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你懷裏藏了什麽東西?……

天将将亮。

整座京城像是蟄伏在暗夜裏的巨獸,一乘毫不起眼的灰頂小轎轉身消失在了巷子深處。

夏荷扶着寶鳶入轎,又對着轎夫揮了揮手。

“走吧!”

轎子出巷口的時候,有風吹起了轎簾,寶鳶看到了巷口邊支起的早點鋪子,蒸籠上正冒着騰騰的熱氣,有似有若無的香味吹進了轎中。

肚子不争氣的叫了起來。

剛過寅時夏荷便把她叫起來了,她坐在妝臺前打瞌睡,任由着她們折騰,這頭剛穿戴整齊外頭便來人接了,忙活了這麽久連口水都沒喝。

寶鳶撩開了簾子,還未開口說話,夏荷便笑着道:“姑娘想吃什麽餡的包子?”

“青菜和豆腐的。”

寶鳶說了,放下簾子的瞬間又道:“再多要兩個肉的。”

夏荷動作倒是快,不過片刻的功夫便回來了,她将包子遞進了轎內,聲音裏滿是興奮。

“我在王府裏這麽多年還從未進過宮呢,聽說皇宮裏可漂亮了......”

“這回也是托了姑娘的福,這可是多少人求也求不來的福氣呢,等将來老了還能跟孩子們說......”

夏荷絮絮的說着話。

說起來她也是第一次進宮,前世她心心念念的都是姜郁,總想着有一日姜郁會将她迎進宮裏,可到死她都只是遠遠的瞧過巍峨的皇宮,以及那掩于綠葉間的飛檐屋角。

寶鳶将油紙包好的包子藏于袖間。

小轎在街巷間穿梭不停,在天亮時分到了睿親王府的後門處。

寶鳶正疑惑着,夏荷掀開了簾子,指着不遠處的馬車道:“姑娘快些下轎吧,王爺在前頭的馬車裏等着呢。”

馬車豪華而寬敞。

“王爺!”

寶鳶喚了一聲,便挨着角落坐下,盡量拉開與姜行舟的距離。

姜行舟大馬金刀的坐在馬車內,餘光瞥見縮在角落裏的寶鳶,眉頭不覺就皺了起來。

馬車內瞬間安靜了下來,氣氛有些怪異。

寶鳶垂着眸子,藏于袖間的包子還有着淡淡的餘溫。她一動也不敢動,生怕惹惱了邊上那位,甚至連呼吸都輕了幾分。

姜行舟瞧着她縮成一團的怯怯模樣,只覺心頭一陣煩躁。長臂一伸便将人勾進了懷裏。

“啊!”

突如其來的動作吓的寶鳶叫出了聲,只這一聲極為短促,待她反應過來後,人已經落在了姜行舟的懷裏,男人的眉眼冷素,薄唇緊抿。

她的聲音有些抖。

“王爺,外...外面有人......”

她這是在教他做事嗎?

難道他自己個不知道外面有人?可瞧着寶鳶面上迅速染上的紅暈,他沒忍住,曲指輕輕的刮了刮女人的臉,觸手嬌嫩軟滑,真叫人愛不釋手。

她今兒畫了精致的妝容,比之平日裏的清麗更多了幾分豔美,長發也梳成了複雜而好看的發髻,滿頭珠翠,釵環相碰間發出叮鈴的細響。

人靠衣裝馬靠鞍。

她這麽一裝扮,倒是分外的好看,絲毫也不像小門小戶出來的。

男人的灼灼的目光讓她如芒在背。

寶鳶咬着唇,心下快跳了幾分。

“王爺,為何要帶奴婢進宮?”

話音一落,寶鳶察覺到了男人的目光移開了,心裏頭着實松了松。

“不該問的就別問!”

姜行舟的聲音依舊冰冷,只在這冰冷裏帶着幾分隐忍,他的大掌在寶鳶的腰間重重的握了兩下,男人的力道很大,即使隔着衣裳可寶鳶還是忍不住嬌哼了一聲。

這細細的一道聲音,猶如天雷勾動了地火。

姜行舟只覺全身都緊繃了起來,後背都沁出了汗。

感受到男人的異常,寶鳶的小臉吓的蒼白,慌忙要從姜行舟的懷裏逃脫,可還未來得及離開,便被男人的大掌死死的鉗制住了腰身。

唇随即被堵住。

外頭天光大亮,人聲鼎沸。

連帶着馬車內的溫度也迅速攀升。

睿親王府就在皇宮邊上,不過盞茶的功夫便到了。

馬車停下後,周棟對着随行之人揮了揮手,衆人心照不宣的站的遠了些。

“周爺,要不要去禀告一聲?”

