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心跳加快
離顏心中一緊,剛想推辭,“這便不用了吧,随意找個人領我去藥房就好,何必勞煩公子……”
江天暮連忙開口阻止了離顏的話,“不勞煩、不勞煩,咱們這就走吧。”
随後離顏就看到江天暮對着蔣老夫人告辭,然後快走幾步,站在門口掀着簾子等着她走出來。
離顏還想開口說些什麽,就看到江天暮眼神灼灼地看着她,嘴角含着一絲意味不明的微笑,大有你敢開口拒絕我就将昨晚在歌盡桃花的事情說出來的威脅之意。
雖說昨晚自己并沒有做什麽,但是此事謹慎,容不得絲毫差錯,無奈之下,她只好硬着頭皮跟着江天暮走了出去。
剛走出蔣老夫人的院子,離顏就聽到身旁之人飽含深意的話語,“在下江天暮,昨晚我聽那男子喊你‘顏兒’,是吧?”
離顏不知他提起昨晚是何用意,又不願他如此親昵稱呼自己“顏兒”,便只學着他的話只疏離的介紹了自己的名字,“在下離顏。”
只見對面之人輕搖折扇,無奈笑道:“你這麽防着我做什麽,我可什麽都沒有透露出來。”
既然對方這樣說,離顏便只能道了聲謝,“那就多謝公子了,我看天色也快到中午了,公子快些領路吧。”
江天暮摸了摸鼻子,“好吧好吧,走了。”
心中暗道:嘴可真嚴。
到了藥房後,離顏仔細看了一圈蔣府現有的藥材,發現都是些尋常藥材,并沒有發現離散草的蹤跡。
在離顏查看藥材的同時,江天暮就斜靠在門上看着離顏的動作,忽然他開口問道:“可是沒有你所需的藥材?你需要什麽直說便是,我告知管家去買就是了,蔣府好歹是個将軍府,還不至于連一些藥材都買不到吧。”
離顏将離散草的藥性過了一遍,将其和幾味藥材搭配,針對蔣老夫人的情況,組成了一個補身子的藥方,随後拿了藥房的紙筆将那幾味藥材寫了下來。
“不知府上近期是否會采購藥材?這是給老夫人寫的藥方和列明的貴府藥房裏所缺的藥材,勞煩公子盡快将這些短缺的藥材備齊,以免耽擱老夫人的身子。”
江天暮掃了那張紙一眼,又深深看了離顏一眼,随後将那張紙收了下來,保證道:“好,府上會備齊的。”
“那就好,也快午時了,我就先回去,明日一早再來府上給老夫人請脈,公子請回吧。”離顏不欲久留,準備告辭離開。
江天暮連忙走了出來,“那我送你出去。”
出府的路上江天暮倒是不再調笑也不再說話,只是一手拿着扇子輕敲另一手的掌心,仿佛在思考着什麽。
不用應付對方不着調的話語,離顏心中稍安,便安靜跟着往府門走去。
走出門後,離顏轉身和江天暮道了個別,剛轉身走下臺階,就看到身後一道人影跑了過去,順着那道人影離去的方向,離顏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沈然,他站在陽光之下,雙手負于身後,溫柔地看着離顏所在的方向。
還未等離顏走過去開口打招呼,就看到跑過去的江天暮一手搭在沈然肩膀上,語氣帶着驚喜,“喲,這位公子也來了啊,昨夜我就對公子一見如故再見相惜,只可惜沒有機會認識一二,昨日懊悔不已啊,幸得上蒼垂憐,這不是,今兒個又見到了公子。”
看着沈然越發皺起的眉頭,仿佛下一刻就要扣着他的手将其摔下的樣子,江天暮連忙收回搭在沈然肩膀上的手,退後一步,站在沈然面前拱手,“想來我們是有緣的,這不,又見面了,在下江天暮,不知道公子如何稱呼啊?”
沈然将走過來的離顏拉了過去,擋在身後,留下一個随意編造的名字,“之然”,然後轉身拉着離顏離去,毫不在意身後還站着的江天暮。
看着兩人離去的身影,江天暮搖着扇子輕笑,片刻後轉身進了蔣府。
離顏跟着沈然慢慢往回走着,突然想到了什麽,離顏轉頭看向沈然,“剛一出門就看到你了,你是一直在那邊等着我嗎?”
“嗯,還是覺得不放心,擔心你的……”沈然話未說完,就看到離顏着急抓着他的胳膊走到了一處偏僻的地方。
“對了,對了,這幾日你趕緊去找人看着蔣府。我方才去瞧了蔣老夫人的病症,寫了一個補身子的藥方,裏面有一味藥我寫的離散草,我想着既然我們之前在藥店都沒有看到過這味藥,想必是都被那些人收起來了,你那天說了石無鋒和蔣泓關于離散草的聯系,我就想着,說不定蔣泓為了母親會提前去找石無鋒取藥,這樣我們就可以跟蹤他們,就能找到他們放離散草的地方了。”
說完離顏定定看着沈然,眼中盛滿了光亮,“我特別小心的,而且那個藥方是真的有用,我是不是很聰明啊?”
