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沒走

疾風吹散樹影, 枝頭積雪晃動。

夜色中,“砰”一聲響。

車停在大院門口,商行舟跟着下了車, 沒往前走。

修長手指微屈, 把玫瑰金的箱子從車後備箱拿下來。

少年身形高大, 推着萬向輪遞給溫盞,微垂着眼,很耐心地低聲問:“真不用我陪你上去?”

“不用了。”溫盞道了謝接過來,轉頭看崗哨, 聲音有些悶, “我自己跟她說。”

楊珂打完電話, 商行舟就幫溫盞訂了最快的回北京的票。

到家是淩晨, 空氣森冷,崗哨衛兵站得筆直, 如同青松。

他收回視線:“成, 那今晚要有什麽事兒, 你叫我。”

溫盞點點頭, 推着箱子走出去兩步, 又回頭:“商行舟。”

“嗯?”

“謝謝你。”

“……”

商行舟微抵了抵腮, 沒說話,眯眼看她。

溫盞還是那樣子, 小小只,返程時穿了件紅色牛角扣大衣, 白色的兔毛高領毛衣打底,整個人看起來元氣滿滿, 毛絨半只手套背後是一對搖晃的兔耳朵, 很小女孩的裝束。

但他總覺得, 她好像跟離京時,又有一點微妙的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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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現在比過去更加堅定。

他低聲:“你去吧。”

溫盞推着行李箱,進家門。

毫不意外,走到玄關,客廳大亮。

楊珂和溫俨都還沒睡,各自占據一具沙發,圍繞着茶幾,已經為她讓出了位置。

她冷靜地脫下外套放下包,換了鞋洗了手,主動坐到第三具沙發前。

然後叫他們:“爸爸,媽媽。”

溫俨神色如常,很平和地拿起茶幾上的透明小壺,給她倒了杯水。

楊珂沒什麽耐心,開門見山:“你怎麽跟商行舟搞到一起的?”

這問題,不久前在電話裏,楊珂就問過。

溫盞的解釋也跟幾個小時前一樣:“大學同學,選修課認識的。”

楊珂扶住額頭:“你倆現在發展到哪一步了?”

“就,剛确立關系一個多月……”

“他陪你去上海比賽了,你倆住一起?”

“……”

楊珂太過直白,溫俨拍拍她的手背,想讓她冷靜一點。

溫盞舔舔唇:“沒,我們分開的,他住我隔壁。”

雖然,她覺得。

如果有下次,住一起也不是不行。

她骨子裏一些叛逆的小壞分子被喚醒,想看楊珂生氣的樣子。

楊珂稍稍松口氣:“你剛剛才滿十八歲沒幾天吧?他是不是盯你很久了。”

溫盞奇怪:“盯?”

“等着你成年,然後騙小女孩上床。”楊珂先入為主下定義,“我知道你說的那個男孩是誰,商銳的兒子對吧,我高中時就見過他,他可怎麽看都不像跟你同一個level的乖乖男孩。”

“……那沒有。”溫盞慢吞吞。她覺得商行舟确實不乖,但是,“連接吻都是我主動的。”

楊珂身形微頓,好像意外一向害羞又內向的溫盞,會這麽自然而然、面不改色地說出“主動接吻”這種話。

旋即簡單粗暴地表示:“行,我不管你們發展到什麽程度了,既然還沒到特別難舍難分的時候,就早點分銥誮手,免得以後越來越難分。”

溫盞猜到了她有這出。

所以也沒太驚訝,安靜地踢了踢茶幾,只是說:“我不要。”

“為什麽不要啊?”楊珂納悶,“我也沒不讓你談戀愛,但商行舟家那情況,你總要考慮下自己能不能應付得了吧?”

“……”

“你本來就不是什麽很擅長處理人際關系的人,他爸媽離婚,親爹二婚後媽還帶個姑娘,你後面打算怎麽處理他們家亂七八糟的關系。”

溫盞還真想了想:“我們又不住在一起。”

而且。

商行舟肯定也不想跟他們往來。

溫盞看起來慢吞吞,但每句話都都沒什麽可商量的餘地。

楊珂火大:“商行舟那種人,跟你壓根兒不是一條路上的,你跟他根本生活不到一起。而且,你看他那樣子,像是會只喜歡你一個嗎?”

