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醉心
19.你若再敢偷罵,我便廢了你這張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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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的一番詢問之後,老夫人特意叫廚房為小五煮了紅棗羹。
桃花端着溫熱的瓷碗,低眉順眼地由外走進。
卻不曾想,剛邁進院中,便瞧到了桃枝下的旖旎場景。
只一眼,吓得她整個呼吸都停止。
翠綠的桃樹下面,少爺香肩外露,衣衫不整。
少夫人穿着倒還算整齊,只是,那一雙腿……正光明正大地夾在少爺的細腰間。
“咣當——”
桃花臉一紅,手也不由得抖了抖。
一聲瓷碗落地,在寂靜的院內,顯得格外清晰刺耳。
糟了,人算不如天算。
小五蹙起了眉毛,她實在是沒料到,在這節骨眼兒上桃花會闖進來。
她的臉上一陣尴尬,被壓在樹身的蘇子煜則是抿起了下唇,神色窘然。
“奴、奴婢不是故意的進來的……”桃花名副其實成了桃花,一張清秀的小臉緋紅滿布,絲毫不遜色于那三月盛開的紅花瓣。
“奴、奴婢這就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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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不得将地上的碎碗片收拾幹淨,桃漲紅着臉,似是見着了活春宮一般,慌忙地低頭,轉身離去。
真是有些難堪了,叫人看去了這幅放蕩暧昧的模樣。
就算她小五一向是臉皮夠厚,心一虛,臉也不由得熱了幾分。
尴尬之餘,她咧嘴幹笑,“慘了,叫桃花瞧見了。”
蘇子煜眼一瞪,儒美的眼角除了窘然,還略帶了幾絲惱意:“都叫丫頭給瞧見了,你還沒鬧夠麽,趕緊下來!”
趕緊下來,從哪兒下來?
愣了愣,打量了兩人的暧昧姿勢,她便癟癟嘴,自己得出了答案——自然是從他身上下來。
呃……如此也好,鑒于方才她頭腦發熱,一時獸/性大發,有些理虧,此時,她還是乖乖地聽話的好。
依言将手搭在他的肩膀,松了腿,腳底落了地。
她半垂下頭,只留着一雙眼睛向上睜着,看着他清淡微淩的表情。
“凡事都應有個尺度,你一個女兒家,本該自尊自愛,要懂得禮義廉恥四個字,就算如
今面上我是你的夫主,那也不能光天化日地在外面如此造次。”
他面色鐵青,不顧赤/裸着白皙的肩頭,看着她邪笑恐吓道:“日後不準再碰我,要是有下次,我便用戒尺狠狠地賞你十個板子。”
他這最後一句話,成功地讓她的身子微微顫了一顫。
小五癟嘴,心裏滿是不服氣。
瞧瞧,她就說,他怎麽會忽然間轉了性子,揚言要在這桃樹底下将她就地正法。
鬧了半天,原來是唬她的。
早晚有一日,她得趁他不注意,毀了這成日打她手心的梨木戒尺。到那時,沒了木戒尺,她看他還怎麽處罰自己。
“小五兒,別偷打這木戒尺的主意,它若是無緣無故地沒了,我便叫杜管事再買把鐵的來。”他奸笑着,薄唇微勾,伸出一雙如白玉的長手,整理起胸前淩亂的衣衫來,動作輕緩,竟還帶了些許不羁的風流。
好似一個剛調戲完良家婦女的惡少,正邪笑吟吟地穿衣準備走人。
“多謝夫君好心提醒。”她沉下臉,緊咬着牙,故意将“好心”二字的音腔說得極重。
蘇子煜緊了一下鑲玉腰帶,整理利落,挑眉一笑,在那滿眼桃枝下好生溫軟:“愛妻客氣了。”
氣勢洶洶地重新坐回桌前,她執起毛筆,沒好氣地道:“夫君要忙便忙去吧,我要練字了,免得有人以我字寫得不好為由,故意用戒尺罰我。”
他自然聽出她口中所指的那人是他自己。
蘇子煜只覺得好笑,他幾時故意罰過她了?
“愛妻若是憑借着這種想法,能堅持把字練好了,那倒也不錯。”
她堵着氣,低頭寫字不去瞧他,卻也隐約察覺出他語氣中的淡淡笑意。
“一個女人,到底還是矜持些的好。”
雖然語調還帶着淺淡的笑意,但怎麽都覺得,這話此時此刻說出來,頗有幾分損她的味道。
小五不由皺眉。
她都将女子最重要的清白給他了——雖說,如今想來,當初她給他下藥圓房确實草率了一些。
不過,若是他肯好好地和她圓房、生孩子,她也不必如此不矜持……甚至連做夢都想懷上蘇家的孩子,好讓他板上釘釘地接受自己。
緊握着筆杆,
忍了又忍,實在有些忍不下去了,脾氣一向算不得好的她,甩手将毛筆扔到了石桌上。
力道之大,濺起了點點的黑墨,落在了桌面和她嫩黃的裙衫上。
為了不憋屈死自己,就算要挨戒尺,今日她也不得不說了。
她擡頭,怒嗔道:“你少在這兒說風涼話了,若不是你……”
然而,話說到一半,被硬生生地卡在喉間了——蘇子煜早不在那滿枝紅桃的樹下了。
放眼望去,在目光所及的玉合院中,竟然沒能尋到那個月白色的挺拔身影。
可惡,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他便一聲不響地走了,真拿她當做空氣麽。
“蘇子煜,你這個欠揍的。”
她一邊撕着放在桌邊的那一沓‘煜’字,一邊不解氣地咬牙切齒,“想我小五一世英名,怎麽會在五年前的雪地裏,一眼便看上了你呢!”
