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秋千

朝陽宮的修繕工作接近尾聲, 朝熙近日忙,沒時間親自去看,便同花靈道:“你去紫光宮傳旨,就說讓貴君放下手裏的活, 去朝陽宮看看, 有什麽不滿意的, 或有什麽需要的, 讓他們親自跟工部的人說。吩咐下去, 凡空貴君所求,必得一一滿足。若要讓朕知道, 工部的人怠慢了貴君, 朕絕不輕饒。”

花靈點頭稱是。

花靈親自去紫光宮傳旨, 等到她回來的時候, 手裏便拿到了宋啓的那封信。

花靈将信遞到禦前的時候,還小聲道:“陛下,這是從魔月回來的使臣,專門送進宮的私信。”

朝熙放下朱筆, 擰眉看着那封沒有空白的信封, 道:“去魔月的通商使臣,不是交給費大人親自處理了嗎?到底是有什麽私信, 非要遞到朕這?”

花靈躊躇半響, 忽而道:“奴婢已經查過這信裏信外了, 沒有毒,也沒有什麽機關。那使臣說, 這信是宋啓親自所托, 遞進宮裏來的。奴婢覺得宋郎君的信, 總不好推遲, 便給帶進來了。要不要看,還得陛下定奪。”

朝熙擰眉:“你說誰的信?”

花靈道:“宋啓,宋郎君。”

朝熙已經好久都沒聽到這個名字了,乍一聽到,還有些恍惚。

她輕嗤一聲,接過了花靈的信,到底是打開看了一眼。

從前宋啓也給朝熙寫過情信,他的筆跡,和他寫信的習慣,她都了解。

宋啓很謹慎,大約是怕中途被魔月的人發覺,從頭到尾都沒有署名。

朝熙面無表情地看完之後,就将信丢到了一邊。

花靈小心打量着朝熙的神色,見陛下面上,似乎并沒有什麽波瀾。

等到朝熙批閱完奏折之後,才複又拿起那封信,她想了想,突然道:“花靈,讓宋太傅進宮一趟吧。”

宋啓這是一封求救信,他已不願再留在魔月,想要回到神域,回歸故土。

Advertisement

他沒有寫信去求宋家人,反而是将主意打到了朝熙的頭上。

雖然人人皆知,宋啓當時嫁去魔月的真相,然則,在明面上,宋啓嫁到魔月,是去和親的。

自古以來,和親的郎君,除非是妻主身亡,魔月國未示好,将未亡人送回來,否則,宋啓哪怕是死,也要死在魔月。

朝熙于情于理,都不可能派兵去救他。

而且,當時月憶求娶宋啓之時,割讓了兩座城。若要将宋啓迎回神域,那兩座城,豈不是還得還給魔月?

拿到手的東西,朝熙怎麽可能還回去?

再者,朝熙眼下待他,已沒有半分情意。

他這信上的一字一句,只讓朝熙覺得惡心。

宋太傅看到那封信之後,也是氣得渾身發抖,她甩了那信道:“這混賬東西,竟敢寫信求助于陛下,老臣這張老臉,都快要被他丢盡了。沒能教導好兒孫,是老臣之過啊。”

宋太傅一聲,輔佐過三朝女帝,本是德高望重,卻因宋啓丢了老臉,晚節不保。

說着,老太傅跪了下去。

朝熙連忙讓人将她扶起來,嘆口氣道:“太傅不必過責,朕并未因宋啓之過,責怪過宋家什麽。只是如今宋啓在外受苦,朕亦感念老太傅憐孫之情。眼下,魔月和神域正在互市通商,若宋大人想念兒子,朕倒是可以開恩,讓宋大人往魔月走一趟,見一見……”

“不必!”宋太傅道。

宋太傅冷了臉道:“那混賬當然既選了這條路,那麽在魔月後宮,他是死是活,都與宋府再無幹系。”

朝熙又與宋太傅閑敘了幾句話,便讓人将宋太傅送出了宮去。

至于那封信,朝熙也沒留,只讓老太傅帶回去。

老太傅走後,朝熙忽而冷哼了一聲,道:“這宋啓把朕當什麽?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他想要留在朕身邊就留,不想留下來轉身就走。如今在魔月過得不痛快了,又要朕帶兵去救他。他覺得自己有多大的本事,多大的能耐,值得朕為他如此?”