看着離顏用亮晶晶的眼神看着他、滿臉求誇獎的神色,沈然不由自主伸手揉了揉離顏的頭發,誇贊道:“是啊,我的顏兒最聰明了。”
離顏聞言臉上顯出些得意的神色,“我師父也常摸着我的頭說‘我們顏兒最聰明了’。”
聽了這話,沈然手一頓,咳了一聲,将手收了回來,略微有些不自在,“是嗎。”随後他從懷中掏出一個竹哨,吹了一聲。
随後一個黑衣男子從暗處走了出來,正抱拳行禮,沈然擡手阻了,“在外不必稱呼,以防身份暴露。”
“沈五也來了啊。”離顏打完招呼後,退了幾步,站在旁邊等着兩人說完。
她忍不住用手碰了剛才沈然摸過的地方,其實剛才沈然摸着自己的頭發的那瞬間,自己心跳是有些快了,全然不似之前師父摸頭的感覺,身為醫者,她知道自己剛才的心跳不正常了,難道是說,自己剛才心動了……
她甩了甩頭,似是想将這思想抛之腦後,随即又嘆了口氣,想什麽呢,自己從來便不是那麽幸運的人,身邊之人也很少有能長久陪伴的,自師父走後,自己也不再執着世間情緣,人生聚散離合,沒有人能一直陪着另一個人的,人生來便是孤獨的,自己終究還是要回藥靈谷去的,既如此,便不該生出這不該有的心思,就當自己并沒有發現剛才不正常的心跳吧,還和之前那樣就是了。
将事情交待完之後,沈然看着離顏逐漸消沉下去的神色,不複之前那般靈動。他心中擔心,“怎麽了,身子不舒服?”
“沒事,我們走吧。”想開了之後,離顏調整好自己的心情,跟着沈然回到了客棧。
兩人吃過午飯後,沈然心中還憂心剛才離顏消沉的神色,便拉着離顏說着自己的安排,企圖轉移她的注意力。
“顏兒很聰明,寫了那張藥方,既然離散草只有石無鋒手中有,蔣府找不到這味藥材自是要去找那石無鋒,即使有人懷疑查驗,那張藥方也是補身子的藥,我已經交待沈五,密切關注蔣府和石府,尤其是往來路線,一有消息,我們就可以知道離散草存放的位置,之後便找機會奪了那離散草。”
沈然說完,面露難色,“只是現如今西戎城門查的嚴了些,拿到離散草之後,如何安全運出去也是個問題。”
離顏順着這話點了點頭,“是啊。”
片刻安靜後,兩人異口同聲道:“分而劃之。”
兩人竟是想到一處去了,離顏不由得笑了起來,看着離顏終于露出了笑容,沈然也放下了那顆擔憂的心。
“顏兒在這歇息會,早上還多虧了你的聰明伶俐,想必勞心勞神了,之後就交給我吧,此事重要,我得親自跟一下,你安心休養。”
離顏點點頭,“嗯,不過蔣老夫人那邊,我還得去的,身為醫者,既接手了病人,自是不能半途而廢,況且如果只去這一次,不把病症解決了,他們起疑心就不會去找石無鋒索要離散草了。”
沈然思考了一下,“是這個道理,之後你就安心治病就是了,別的就不要再提,尤其是江天暮,不要和他多說話,此人身份和目的都不明晰,你的安全應放在第一重要的位置。”
離顏應了下來,再三保證自己一定會小心謹慎的。
下午沈然就出去親自打探消息了,離顏休息後,一個人吃了晚飯,坐在房間裏等着沈然回來。
月兒高挂,夜深人靜,石府,書房內。
“還沒有消息嗎?這都多少天了,我養你們是在做善事嗎?”一中年男子站在上方,背對着堂下,語氣冷淡,斥責着跪着的年輕男子。
跪着的男子聲音帶着一絲顫抖,“大人恕罪,東陵軍營那邊最近戒嚴了,一點消息都傳不出來,想必那人已經被發現了……”
不等站着的那人發火,堂下跪着之人連忙說道:“不過,聽周圍的人說,軍營有了疫情,所以才隔離的,想來是咱們的毒起作用了。”
“看來那顆棋子已經被發現了,估計五年前殺害沈遠浦的事也暴露了,這下再想安□□們的人就難了,哼,不過那毒可有的他們受的,罷了,你先下去吧。”站着那人轉過身來,正是兵部主事石無鋒。
“屬下告退。”那人連忙起身,退了下去。
屋頂上方,一蒙面黑衣男子一手持劍放于身側,一手握拳,手上青筋暴起,仿佛心中大怒,待屋內的人走後,他将瓦片恢複原狀,起身悄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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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師父?!
沈然:哼,先是哥哥再是師父,什麽時候才能認清你将軍夫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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