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初始·長谷津

和大狗玩得開心的迪蘭,絲毫沒有注意到廊下他的身影,已經被一個高大身影的影子給遮住了。

就在看不清表情的俄羅斯青年伸出手,即将拍到笑得看不到眼睛的金發小少年肩膀的時候,走廊的盡頭通往溫泉旅館那邊伸出一個頭。

“迪蘭,寬子媽媽說給你的晚飯已經做好了,”被母親叫來看下迪蘭洗完澡沒有的勇利頓了一下,露出微笑,“維克托你也在這裏啊,引走記者辛苦了,歡迎回來——”

“嗯??”迪蘭本來在勇利叫他的時候,就尋找聲音轉頭過去看他了,然而聽完後半句後,他轉頭發現還站着個看不清臉的人。

吓了一大跳的他馬上丢下手中的兩只狗爪子,蹦了一下平衡都沒掌握好就跌撞跑向勇利那邊,再從他身後探出腦袋來。

玩到一半被丢下的巨型貴賓犬看着少年跑開的身影,疑惑的吐着舌頭,甚至歪了歪頭,“汪?”

“我有那麽恐怖嗎——”低頭淡定看着少年行動整個過程的維克托心情好轉,順着迪蘭最後的藏身處向着同樣在那邊的勇利打了個招呼,“喲小豬豬,說起來還沒問你要解釋呢,這小鬼将‘馬卡欽’叫成我的名字什麽的。”

勇利:“……”

剛剛拿到世錦賽金牌并宣布退役的亞裔青年表情僵住,頭一卡一卡的轉過去看了一眼貴賓犬,再一卡一卡的轉回去看向自己的前教練,兼現任男朋友未婚夫。

年過了三十但帥氣不減,并且更有成熟魅力的俄羅斯青年正對着他露出微笑,但這表情卻讓勇利打了個顫,然後裝作不知情的露出個尴尬的笑,低頭看向藏在身後的迪蘭,“迪蘭,小維的話,我等下帶你去看看它吧,這位是——”

“Mr...尼基福羅夫。”迪蘭開口打斷了勇利的介紹,依舊表情警惕的看着五連霸青年,點了點頭當做打招呼。

應道這個生疏稱呼的尼基福羅夫先生藏在影子的額角抽了抽,他心底還想着這個以前叫過勇利為‘爸爸’的孩子,也叫他一聲父親的。

結果這一開口生疏的稱呼是怎麽回事。

“哈哈,先去吃飯先吃吃飯。”勇利幹笑兩聲,轉身推着迪蘭回到溫泉旅館的就餐處。

晚餐的時候,因為迪蘭一直賴在好久沒見的勇利身邊,霸占對方的一整條手臂,所以得給戀人留下空餘的另一只手吃飯的維克托,只能委屈自己,坐到兩人的對面。

三人的餐譜對比也鮮明,已經退役的兩人并沒有太大的顧忌,選擇最愛吃的炸豬排蓋飯;而現在還在役,即使還小但對體重非常嚴格的迪蘭,吃的是水煮雞胸肉西藍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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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餐桌坐下後再次覺得自己困得不行的迪蘭,垂着眼眸枕着勇利的手臂,一手拿着叉住西藍花的叉子,小口小口的咬着它的葉子。

兩位成年的大人,特指想着勇利已經接完孩子,最緊急的事情已經做完的維克托,繼續跟戀人讨論過陣子婚禮的具體安排。

其實在這段勇利忙着接迪蘭,安排上學以及冰協事情的時候,婚禮的各種細節都被維克托主動跟對方‘提議’的形式,安排好了。

剩下的只有……

“今天來了那麽多記者,希望他們不會窩在這裏呆到下周才好吶。”銀發的青年擡起頭,食指點着下巴思考道,“本來計劃只是我們熟悉的人和朋友聚在一起見證而已,沒有媒體參加的想法的。”