花靈連忙遞上了茶水,勸道:“陛下息怒,莫要與這種人動氣。”

朝熙看着花靈道:“你吩咐下去,日後凡是去魔月的使臣,一律不準接宋啓的信。若要讓朕知道,有誰收了宋啓的好處,把他的信拿到朕跟前礙眼,朕絕不輕饒。”

花靈點頭稱是。

朝熙喝了一口茶水,便又指着花靈道:“去查問一下,這一次,是誰接了宋啓的信,削了她的官職,再不許入仕。”

這事,很快便傳了出去。

宋家因為宋啓這封信,再一次鬧了個沒臉。宋太傅亦是辭官,準備告老還鄉。連朝熙的婚典,她都不準備參加了。

何況,太上皇和太上王君即将回程,宋太傅沒臉見他們。

朝熙倒也沒留,直接便準了。宋太傅年邁,朝熙大肆封賞,讓她安心回鄉。

--

消息傳到紫光宮的時候,小富笑了笑道:“主子料事如神,陛下果然沒理會那宋啓。”

空寰早就猜到了如此,且不說眼下他和朝熙正在情濃之時,不懼那宋啓。

再者,以朝熙的心性,她斷不可能原諒背棄之人。

空寰擺弄着手中的扳指,忍不住笑了出來:“宋啓可真是天真啊,還想求朝熙去救他?他哪怕是有通天的本事,自己個從魔月爬到了朝熙跟前,朝熙都未必願意多看他幾眼。保不齊一怒之下,一刀結果了他了事。”

登玉在一旁也笑出聲來,他道:“這宋郎君,從前在神域的時候,腦子就不太靈光。沒想到去了一趟魔月,也沒學會聰明。”

空寰拿起桌上的蜜餞,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

他動作極為優雅,倚靠在窗邊那副慵懶的樣子,美得像是一幅畫。

“他就是溫室中的花朵,大約是在宋府的時候,被人捧慣了,也沒受過什麽苦。所以在魔月才受了這麽點委屈,便覺得自己走投無路,要死要活的。”

說到這裏,空寰嘆了一聲,道:“本君從前最是羨慕那些無憂無慮的世家子弟,空府就是豺狼虎豹之地,各房姨母争鬥不休。可如今看到宋啓這樣,本君反倒是覺得,活成他那樣,也沒什麽可羨慕的。”

登玉見空寰今日心情不錯,便道:“殿下,花靈姑姑傳旨過來,說陛下朝務繁忙,讓您去朝陽宮督工呢。奴才方才着人去朝陽宮看了一眼,說是都修繕得差不多了,工部的人還沒走,殿下若有要求,盡管吩咐便是。”

其實空寰昨日就去看了一眼,都修整得挺好,沒什麽需要改的。

空寰懶洋洋道:“本君懶得過去了,昨日去看的時候,便覺得哪裏都好,一時間也想不起來要吩咐點什麽。”

他低頭沉吟了好一會兒,才道:“這樣吧,本君懶得動了,你過去一趟,讓他們在院內修個雙人秋千,天熱的時候,本君可以在樹下與陛下一道蕩秋千乘涼。其餘的,都挺好。工部的人也辛苦了,你讓小廚房準備些冰飲,給他們送過去吧。該有的賞賜,也莫要忘了。”

登玉道:“是,奴才馬上去辦。”

朝熙下晌批閱完奏章去紫光宮用晚膳的時候,忍不住問道:“朝陽宮那邊的情形如何了?貴君可提出了什麽意見?”

