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懲罰淫賊 (24)
很緊張,正常情況下,他是不會主動回相府。可是方才他卻主動回了這裏,那便只有一種可能,褚大人出手幫了我,借以緩和你們父子關系。”
褚世忠聽了,不由挑眉,眼神裏有一絲贊賞,“郁小姐不僅有膽量,亦頗為慧智,難怪恒兒對你這般癡心不改。”
檀芮臉上飄上一絲紅。
褚世忠索性道:“那你便猜猜,我們是如何把這件事嫁禍給鐘家的。”
檀芮愣了一下,褚世忠竟考起她來了。檀芮只能硬着頭皮道:“翻案的關鍵有三個,一個是那枚玉佩,一個是文智大師,另一個最關鍵的便是鐘正天的侍從衛明。玉佩,稍作打聽,不難拿到。文智大師本就是褚大人的人,自然也不難收買。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便是衛明,他就算有把柄抓在你們手裏,但他終歸是鐘正天的侍從,若是他在皇上面前反咬,那便只能弄巧成拙。你們敢讓他在皇上面前指證,便是十分确信他是可靠的,可是,你們究竟怎麽做到的呢?”
檀芮說着自己的想法,褚世忠點着頭,“我們怎麽做到的呢?你可猜得出來?”
檀芮眉頭緊鎖,思慮良久,不得其解,她試探性地說:“除非,衛明是你們的人。可是,他是鐘正天的随身侍從,怎麽可能會是你們的人?”
褚世忠哈哈笑了幾聲,“只要想做,便沒有不可能的事。”
檀芮驚詫不已。
褚世忠眼神示意,許振打開了門,門外的人便走了進來,那人不是別人,正是衛明!
檀芮覺得滿心不可思議,“可是怎麽可能?他明明就是鐘正天的随身侍從,你們不可能在這麽多年前就埋下這根線。”
褚恒和褚世忠臉上挂笑,褚世忠示意了下,衛明一下子把臉上的皮揭下,露出完全迥異的面龐。
檀芮驚得有些失神,“原來,原來是這樣……可是聲音……”
“郁小姐,小人自小便學口技。”那人開了口,竟是檀芮的聲音。
檀芮一陣驚詫,另一個問題湧了上來,“可是,你們找誰施的易容之術,睿一師傅難道還願出手相助?”
褚恒抿了抿唇,“倪程柯幫的忙。”
檀芮一愣,“程柯,他竟然來了?他人呢?”
“他得知你已經脫困就走了。”
檀芮心裏湧起一股不知難言的滋味。
就在方才,皇宮外,得知已經成功翻案,他們都松了一口氣。倪程柯只說:“若是你保護不了忘憂,我定會毫不留情地從你身邊奪走她!”語氣堅毅,又帶着絕決。
褚恒感謝他出手幫忙,卻也絕不會因此在檀芮的問題上讓步,他亦頗為堅毅地說:“我絕不會讓你有這個機會!”
褚世忠看着他們,“眼下你的冤屈洗脫了,該好好選個日子了。”
檀芮一愣,他這話的意思是……求證的目光看向褚恒,褚恒臉上挂笑,點着頭,“我爹同意了。”
檀芮心裏一下子被巨大的喜悅充盈着,好似所有的好消息都在今天接踵而來,讓她高興得有些暈乎。
褚世忠也一下子被她高興的氣氛感染着,“我方才說了,你對恒兒的真心打動了我,我也知道恒兒對你的情誼,我是攔不住的了。再攔下去,我便真的失去這個兒子了。”
褚恒只緊緊地抓着檀芮的手。
“不過。”褚世忠又開口,“恒兒可能還沒來得及跟你說,你要嫁入我褚家,就必須住到相府裏,在我死之前都不能自立門戶,更不能來遠走高飛那一套,都給我老老實實地待在京城,趕緊為我添幾個孫兒。”
檀芮心裏咯噔了一下,面色閃過一絲異常。
“我老了,想兒女成群,熱熱鬧鬧的,不想再做孤家寡人。”褚世忠言語間充滿滄桑,“你若是真的想嫁入褚家,便必須要答應我這個條件,不然,一切都沒得說。”
褚世忠言語見的滄桑和孤寂之感一下子刺痛了檀芮的心,她想到了大哥懷智,如此想來,自己的父親何嘗不是希望大哥能安安分分,老老實實待在京城,待在他身邊呢?他又何嘗不想享受兒孫繞膝的歡樂呢?
