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也得寫到婚禮,握拳! (27)

頭兒,總務部來電話說因為這月接到的投訴太多了,所以破獲特大爆炸案的那筆獎金取消了……”

青峰用小指撓了撓耳朵,在心中問候了一下總務部那幫人家裏的先人,“取消就取消吧,反正餓不死。新來了個家夥是吧,讓他去跟進牛郎的案子不就得了,我先去會議室找他。”

見到新來的同事青峰才發現對方原來是老相識,雖然頭發不再是混混一般的亞麻色,臉卻還與高中時代相差無幾。

“若松孝輔?說起來高中畢業之後你好像是去了警校哈。”

“诶?!”若松驚訝得帶着椅子往後蹿了一米,“怎麽是你小子?!你不是去國家隊了嗎?!”

青峰氣笑不得,“你不看報紙麽,老子早就因傷退役了。”

若松還是沒回過神來,“那也不對啊,我在交通部的時候聽同事說搜查一課的課長是個黃金單身漢。你丫還沒結婚?難道真的是你單戀桃井女神?”

青峰笑不出來了,“你真的不看報紙?全日本都知道老子喜歡的人是男人。”

若松簡直要倒地不起,“什麽?!那,那你們為什麽沒在一起?”在若松看來,雖然青峰這小子自戀、懶散又臭屁,但……嗯,還是挺有魅力的。

青峰已經開始皺眉,“看來你是真的不看報紙,老子六年前就被甩了。”

若松張大了嘴巴,半晌才顫顫巍巍地問了一句,“你們刑事部給部員公費訂報紙麽?”

青峰懶得再和他糾結關于報紙的問題,搜查一課人少事多,新兵也要馬上派上陣。“廢話改天再聊,這裏有個案子你負責跟進一下。荒川有家叫La Bella 嘉年華的夜店,店裏一個炙手可熱的男公關跳樓了。案情不算複雜,具體材料你待會兒出去的時候問那個泡面頭拿一下。”

青峰說完,低頭看看手表,“現在這個時間趕快去剛好,記得特別關注一下那個說他一定是自殺的男公關。”

若松聽得雲裏霧裏,“就我一個人去,你不去?”

青峰搖搖頭,“不去。”

若松又問,“還有沒有什麽要囑咐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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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峰用食指刮着下巴想了許久,才說,“沒有了。”

若松翻了個白眼,“靠,沒有你還想這麽半天!”

青峰挑起左眉,認真地說,“我本來想讓你帶上腦子的,後來想想說了也沒用,所以還是算了。”

若松怒,正要拍案而起,門外便響起了敲門聲。

“進來!”

青峰原以為是一課的哪個弟兄,沒想到竟是把喪禮專用黑西裝穿出模特味道的撲克臉美男花形照之。

模特……青峰覺得他的心肝脾胃又都該死地抽痛了一下。

“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大特助啊。怎麽了,找我有事?”一晃多年,随着東久世對青峰生活的介入,花形也和他漸漸熟稔起來。

不過花形對人卻永遠是那副調好了模式的樣子,依然恭恭敬敬地對青峰欠身颔首過後才肯開口說話,“先生想邀您共進晚餐,高田女士也會光臨。”

青峰對他熱絡地笑,“東叔還是那麽客氣,不過我今晚真沒空。”他指指若松,“這不交通部那邊調過來一位新同事麽,我得帶帶新人,今晚加班。”

花形了解青峰向來說一不二,只要拒絕了,不管是強拒還是婉拒,都是板上釘釘,連東久世都拗不過他。

若松倒也還算聰明,直到花形離開才問青峰,“你不是讓我一個人去麽,你怎麽也去了?”

青峰瞥了他一眼,“我去給你當腦子。”

******

La Bella 嘉年華雖然地處偏僻,但生意也只比新宿歌舞伎町差了一點點而已。據說這裏的男女公關不僅容色驚豔、我見猶憐,而且容色驚豔、我見猶憐。

雖然青峰也很想像若松一樣把注意力都放在女公關的爆-乳上,但畢竟是帶着證件來幹革命,他還是低着頭收斂了不少。

鑒于下午才被有明部長罵到臭頭,青峰對夜店經理的态度還算客氣,低調地掏出警員證,低調地借用一間辦公室,低調地了解情況。

經理看上去也是個慣會處事的,像引着普通客人一樣帶青峰和若松往辦公室走。

路過一間包廂時,忽然響起了《You’re Everything》的前奏,青峰腳下一滞,駐足在包廂門口。

若松回頭問他,“怎麽了?”

