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
“我可能養的是一頭豬。”岑魁扭曲着一張臉看向抱窩坐在暖氣片邊上的孔雀, 咬牙切齒,頗有磨刀霍霍向豬羊的架勢。
而後者則是揚起她那高貴的頭顱懶洋洋的翻了他一個白眼。
約書亞看着捂着胸口像是要被氣暈過去的岑魁, 一臉同情的說道,“好吧, 石頭, 不, 寶石,寶石我會帶回去的。”他看了一眼桌上的奇石,聳了聳肩, “既然那位師傅,”約書亞頓了頓,難掩面上對這位神奇人物的好奇,“似乎篤定我能遇到寶石的主人,那我想……或許呢。”
岑魁揉了揉額頭, 嘆氣。
一旁的德拉科從卧室裏拿出一個精致的鋪着絲絨的盒子,把那個寶石裝了進去。他垂着眉眼描繪着那寶石的形狀, 然後蓋上那雕刻着藤蔓的蓋子, 斜靠着桌子看向岑魁說道,“這下, 你可以告訴我們那幫人的來歷了吧?哦, 還有, ”他一扯嘴角, 劃過一絲冷漠, “那位老頭的身份。”
“那個老頭你們早該猜到是誰了。”岑魁松了松肩膀, 大咧咧的坐到沙發上,癱成一張大餅盯着天花板邊說道,“這麽聰明,就不用我挑明了吧。”他側過頭看向德拉科挑釁的一挑眉。
德拉科抱起胳膊緩緩的皺起了眉,語氣之中帶起一絲的不耐煩,“我指的是——他目前的身份。”
“目前的身份?”岑魁冷笑了一聲,‘哎呀’的長嘆了一口氣,陰恻恻的說道,“喪家之犬,還想要有什麽身份。”
約書亞咬了咬唇角,眼神虛虛的落到一點出神的想了片刻,跟着坐下緩緩問道,“他真的還有臉回來?他已經‘死’了,回來又能幹什麽?岑家的一切都和他沒關系了。”
“只要他身上還留着和爺爺一樣的血,就不算徹底無關。畢竟……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岑魁嗤笑了一聲,大拇指朝外指了指,“更何況,我們的那位姨媽,大概是許諾了那位不少的好處吧。真是,家賊難防啊。”
岑魁做作的嘆息了一聲,翹着腿換了一個姿勢,斜眼掃了一眼小表弟,“那位的人品不怎麽樣,但能力嘛……還是毋庸置疑的。”他唰的放下腿,坐直了身體,伸指點了點約書亞,“你最近得小心些,我看他十有八九是想對你下手,畢竟舅媽當年毀了他一只眼睛。”
“可是……”約書亞擰眉思索了一會兒,卻有些不同意岑魁的意見,“我覺得他不像是想對我下手的樣子……倒是像……”他遲疑的說道,“提醒我。”
“什麽?”岑魁訝異的一挑眉。
約書亞回頭看了一眼德拉科,後者肯定的朝他颔首。心中一定的約書亞舔了舔唇角,緩緩将今天上午發生的一切說了,組織着語言總結道,“他雖然用詞很不文雅,态度也很差,可仔細琢磨……倒像是在提醒我這裏很危險讓我快點出國。而且……”約書亞死死的皺着眉,想着那群五顏六色的非主流說道,“他去洗手間的時機也很奇怪,就像是故意讓我看見那幫人似的。”
“哥,那些非主流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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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魁沉着臉,仔細想着約書亞話裏的可能性,聽到表弟的疑問略一停頓,沉默了五分鐘後才開口說起了一件十幾年的往事——
大概要從岑末那個時候說起。
岑末十三歲的時候,還沒當那個什麽亂七八糟促進國家情誼的勞什子交換生,只是在普通學校念書偶爾會跟着父親學學家裏的秘術。之前便說過,他的天分比岑魁、比約書亞還要好,所以哪怕是這麽三心二意的學着,在天師這一行當裏他也能闖出名氣,當得上業界翹楚。
大約還是在十三歲的那年,有一回有一個有求于人的土豪拜訪各路碼頭,最後經人介紹找到了岑魁,他如此煞費苦心,就是為了請最受贊曰的岑末出手保住他那個得罪了人的兒子——
這個口無遮掩的小子得罪的是‘青龍幫’的一員,地位很高來歷神秘。
“那個神神秘秘的男人我至今也不知道他到底叫什麽,反正有點來頭,可能也是這一行的。”岑魁中指朝下,指了指地面邊說道,“舅舅多方打聽,很快便還原了事情的起因。”他看了一眼給約書亞倒水的德拉科,非常自覺的伸出了握着杯子的手上下擺了擺邊說道,“那個不長眼的富二代實在是冤得很,就因為說錯了一句話就被人變着法子追殺,好好一個小夥子,等舅舅見到他的時候,都快被送進瘋人院了。哎哎哎哎!”
