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你還想要嗎?
第63章 你還想要嗎?
秦庭就這麽直挺挺地栽下來,若不是謝玹眼疾手快地将他整個人抱住,他就要面朝下淹進浴桶之中了。
從進來到現在,秦庭說話的聲音一直都是極其微弱的,謝玹心中有事,并未注意到。而屋內輔助沐浴的香又燃得正旺,他身上那點微小的血腥味,幾乎都要與香氣融為一體了。
水是溫熱的,用來沐浴最為合适,而用來包裹兩個身軀火熱的男人,卻有些方枘圓鑿。
狹小的浴桶內一下子擠進了兩個人,使得謝玹不得不蜷縮起腿,給秦庭騰出一些空間。
他原本是想喚人進來的。
可轉念一想,秦庭好歹是一個朝廷官員,偷偷摸摸去到賊寇所在的窩點,又沒向誰報備,萬一被有心人做文章,對秦庭來說百害而無一利。
血腥味不似作假,如此距離地貼近之後,那股濃重的帶着不詳氣息的味道,讓謝玹狠狠地皺起了眉頭。他伸手輕輕拍了拍秦庭的臉,試圖喚醒他:“秦大人。”
沒有動靜。
秦庭既然能安穩無恙地回到驿館,或許證明這傷并不是很嚴重?
有可能是因為一剎那的眩暈感,才使得秦庭沒有站住,亦或者……是他有意的。随即,謝玹又搖了搖頭,恍然覺得自己的心思實在是有些歹毒。
沒換到回應,謝玹只好讓秦庭靠在自己肩頭,決定先看看秦庭傷在了哪裏。
他方才看到過葉一,證明二人是一同回來的,若秦庭受傷,葉一必定知曉,除非秦庭連葉一都瞞着。
謝玹眸色幽深。
……還有一種可能,他們并不是一直在一起行動。
衣裳黏糊糊地粘在秦庭身上,血液與浴水混合在一起,讓血腥味愈發嗆鼻。
Advertisement
謝玹目光游離,手輕輕拂上秦庭的脊背,在上面摸索片刻,終于在肩胛骨至後腰的地方,觸摸到一道細而長的,類似于劍傷的創口。
為了看得分明,謝玹索性一手拽住他的衣領,另一手徑直往下一拉扯——
傷口即時暴露在謝玹眼前。
肉眼看來,這傷不像是普通的劍傷,創面并不平整,靠近創口邊緣的地方,還有一些微小的鋸齒型傷口,想必傷秦庭那人,用的武器并非常人所能攜帶的。
會是鳳九淵嗎?
謝玹想。
如果不是鳳九淵,怎麽解釋秦庭身上攜帶的,那與鳳九淵香囊之中,一模一樣的苦蓮安神香的味道?
可如果是鳳九淵……
那到底是鳳九淵曾出現在匪寇的窩點,還是說,秦庭并非只去了那一處,而在其它地方與鳳九淵有過交手?
疑慮叢叢。
謝玹暫且将其擱置腦後。
他原本認為秦庭并非能輕易被人傷到,是故起先并未太過擔憂,可他浸泡在如此重的血腥味之下,人又遲遲不醒,方才還經由沾了花瓣的浴水浸泡……
若不叫大夫,傷病入骨恐有性命之憂。思忖間,秦庭的腦袋無力一歪,向下滑至了謝玹肩頭。謝玹只好一邊用雙手箍住秦庭的腰,固定住他的身形,一邊側過頭打算喚人進來。
驚動就驚動吧,兵來将擋水來土掩,總不能眼睜睜看着秦庭的後背爛掉。
他輔一開口,一雙手及時從身後探來,捂住了謝玹的嘴。
謝玹回過頭,與秦庭半睜的眼以極近的距離貼在了一起。
“別叫人。”秦庭輕聲道,“沒事。”
謝玹目光往下一劃:“真沒事?”
秦庭微微颔首。
他看起來已經極其虛弱了,不過好在是終于醒了過來。只是不知是以什麽心态踩着輕功飛回驿站的,可他又不像真的想瞞報傷情的樣子,不然也不會徑直來找謝玹。
眼下這姿态,倒有幾分像是在外受了傷,就算淋着雨也要跌跌撞撞飛回家的幼鳥。
“那你先起來。”謝玹拿手臂輕輕撞了撞秦庭沒受傷的另一側腰,“在水裏泡久了傷口會更疼。”
“不。”秦庭頭一垂,埋在謝玹胸口,甕聲甕氣地說道,“不想動,現在就好疼啊。”
謝玹:“……”
自秦庭蘇醒後,二人位置之間的主導者,便不知不覺換了個人。
即便受着傷,秦庭仍有氣力張開手臂,将謝玹的腰身圈在懷裏,随即又将自己整個人的重量悉數壓在了謝玹的身上。
好在浴桶裏的水備得夠熱,要不然經由這一番折騰,安好無恙的謝玹也能被他折騰出傷寒來。
“那怎麽辦?”謝玹耐着性子道,“你想在這浴桶裏待一輩子?”
