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試探前期
江天暮将歸離釀交給小二,放下一錠銀子,“勞煩小二哥送去蔣将軍家中。”他轉過身,便看到柳柳站在剛才他扔下令牌的窗邊,看着河面,不知在想些什麽。
搖了搖扇子,江天暮向柳柳走去。“剛才我們贏了,姑娘不請我上去坐坐,慶祝一下?”
柳柳心思繁雜,心裏正可惜那塊令牌,準備開口拒絕,便聽到江天暮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剛才我已向老板娘買了姑娘一舞,這下姑娘可還有顧慮。”
柳柳勉強沖着江天暮擠出一個笑容,“既然這樣,那公子請吧。”說着邁開步子,頭也不回地朝一個隔間走去。
江天暮看着柳柳的氣沖沖的背影,神色微動,露出一臉笑意,随後跟了上去。
柳柳站在門內,等江天暮走進後,随手關上門,說了一聲,“公子想看什麽舞?”
江天暮坐到桌子旁,倒了杯水,朝柳柳說:“不急,我看姑娘對那郭凡甚是在意啊,總是盯着人家看,也不知這郭凡哪裏入了姑娘的青眼?”
柳柳氣急,連忙反駁,一臉着急的樣子,“我哪有,你別胡說,我怎麽就看上他了。”
“這樣啊,那倒是在下眼神不好。”說着他拿出一個東西放到桌子上,“既然姑娘對他無意,那我就放心了,此物便贈與姑娘做今天贏得的彩頭了。”
本應當在河裏的令牌此刻正端端正正擺在桌上,柳柳立刻拿起令牌,前後翻轉查看,疑惑道:“這怎麽……”
江天暮回道:“也怪我粗心,本以為不小心掉進河裏了,誰知道剛才一摸袖子,發現是掉到袖子中了,反正于我也無用,衆人也皆以為令牌掉了。那,既是姑娘為我所得,便贈與姑娘了,任憑你賣了扔了,我也不再過問。”
柳柳拿着令牌屈膝行禮,“那柳柳便多謝公子了。”
“好說好說,今日我有事,便先告辭了。”江天暮說完就走了出去。
他走到樓下,看到老板娘,拿着一錠金子放進老板娘手中,“剛才那位柳柳姑娘,舞藝甚得我心,煩請老板娘将其這段時間的舞蹈都留給在下,這是一點心意。”
“那是自然,江公子既然喜歡,那柳柳的舞蹈時間便留給江公子了。不過,我這樓裏可是不強迫姑娘賣身的,公子應當知道的。”老板娘收下金子,提醒了一句。
聽到這話,江天暮一臉尴尬,臉上似有紅暈浮現,連忙應道:“那是自然,您不必多想。”說完搖着扇子,連忙走了出去。
房間裏的柳柳拿着令牌,思索片刻,向老板娘告假半日,換了衣服連忙将令牌送了出去。
東陵軍營。
夜晚操練後,沈然回到營帳,翻開聖上關于十月演練的批複文件,突然聽到沈五熟悉又着急的腳步聲,便放下手中奏章,看着簾子。片刻,簾子被沈五掀開。
“将軍,将軍,有封緊急信函。”沈五一掀簾子,沖進将軍的營帳,将一封标有緊急的信函交給了沈然,“将軍你慢慢看,我出去了。”
沈然拆開信函,原來是上次提到的那塊令牌和一封信,紙上寫着:幸不辱命。
他拿起令牌,看着旁邊的軍事演練批複,一個計劃漸漸浮現在腦中,“來的正是時候,此番借演練之事,正好先試探一下。”
想起要設計試探自己一同并肩作戰的兄弟叔伯,沈然突然覺得有點煩悶,便走了出去透氣。
明月高懸,夜涼如水,星星點點閃爍。
處理好傷兵營事情的離顏剛走到營帳周圍,就看到獨自一人站着的沈然,他仰頭看着夜空,負手而立,不知在想着什麽。
離顏看了片刻,覺得沈然這樣子的姿勢,雖然很帥很養眼,但他這個姿勢看着自己脖子都實在酸的很,偏偏他又一動不動的,便走了過去,開口喊道:“将軍晚上好啊。”
沈然其實一早就聽到離顏的腳步聲,本以為她會直接回營帳,誰知這腳步聲卻越來越近,朝着他走了過來。沈然轉過身,朝離顏點頭示意,随後又擡頭看着夜空。
剛準備開口說話的離顏看到此景,震驚了,他脖子不酸的嗎?
離顏站到沈然旁邊,兩人并肩而立,看着沈然沉默的模樣,她想了想,伸出手指,戳了戳沈然的胳膊,“将軍可是有何煩心事?”