花靈笑着道:“聽聞陛下讓宮裏的小廚房給工部的匠人們送了冰飲,殿下也沒要求什麽,就說想要做個雙人秋千,到時候若是天熱,他便能和陛下在樹下乘涼。聽登玉說,貴君這幾日累了,懶得動,便讓登玉過去看了一眼。登玉還說,其實昨日貴君便去看了,他覺得朝陽宮修得挺好,沒什麽需要改的。”

朝熙笑了笑道:“他向來只會說好,極少為難人。”

朝熙将這事放在了心上,晚膳之後帶着空寰去禦書房消食的時候,還忽然道:“你喜歡蕩秋千,這宮裏頭有個大秋千,你要不要去?”

空寰微一挑眉:“臣君入了宮之後,還沒見哪裏有秋千,只聽人說,從前禦花園有兩個,後來被拆了。”

朝熙笑了一聲道:“從前皇兄還在宮裏時,就喜歡禦花園那個秋千,只是有一次蕩得太狠,摔得不輕。母皇心疼了,便讓人把禦花園的秋千都拆了。”

空寰小聲問:“陛下小的時候,不喜歡秋千嗎?”

朝熙道:“恩,談不上喜歡不喜歡吧。朕小的時候要練功要讀書,整日裏時間都不夠用,沒功夫去研究哪些東西好玩,哪些不好玩。”

空寰聽人講過,朝熙是個極為勤奮的。

她小的時候,連教她的先生都有十餘人,甚至從朝熙九歲開始,就有宋太傅給她講治國之道了,她十三歲時,已經可以監國了。

空寰抓着朝熙的手道:“陛下總是很辛苦。”

見他那表情,像是有些心疼了,朝熙卻刮了刮他的鼻子道:“不辛苦,朕有了你之後,便更不覺得辛苦。”

“那你呢,你小的時候,喜歡玩秋千嗎?”朝熙又問。

“喜歡,特別喜歡,那時候空府也有幾個秋千,可是空家的孩子太多了,每次為了争搶那個秋千,都得鬧開來。母親總說,臣君是哥哥,需要讓着弟弟妹妹。所以總是趁着入夜了,臣君才偷偷去玩一會兒。後來,便是三姨母發現了臣君的這個習慣,在秋千上淬了毒。”

朝熙不自覺地握緊了他的手,她道:“朕聽聞,空家三房,失蹤多年,她是死了嗎?”

空寰看了朝熙一眼,沉悶了好久,終是道出了實情:“是,死于臣君的化骨,屍骨無存。”

他這話一出,便是長久的沉默。

他小心翼翼地掂量着朝熙的臉色,顫聲問:“陛下是不是覺得,臣君太狠了?”

朝熙将人攬入了懷中,輕吻着他的唇,随即搖了搖頭道:“沒有,朕只是心疼你。”

他練成化骨已是許多年之後,而在這之間,他不知道受了三房多少迫害。

而且朝熙還聽說,他那個三姨母,還害死了空寰的親爹。

他練功多年,就是為了那一日吧。

“空家人也知道她多半是死了,很多人心裏也明白,多半是臣君幹的。但是他們沒有證據,臣君也從未承認過。”

朝熙見他如此說,便捧住了他的臉問:“所以,你只在朕面前承認過?”

空寰點了點頭,随即道:“母親也知道,不過母親什麽都沒問。她能看得出來。”

朝熙帶着空寰,一路去了草場。

一路上,空寰說起了很多事,他忽然道:“三姨母,是臣君用化骨殺的第一個人。當她在臣君面前,化為一灘血水的時候,臣君才知道,那邪功到底有多可怕。所以從前,臣君總是想,不到萬不得已,不想讓陛下知道,臣君練了邪功。”

草場上有一個大秋千,那個秋千還是從前朝熙的父君親自做的。

不過這秋千,只能坐一人。

朝熙拉起他的手道:“從前的事,不必再想了,你喜歡秋千,這才是最好玩的。你且上去,朕來推你。”

