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來信 沈重樾草草掃了一遍其上的內容,……

村裏的人聽王竹兒時時炫耀她哥哥在京中的待遇,耳朵都快生繭了,雖心中厭煩,可礙着王竹兒一家今非昔比,再加上也有攀附的心思,一聽王竹兒這麽說,不免都開始曲意讨好。

只聽張婆子啧啧了兩聲道:“你哥哥打小啊氣力就比尋常孩子大些,又聽話又孝順,我早便覺得他将來會出息,也難怪定國将軍那麽喜歡你哥哥,這往後竹兒你去了京城,莫不是也能見着定國将軍?”

王竹兒餘光瞥見沈重樾那廂看過來,得意地揚了揚眉,“應當是能見着的吧,聽說還是定國将軍見我哥哥思念家人,主動提出讓他把我和爹娘接過去的呢。指不定等我們到了京城,将軍還會召見我們呢。”

沈重樾緩緩放下竹箸,劍眉不自覺蹙起。

對桌那姑娘說得眉飛色舞,有鼻子有眼的,但總覺得跟聽戲一般。

她口中提到的人分明是他,卻又不是他,畢竟他全然不知自己還做過那些事。

“竹兒我可真羨慕你,居然還能見着像定國将軍這般的人物。”村西頭的袁家姑娘一臉豔羨,“往後跟着你哥哥在京城,想必也能許個好人家吧。”

“那肯定呀。”張家嫂子忙附和,她沖王竹兒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道,“我們竹兒生得這般标志,指不定就被将軍看上,做了夫人呢。”

“哎呀,嫂嫂您可別胡說。”

王竹兒垂眉,臉上害羞,可面對衆人的奉承,心底的喜意卻掩不住,她偷着往身側看去,但見姝娘淡然地往嘴裏送着菜,一點也不在乎的模樣,唇角不免又耷拉下來。

她倏然問道:“姝娘,你想不想去京城,見見那定國将軍啊?”

此話一出,那廂的沈重樾複又擡首看來。

姝娘不是不知道王竹兒心性幼稚,向來針對于她,她轉頭輕笑道:“我哪有竹兒你這樣的福氣,那定國将軍和當今陛下一樣,都是天邊上的人物,哪是我這樣的人輕易見得着的。”

這番話對王竹兒來說很是受用,她當即露出笑顏道:“也不一定,這天底下的事兒說不好,指不定日後你就見着了呢。”

她客套了兩句,便不再為難姝娘,繼續和其他人唠起她哥哥在京城的風光事跡來。

姝娘平靜如水,夾了一筷子炒三絲,繼續慢條斯理地吃着,卻不知對桌的沈重樾盯了她看了好半晌,神色若有所思。

Advertisement

席後,村人各自散去。沈重樾與姝娘同路,便一前一後走回去。

兩人間原隔着一些距離,可不知怎的,姝娘只覺走在前面的沈重樾忽得放緩了步子,很快就與她并肩而行。

虧得這條路上人煙稀少,姝娘警惕地四下望了望,才稍稍安下心來,擡頭試探地問道:“公子可是有什麽事?”

沈重樾默了默,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須臾才道:“小娘子很想見定國将軍?”

這話可給姝娘問懵了,她倏然想起席上對王竹兒說過的話,知沈重樾誤會了,忍不住笑出了聲。

“非親非故的,奴家見那定國将軍做什麽,奴家就是不願費力同竹兒置氣争吵,才說出那番話哄哄她而已。”

聽姝娘解釋罷,沈重樾眼底的窘意一閃而過,他低咳一聲道:“那定國将軍确實也沒什麽可看的,他就算再厲害,也不過是個一雙眼睛,一張嘴的尋常人罷了。”

自定國将軍将夏軍打得節節敗退,逼得夏國不得不歸還占領的大骁領土以主動求和後,姝娘在衆人口中聽到的多是對定國将軍的贊嘆與敬佩,甚至将他傳得神乎其神,卻很少聽人這麽評價那位将軍,多少有些意外。

可偏偏這話姝娘很是贊同,她輕嘆道:“是啊,哪有什麽三頭六臂,大骁的安寧都是萬千将士用命換來的,戰場上生死難料,想必定國将軍與夏國拼殺的每一戰定都十分不易吧。 ”

沈重樾腳步微滞,低眸看去,便見姝娘秀眉微颦,嬌豔的面容上露出幾分唏噓,剎那間他只覺胸口像是被什麽撞了一般,狠狠震顫了一下。

兩年前他從邊塞歸京,世人只道他戰績卓然,風光無限,殊不知他一路攀上高位,中途不知路過了幾回鬼門關。朝堂上更是有人忌憚他手握兵權,生怕他功高蓋主,起不臣之心。

卻無人關懷他一句,道一聲“辛苦”。

聽多了恭維奉承之語,見慣了世态炎涼,他已然麻木不仁,卻不想在遠離京城的一個荒僻村落,從一個根本不識得定國将軍的人口中聽到這樣的話,好似能對他曾受過的苦感同身受一般。

一剎那,沈重樾覺得自己好似從冰冷寂靜的虛空中落下,穩穩地站在了地上,腳下踏實的觸感和四面的暖陽,讓他重新有了為人的切實感受。

姝娘也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麽,只覺沈重樾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灼熱如炬,看得她面上發燙,羞窘不已。

“公子,公子?”

她喚了兩聲,沈重樾才回過神,他順着姝娘指的方向看去,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已回到了住處。

“那奴家便告辭了。”姝娘低了低身子,離開的腳步略有些倉皇。

沈重樾望着那個绮麗的背影,在原地立了許久,卻聽天際傳來一陣雄渾的鷹嘯。

他擡首望去,便見一只鷹隼展翅盤旋在屋宇上空,他微微眯眼,将手指放在唇邊吹了個嘹亮的口哨,那鷹隼就如得令一般自蒼穹直沖而下,又忽得放緩速度,穩穩落在沈重樾的手臂之上。

瞥見那鷹隼右羽翼處的一道傷疤,沈重樾确認這便是“朔風”不錯。

戰時,軍中馴養了幾只鷹隼以作傳信之用,多死于敵軍之手,後大敗夏國,剩下的兩只便被沈重樾帶回了京城,交給他的副将唐雲舟喂養。

這鷹隼只聽命于他和唐雲舟,可如今其中一只出現這裏,便意味着唐雲舟就在附近。

果然,他從綁在鷹隼右腿的指節寬小木筒中,扯出一個小紙卷。

沈重樾草草掃了一遍其上的內容,眉目低垂,眸色越發深沉起來。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