檀芮點了點頭,“我答應,只要能和褚恒成親,我什麽條件都答應。”
褚恒不由握緊了下她的手,褚世忠也露出一抹笑,“好,我明日便到你府上,向你爹提親。”
第三卷 愛恨情仇兩茫茫,岔路何去無方向 第324章 褚恒童年
他們剛走出書房,周媽便在門口迎着,臉上滿是和煦的笑,讓人格外溫暖。她的目光落在檀芮身上,不停地打量着,又看看褚恒,臉上笑意愈濃。
褚恒臉上也挂着笑,“這是周媽,我的奶媽。”
“周媽。”檀芮叫了一聲。
周媽拉着檀芮的手,似乎還沒看夠,又是一番上下打量,把檀芮看得臉上泛起紅。
“好,好,長得真水靈,難怪少爺喜歡。”
檀芮臉上愈發紅潤了起來。
周媽亦是滿臉笑意地看着她,“來,幹淨衣服,洗澡水都備好了,姑娘随我來。”她不由分說便拉着檀芮走了,檀芮回頭看了褚恒一眼。
“去吧。”他笑着向她點頭,檀芮便只順從地讓周媽牽着,褚恒并不跟來。
醉林軒。
檀芮不由輕笑,這倒真似褚恒會起的名字。
院子很寬敞,大小房宇數十處。院內滿是梅樹,冬日之時,定是一片好景致。那門欄窗槅,皆是細雕花樣,格外景致。
院內的丫鬟見了檀芮,目光或是驚詫,或是嫉妒。檀芮看到這番場景,已經能想象褚恒久別歸家之時這些丫鬟如餓狼撲食般的情景。
進到裏屋,許是因為褚恒常年在外,屋裏的布置頗為簡單。兩溜交椅,洋漆小幾上放着一個汝窯美人觚,但裏面卻空無一物。檀芮暗想,插些時鮮花卉,定然非常好看。
掀開簾子,便是卧榻。床上一應物件也頗為簡單,只有一張錦被整整齊齊地放在床上,半點人住過的痕跡都沒有。
這裏便是她以後住的地方嗎?檀芮想着,臉上泛起一絲紅。她暗暗噘嘴,若是她成了女主人,定要好好裝扮一番。
一大桶冒着熱氣的水便放在隔間,水面上撒滿了花瓣,一股清香之氣襲來。另一張椅子上放着一套整潔的衣裳,雖未打開,從花式上卻能瞧出定然十分華美。
檀芮有些羞赧,“周媽,我自己來就好了,你們都退下去吧。”
周媽知道她臉皮薄,便道:“那姑娘自己寬衣,我一會兒進來給姑娘搓背,洗頭。”
檀芮便點了點頭。
檀芮褪去衣物,肚子上的傷已經愈合,但疤痕卻還在,她撫着這道疤,嘴角勾起一抹笑,這算是一個印記吧。
她跨入了桶裏,溫度适宜,舒服極了。
“周媽。”檀芮喚了一聲,周媽便走了進來,為她捶背。
“小姐的皮膚真細滑白嫩,像嬰兒的皮膚一般。”
檀芮臉上泛紅。
周媽,檀芮搜尋着對她的記憶,褚恒曾提過一次,當時他們被困在春宵閣,褚恒受傷,檀芮為他包紮,他便提到了這個奶媽。
檀芮臉上挂笑,“周媽,褚恒自小便是你帶大的嗎?”
“可不是嗎。”周媽嘴角挂笑,随即又轉為嘆息,“少爺福薄,三歲就失了娘親,就一直由我帶着。”
“他小時候聽話嗎?”問出了這個問題,檀芮又覺得有些失笑,他眼下便是如此,不受管束,小時候能有多聽話。
周媽的話匣子一下子打開了,“他就是個搗蛋精,每天上樹掏鳥蛋,下池抓金魚,沒有半刻安寧。”
檀芮噗嗤笑了,“那褚大人的話他也不聽嗎?”
“老爺政務繁忙,沒有時間與少爺多相處,他的話少爺更是不聽,少爺也沒少挨板子。”
檀芮心裏咯噔了一下,她随即又問道:“那其他太太姨娘呢?可有苛待于他?”