岑魁看着‘Duang’的一聲放在自己面前的熱水壺,拉着嘴角一臉‘卧槽’的看向德拉科,朝他高高擡起了手中的杯子——
“好了,哥。”約書亞抿唇犯了一個白眼,按下岑魁翹的老高的手臂,“後來呢?”
岑魁在心裏默默□□了幾句,一副爹不疼娘不愛的架勢喪氣的倒水,有氣無力的繼續說道,“後來啊……後來舅舅沒忍心,加上那孩子的爸又是跪又是捐東西做好事的,就出手管了這件事”
手腕非凡的岑末先是給了那位無法無天的同行一個警告,原以為他會安靜一些卻沒想到讓這位直接對他産生了興趣……然後便是宛如小說一般的劇情。
“他們一直,恩……糾纏到了舅舅十四歲。那時剛好有一個交換生的機會,不厭其煩的舅舅便借口出去了。”岑魁揉了揉發漲的腦袋,“不過那個人沒有跟出去,”他又想了想,說道,“但每一次,只要舅舅回國,他總是會出現在舅舅周圍。”
等等……
約書亞抽了抽嘴角,這個劇情……
怎麽有點相愛相殺的感覺。
腦洞突破天際的約書亞忽然有點瑟瑟發抖。
“而且我們懷疑——”岑魁看了一眼神游天外的約書亞,深呼吸了一口氣沉聲說道,“舅舅的死,與這位有着莫大的關聯。”
約書亞瞬間抛開了所有不恰當的想象,認真起了表情,一臉嚴肅的看着他。
岑魁遲疑的看了一眼約書亞,足足停頓了一分多鐘才繼續說道,“當年舅舅帶着你回來,路遇‘青龍幫’在與人争奪一件東西。舅父不想節外生枝,悄悄帶着你們離開了現場,可沒想到在你們離開之後那東西離奇消失了。”
約書亞的眉頭跳了跳。
“他們在争奪什麽,至今沒有人知道。”岑魁說道,“可從各路小道消息來看,那東西的威力非凡,更重要的是——它能寄附與人的身上,與人體共存。”
德拉科的臉色猛地一變,瞬間看向約書亞。心裏已經快速的形成了好幾個方案,恨不得立刻回國帶着約書亞從頭到腳從裏到外再檢查一遍。
“哥,我是不是能理解為……”約書亞看着岑魁,呼吸都感覺要停止了。
岑魁放下杯子,雙手交錯着對了對指尖,一點頭繼續說道,“你猜的沒錯,那東西寄生在了你身上,并且與你化為一體随着你年齡的增長逐步顯露出它真正的力量。”他看着小表弟,“你如今顯露的力量只是冰山一角,海平下的巍巍大山,才是它真正的力量。”
……
我要沖出地球占領宇宙了。
是這個意思嗎哥?
從小到大,圍繞這個神秘體質出的腦洞都夠拍三千多集‘梅林傳奇’的約書亞一點兒也沒有吃驚的意思,甚至很冷淡的點了點頭,喃喃道,“原以為是個大宅門,現在跳躍到寄生獸了……”
這是日劇拍攝現場嗎????
“你看起來,和他們似乎很熟悉。”德拉科壓下心中的煩躁,緊緊握住了約書亞的手掌,閉了閉眼,看向靠着沙發臉色複雜的岑魁問道。
岑魁看着兩位弟弟平靜的臉色舒了一口氣,點了點頭,“的确很熟悉。”
“他們……”約書亞問道,“爺爺奶奶知道這件事嗎?知道父親的死因嗎?”