青峰卻問那經理,“你們店裏……經常有人唱這首歌麽?”

經理眼珠一轉,看着青峰的眼神胡亂猜測起來:警-察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到了這聲色犬馬的場所,不管問啥問題,其實意思都差不多。

無非就是你們這兒的姑娘漂亮麽,以及你們這兒的小夥兒帥氣麽?

于是笑眯眯地答道,“唱啊!經常有人唱!要不待會兒咱‘了解完情況’,我叫幾個小妹陪您二位唱兩首?”

才一說完,包廂內就響起一個中年女子不怎麽美妙的嗓音。

“すれ違う時の中で/あなたとめぐり逢えた/不思議ね/願った奇跡が/こんなにも側にあるなんて……(就這樣與你偶然邂逅/真是不可思議/祈望的奇跡/為何眷顧著我……)”

青峰忽然覺得自己心中剛才那一點難以啓齒的期待,實在應該被碾成粉末揚到日本海裏。對自己的憤怒無處發洩,只好擺出一張鐵青的臉對着無辜的夜店經理,“你想賄賂警務人員?”

說罷,擡腳往辦公室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文中反複出現的二黃給阿大設定的專屬鈴聲《You're Everything》

好像百度搜出來叫《Everything》,Misia的歌曲。

6月16日的微博有歌曲鏈接。

最近不虐哦,看文愉快~!

PS 若松前輩你好有喜感

☆、流光似飛瀑,相悲莫問年(3)

Chapter 03

情況了解了一圈,案情依然毫無進展。

一個沒有欠債、父母雙全的帥氣男公關怎麽會毫無預兆地跳樓呢?他租住的公寓裏甚至還放着才吃了一口的便當,怎麽看也不像是要輕生的人吧。

被問話的所有男女公關都說死去的健也是個異常溫柔的男人,跟同事關系也很好,從不招惹有夫之婦,可以說沒有任何仇家。

若松一圈一圈地轉着原子筆,滿臉的一籌莫展。

青峰又把筆錄看了幾遍後問夜店經理,“前天我同事來的時候有個叫什麽光的男公關一口咬定死者是自殺,那個人今天沒有來嗎?”

夜店經理有些為難,“來倒是來了。只不過……光是店裏的No.1,現在正是生意好的時候,他本來就連主顧客人的指名都招呼不過來,硬被叫來問話的話恐怕有點……”

青峰笑了,“這個好說,開瓶路易十三,把他給我叫來。”

夜店經理和若松同時瞪圓了眼睛,若松吼道,“你這麽下得去本兒啊!”

“只要我不惹事,有明老頭會樂意埋單的,別客氣,權當是給你開歡迎酒會了。”青峰正說着,口袋裏的手機震動起來。

他一見是難得打來的綠間真太郎,忙站起身準備出去。臨走還不忘拍拍若松的肩膀,“問得詳細點,好好享受店裏最貴的洋酒和最搶手的男人。”

青峰走到樓道盡頭,才接起了綠間的電話。

“喂,綠間。”

“你那裏怎麽那麽吵?花天酒地呢?”那年冬天和高尾分開後時間不長,綠間的肺炎就好了。即使是搬去了極寒之地北海道,也沒有再犯過,說起話來中氣十足。

青峰笑道,“可不是麽,剛才還指名了店裏最紅的牛郎呢。”

“哼,”綠間笑着哼了一聲,“提前告訴你一下,我要回東京了。”

青峰這次是真的高興了,嘴上卻還一樣不着調,“喲,衣錦還鄉啊?什麽時間,我帶人敲鑼打鼓地夾道歡迎去。”

話筒裏傳來綠間的低笑聲,“好啊,下周日。”

青峰答應地很痛快,“行,沒問題。你這次回來還是到東大附屬醫院嗎?”

聽到“東大附屬醫院”這幾個字,綠間在電話那頭頓了一下,畢竟……那是真梨子去世的地方。“不,不是東大附屬。是去一家心外科不太知名的醫院,他們準備聘我當科室主任。”

“是嘛,看來北海道‘綠間一刀’的名聲已經傳揚到東京來了。”

……

兩人又聊了好一會兒,青峰才回到辦公室,那個叫“光”的牛郎已經回去了,經理也不在。若松一個人把着酒瓶和酒杯,雙腮緋紅。

青峰拿起若松記的筆錄,随意看了兩眼,問他,“都問什麽了?”