周媽愣了愣神,“少爺雖是少爺唯一的兒子,但畢竟是庶出,又是個沒娘的孩子,雖養在大夫人名下,但畢竟不是親娘,哪能不受些委屈。”周媽只嘆了聲氣,沒有細說,檀芮怕引起傷心事,也就閉上了嘴,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周媽又笑笑,“不過少爺自幼聰穎,課業上都是一點就通,武術上更有天賦,這也多少讓老爺欣慰,所以後來才送到皇宮裏,陪皇上習武,入宮之後情勢就大不相同了,那些趨炎附勢的,倒開始巴結了起來,少爺也是有脾性,知道報仇,時常氣得她們直跺腳。”
檀芮噗嗤笑了,她幾乎可以想象褚恒把他的姨娘氣得跳腳的情形。
周媽和她聊着聊着褚恒小時候的事,對于褚恒小時候的搗蛋,檀芮聽得咋舌不已,笑聲不斷。
周媽為檀芮梳洗頭發,嘴角又勾起笑,“少爺的終身大事一直是老爺的心頭病,也是我的心頭病,眼下這塊心病終于是有了着落了。”
“以褚家的權勢,要找一戶好人家聯姻易如反掌,又怎會成心病?”
周媽輕笑,“少爺那脾性,總跟老爺置氣,不肯定下來,他也瞧不慣那些大戶人家的女子,娶了回來也定是栓不住他。”
“那不是還有淺水寨那位嗎?”檀芮想起這檔子事,心裏還是有些氣悶。
“小姐這是在吃醋呀。”周媽掩嘴而笑,她又道:“這位,不僅少爺不喜歡,老爺也不喜歡,早就想推掉,卻礙于情面,沒有成功。”
檀芮聽了,有些慌神,若是一直推不掉呢?她不由皺眉。
周媽又道:“其他旁的少爺都沒入眼,唯有小姐你,我初聽許振提起,還老大納悶了,見了你便知,少爺對你果真是不同。”
檀芮臉上又現出紅潤,“我又有何不同?”
“少爺是真心實意喜歡你,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樣,他是我看着長大的,我還能瞧不出他的心思。”周媽滿臉帶笑,“只要你和少爺能和和美美的,我便沒有旁的心願了。”
檀芮心裏也湧起一股甜甜的,暖暖的感覺。
洗好後,周媽伺候檀芮穿上了衣服,她瞧見檀芮肚子上那道疤,一陣驚詫,“這怎麽有道如此駭人的疤?女孩子家,身上怎可有疤痕?”
檀芮卻只淡笑不語,周媽開始滿腹操心,“來日定要尋些祛疤的藥,好生抹一抹。”
檀芮穿戴好了便走了出來,褚恒站在院中,他聽到動靜,便回過身來,那一瞬間,眼睛發亮了。
檀芮穿着那身绛紫色的軟銀輕羅百合裙,腳上是一雙雙色緞孔雀線珠芙蓉軟底鞋,異常精致,頭發上滴着水,便披散着,臉上泛着紅,好似熟透的蘋果一般,格外誘人。
周媽含着笑,格外識相地退了下去。
褚恒走近她,捋着她的頭發,柔聲道:“美極了。”他臉上現出一抹邪笑,“讓我忍不住想嘗一口。”
檀芮臉上泛紅,輕推他,“你的丫鬟都在……”
“那又如何?我的地盤,我想幹嘛就幹嘛。”好霸道的語氣,然後他便采取了更霸道的行徑,埋頭便吻上她的唇,不給她喘息的機會。
第三卷 愛恨情仇兩茫茫,岔路何去無方向 第325章 重回郁府
郁府府門大開,懷禮領着一衆丫鬟家丁在門口候着,候了許久都未見檀芮歸來,他便只能不停在門口踱步。
在丫鬟中,有兩個神色頗為着急。
其中一個長得端的秀氣,眉宇間給人沉靜老練之感,雖是如此,卻依然能瞧出她神色中的着急。另一個不停地跺腳,眉頭緊蹙,嘴巴噘着,臉上還是帶着些許孩子氣。她們便是綠枝和惜兒。
冬蟬亦站在她們旁邊,臉上同樣帶着這般焦急神色。
惜兒已經有些不耐,“冬蟬,你說小姐為什麽這麽久都沒有回府?你說她會不會偷偷溜了,不回來了?”
綠枝啐道:“你瞎說什麽,老爺都說了,一切都沒事了,小姐洗脫了冤情,定會回來!”