“說到這裏,不都是維克托你在INS賬號上亂說話的結果嗎。”勇利想起今天混亂的場景,以及差點就接不到迪蘭還有可能把人弄丢結果,語氣逐漸加重。

但一語氣略微加重的話語,讓自己的身體不自覺的往前傾斜了一點,連帶着枕在他手臂上的少年也被扯得往前一沖,差點就滑出去,頭直直往餐桌磕了。

還是勇利急忙伸手扶了一下,才沒讓他真的被磕到。

這時候勇利才發現,辛苦趕了二十多個小時旅程,從底特律順利到達長谷津的小少年,已經在吃晚飯的過程中睡着了,手上那叉着西藍花的叉子,也直接滑落到了旅館的中短褲浴衣上。

“真是的……”勇利低頭看着迪蘭的表情柔和了下來,伸手幫忙将那根叉子撿起來放回到餐桌上,順便示意對面的維克托降低一點音量。

因為傍晚的記者攻勢,今天的勝生溫泉旅館并沒有進來什麽客人,這個時間段在餐廳坐着吃飯的,也只有他們三人而已。

迪蘭就是在這樣相對安靜的環境下,聽着身邊的人聊天,以及遠處廚房裏的寬子媽媽收拾碗筷的白噪音下睡着的。

“睡着後的樣子還是很可愛的,”在不到一個小時前對這十二三歲孩子産生了些許偏見的維克托,此時撐着腮呆着些許微笑,輕聲開口說道,“剛才我看都是金發,還以為性格會和小時候的尤裏奧差不多呢。”

結果出乎意料的軟綿綿。

尤裏奧,也就是現役俄羅斯乃至世界男子單人花樣滑冰排名第一的尤裏·普利賽提選手,他十三到十六歲那會性格有多臭,同一個教練的維克托深有體會。

雖然現在随着年齡的成長,當年的花滑小貓咪性格沉穩了一點,不過現在已經真正的,變成了他小時候自稱的,‘冰上的老虎’了。

“明天絕對要讓他搞清楚,到底誰是‘馬卡欽’,誰是‘維克托’才行。”再次心裏承認面對坐着的兩人,是成為或即将成為自己老婆孩子的俄羅斯青年,微微歪頭,讓一戳劉海劃過臉頰,随着重力影響滑落到另一邊,笑着說道。

他家的小豬豬,對他這樣的撩撥是完全沒有抵抗力的。

“留學寄宿在一之濑家的時候,我跟他提到過老家這裏有一只叫做‘維克托’的貴賓犬,後來回來前也沒有告訴他小維去世了,所以今天才會認錯的吧。”勇利順着維克托的視線,低頭給再次枕着他手臂,有點睡歪了的迪蘭調整了一下姿勢,“說起來尤裏奧的話,他有說什麽時候會過來嗎?”

和宣布了退役後沒有直接去冰演,而是選擇優先回家準備各種事情的勇利不同,尤裏奧得再往後參加幾場商演,才能夠過來和他們彙合。

“說是下周,具體他定下了機票後,會告訴我們的。”

“那克裏斯也差不多那個時間來,差不多要給他們準備房間才行了,他之前住的那個二樓的,現在給迪蘭了。”勇利思考了一下他和維克托那邊的二層小別墅剩餘空間,“雅科夫教練是跟着一起來嗎?”

實在不行,他就得跟寬子媽媽商量,占用旅館的一部分房間,才能夠給來訪客人足夠的休息空間。

“雅科夫要再晚一點,他還在努力的邀請莉莉娅一起過來,這麽多年他們都還沒複合。”維克托借着餐廳處暖黃色的燈光,撐着腮好心情的看着面前給他帶來‘生活’和‘愛情’的青年。

這時他聽到輕巧的,狗爪子肉段踩在榻榻米上面的腳步聲,并且側頭剛好看到馬卡欽正向着他跑過來。

于是他順手摸了下狗子的腦袋,指了下對面,示意讓它給在春天只穿着中袖中褲寬松浴衣的孩子保暖。

看着大狗奔過去将迪蘭手腳埋在狗肚子下後,他将沒有說完的話說下去,“估計雅科夫還要再晚一點,婚禮前一兩天才過來,然後跟我們去聖彼得堡的時候一同回去。”