“問他為什麽那麽肯定健也是自殺,他說……唔,他說不為什麽。”

青峰看着若松這一攤爛泥,忽然發現自己似乎高估了他的酒量。“關于他在警方把樓頂封了之後還上去過一次,他是怎麽解釋的?”

若松冥思苦想了一會兒,“他說……工作壓力大,上去吹吹風。”

青峰忍着翻白眼的沖動,“還問什麽了?”

若松搖搖頭,“沒什麽了。不過……他長得很眼熟,有點像,有點像你們奇跡世代的那個黃濑涼太。”

青峰激動地拎起若松的衣領,“你說什麽?!”

喝醉的若松給他這麽一拎差點把胃裏的酒都吐出來,“什麽?啊?我沒說什麽啊。”

青峰急得又把他扔回椅子上,“你剛才說那個牛郎長得像黃濑?!他人呢?”

若松摸着腦袋,“人?出去了啊。我說你等我們青峰課長回來再走,他也不聽。要不,要不你再開一瓶酒吧,興許他就來了。”

青峰不知道哪裏來的直覺,他幾乎可以确定那個名為“光”的牛郎就是黃濑。知道跟這個醉鬼說不清楚,他拉開門追了出去。

好不容易找到經理,卻被告知頭牌今天喝多了酒,身體不太舒服,已經回家了。

******

自從做了男公關這一行後,黃濑還是第一次踏着月光回家。

他是怎麽也沒有想到,今天開了最貴的酒的那個客人居然是青峰大輝。氣喘籲籲地跑到租住的破舊兩層小樓樓下時,他還在不住地往後看:應該沒什麽問題吧,這鬼地方已經足夠偏僻了。

準備上樓梯時好像踢到了一塊大石頭,黃濑後仰着摔在地上,嘴裏忍不住低罵,“哪個熊孩子在這兒放石頭的!”

沒想到石頭竟然開口說話,“太久沒踢我腳感生疏了吧,那是你曾經最喜歡踢的——老子的小腿。”

黃濑胳膊一軟,簡直要躺倒在滿是碎石子的土路上。

青峰緩緩地站起身彎下腰,把手遞到了他面前。

黃濑抓着他的手勉強站起來,尴尬地拍拍身上的土。

青峰往前走了一步,低聲道,“高一那年Inter High,比賽結束的時候如果把你拉起來的人是我,一切會不會不一樣呢?這些年來我不斷地回憶一個一個後悔的瞬間,總在設想,如果當時我怎樣怎樣地做了,我們之間會不會就不一樣呢?”

黑暗裏,黃濑好像笑了一下,“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意思呢,你怎麽找到我這兒來的?”

青峰得意地苦笑,“你今天不是已經聽說了麽,我可是個警-察。”

“是啊,聽說了。”黃濑想起青峰腿上的傷,聲音漸輕。

青峰故作輕松地問,“海常隊長呢?你們沒……同居?”

“啊,那個啊,同居了,肯定同居了啊。”黃濑聲音悶悶的,似乎是低下了頭。

不知不覺間,青峰走得離黃濑只剩一步遠,他甚至能感覺到黃濑溫熱的鼻息噴在自己下巴上。

他輕咳了一聲,“那,我能上去坐坐麽?”

黃濑幾乎是本能地擋在樓梯口,“不行,不太方便,這麽晚了跟前男友單獨在房間裏……”

“單獨?”青峰問道。

“呃,他,他上夜班。”

“哦,這樣啊。”氣氛忽然有點尴尬,“那麽,一起出去喝一杯?”

“附近沒什麽好地方。”

“我車就停在那邊,”青峰說完,似乎覺得這樣說服力還不夠,于是又急忙補充道,“天亮之前送你回來。”

黃濑似乎再也找不出借口,或者說終于找到了“找不到借口”這個借口,答應道,“好吧,那就去喝一杯。”

******

從黃濑住的地方到鬧市區有很長的一段公路要走,青峰像是汽油多得用不完一樣,把車開得飛快。

黃濑胃裏的酒似乎因為疾走急停把他折騰得面色慘白,“慢一點,你趕着投胎啊。”

昏暗的路燈透過擋風玻璃照在青峰面色凝重的臉上,更顯嚴肅。他慢不下來,如果公路的盡頭是山、是海,他恐怕要開得再快一點直接沖上去。

原本以為離開他之後,黃濑可以跟那個海常隊長去該死地雙宿雙栖,從此過生混蛋的幸福生活。怎麽也不該像現在這樣,淪落到以色事人、賣笑為生不說,還瘦得只剩一把骨頭!