惜兒嘟囔道:“我也是擔心嘛!我們都候了這麽長時間,都沒半個人影。”
“別急,方才三少爺已經派人去了褚将軍的宅子,小姐定是去找褚将軍了。”冬蟬安慰。
惜兒覺得在理,便點了點頭。
惜兒突然生出一絲擔憂,“綠枝,你說,小姐離開了一年多,會不會,忘了我們?”
“怎麽會?小姐只是易了容,又沒有失憶。”綠枝嘴上雖這樣說,心裏卻還是有一絲隐隐的擔憂,害怕主仆間的情誼便這樣淡了。
“那小姐變了模樣,咱們會不會認不出她啊?”惜兒又問道,她看向冬蟬,“冬蟬,小姐現在變成什麽樣了?還和以前一般美嗎?”
“小姐她……”
冬蟬的話還沒說完,她們便被一陣馬蹄聲吸引了注意,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由遠而近的一對男女,他們共騎一匹馬,坐在前面的女子被身後握缰的男子緊緊環抱着,兩人臉上都挂着笑,那是溫暖和煦的,讓人為之忘憂的笑。
惜兒和綠枝的目光都緊緊定在那女子臉上,兩人臉上都是一片怔然的神色。
惜兒有些激動,“小姐,那是小姐!”
綠枝也沒有抑制住心中的激動,“是小姐,沒錯,眉宇間都是往日的模樣。”
兩人激動地互相握着手,眼裏已經有些濕潤。
雖然褚恒萬般不願,他也只能乖乖把檀芮送回郁府,檀芮見到郁府門前的這般架勢,心裏有些觸動。
馬兒只慢慢地向前走着,檀芮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尋,不一會兒,便看到了讓她百般牽挂的幾個丫頭,她們目光對視着,雙雙都模糊了雙眼。
褚恒勒住了馬,“到了。”
檀芮點點頭,從馬上下來,懷禮已經迎了上來,一臉責怪,“原來妹妹果然去找褚将軍了,害我們好等。”
檀芮臉上露出一絲赧然。
惜兒和綠枝有些膽怯地不敢上前,檀芮慢慢向她們走去,惜兒眼淚淺,已經哭得稀裏嘩啦,綠枝卻克制了許多,但臉上亦是布滿了淚。
“惜兒,綠枝……”檀芮喊道,然後把她們兩人都抱在懷裏,主仆三人嗚嗚地哭着。
“小姐,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惜兒邊抹着淚邊喊着。
綠枝也抽泣着道:“小姐,我們想你想得好苦啊!”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也想你們!我無時無刻不想着你們!我也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們了……”
她們哭成一片,旁人也都不禁鼻酸。
褚恒輕聲嘆氣,又是傷感,又為她高興。
這時,郁坤澤聞訊而來,跟在他身後的,還有郁家的一大家子人。
檀芮抹着淚,“芮兒見過爹爹。”
郁坤澤扶起她,“事情辦完了嗎?”
檀芮點了點頭,“辦完了。”
郁坤澤的目光投向褚恒,心裏猜到了幾分。
劉氏和霍氏都将目光投向檀芮,眼神裏閃着訝異。她們初聞這個消息,都異常驚訝,頗覺不可思議。今日又得知檀芮洗脫了罪名,一時更是覺得萬分驚詫,各自打着不同的算盤。
檀舒盯着檀芮,滿臉憤恨,她易了容,卻還是這般美豔,而自己……檀雯則是一臉探尋的目光,滿是打量。
懷謙和左頤君站在一起,懷謙對這件事更多的是淡然的心态,反倒是左頤君,驚詫不已,直嘆不可思議。
檀芮走向她們,恭敬行禮,“芮兒見過夫人,見過姨娘。”
劉氏扶起她,認真地打量着,點着頭,“你的事我都聽說了,沒想到,你竟有如此機緣,看來,你是有福之人。”錦心臉上也挂着笑,滿是欣賞神色。
檀芮扯出笑,“不過運氣好罷了。”
霍氏臉上神色卻沒這般和煦,眼神裏盛着滿滿的厭惡之意。檀芮這個克星好不容易死了,如今又死而複生,榮耀歸來,她如何能不恨?