說起婚禮後去聖彼得堡的計劃,雖然因為文化差異的原因,他們挺難在俄羅斯舉行兩人的婚禮,但是他們都不約而同的,将曾經兩人一起作為選手訓練過的地方,選為旅行的第一站。

維克托得知他們家以後還要多養一個迪蘭之後,還笑道可以帶他去看看見證‘父親們’愛情的地方。

然後被勇利用害羞到口吃的語氣擺手,含蓄的東方青年示意,不能夠在小孩子面前說這樣的話題。

兩人的聊天持續到後半夜,下弦月逐漸從東邊升起來,面前的金發少年壓根沒有醒來的一點跡象,甚至随着兩位大人的聊天睡得更加深入了。維克托最後建議就直接讓他睡到明天算了。

畢竟就算把人叫醒了,這飯也應該吃不下去。

說着他起身,繞開餐桌來到勇利和迪蘭面前,背過身彎下腰,“來吧,把他帶上來,我背回去。”

身高一米八的前花滑選手身形比只有一米七四的勇利要健壯一些,将十二三歲少年背起來可以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辛苦了。”勇利沒有去拒絕維克托的幫忙,他幫着合力将已經睡着的少年,用不至于吵醒他的動作,将他挪到戀人的背上,“那我幫忙将行李箱拿上去吧。”

迪蘭帶過來的行李箱到現在還都擺在旅店的入口處,因為他說的連睡衣都沒有帶,所以三個箱子都沒有打開。

“明天吧。”維克托站起身颠了一下,聽到身後迪蘭的哼叫又放輕了聲音轉頭對勇利開口,“三個箱子還是很重的,如果小豬豬因為今晚的豬排飯想減肥,我還有另外一種‘運動’的辦法哦。”

勇利:“……”

即便已經不是第一次,但是對于未婚夫的外露的話語,內斂的亞裔青年還是只能給予羞紅了臉的回複。

以及一聲小聲的抱怨‘小孩子還在呢。’

雖然已經馬上十三歲不算小了,而且還已經睡着。

“他現在睡得比以前冬天,我去叫勇利早上起床訓練的時候還要死呢。”确定這種倒時差狀态的孩子不可能醒來的維克托開了個玩笑,轉身回去小別墅的走廊,順便對跟着馬卡欽開口,“今晚馬卡欽就負責呆在迪蘭身邊,幫忙看着他啦。”

這樣一來,讓勇利緊張放不開的另一號人物,或者說寵物,也被他打發走了。

接下來的一切都非常順利,來自戰鬥名族的青年直到那下弦月西斜,天色也将近到清晨,才把這段時間伴侶大部分心思都在孩子身上,忽略了他感受的懲罰落實完畢。

然而等待他們兩人的,并不是能夠休息到中午自然醒的惬意,而是正準備好好休息時,樓下房間傳來的,狗狗略帶焦急的叫聲。

而馬卡欽昨天陪着迪蘭一起睡的。

昏睡前一秒被叫聲驚醒的勇利,急忙披上浴袍扶着腰出房門,沒過幾秒維克托也跟着出來扶着他一起過去。

二樓的房間裏,年紀已經不小的大狗狗在清晨的時候就感覺到,被窩裏面的另外一個人類的體溫,和正常的體溫相差有點大,而且怎麽用腦袋拱他叫他都叫不醒。

馬卡欽的叫聲直到維克托和勇利開門進來的時候,才消停下來。

兩位大人從床上少年通紅的臉頰,以及沉重的呼吸不難看出他發燒了。

維克托上前去拍了拍少年的臉頰,得出和馬卡欽一樣的結果,叫不醒。但是從無意識哼哼的反應來看,他應該很難受。

——所以,兩位說是要好好養孩子的大人,在将孩子接過來不到二十四小時裏,就因為疏忽而讓對方發起了高燒。

這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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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怎麽辦呢……

美惠媽媽:我發誓!這孩子很好養的!很……嗯……

一些詞語的解釋:

這章并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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