如果分開讓兩個人都過得不好,那還不如一起去死!

不過腦袋裏殘存的一點理智讓他在即将鑽到大貨車的車輪下面時,及時踩住了剎車。

你想和人家一起死,人家卻不想和你生死同穴呢。

不過出乎青峰的意料,黃濑并沒有發怒,只淡淡地說了一句,“我坐不了你車,”就捂着胃下車了。

青峰把車橫在路邊跟了上去。

後面一輛車的年輕司機拉開車窗探出半個身子來問他,“師傅,您這車就這麽扔這兒啦?不怕我給您開走啦?”

青峰眼睛只粘在黃濑身上,看都沒空看他一眼,拍拍那司機的手臂敷衍道,“小兄弟別鬧啊,叔叔這兒追捕逃犯呢。”

黃濑轉過頭來看他,“我是逃犯?”

青峰點頭,“男公關健也墜樓案重要嫌疑人,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追着你?”

黃濑沒好氣地把頭轉回去背對着青峰,“那你麻煩青峰警官明天帶着拘捕令來找我。”

青峰疾走兩步扣住黃濑硌手的肩膀,黃濑頭也不回,毫不客氣地甩開。

雖然不知道原因,但青峰看得出來這是黃濑生氣的征兆,馬上賠笑臉說,“走慢點走慢點,我腿腳不好,跟不上。”

黃濑果然停下腳步,不過沒頓幾秒就又往前走了。“腿腳不好就別學人家出來追逃犯,你們警視廳沒有文職?你那幹爸不是只手遮天麽,讓他給你安排啊。”

青峰也不生氣,在後面疊聲稱是,“行行行,明天我就申請到失物招領處坐臺去。”

似乎他越不生氣,黃濑就越生氣,說出口的話一句比一句難聽,“坐臺?坐臺算什麽,現在都流行出臺了。我比您點的那瓶路易十三還便宜,青峰警官要不要試試?”

一直和顏悅色做小裝乖的青峰終于動怒,“你他媽說的什麽屁話?!”

黃濑也像被點燃的炮仗一樣,吼道,“關你他媽什麽屁事?!”

像是在比誰的聲音高一樣,青峰吼得更加大聲,“老子要查案!”

“查什麽?!查為什麽我咬定了說健也是自殺是嗎?!因為幹了這個狗屁工作人就會明白什麽叫生不如死!放縱之後的空虛是什麽滋味你懂嗎?為什麽便當還沒吃完就跑去死了,因為吃什麽都他媽的想吐!你不是想知道我後來又跑到樓頂上去幹什麽嗎?告訴你,老子是去跳樓!”黃濑喊到破音,聲音中漸帶哭腔,“可是我不敢跳,我跳不下去……”

枯瘦的男人涕淚并流,青峰痛得跟活生生被人摘了心一樣,長手一勾将輾轉思念了幾千個日夜的人狠狠擁進懷裏,他忽然發現自己……好像又可以正常呼吸了。

作者有話要說: 黃濑住的那種房子就是在日本蠻常見的那種很落後的二層小樓,樓梯在外面...

本來想把重逢之後寫得虐一點的,但是畢竟時間那麽長了,很多東西都變淡了

而且以這兩個人的性格和情深程度,真是怎麽樣都虐不起來啊

所以就還是走妻奴+二貨的溫馨【?】路線吧

沒辦法,誰讓大官人我就是暖男【?】一枚呢,no,是暖喵一只~

看文愉快~!

☆、流光似飛瀑,相悲莫問年(4)

Chapter 04

自從那天送黃濑回去之後,青峰就一直處于萎靡不振的狀态。午飯時間也沒有去食堂,只用兩塊巧克力随便糊弄了過去。懶懶地靠在椅背上假寐時,進來彙報工作的同事“泡面”還以為他睡着了,正要蹑手蹑腳地開門出去,卻又被他叫住。

“泡面,過來!”