那秋千的蕩繩長十六米,蕩到最高處時,能看到神都城內最大酒樓的燈盞。

正因為這秋千太險,宮裏沒幾個人敢過來玩。

當晚,朝熙父君當年做這個秋千,也是為了哄朝熙母皇開心的,可不是為了讓其他人玩的。

朝熙站在高處正準備推他的時候,小聲靠在他耳邊問:“你怕不怕?萬一摔下去……”

“摔下去,陛下會接着臣君嗎?”他側首問。

以他的體重,朝熙倒是能輕飄飄抱起他。

朝熙也笑吟吟道:“那你呢?若是真的摔了,自己有沒有本事自救?”

空寰抿嘴笑了:“那陛下盡管推便是,不必顧忌。哪怕陛下來不及接着,臣君自己也可以飛回來。”

朝熙道:“那坐穩了。”

朝熙說得沒錯,蕩到最高處時,确實可以看到宮外的繁華。

神都的夜晚,燈火輝煌,他甚至還可以看到護城河飄着的許願燈。

幼年時,他最喜歡秋千。後來大了,空家的秋千,他便再也沒有去坐過。

看着弟弟妹妹搶着去坐的時候,空寰只是駐足看了一會兒,便轉身離開。他那個時候都大了,再去跟他們搶秋千,是會被笑話的。

這少時的夢,在今夜,倒是終于達成了。

然而,朝熙從未因此笑話過他,她甚至還願意帶着他來玩,陪他胡鬧。

就在空寰不注意的時候,朝熙一躍而起,兩手扶住他的繩結,虛虛搭在秋千斜出的木板之上,與他一道看皇城的繁華街景。

“開心嗎?”朝熙問。

空寰想了一會兒,忽然道:“臣君想和陛下一起蕩,好不好?”

朝熙笑了:“這可坐不下兩個人。”

空寰道:“那便站着,一人握一邊繩結。”

朝熙大約想象到了他說的姿勢,她勾了勾嘴角,道:“那這個玩法倒是新鮮,你小心些,可別真的摔了。”

話雖如此,但是朝熙見識過他的輕功,知道以他的水準,應該不至于摔下去。

不過饒是如此,朝熙還是有些擔心,就在空寰一躍而起之時,她的心都卡在了嗓子眼。

好在,空寰身姿輕盈,他輕飄飄拽住了繩結,兩個人并排,站在了秋千上。

地方太窄,只有緊緊相擁才能保持不倒。

朝熙深吸了一口氣,笑了笑道:“從前,父君和母皇也這麽玩過。沒成想,有一日,朕和自己的郎君也能這麽玩。”

宋啓是個嬌弱的,朝熙從前自然不敢想這種事。

再者,像她父君武功那般高的人,這世間也沒幾個。這樣的玩法,她還以為是父君母皇專有的。

朝熙緊緊貼着小郎君,待秋千擺動得越來越慢,她才側首吻住了他的唇……

大約是熱烈來得太兇猛,空寰沒有反應過來。

等到朝熙終于放開他時,空寰才紅着臉道:“陛下幹嘛偷襲臣君,臣君方才都不會換氣了。”

朝熙伸手攬住他,抱着他從秋千上一躍而下。

“時候不早了,回去休息吧。良辰美景日,不該逗留在外面吹風,好好寵愛小郎君,才是要緊事。”

等到朝熙将空寰拉到太極宮寝殿的時候,空寰才道:“陛下,今夜我們不回紫光宮嗎?陛下就這麽帶着臣君過來,登玉他們怕是沒法過來照顧。”

朝熙柔聲笑了:“那有什麽?明日一早讓太極宮的人去請便是。再者,也用不着他們照顧,朕今晚親自照顧你可好?”