溫盞不說話。

“是,也不是說談了場戀愛,之後就非得結婚在一塊兒生活。”楊珂自己把她的心理活動給想圓了,“但我不明白你為什麽老是花時間在一些沒意義的事情上,你就不能做點有用的事嗎?你既然已經決定了本科畢業要在北京繼續讀研,你談戀愛能不能至少也找個穩定點兒的,別像他一樣讓人看一眼就覺得不靠譜——”

“我也沒說過,非要在這兒讀研吧。”溫盞心裏忽然浮起很多非常微小的叛逆因子,羽毛似的撓在骨頭上,癢癢,“說不定以後我都不在這兒生活。”

她話音落下,空氣中短暫地沉寂,溫俨有些驚訝。

淩晨兩點,只有牆上時鐘在跳。

楊珂冷笑:“你從小到大連北京市都沒一個人出去過,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春游老師帶着你們去了趟八達嶺,你總不會是打算一直跟商行舟在一塊兒?他那樣的男生,你幾天不理他,他自己就跟別人在一起了你信不信?”

溫盞執拗:“他不是那種人。”

“你了解他嗎,你知道他是什麽人,你知道商銳跟他前妻到底為什麽跟他離婚?”

溫盞确實不知道。

但她覺得商行舟是一個好人。

她沉默半晌,悶聲:“跟商行舟又沒關系。”

“行。”楊珂的耐心到此為止,“随你便吧,我不管你了,分手不要回來哭。”

她正了正披肩,起身,頭也不回地上樓去了。

溫盞坐在原地沒動,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麽。

溫俨靠過來,拍拍她的手背:“你媽現在在氣頭上,過幾天就好了,給她點時間讓她冷靜冷靜。”

“我知道。”

沉默一會兒,溫俨又問:“是什麽樣的男生,我見過嗎?”

“……沒有吧。”

“那下次你把他叫出來,爸爸請你們吃飯。”

溫盞聲音悶悶的:“好。”

回房間,淩晨兩點半,玻璃窗外黑漆漆。

溫盞把行李箱裏的東西都拿出來,沒送出去的口紅和剃須刀放在書桌上,換衣服洗了個澡,坐在床尾吹頭發。

吹到一半,桌上手機傳來輕微震動。

屏幕一亮,她劃開,看到商行舟的消息。

X:「你們談完沒?」

溫盞放下吹風機:「嗯。」

下一秒,他電話打過來。

溫盞接起來,那頭有些雜音,聽起來有點亂,桌面上球與球撞擊,發出極其輕微的“叮”地一聲。

她愣了下,奇怪:“你沒回家嗎?”

“嗯,石頭他們幾個在外頭玩,我過來一趟。”商行舟沒多解釋,走到門外,将嘈雜隔絕在內。嗓音低低地,問她,“你家裏人,怎麽說?”

還能怎麽說呢,根本沒有商量的餘地,楊珂很早就見過商行舟,她不喜歡他。

溫盞避重就輕,揪着他送的那只大熊的毛毛,把它放到床上:“讓我別跟社會哥談戀愛。”

那頭傳來一聲輕笑,他問:“然後呢?”

“我說,商行舟不是社會哥,他是一個好人。”

商行舟的呼吸打在聽筒上,夜色中,顯得有點冷。

半晌,他笑:“沒了?”

“沒了。”溫盞反過來安慰他,“沒什麽事,你別擔心。”

關于戀愛要不要公開這件事,商行舟的态度一定是肯定的。

但他燒退了之後反應過來,其實溫盞不跟她爸媽說也沒關系,因為在他記憶中,她爸媽對小女兒保護得非常死,不想讓她接觸社會上的人。

尤其他也知道,他看起來完全不像個好人。

“你真沒事?”商行舟感覺她不太高興,想了下,直說,“要不我去找你?我離你也不遠。”

“別別,我爸媽都睡了。”溫盞頓了下,又驚訝,“你在附近?沒走嗎?”