“是!”泡面馬上立正站好,轉過身小跑到青峰桌前。

直到泡面把笠松幸男的照片放在桌上,青峰才揉着太陽穴睜開了眼睛。

包括泡面在內的搜查一課全體同事早已對青峰“聽腳步辨人”和“聞味道辨人”等多項特異功能見怪不怪,他們頭兒的神邏輯和神推理,從來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頭兒,你确定這小子還在縣內?所有上夜班的單位,甭管是小酒吧還是大工廠我們都查遍了,根本沒這人!”

青峰拿着原子筆在草稿紙上亂畫,不知不覺間竟然畫出來一直很醜卻很萌的小龍蝦,他擡起頭來看着泡面,“別查工作單位了,還是這個人,去查六年前到現在為止所有小醫院的就診記錄,他後腦中過槍。”

“後腦中過槍?”泡面瞠目結舌,敢情他們查了這麽多天查的是一個不一定活着的人?“我說頭兒……這人還活着嗎?”

青峰露出錯愕的神情,似乎才意識到這個問題,“他男朋友跟我說他在上夜班。”

泡面還是第一次看見自家上司這種蠢萌表情,立刻變得比他更加錯愕,“那……他男朋友有沒有可能在說謊呢?等等,男朋友?!”好像哪裏不對!

話一出口泡面又覺得自己反應過度了,眼前這一位不就是個24K純GAY麽,雖然從沒見他跟誰交往過。

“對,他男朋友。而且我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你,那個人沒撒謊,至少不會對我撒謊。”連當年出軌,都沒有說一個善意的謊言來哄過他的人,怎麽會因為這件事撒謊。

泡面越來越摸不着頭緒了,“這是什麽案子啊?”

“我說過這是案子嗎?是我的私事。”

“私事……?”

青峰用食指敲着桌上笠松的照片,“這個人,是拐走我老婆的家夥。”

“什麽?!”泡面簡直要噴出一口老血,這世上居然還能有人挖他們英明神武的課長大人牆角?!“頭兒,你說吧,是抛屍荒野還是沉屍大海?”

青峰瞥了他一眼,似乎對兩個計劃都意興闌珊,“我老婆是自願的。”

泡面激動地一掌拍在青峰的辦公桌上,桌上擺的日本小旗直跟着晃,“拿出點精神來!你還是不是我們東京警視廳的黑臉閻王啊?!什麽自願不自願的,如今這世道,愛情基本靠買,老婆基本靠拐!你把他拐回來放在家裏,然後再把愛做出來不就齊活了!”

青峰一拍大腿,很是贊同。于是收拾東西起身,準備行動起來,“有點道理。花前月下的法子老子不是沒試過,起初還行,後來我老婆把那小子上了之後,就跟着人家跑了。”

他說完便推門出去,留下泡面一個人在風中淩亂,“你老婆……把那小子……上了?原來我們英明神武的頭兒……一直是在下面的啊。”

青峰原本一路狂飙,半路時趕上了夏日午後常有的雷陣雨,黑壓壓的天幕上電閃雷鳴的,雨刷器開到最大都看不清路,他謹慎地放慢了車速。

一想到還能讓黃濑重新回到自己身邊,青峰變得惜命起來。

到黃濑家的破房子附近時,小路泥濘滋積,車子只怕開進去就要熄火。青峰只好把車停在一個小棚子裏,自己走路上去。

他又沒有傘,走到黃濑家門前時,上半身全是水,下半身全是泥。

青峰看着樓下漫過膝蓋的積水,無比慶幸黃濑家住在二樓。

“咚咚”,防盜鐵門的動靜很大,随便敲敲就響得跟槍戰一樣。可青峰就是憋着一口氣不喊黃濑的名字,生怕待會兒來開門的是笠松。那種感覺就好像你打了某人的電話卻被另一個人接起一樣,對方什麽都不用說,就能直接把你劃定為“外人”的範疇。

黃濑總算出來開門。

他走出來把門虛掩上,見青峰濕得跟水鬼一樣,下意識地便想要擡手去撫他臉上的雨水。手腕才擡起來一寸,卻又生生地停下,“下這麽大雨你還辦公啊?”

青峰淋了雨又吹了風,冷得直哆嗦,“先別廢話,讓我進去擦擦頭發。”

黃濑擋在門口,“你倒不見外,不過真不好意思,我家裏不方便進外人。”

青峰指着門裏面,嘴唇哆嗦了半晌沒說出話來,“他……他有那麽小氣嗎?我進去擦擦頭發都不行?!”