檀芮目光投向霍氏,嘴角勾起一抹得意又帶着一絲挑釁的笑,算是她的一個見面禮,一個警告。
檀芮看向檀雯,她已然出落得亭亭玉立,再過兩年便要及笄。她與這個幺妹倒沒什麽過節,反而因為懷智對她的疼愛,自己也多了幾分憐愛。她沖檀雯笑了笑,“四妹妹都長得這般大了,姐姐都快認不出來了。”
檀雯也咧嘴笑,頗為率性,“三姐姐才是,變了模樣,讓雯兒半點不敢認了。”
檀芮現出苦笑,郁坤澤怕引起她的傷心事,便道:“我命廚房做了好吃的,芮兒想來餓了,趕快入內吃飯吧。”
郁坤澤走向褚恒,“褚将軍也一道入內用餐吧,一年前多虧了褚将軍出手相救,芮兒才得以保命,今日才有了我們父女團聚的時刻,老夫無論如何都要好生感謝一番。”
褚恒笑笑,“郁大人客氣了,我幫檀芮是自願的,不是為了圖郁大人的回報。”
褚恒又看了檀芮一眼,“也不能說我別無所圖,明日家父會上門提親,希望迎娶檀芮,這便是我所圖謀之事。”
郁坤澤雖早看出他對檀芮之意,還是怔了一下。其他人也都驚住了,檀芮沒想到他今日便将此事說出,一時臉上飛紅一片。惜兒綠枝等人則是一臉欣喜。
褚恒說着,臉上含笑,“我嘴快,将此事說了出來,郁大人不用現在便給出答複,明日家父上門之時,郁大人再答複不遲。小生告辭!”
褚恒說完,又看了檀芮一眼,這才轉身上馬而去。
郁坤澤看着檀芮,問道:“芮兒,此事,你是什麽想法?你可願嫁給他?”
這是郁坤澤第二次問檀芮這個問題,上次問時,檀芮的答案是肯定的,可是轉眼她便反悔了,眼下,郁坤澤不得不再次向她确認,“芮兒,你要想好,若是你答允了,便不能再像上次那般出爾反爾。”
檀芮想起上次之事,恍如隔世的感覺,若是當時她真的就這樣嫁給褚恒了,他們便省去了這麽多的麻煩和曲折。可是如若她當時便嫁了,也許,自己就不會像如今這般深愛着他了。
檀芮看着郁坤澤,格外認真地說:“爹,我非他不嫁,這一次,我絕不反悔!”
她語氣铿锵,郁坤澤便點着頭,“好!既然是你的意思,爹便定會答允下這門親事。”
檀舒在一旁聽了,暗自噘嘴跺腳,憤恨不已。
第三卷 愛恨情仇兩茫茫,岔路何去無方向 第326章 意欲阻婚
檀芮還是住在寒香苑裏,綠枝和惜兒一直打理着這裏,整個院子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半分變化。惜兒纏着檀芮給她們講這一年來發生的事,檀芮便慢慢地向她們說着,她們二人聽得又哭又笑,又是心疼又是欣喜,一直講到深夜,三個人東倒西歪地便睡着了,第二天三人都哈欠連天,黑眼圈一片。
對于院子地下的密道,檀芮沒有向她們提起,只想把這段往事一直埋藏進心裏。
第二日,褚世忠備上了厚禮到郁府提親,異常氣派,郁家一時之間又是風光無限,婚期定在七月二十,檀芮的頭上立時被貼上了将軍夫人的封號。
有人歡喜,自然便會有人憂愁。
褚恒和褚世忠親自到淺水寨,态度堅決地把與初靜的婚事退了,裘政豪氣得吹胡子瞪眼,任憑褚恒怎麽說好話,他都不搭理,最後兩父子被裘政豪毫不留情地趕了出來,裘政豪也表态,絕不會去參加他的婚禮。
初維寬父女更是為這個消息呼天搶地。初靜的房裏傳來一陣陣砸東西的聲音,初靜似乎把所有可以砸的都砸了。
初維寬見她如此,也不阻止,只讓她砸夠了,把氣出了才開口,“她果然是郁檀芮!可是她竟如此命大!都這樣了還能翻案!”
初靜臉上更加憤恨,“我恨她!為什麽連老天爺都在幫她?”
初靜控訴着,臉上已經爬滿了淚,她最終失神地跌坐在凳子上,初維寬走近她,撫着她的肩,初靜便像找到了依靠,一下子抱住初維寬,大聲地哭訴着,“爹,為什麽恒哥哥要這樣對我?我才是跟他有婚約的人,為什麽他定要和取消婚約,娶另外的女人?我心好痛!我心好痛啊爹!”