聲音恨恨,似乎帶了無數懊惱,想要将蘇子煜抽筋扒皮。
聽到這話,剛坐在裏屋的蘇子煜,端着茶杯的手不由一抖:他怎麽不記得,五年前和她見過面呢。
這個凡塵俗世就是如此奇怪。
有的時候,越想瞧見誰,卻偏偏瞧不見;越不想看見誰,那人卻一準兒出現在你面前。
等撕完了紙,癟夠了嘴,愣足了神兒,心裏的火氣也消得差不多了,小五草草地收了硯臺和剩下的白紙,走回了屋內。
才一進門,便瞧見了那個眉眼淡然卻足夠好看的男子。
他半倚在桌邊,手執着那本滿是插圖的百花集,目光聚在書頁上,翻一頁,又翻一頁,神态動作甚是悠然惬意。
“你怎麽在這兒?”她一怔,居然有些心虛結巴了。
沒想到他在屋內,方才罵他的話,他該不會都聽見了吧?
“消氣了?”他擡眸望她一眼,不答反問,唇邊含笑。
她頓時就鬧了個大紅臉,嗫嚅着看他,半天也沒說出話來。
蘇子煜卻笑着沖她挑眉。
站起身子,将手中的書冊放到桌上,他勾着嘴角,緩步踱過來,笑得無比溫軟:“小五兒,你若是再敢在背後偷罵我,我便用木戒尺廢了你張嘴。”
小五的臉色頓時一變。
她可是相信他會說到做到的。
“唔,以後不敢了……”說着,她下意識地往後一退,連忙伸手捂住了嘴巴。
自她嫁入蘇府以來,除了這把戒尺,還未懼怕過別的東西。
果然,頑皮和惡劣,在戒尺的抽打下都是可以改掉的——就算改不掉,也可以讓她自覺地收斂一些。
他抿唇一笑,對她這畏縮的反應,似是很滿意。
“過幾日,薛府裏會有場酒宴,你好好準備着,到時随着我一道去。”話鋒一轉,他的眼神由她身上挪了開來,落到了梨木窗外的桃枝上——
成簇的綠葉盈盈,點綴的紅果鮮紅。
蘇子煜面色俨然中帶了一絲柔和淡然,似乎已将她罵他的事忘在了腦後。
她一瞧,倒也跟着放松起來。
放下貼在嘴處的手掌,她略有好奇:“薛府,那是不是小叔的家?”
蘇子煜揚起一邊眉毛,唇角微微勾着,斜眼瞧她,“倒也不算太傻。”
語氣帶着笑意,卻明顯含着一絲惡意嘲諷。
說什麽呢,她自诩天命不凡,聰明絕頂,怎麽會跟傻字沾邊?
她睜圓水眸,用一記眼神殺了過去,“你少瞧不起人了,我身為丐幫的下一任準幫主,身負着讓丐幫繁榮強大的責任,有用不盡的才華智慧,怎麽會傻呢。”
聽了這話,蘇子煜忽然就那麽挑眉笑了。
他看着她,俊美的眼眸閃着微光,流光溢彩,“小五幫主,如今你嫁入蘇家便是蘇家的人了,不單單是個待選的乞兒了——有繁榮強大丐幫的那功夫,你倒不如用來練字,好好地修身養性。”
歧視。
這絕對是光/裸裸地歧視。
哼!
她不由挺起腰板兒,面不改色地瞪着他,“要不是怕你帶在身上的那把破戒尺,你以為我會每日早起練寫字?修身養性麽,有什麽可修可養的,我身好得很,性也好得很!”
蘇子煜的唇角抽了兩下,笑意漸漸隐去,“小五幫主,你果真需要修身養性。”
慘了……她好像又惹她的美夫君不高興了。
他分明方才還笑得燦如桃花!
怎麽一句話的功夫,他就變了
臉。
記得老魚頭常跟她說,初春的天像孩子的臉——說變就變。
如今,她怎麽越來越覺得,蘇子煜的臉比初春的天更加變化莫測?
她只好改了口,看着他立馬笑了,“其實,比起當幫主,我更喜歡寫字……”
若是說她喜歡寫字,恐怕連鬼都不會相信。
天知道,她這話說得有多力不從心。
可是沒法子——誰叫他手裏有她害怕的那把木戒尺呢。
俗話說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她也只是嘴上服了軟,私下呢,自然是照舊了。
想寫便寫上幾筆字,若不想寫了,直接将那煩人的紙筆扔在腦後便成。
經過這麽一段時日的相處,她究竟是哪種性子的人,他心裏是一清二楚的。
所以,蘇子煜自然不信她說喜歡寫字。
他卻只淡淡挑了下眉毛,沒有挑明她心中所想,便将視線悠悠地重新放在窗外的桃枝上,沒有再理她。
瞧見了蘇子煜神情淡然,小五倒也識相,只是撇了撇嘴,便一個人坐在桌前,細細地品起盤中的糕點來。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估摸着有個僞面首~你們猜是僞得誰?
希望大家讀文快樂~
嘿嘿嘿,扯着嘴角,賣個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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