“你覺得爺爺奶奶知不知道?”岑魁拍了拍約書亞的腦袋,“就是因為知道,了解對方,所以才沒有不管不顧的出手。”
“可是那幫人看起來……烏合之衆。”約書亞皺着眉回憶,“難道只是底層的人?”
岑魁點了點頭,“自從舅舅……走了之後,那位就在沒有出現過。倒是那些阿貓阿狗,也不知道是聽了誰的命令,見天的往岑家周圍轉悠。你應該還記得,你小時候每次出門,我和筱澈都會跟着你。”他看着點頭的約書亞說道,“至于那些小喽啰,筱澈生氣的時候暴打過他們幾次,一群菜雞,只是嘴皮子利落,并不值得注意。”
“這個青龍幫……”岑魁看了一眼臉色陰沉沉的德拉科,說道,“內部組織非常明确,每個人的地位也很确定,不是什麽小打小鬧的東西,你不要因為今天看到的一群弱雞就輕敵。”
“那,”約書亞問道,“蠱雕的走私,和他們有關系嗎?”
“筱澈正在查。”岑魁說道,“估計明天就能有一個結果了,這件事太過複雜還涉及到了海關等人員……”他的臉色有些難看,提起那些吃裏扒外的東西很是動火,“花費的精力巨大。”
約書亞抿了抿唇,“麻煩哥哥姐姐了。”
“你是我們的弟弟。”岑魁摸了摸他的腦袋,“當然要護着你。”他又想起一件事,轉而說道,“爺爺今晚可能會找你去說話,回答的時候要小心一些,是自己的決不能輕易放過。”他看了一眼德拉科,“必要的時候,那傳說中的一棟樓的律師就是你的顧問,別輕易放過。”
約書亞笑着點了點頭。
“最近幾天也要小心些,”岑魁皺眉,“你回國了,保不準那個神秘人又會從哪裏蹦出來。”
“我會和德拉科在一起。”約書亞開口說道,“哥你不用擔心。”
德拉科卻是關注另外一點,“那個……‘寄生蟲’,”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用什麽辦法才能從約書亞身上剝離?”
岑魁訝異的一挑眉,他顯然沒想到德拉科竟然會起這種讓約書亞放棄力量的念頭。而約書亞也是忽的一拍大腿,“對呀哥,我能把這個玩意從我身上趕走吧?需要什麽儀式嗎?”
“你就……舍得?”岑魁看了一眼約書亞,更大的注意力卻是在德拉科身上,他略皺着眉審視的看着德拉科,“這可是世人求不來的力量。”
“力量越大背負的責任越大。”約書亞一點兒也不心疼的說道,“哥你不知道,美國那幫超級英雄個個能力巨大,可相應的,一個個都沒什麽好過去。”他皺了皺臉,“雖然背後說人不好,可因為力量他們遭受的磨難也太多了,我覺得當個普通人挺好的。”
德拉科贊同的一點頭,因為這莫名其妙的力量,約書亞很少體會拼盡全力的感覺,他做任何事都是小心翼翼的,唯恐不小心就傷害到的別的人,這麽活着實在是太累了。如果有方法可以讓約書亞成為一個普通的巫師,德拉科絕對是第一個簽署同意的人。
“是嗎。”岑魁笑了起來,又安慰的拍了拍小表弟的腦袋,“可是很可惜,除了死亡沒有任何可以脫離的辦法。”他看向周身瞬間電閃雷鳴的德拉科,竟然起了一點點談戀愛的念頭,他甩了甩腦袋,把裏頭的水晃了出去,慢慢說道,“所以,在岑家的這段時間,一定要注意安全。”
“喊你回來,一是為了繼承家産;二也是為了徹底毀滅這顆□□。”
岑魁看了一眼睡得迷迷糊糊的孔雀,意味深長的說道,“他們不斷的走私各種異獸到美國,不就是為了讓我們把你接回來嘛,我看……他們也快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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