初維寬也陣陣心痛,“靜兒,爹知道你很痛苦,但失敗者只會獨自哭泣,而最後的贏家,擦幹了眼淚,便會馬上反擊!”
初靜擡起淚眼,“她們已經馬上便要成親了,我還能做什麽?”
初維寬露出奸邪的目光,“她們只是馬上要成親,這不是還沒成親嗎?退一萬步講,就算已經成親了,那又如何?你若真想嫁,照樣可以橫插一腳!”
初靜收起了淚,“我讨厭郁檀芮!我讨厭那個女人,我不想在她之下!”
初維寬冷笑一聲,“你不僅要阻止這門親事,還要徹底毀了郁檀芮,這樣你的地位才能穩固。”他也才能成為淺水寨最直接最得力的繼承人。
“爹有什麽辦法嗎?”初靜一臉期待地看着初維寬。
初維寬嘴角挂上冷笑,“想要做,辦法總是會有的!”
京城相府,碧落園內,褚茹樾形容憔悴,眼神渙散地站在院子裏,整個人完全沒有生氣,好似一具空殼。清芸一臉着急,卻也只能徒自嘆息。
“小姐,現在是晌午十分,太陽曬得難受,小姐快到屋裏去吧。”清芸輕聲勸着。
褚茹樾卻是半分不動,依然杵在那裏,眼神空洞,不知道看着什麽地方。
清芸無奈,只得拿了傘為她撐起,陪她一道站着。褚茹樾的臉頰上已經流下了汗,另一個丫鬟佳語便小心地給她擦着,她們二人對視着,滿臉無奈。
褚茹樾一直站着,險些昏厥了,最後被清芸和佳語強行拖回了屋子裏,硬逼着喝下了解暑的綠豆糖水,喂了一些粥。
入夜,她們二人正要服侍褚茹樾睡下,突然,一個人影一下子閃了進來。
“誰?”清芸大喝,“誰如此大膽,敢擅闖碧落園!”
初靜臉上挂笑,出現在門口,清芸和佳語都愣了,她們都認識初靜,清芸滿腹疑惑,“怎麽是你?”
佳語想到最近褚府裏正熱熱鬧鬧辦的事,語帶諷刺,“初姑娘定是走錯院子了吧,少爺的院子可不在這裏。不過眼下初姑娘就算來了,也改變不了什麽,這褚家少奶奶的寶座,姑娘是坐不上了。”
初靜臉上神色變了一下,但她很快便忍了下去,臉上挂笑,“眼下這寶座不還是空着呢嘛,最後誰能坐上去還不一定呢!”
清芸和佳語對視一眼,“初姑娘深夜到此,究竟有何貴幹?”
“我到此,自然是要找你們家小姐。”初靜徑直撥開她們,往裏走去。
“你幹什麽!”清芸呵斥,要攔住她,“我家小姐要休息了,你休得胡鬧!”
初靜眼神犀利,“你想要你家小姐一直都是這副癡呆模樣嗎?如果不想,就不要攔我!”
她們怔了一下,“你有辦法?”
初靜挂上一絲狡黠的笑,“辦法自然是有。”
佳語臉上露出疑乎,“小姐得的是心病,心病唯有心藥才能醫,你又會有什麽辦法?”
“不敢說百分百管用,但至少可以一試,你們攔着我,我怎麽試?反正眼下你們也沒有什麽辦法,還不如死馬當活馬醫。”
她們二人一陣思考,點了點頭,“好吧,便讓你試試。”
初靜臉上又是一陣輕笑,走進了褚茹樾的內室。
褚茹樾坐在床邊上,還是那副癡呆模樣,完全不知動彈。初靜暗哼了一聲。
初靜在她面前踱步,她卻也是絲毫沒有半點反應,初靜開口道:“褚小姐,我知道,因為六王爺的事,你受了很大的打擊,所以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模樣。”
初靜嘆息,“也是,你瞧你,多可憐,為六王爺等了這麽多年,好不容易熬到頭了,新婚燕爾才一年,卻遭遇這樣的晴天霹靂,自己的丈夫,竟是苦心謀逆之人,你們的婚約,也不過是他看中你們家的財力,建立在利用之上。一個女人所有的不幸都發生在你身上了。”
清芸喝道:“你這是做什麽?怎可提起這些事讓小姐傷心?”