“谷主為何有此一問?”沈然終于轉身看向了離顏,疑惑問道。
離顏微微嘆了口氣,“你都保持這個姿勢許久了,你的脖子不酸嗎,如果沒有煩心事的話将軍還是不要這樣了,有些事,總歸是要去面對的。”
沈然沉默片刻,堅定地開口了,“多謝谷主關心,其實道理都明白的,既然決定了,我便不會徘徊的。倒是有一事想問谷主,谷主那是否有令人昏睡的迷藥,但并不會長久昏睡,一刻時間便醒來的那種。”
離顏想了想,回道:“我這倒是有一種迷藥可致人昏睡,用量可以調配能滿足将軍需求,可現在沒有現成的,正好我今日看到軍營有那種藥材,倒也不難制成,此藥想必将軍也不願他人知曉,這樣吧,将軍稍等片刻,我這去藥房配制。”離顏說完準備去藥房。
沈然看了眼天色,不放心離顏一人前去,便開口道:“夜已深了,還是我同你一起去吧。”
兩人同行到藥房,沈然在周圍轉了一圈,确認安全後帶着離顏走了進去。
離顏走到藥材櫃前,略一思索,便找出相應的藥材,随後拿着藥材去研磨,看着塊狀的藥材一點一點碾成粉末,離顏拿出面巾遮住自己的口鼻,又讓沈然離得遠一些,以免不小心吸入。
将最後一點粉末裝進瓶子中,總算是做好了,離顏将迷藥和解藥遞給沈然,又将藥碾子清理幹淨,取下面巾塞進挎包中,兩人便回了營帳歇息。
隔天一大早,沈然就召集了衆位将領議事,等衆人到齊,他開口說道:“聖上的批複已下,同意獵場演練,是以,本次演練,便進行實戰演練,準備工作就有勞諸位了。”
衆人應道:“是。”
沈然眉頭略皺,語氣擔憂,“此次演練,場地雖在獵場,但還是要提防西戎人趁機作亂,前幾日抓到一個西戎奸細,也不知是否可還有其他的奸細,希望這次演練諸位可以多費點心。”
衆人也思索着,這時,都尉姚鵬程開口了:“将軍,放心,我們定會守好這次演練,定不讓西戎奸細作亂。”
沈然略一點頭,“我自是相信諸位的,那被抓之人正關在牢房,待我審問一番,諸位平時也要多加小心,畢竟敵我兩心啊。”
等衆人離去,操練新兵後,沈然吃過午飯,懷揣着那塊令牌,去牢房轉了一圈,待了幾個時辰。
軍營牢房中,被俘虜的西戎軍渾身血跡,奄奄一息躺在草堆中。
“将門打開,本參将要進去審問。”參将李睿走了進來,他踢了踢躺着的那人,質問道:“說,你是如何被抓的,來此有何目的。”
那人似是沒聽見,一動不動。
李睿蹲了下去,用力扭過那人的臉,不耐煩地催促,“說話。”
李睿正準備動手拷問,突然,一把匕首從那人手中伸了出去,刺向了他,沒料到關押之人還會藏有匕首,一時大意被劃破了左手臂。他氣急敗壞,奪了匕首,挑了奸細右手手筋,關門走了出去。
“來人,我問你,此人投入牢中是誰搜身的,為何還有匕首,搜查不仔細,該當何罪。”李睿抓着牢頭的衣襟吼着。
牢頭戰戰兢兢,“參将大人,此人是将軍處理後親自投入大牢的,匕首的事我們一概不知啊。”
“是将軍?”李睿松手将牢頭推開,指着奸細吩咐,“你去将此人再仔細搜查一遍,再有藏匿我饒不了你。”他說完便急沖沖去了将軍營帳。
将軍營帳內,沈然正和離顏說着今晚他要外出的事,李睿報告了一聲“将軍”就準備掀開簾子進來。
沈然伸手安撫離顏噤聲,走了出去。
離顏将屏風隔間內的燈熄滅的那一刻,李睿走了進來。
李睿捂着簡單包紮的傷口,舉到沈然面前,“将軍,你看,這便是你處理的奸細,我本想審問奸細,誰知道,将軍,你可知他還藏着刀子,若非我反應快,此刻将軍怕是見不到我了。”
沈然看了一眼他胳膊上的傷口,疑惑說着,“怎麽還傷到你了?投入大牢的都會檢查,誰知道竟有此疏忽,這幾天參将就好好養傷,有需要的告知軍醫。”随後沈然看向李睿,好心說道:“對了,你去牢裏本來是想審問什麽,這次有問出來嗎,沒有的話下次我替你問。”
李睿愣了下神,沒料到沈然有此一問,“不過是姚都尉怕此奸細有何陰謀詭計,正巧我有空,便去審問一番罷了。”
他說完捂着傷口,着急告辭,“傷口我自然會處理好,只是提醒一下将軍而已,沒事的話那末将便告辭了,急着去找軍醫處理。”李睿說完便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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