“那是我們之間的事,你別管。”黃濑冷着臉別過頭去。

“我他媽真是賤得慌!”青峰說完,狠狠剜了黃濑一眼,扭頭下樓沖進了大雨裏。

走了幾步似乎被雨淋得清醒了一些,又想,青峰大輝你幹嗎來了,你不就是來犯賤的麽?賤就大大方方賤呗,又不是一次兩次了,誰讓你喜歡那個小混蛋呢?

于是他又淋得更濕着跑回去了。

意外地,黃濑居然還保持着他離開時的姿勢在門口發愣。

黃濑看見青峰回來,不知為什麽眼圈似乎紅了,怔怔地問他,“你怎麽又回來了?”

青峰放不開面子,扯道,“借把傘。”

“哦,哦哦,好,你等着,我這就去拿。”栗色的瞳仁中有隐隐的失望,黃濑匆匆地進去關上門,又拿着雨傘匆匆地出來。

前後不過二十秒的工夫,青峰有些疑惑,有必要這麽謹慎麽?二十秒的時間也要把門關上。警-察的直覺告訴他,這家裏藏着秘密。

接過黃濑的傘,青峰又開始為自己的下一步行動編造借口,“健也那個案子基本結了,确認是自殺。不過有兩份筆錄要你簽字,跟我回趟一課吧。”

黃濑打了個哈欠,“那麽遠,算了吧,你找個人替我簽上不就得了。”

青峰忽然擺出了公務人員的嚴肅認真,“那怎麽行,你以為這是添調查問卷麽,随便就能代替?”

黃濑看着跟瀑布一樣的大雨,面露難色,“可是已經這個時間了,天氣又不好,我會趕不及上班的。”

一眨眼的工夫,嚴肅認真的公務人員瞬間變成了作威作福的城-管臨時工,“你信不信老子明天就把你上班那地方依法查抄了?”

黃濑也不怕他,收起倦意插着肩膀擰眉質問,“你根本就是來找茬的吧?”

青峰不置可否,“不是來找茬,是來找你。你不讓我進去,我只好把你帶走。”

“你還有第三個選擇就是自己回去。”黃濑說完,轉過身開門。

青峰卻從身後再一次将他抱住,冰冷的臉龐埋進他的肩窩深深呼吸着他的味道,“別走,黃濑,我只是想跟你一起吃個晚飯。”

青峰臉上的雨水帶着他的體溫,一滴一滴地流進了黃濑的衣領裏。連接吻都沒有,黃濑的心跳就攀升到了一百七,大概是太久沒跟這個人有過親密的接觸了吧。那些一起嬉笑打鬧、耳鬓厮磨的瞬間都像是電影一樣在腦海中放映。

若不是狠狠咬了舌頭一下讓自己清醒過來,黃濑恐怕已經順勢轉過身跟青峰熱吻了。

理智這玩意兒,每次都是到用時方恨少!

黃濑終于鬼使神差的點了頭,低低地說,“好。”再不停下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會做什麽。

下樓時青峰脫掉已經濕透的襯衣,半蹲下來背對着黃濑,“上來吧,下面積水很深。”

“不上,太娘了。”

青峰懶得跟他争辯,往後退了半步頂上他的身子,再雙手反扣住他兩條大腿往上一托,就把黃濑拱到自己後背上了。

“喂,死黑皮你幹什麽?!”黃濑一時心急,昔日的昵稱脫口而出。

青峰聽着曾經的愛稱,背着曾經的愛人,心頭盡是風景依稀似舊年的惆悵。

樓下的土路和雨水和在一起泥濘得可以與濕地沼澤媲美,每踩下去一腳都要費好大力氣才能擡起來。青峰就這樣艱難又滿足地背着黃濑,一步一步朝遠處的車子走去。

風有些大,青峰側過頭去叮囑身後的人,“打好傘,別淋着自己。”

黃濑趴在青峰的後背上一聲不吭,緊張得幾乎不敢呼吸,生怕自己狂亂的心跳會露出端倪。

作者有話要說: 二黃為啥不讓阿大進去捏?

阿大是不是越來越有警長範兒了,咩哈哈哈,大家都成長了呢

看文愉快~!

PS 開始着手準備定制印刷的封面了,有什麽好的鋪子推薦嗎?

自己做不來,免費作圖的大人們好像不做定制,于是只好找收費鋪子了...