“她現在連心都沒有了,我便是要讓她傷心,人只有會傷心,才是有血有肉的人!”初靜也同樣喝道,“我不僅要讓她勾起往日的傷心之事,我還要告訴她更多殘酷的事實,激發她心裏的恨意!仇恨也可以成為活下去的動力!”
清芸便怔住了,抿唇不語。
初靜又看着褚茹樾,她的眼神裏已經有了些許變化,雖然很微小,初靜還是看到了。
初靜勾起冷笑,“你的一生,全都被六王爺毀了,被這個你深愛的男人徹底毀了!他是謀逆之人,你頭上便永遠頂着一個逆賊遺孀的封號,怎麽甩都甩不掉!你沒有子嗣,不能改嫁,一輩子便只能躲在這相府,躲在這小小的碧落園茍且!”
褚茹樾的手上發生了變化,她的手動了,青筋爆了起來,身子也有了些許顫抖。
清芸和佳語不由湧起一陣欣喜,她至少不再像木頭人那樣了!
第三卷 愛恨情仇兩茫茫,岔路何去無方向 第327章 阻婚計劃
初靜嘴角勾笑,繼續說:“不過,六王爺這麽做,也并不是這般大逆不道,想想,如果他成功了,你的身份地位,那得多尊貴!說來你也不能怪他,他本意也并不是要害你。”
初靜湊到她的耳邊,“你知道你最應該痛恨的人是誰嗎?你一定想不到。你最該痛恨的,就是郁家三小姐郁檀芮!就是現在褚恒要娶之人,就是馬上就要成為你的弟媳婦之人,郁檀芮!”
清芸和佳語的神色都怔了,褚茹樾眼珠子也轉了一下,似在發出疑問。
初靜現出陰冷的笑,“你們一定不明所以吧,我現在便來告訴你,事情的真相!”
她直直地盯着褚茹樾,語調冰冷地說:“你一定不知道,郁檀芮早就跟你的夫君六王爺有私情!六王爺對她深情不移,情意綿綿!而六王爺此次舉事失敗,也正是因為這個女人!”
“六王爺拿下了東遼軍,穩操勝券。郁檀芮出現在了軍中,她便趁機爬上了六王爺的床!軍中的每個士兵都對她敬畏有加,口口聲聲稱她為六王妃!軍中之人都說,六王爺若真的稱了王,做皇後的不是你,而是她!”
褚茹樾的臉上也不再是那般呆滞,而是現出了一絲驚詫和不敢置信,還有一絲憤怒。
初靜很滿意地看着她的神情變化,她繼續道:“六王爺被郁檀芮所迷惑,對她毫不設防,可是她,卻是個人面蛇心,狠毒異常之人!她對六王爺不過是逢場作戲,她趁機套取六王爺的軍事機密,然後聯合格巴騰部落的格爾哈,讓格爾哈向皇上搬救兵,最後六王爺便是因為格爾哈叛亂,皇上救兵來援,兩面夾擊而慘敗!”
褚茹樾的手緊緊地握着,青筋已經暴起。
“就在那蘭阿峽,你是沒有見到當時的情形,郁檀芮便當着大家的面坦白,一切都是她做的,六王爺聽了,露出那股絕望的眼神。她成了最大的贏家,六王爺便成了她的犧牲品,褚小姐你,成了最大的犧牲品!”初靜喊得有些激動,“褚小姐你便甘心如此嗎?她奪去你丈夫的愛,又把這份彌足珍貴的愛狠狠踐踏在腳底,把他的命踐踏在腳底!現在,她又用同樣的手段迷惑褚恒,她妄想嫁入你們褚家,你以為她是真的愛褚恒嗎?她要做的,不過是時時刻刻欣賞你這個失敗者的模樣,以滿足她變态扭曲的心!她要得到的,是整個褚家,整個褚家的權勢!”
褚茹樾一下子沒坐穩,身子癱軟了下去,清芸和佳語趕忙扶住她,“小姐,你沒事吧?”
褚茹樾的手是冰涼的,她緊緊地咬着唇,幾乎要将唇咬破。
初靜又道:“褚小姐,你若一直這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做個颠傻之人,我自然也不能勉強你。但是,你就真的甘心嗎?郁檀芮嫁入了褚家,日日在你面前趾高氣昂,你便能咽下這口氣?日後她掌握了整個褚家,還會有你的容身之所?”