商行舟捏了捏後頸,吊兒郎當地,輕笑:“逗你玩呢,早走了。”

溫盞松一口氣,繼而又有些惆悵。

她把那只巨大的熊抱在懷裏,捏住熊耳朵,猶豫了會兒,問:“商行舟,如果我以後不在北京讀……”

厚重的隔音門一聲輕響,臺球廳內“叮”“叮”的撞擊聲再一次傳過來。

“商行舟?”是個女生的聲音,柔軟,帶一點明豔的試探,“你怎麽在這兒,你不玩了嗎?”

溫盞手一松,毛絨熊的腦袋“砰”一聲輕響,砸進柔軟的床頭枕。

“等會兒。”

商行舟那頭短暫地靜默,溫盞猜測,他大概是擋住了收聲的話筒。

沒幾秒,他清澈低沉的聲音又傳過來:“溫盞?”

溫盞垂眼:“嗯。”

商行舟從地下繞到一層,換了個沒人的地方,胸腔起伏,問她:“你剛剛說到一半,是要跟我說什麽?”

溫盞忽然有點茫然,是她情緒不好,聽錯了嗎。

剛才那個女生的聲音,非常像是上一次,過年時,在商行舟家裏出現的那個女孩的聲音。

不是完完全全的、以中文為母語的小孩,說話的腔調。

聽起來有點別扭,但是明亮。

她猶豫了下,說:“沒什麽,我是想說,外面太冷了,你早點回家。”

商行舟樂了,散漫地輕笑:“我媳婦挺會心疼人。”

溫盞沒說話。

他稍稍收斂笑意,又問了遍:“真不用我去找你?”

“真的不用了。”溫盞腦子亂糟糟,好多事撞在一起,她自己也想靜靜。

她又想起上海地鐵上,看到商行舟在删聊天記錄。

“成。”她都這麽說了,商行舟也不再往下問,“那你早點睡,有事叫我,過幾天開學了,我去找你。”

溫盞應聲“好”,挂斷電話。

商行舟收起手機,後知後覺,才感覺到冷。

臺球室建在一棟大廈裏,空落落,這個點兒沒什麽人了,保安躲在小亭子裏取暖,街頭千堆白雪,冷風穿堂。

他出來得急,沒拿外套,裏頭就一件襯衫,連毛衣也沒穿。

手指凍得快要失去知覺,他步行下樓,回臺球室。

推開厚重的門,嘈雜喧鬧的人聲,與和煦的熱氣、飄散的煙味,一并迎面撲來。

幾個男生零散站着,石一茗探頭:“小溫妹妹過來嗎?”

大晚上的,他叫商行舟出來玩,商行舟本來拒絕了,走到半路不知想起什麽,突然又問他:“你那地兒是不是離溫盞家挺近的?”

石一茗納悶:“溫盞家在哪?”

商行舟沉默好一會兒,估計查地圖去了。

查完,回過來句:“那我也過來吧。”

石一茗理所當然地以為,他叫了溫盞出來玩,要先過來等溫盞。

結果等到半夜也沒見到人,商行舟接個電話,忽然沖出去了。

半天才回來。

“她不來。”商行舟沒看他,徑直把放在一旁沙發上的黑色外套拿起來,一個字都懶得多說,“走了。”

“哎。”石一茗叫住他,“剛寧語兮出去找你了,你沒看見她?”

商行舟腳步微頓,回過身,漫不經心撩起眼皮:“看見了。”

“她沒回來啊,你跟她說什麽了?”

商行舟抵了抵腮,眼裏忽然浮起玩味的笑意:“想聽?”

“?”

商行舟胸腔微震,“我跟她說,哪涼快哪兒待着去,別在老子跟媳婦打電話的時候,忽然湊過來。”

“……”

女生那點兒小心機,這兩年,他在塗雁晚身上看爛了。

怪了,二十出頭的小女孩,玩這個,能玩得過他後媽嗎。

也還好他一早跟溫盞解釋過了,他跟這姑娘沒什麽關系。

石一茗正站在原地無語,商行舟已經頭也不回地推開了門。

寧語兮拿着兩杯熱飲進來,剛好跟他遇上。

她眨眼:“商行舟。”

商行舟“嗯”了聲,沒看她,從旁擦肩而過。

門打開又關上,冷風隔絕在外。

寧語兮盯着他離開的地方看了會兒,将飲料遞給石一茗,叫他:“一茗哥。”

石一茗莫名覺得,這飲料大概率一開始,是給商行舟帶的。

他沒戳破,接過來喝了口:“怎麽?”