秦庭哼哼兩聲,不知是疼的,還是故意不想回答謝玹的問題。
他這般任性,謝玹卻不能任由他胡來。等了一會,見秦庭的鼻息又漸漸微弱下去,決定還是起身先收拾好自己,再想個法子把人撈出來。
豈料秦庭壓根不想讓他走。
謝玹一站起來,秦庭便又像忽然生出力氣似的,一把拽住了謝玹的手腕,猛地将人拉回了浴桶之中。
“你……”
“殿下不問問我是怎麽受的傷麽?”
秦庭擡起眼,那雙常年帶着笑意的眼中滿是陰霾,或許是傷口太過疼痛,亦或許蘊藏着別的什麽風暴。
“是鳳九淵。”秦庭說,“我在賊寇的窩點遇見了鳳九淵,他當時正在與其中的首領對弈飲茶。”
謝玹神色微動。
“小殿下若是猜到了,何不直接問我?還是說,小殿下已經打算越過我這個當事人,去問他?”秦庭輕笑一聲,“這就是你想要的真心,你可真是無情。”
“你口口聲聲要我的真心,身上卻沾染着別人的味道……謝玹,你也會有真心嗎?”
因為身上帶着這條貫穿般的傷口,又在水中浸泡了些時間,秦庭的臉色愈發煞白的同時,身上卻滾燙起來。
這是傷重的征兆。
再拖下去,這人就真的要死了。
謝玹甩開秦庭的手,但沒甩開。
在神智尚不清醒的時刻,他的力道卻大得吓人。平日裏的風流、端莊、體面、從容,一概抛之腦後,好似眼前心中全是謝玹。
掙脫不開,謝玹神色漸冷。他回身望向秦庭,毫不客氣地捏住秦庭的下巴,驀然擡起:“那我問你,你最開始接近我,是否并非是為了我謝玹,而是因為謝氏皇族之名?”
秦庭眼中迷茫了一瞬,張了張嘴,卻未發出聲音。
“我再問你,你願意以秦家所有的家業為籌碼,給運河開鑿提供錢幣支持,是否也只是因為這是救秦家的破釜沉舟之法?秦家若不置之死地而後生,借此摘掉世家二字的頭銜,待他日,謝氏面對世家的大刀落下之時,是否就要徹底死在你秦庭的手中了?”
不等秦庭回答,謝玹再發第三問:“你跟我到永州,除了借運河開鑿一事改觀秦家在皇室眼中的形象,是否還有別的我所不知道的目的?”
三句問話,沒得到一句答案,謝玹松開秦庭,擡腿就要越過浴桶往外走去。
原本因疼痛與高燒而神志不清,甚至眼前都一片花白的秦庭,忽然不知從何處來了力量,猛得撲到謝玹身上。
“別走。”秦庭喃喃道,“小殿下……”
“我沒那麽多耐性。”謝玹回頭打斷他,看向他迷蒙的、狀似已經癡了一般雙眼,“你若如此固執,今天就算死在這裏,也與我無關。”
“殿下不喜歡我嗎?”秦庭忽然問道。
謝玹正生着氣,聞言一愣:“……什麽?”
“殿下不喜歡我嗎?”秦庭勾住謝玹的手指,又極其珍視般地攏進懷裏,自言自語道,“不喜歡我……為何會想要我的真心呢?”