☆、流光似飛瀑,相悲莫問年(5)

Chapter 05

車子弗一出荒川,雷陣雨就停了。也不知是只有荒川在下雨,還是下雨的雲彩一過,全市都雨停了。待到青峰宿舍樓下時,太陽像從沒躲起來過一樣悠閑地挂在西邊的遠天。

黃濑也跟警視廳宿舍樓下幹淨的地面一樣,看不出一絲經歷過大雨的樣子。只有青峰,沾滿泥巴的褲子還沒幹,赤膊着鑽出車子時活像個鄉下來的混混。

黃濑忍不住偷笑,心想青峰這時候脖子上再挂一條小手指粗的金鏈子就完美了。

不過他的偷笑到底沒能逃過青峰警官的眼睛,“你笑什麽呢?”

黃濑趕快把臉板起來,一本正經地說,“沒啊,沒笑啊,你看錯了。”

青峰看看自己的衣着,頓時明白了黃濑的笑點,他倒滿不在乎,脫下鞋子往垃圾桶一扔,卷起褲腳就上了電梯。

黃濑跟在他後面,笑得更加肆無忌憚。不過笑歸笑,黃濑卻發現青峰即使打扮成這樣也只是乍看上去像混混而已,真把他放在一堆混混裏,哪怕別人都是西裝革履,青峰也比他們更顯一身正氣。

大概,這就是傳說中的氣質吧。

青峰住得樓層很高,漫長的上升過程中電梯一直有警-察進進出出,其中自然不乏與青峰相熟的。

“喲,青峰課長,今天下班這麽早?”

青峰也不再像中學時期一樣對誰都黑着張臉,笑道,“嗯,是啊,約了老同學吃晚飯。”

老同學……這個稱呼讓黃濑有點受傷,不過想來想去這真是兩人之間最好的稱呼了。朋友?分了手的戀人是不能做朋友的,除非根本沒愛過。前男友?這個稱呼用來描述他們的關系實在精準無比,但黃濑更覺得無法接受。

當然,還有一個更适合他們而且也挑不出錯來的稱呼——未婚夫。黃濑摸了摸無名指上的戒指,如是想着。

電梯裏的同事看了黃濑一眼,似乎并沒有認出他,随口寒暄道,“青峰課長的朋友就沒有不高不帥的,哈哈。”

青峰也笑,“可不是嘛,那話怎麽說的,物以類聚啊。”

青峰沒往心裏去,黃濑把他同事的話又反複咀嚼了幾遍,越嚼越不是滋味。以青峰的性格,應該不會把一般的朋友帶到家裏來。

關系最親密的幾個人,紫原和赤司都在美國,綠間聽說也離開了東京,青峰那又高又帥的朋友是誰呢?

這個問題在黃濑進了青峰宿舍之後很快有了答案。

地震了都不會多眨一下眼睛的花形照之居然半蹲在冰箱前,有條不紊地為青峰整理冰箱。驚訝之餘,黃濑發現自己更多地是妒忌。

不覺間,黃濑眼神都黯淡下來。想想也是啊,自己一滾就是六年,青峰那樣的人,怎麽會無人問津呢?黃濑涼太啊黃濑涼太,你是哪裏來的小青峰一定在等你的自信啊?

可小青峰這樣做的意義何在呢?明明已經有了這麽優秀的戀人,還抱着他說“別走”這種讓人誤會的話,真是太他媽的……折磨人心了啊!

青峰把車鑰匙放在鞋櫃上,往裏走了兩步才看見花形,似乎早就習以為常,“你來啦?下次不用買那麽多新鮮蔬菜,我沒時間弄都浪費了。”

花形把最後一顆卷心菜放進去,關上冰箱門,才不慌不忙地站起來和兩人打招呼。“青峰君,黃濑君,下午好。”

讓黃濑更加驚訝的是,花形似乎對他的到來一點都不驚訝。青峰盯着花形深邃的眼睛看了一會兒,神色微動。

黃濑看着老僧入定的花形和洞若觀火的青峰,忽然覺得就自己一個傻瓜。不過當傻瓜也不是什麽壞事,如果周圍的人都把你當傻瓜,生活就會簡單容易得多。他索性冒着傻氣問了一句,“你們兩個不是同居中麽,說話還這麽客氣?”

“啊?!你說什麽呢?!”剛才還睿智帥氣的青峰課長一下變成了被踩到尾巴的湯姆貓,吼道,“他不過是每周幫我送東西,老子怎麽可能跟別人同居?!”

花形也微笑道,“高田女士最近去旅行了,暫時由我代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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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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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