寧語兮問:“商行舟什麽時候交的女朋友啊?怎麽都沒聽他說過。”

“嗯,剛在一塊兒沒多長時間,你舟哥的心頭肉。”石一茗說,“學霸,護得可死了,平時出來玩都不叫我們看。”

寧語兮若有所思。

“所以。”石一茗跟她碰杯,提醒她,“別招那姑娘,你舟哥最近瘋勁兒大,搞不好真打你。”

溫盞這一晚睡得不好。

她在夢裏被拉扯,養在花園裏的小精靈全都不見了,不停有聲音提醒她:清醒一點,少做夢,去做你該做的事。

到底什麽是該做的事。

一覺醒來,已經九點四十。

楊珂沒叫她吃早飯。

接下來一連幾天,楊珂都把溫盞當透明人。

叫女兒吃飯的人換成了溫俨,餐桌上三個人面面相觑地沉默,楊珂不開口,溫盞就一句話也不說。

家裏發生的事,溫盞不知道怎麽講,幹脆就沒告訴商行舟。

何況就算告訴了,他也解決不了。

距離開學還有一個多星期,溫盞忍不住,跟爸爸說:“我先回學校了。”

溫俨沒攔,在她行李箱側面的夾層塞進厚厚一沓錢。

早有博士先行返校,這會兒校內也不算很冷清。

圖書館假期不關門,溫盞就天天待在那兒。

快開學時,商行舟終于忍不住:「我的小溫同學去哪了?開學日,不需要男朋友幫忙搬箱子嗎?」

溫盞做題做到一半,被逗笑:「我在學校圖書館。」

下一秒,商行舟電話就打了過來。

“溫盞。”他難得收斂了笑意,嗓音低沉,帶點兒隐秘的擔憂,“你怎麽這個時間在學校,被趕出家門了?”

溫盞哭笑不得,放下筆,到走廊上去接:“沒。”

她撒謊:“家裏人多,太吵了。”

商行舟直覺她說的不是真話。

她的确非常不擅長撒謊,一開口,自己就先心虛。

哪怕看不到她的臉,他也能猜到她在做一些小動作,摸鼻子捏耳朵,或者左顧右盼地四處看。

他沒戳破,輕笑:“在哪間閱覽室,我去找你。”

溫盞回頭看看,給他報了個數。

商行舟聲音沉啞:“行,你站着,數一千個數。”

溫盞心頭微動,從一千開始數:“那我倒計時。”

——一千,九百九十九。

溫盞想,實在不行,以後商行舟去哪,她就去哪,也可以吧。

——八百五,八百四十九。

不行,那太戀愛腦了。

溫盞想到,早在邱蘇橙說自己喜歡裴墨喜歡到發瘋時,她就暗搓搓想過,無論如何,不要喜歡一個人喜歡到發瘋。

——四百零一,四百。

唉,但是。

溫盞站在走廊邊,搭在鼻梁上的細碎劉海被風微微吹起。

她真的好喜歡商行舟啊。

就算能忍住,三天五天,不去找他。

還是想見他,想每天都能見到他。

——一百,九十九。

算了。

不如不要去想以後,能在一起多久,就在一起多久好了。

九,八,七。

最後一秒,空曠清冷的走廊另一側,傳來少年清澈的叫聲:“溫盞。”

溫盞猛地回過頭。

冬日陽光清冷,高大的少年快步跑過來,一雙腿筆直修長。

他出門大概也很匆忙,黑色羽絨服随手從衣架上拿的,沒扣扣子,衣服兜風,整個人被曬得暖洋洋。

他停在她面前,極具侵略性的氣息将溫盞籠罩。

溫盞失神,然後,幾乎不受控制地,朝他伸手:“商行舟。”

他笑着垂眼看她:“嗯?”

她聲音很小地,軟聲說:“你抱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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