畢竟是在皇宮裏,若是被人瞧見了傳到皇帝耳朵裏,那可就不好了,夏荷看向了他。

周棟輕咳一聲,一時也沒了主意。

這種事也不好打斷的吧?

“要去你去,我可不敢!”

夏荷氣鼓鼓的哼了一聲,去了離他遠些的地方站着。

......

馬車剛一停下,姜行舟就知道了。

他來往宮中無數次,從未覺得車馬的速度是如此的快,他不舍的松開了懷中之人,女人的紅唇微張,一雙潋滟的眸子裏有着迷離的嬌色。

“你懷裏藏了什麽東西?”

方才兩人離的那麽近,近到姜行舟嗅到女兒家的清甜香味之外,還聞到了另外一種味道。

男人的聲音低沉暗啞,寶鳶這才回過神來,忙攏了攏袖子。

“沒...沒什麽......”

姜行舟眸色一冷,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強迫她的目光看向自己。

“不許對本王說謊!”

男人真是善變,方才眼中的癡迷不過眨眼的功夫就換作了冷色,寶鳶自知躲不過便将包子從袖子裏拿了出來,軟聲解釋道。

“今兒起的早未來得及用早飯,所以讓夏荷買了包子。奴婢想着殿下素日裏公務繁忙,所以...所以......”

姜行舟一把奪過了油紙包。

寶鳶欲哭無淚,她想說其中還有兩個是她的。可男人卻開了口,“周棟,找個靠譜的人帶她去綠蔭軒。”言罷男人便毫不停留的下了馬車,還捎帶着拿走了她的兩個包子。

夏荷過來伺候的時候,見寶鳶雙頰緋紅,鬓發淩亂,衣裳也有好幾處都皺了,只紅着臉替她整理收拾。

“姑娘,皇宮內院可不是鬧着玩的。咱們且快随那個公公走吧,免得生了亂。”

寶鳶随意的應了一聲,跟着引路的小太監去了綠蔭軒。

兩人絲毫不知這一切早已落在了旁人的眼裏。

......

“如意,你說他就是因為這個才不願娶我的嗎?”

一襲緋色長裙的沈玉珠立在樹蔭下,細風卷起了她的裙擺,襯出了她清瘦的身形來,她收回了目光,眼底滑過一絲痛楚,淚無聲落下。

婢女如意盯着寶鳶主仆二人消失的背影看了許久,歪着腦袋道:“那位姑娘瞧着面生的很,不像是京中之人。”跟着又勸道:“小姐,咱們既答應了睿親王爺,就不必管他跟什麽樣的狐媚子厮混在一塊兒了。”

沈玉珠咬着唇,沉默不語。

走了一段遠遠見到了程素清,便款步走了過去,柔柔的喊了一聲。

“程姐姐!”

程素清愛慕姜行舟是整個京城裏誰人都知道的事。程素清睨了她一眼,“許久沒見沈家妹妹了,怎麽清瘦了這麽許多?”

又瞧見沈玉珠眼下有淚痕,便道:“好好的妹妹怎麽哭了?”

沈玉珠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輕輕的搖了搖頭。

“不礙事的,讓姐姐見笑了。”

一旁的如意冷哼了一聲,搶白道:“奴婢成日裏就說小姐太過好性了些,那人也不瞧瞧她自己個是什麽身份,不過仗着有王爺撐腰罷了,便可如此目中無人......”

程素清恨恨道:“皇宮禁地,竟然有人敢如此嚣張跋扈?”

沈玉珠沒作聲,抽噎了兩聲,拿着帕子繼續擦淚。

倒是如意心直口快,“也不知哪裏來的狐媚子,大白天的竟也勾着王爺.....奴婢剛才瞧得分明,睿親王府的馬車停下後,王爺先下的車,随後那女人便衣冠不整的從馬車上下來了,我家小姐好心同她招呼,誰知卻挨了她一頓冷嘲熱諷,當真是......”

後面的話,程素清就沒聽見了。

她的聲音因為過度的激動而發着顫,她一把抓住如意的胳膊,尖聲問道。

“你說什麽?誰的馬車?”

如意被她抓疼了,小聲道:“睿親王府的馬車啊,奴婢瞧得真真的,決計不會錯的。”

程素清只覺得腦袋裏響起了一道炸雷,待緩了過來後,又急聲問道。

“那個賤|人朝哪個方向去了?”

如意擡手指了指剛才寶鳶消失的方向。

“那兒!”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