裏幹什麽?怎麽來了都不知道跟長輩打聲招呼,她的禮貌和教養哪裏去了?”

顧玥在一旁哼唧着:“一個私生女,當熱沒有教養,媽,你對私生女的要求也太高了。”

顧彥衡漠然望向顧老爺子。

顧老爺子見孫子看他,擺擺手道:“程家丫頭在呢,讓她過來也不像話,阿玥,你一會派人送她回去,今晚她就不該來。”

顧母和顧玥這才想到,今晚這個場合,的确不适合程佳佳和沈沫沫同時在。

雖然他們不知道顧彥衡怎麽突然要在家裏請了那麽多人,但是既然已經請了,倒是不如讓他們趁此宣布另一件事。

“爺爺,我一會就去。”顧玥答應着,她走到弟弟面前,一面理了理顧彥衡的衣領,一面道,“阿彥,你做你的事,姐會好、好、招、待你的小情人的。”

顧彥衡一把抓`住顧玥的手腕:“姐,你忘了我說的話了?你再欺負沫沫,我一定會連本帶利的還給姐夫。還有,沫沫是我的妻子,你可以不喜歡她,但我希望你能尊重她,否則的話,姐,你就不要怪我用你對待沫沫的态度,去對待姐夫了。”

“聽說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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