褚茹樾眼神裏充滿了恨意,初靜知道,自己成功了。
褚茹樾有些失神地開了口,“郁檀芮!原來我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拜他所賜!”
初靜趁熱打鐵,“她在人前總是扮出一副乖巧無辜的模樣,實際上最是奸邪狡詐!我們一定要阻止她嫁入褚家!更要讓她身敗名裂!”
褚茹樾緩了半日,終于是恢複了正常人的神色,腦子自然也轉了起來,她看着初靜,“你,你有意來與我說這些,無非,就是為了阻止她嫁進我們褚家,無非就是為你嫁入褚家清理絆腳石。”
“沒錯,我自然沒有這般菩薩心腸,我做的這些都是我想做的。但是我們的目标人物一致,又何必計較究竟是出于什麽目的呢?”
褚茹樾深思,“方才你所言,不過是你的一面之辭,我憑什麽相信你?”
初靜冷笑,“褚小姐若是沒有聽進去,便不會這麽快就恢複了常人的神智。我成功地把你心中的仇恨激發了出來,所以你才會從呆傻中恢複!”
褚茹樾一滞,沒錯,初靜的話的确激發了她心裏的仇恨。
回想這一年短短的新婚生活,淩轅對她總是冷冷淡淡,疏遠客套,完全沒有婚前的柔情蜜意,她也從來猜不透他心裏在想什麽。有一次淩轅在夢中,一直喊着一個人的名字,含糊不清,但褚茹樾卻已經知道,他心裏裝着別人!如今想來,他喊的不正是郁檀芮嗎?
心裏的恨意,妒意,還有惱意,一下子全都被激發了出來。
褚茹樾冷冷地說:“好!我便信了你!”
初靜嘴角挂笑,“我便知道,褚小姐是我最佳的聯盟者。”
褚茹樾依然面色冰冷,“你打算如何做?”
“郁檀芮在軍中和六王爺的種種并不是秘密,她既然已經和六王爺共處一屋,那便定然已非完璧,我們把這件事抖出來,讓她顏面掃地,讓郁家也顏面掃地。”
褚茹樾的面色又變了,這樣做,她也會顏面掃地。
清芸喊道:“可是這樣,無疑也是在扇小姐耳光,而且,我們褚家也多少會受影響……”
“可是不這樣做,又怎能阻止她?”初靜反問,她随即又道:“如若我們把這件事抖出來,世人只會說郁檀芮不知廉恥,而對褚小姐只會是同情,因為褚小姐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大家都會站在你這邊,支持你。”
褚茹樾思慮着初靜的話,覺得有幾分道理,不由陷入了沉默,她心裏生出一個主意,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
“既然要幹,那便要一舉成功,定要讓她身敗名裂方消我心頭之恨!”褚茹樾狠狠地說,眼睛裏閃着兇光,“我要在他們成親當日揭穿此事!到時候賓客雲集,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我倒要看看,郁檀芮如何辯駁!到時候她還能用什麽做她的遮羞布!”
“小姐,這樣老爺也會很難堪的……”佳語小聲道。
“我顧不了那麽多!未有此時出手,方能讓整個京城都知道郁檀芮的醜事!唯有如此,才能毀了她!”
初靜嘴角不禁露出得意的笑,“褚小姐能有如此決心,我亦是頗為敬佩!那我們便拭目以待,等着那一天!”
第四卷 繁華事散入豪門,魑魅魍魉再鬥争 第328章 嫁妝籌備
納彩、問名、納吉、納征、請期,此為婚禮的重正流程,褚家派了媒人行納彩之禮,兩家長輩允下這門親事,便讨八字、請庚、探問,拿了檀芮的生辰八字占蔔納吉,最後才到了納征,即贈送聘禮。
嫁妝,對于古代小姐而言十分考究,尤其是鐘鳴鼎食的考究人家,從一出生便開始攢嫁妝。檀芮自幼無母,無人庇護,自然是無人為她攢下。話說回來,就算母親尚在,也完全沒有劉氏和霍氏的那番家底,又能有多少。
褚恒卻是格外給她增面,納征下的聘禮足足攢堆了一個小院子。熊掌八十對,鹿筋一百八十斤,海參一百八十斤,鹿舌八十條,牛舌八十條,榛、松、桃、杏瓤,各類三牧魚酒,四季茶糖果子,數量衆多。再加上江南绡紗,江北羽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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