他好似就想發出一句疑問,并且壓根沒打算得到回答。可這短短的,如此直白的一句問話,卻讓謝玹短暫地出了神。
秦庭背上的血腥味愈發濃重,傷口有崩開潰爛危險。可他仍然像無知無覺一般,覆身上前,将謝玹圈在懷中。
“沒什麽,小殿下不用回答,反正這世間的喜歡呀,情呀愛呀的,不過都是鏡花水月。”
兩個火熱的軀體終于也暖不了初冬的寒,浴桶中的水泛起絲絲的涼意。秦庭的眼中清明與混沌時而錯亂交織,謝玹覺得他應該是燒糊塗了,才敢将平日裏這些打死都不會說出口的話,就這麽堂而皇之地交代了出來。
狹小的浴桶裏,謝玹被逼在角落動彈不得,秦庭卻很是滿意。他微微俯身,像是要親吻一般,将自己盡數送到了謝玹的面前。
退無可退,謝玹也并沒有退讓的打算,他就這麽平靜地凝望着秦庭的唇齒離自己越來越近。
直到呼吸交織。
唇與唇之間的距離,不過方寸之間。
謝玹擡起眼。入眼的,便是秦庭長而狹的眼,似桃瓣,似柳葉,似世間一切優雅卻又豔麗至極的事物,那眉尾處的玲珑痣随着呼吸緩緩翕動,好似有生命一般。
“我的真心,需要殿下用真心來交換,那麽小殿下,你還想要嗎?”秦庭說,“點頭,或者搖頭,小殿下選一個。”
謝玹不言不語,既沒有點頭,也沒有向後躲避——即便秦庭已經給了他逃跑的空間。
“殿下既不躲,我就當做殿下點頭了?”
秦庭勾起唇角,長而緩地長舒了一口氣,溫熱的鼻息噴灑在謝玹的眼睫之間,刺得他飛快地眨了兩下眼。
下一秒,秦庭吻了上去。
這是一個缱绻的,如同羽翼落下般輕柔的吻。
先流連在唇上,又輾轉在唇角邊。雙唇摩擦間,在靜谧的室內,兩人近距離之處,發出輕微的沙沙聲。
片刻後,秦庭退讓開來。
可這并不是終點。
謝玹不過就是這麽凝望着他,卻讓他生出,眼前這個人碧色的眼瞳之中,唯有他秦庭一人。
“那麽殿下,您若再不躲的話,我便要做出一些更過分的事了。”
謝玹不語。
那雙眼中,有光華流轉,似在挑釁。
秦庭便也輕笑出聲。他早已不知,在謝玹未出聲,任由他為非作歹的那一刻,他的心便已淪陷。
他一手扣住謝玹的後腦,惡狠狠地再次親吻上去。
因手上布滿水漬而太過順滑,秦庭的指尖屢次滑落至謝玹的肩頸。數次之後,秦庭似已失了耐心,五指一張,指尖彈出一道勁風,精準地擊打在束發的玉簪之上。
玉簪碎成兩截,應聲而落。
秦庭抓住謝玹散落的長發,順勢鑽進他的發根,五指一攏,使力一拽——
謝玹被迫仰起頭,發絲牽扯之處,帶出了眼角的一滴淚。
他不滿地蹙起眉,剛要開口問責,便被秦庭擒住了所有呼吸。
唇齒張開之後,秦庭不再滿足于在外的淺嘗辄止。唇舌交纏也罷,水乳交融也罷,都在秦庭的一念之間。他緊緊摟住謝玹,鼻尖聞到越多帶有苦蓮的安神香味道,動作便愈發重。
舔舐、吮吸、吞咽,還有偶爾随着動作,在耳邊炸開的水聲。
不知是二人忘我的涎水,還是浴桶之中,早已涼透的水。那水拍打着邊緣,颠簸之中溢出一大片,将淨色的地板浸染成了黑色。
秦庭的吻技不錯,謝玹象征性地掙了兩下沒有掙脫,就任由他去了。
只是吻久了呼吸不暢。謝玹凝眉向後掙動,卻還是被秦庭一把抓住,撈回了桶裏。
這一來一回,謝玹整個人差點滑進水中。
可也就是因此,謝玹忽覺小腿邊抵着一個滾燙的東西。
謝玹:“……”
可秦庭還在用唇齒于謝玹嘴中肆虐。
秦庭的體溫太過燙了,以至于謝玹的小腿幾乎産生灼燒的感覺,被迫貼合了許久,謝玹終于忍不可忍,擡腳踩了上去。
秦庭忍不住悶哼一聲。
他的眼眸之中已洩露出一絲猩紅,或許是病痛與歡愉交織在他的身軀之中,早已不似尋常的風度。感受到腳底蓬勃的生命力,謝玹微微擡眼,聲音略帶微涼的溫度:“你……”
可話還沒說出口,秦庭病痛之軀已撐到了極致。他微微喘着氣,脫力倒向後便要倒進冰涼的水中。
謝玹吓了一跳,匆忙間抓住了秦庭的手,将人攬在自己胸前。他垂眸看向雙眼微阖的秦庭,終是淡淡輕笑出聲。
作者有話說:
沒有s!!!!!蜻蜓不是秒男!!!!!不要造謠我的寶!!!!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