空寰呼吸微窒,太極宮的奴才們都在,他紅着臉道:“陛下小聲一些。”

朝熙笑着拉着他去了溫池,衣衫散落了一地……

天氣還是有些熱,溫池的水溫度也适中。

朝熙拉着他下水之後,便将溫池旁的打氣水上榻拉了下來。

朝熙拍了拍那水上榻,對着他道:“這可是揚州那邊新進貢過來的新鮮玩意。說是夏日裏,不會游泳的也可以扔這個東西下水,人在上面躺着,舒服極了,也沉不下去。”

“這東西昨日才送進宮來,朕今晚忽然想了起來,便想帶着你嘗個鮮。”

朝熙将空寰一起拉上了水上榻,四目相對之時,空寰呼吸都亂了。

從前還從未這般玩過。

--

而此刻,朝沅和牧子期也已經抵達神都。

其實朝沅一個時辰前就到了,這個時辰回來,還得勞煩宮裏的禦廚們做菜。

再者,宮裏的東西,太上皇都吃膩了。

故而,朝沅帶着夫君牧子期,以及三位郎君,在外面的酒樓吃了頓好的。

這一路回來,百姓們都在讨論空貴君得寵一時。當然,讨論最多的,還是空貴君那天人一般的樣貌。

如今神都內外,小郎君們紛紛效仿。

什麽首飾店胭脂鋪,只要标榜上這是空貴君會用的東西,一定會熱賣。

朝沅覺得好奇,路上還買了一盒藍色胭脂。

朝沅用那藍色胭脂在手上抹了抹,還是不解道:“這玩意,是宮裏的郎君會用的,怎麽用?”

朝沅的口音不像是外地人,那攤販便笑着道:“您是許久不出門了,還是從外地剛回來啊?這藍胭脂,從冀州開始,便火遍了大街小巷。您可聽過,空貴君的雪鹿裝,驚為天人?”

朝沅搖了搖頭,屬實是她沒見識了,這說的都是什麽?

如今這神都的風俗,她是越來越融入不進去了。

這小攤販說起這空貴君,那叫一個唾沫橫飛,說起來便沒完。

她甚至還當着朝沅的面,親自給她展示了一番,這藍色胭脂應該如何用。

“起初呢,這藍色胭脂是冀州胭脂鋪出來的,主要是籃彩制作,可以在臉上作畫。可是咱們平民百姓,哪有宮裏那條件,也沒有空貴君陪嫁的畫師那般厲害。所以經過一個多月的研制發展啊,這藍色胭脂是越來越淡。如今神都內,已經興起了用藍色胭脂撲面的用法。您只需要在鼻梁兩側,您看我畫圈的這個位置,輕輕用上一點,這臉色立馬就好看了。”

朝沅付了錢之後,那攤販又道:“大人要不要再看看其他的,我這還有黃色胭脂,綠色胭脂,紫色胭脂,橙色胭脂……”

朝沅只是随手買來玩的,她擺了擺手,沒再買。

其實細看看,這街市上來來往往的人,妝容确實跟從前有所不同。

大家看起來都精致了不少,好看了不少。

女女男男,皆是如此。

朝沅笑了一聲,道:“看來啊,咱們是好久都沒回來了,這神都和從前,大不一樣了嘛。”

古意也興奮道:“咱們快些回宮吧,我倒是想要看看,這空貴君是否真如傳聞一般,長得比姐夫還好看。”

司墨用手肘輕輕杵了古意一下。

古意這才恍然回神,改口道:“不過,一定是傳聞不真,姐夫年輕的時候,那可是從來不用這些什麽胭脂,照樣美得似仙人一般。”

牧子期笑了笑道:“他是我的女婿,是小輩,我不會同他比。”

古意嘿嘿笑了一聲。

馬車行至宮門前,侍衛喊道:“何人闖宮,可知這宮門早已經下鑰了?”

牧子期掀開車簾,看了那侍衛一眼,侍衛連忙跪下來道:“不知道太上皇和太上王君回宮,屬下罪該萬死。”

牧子期笑了笑道:“罷了,是我們回來得晚了,你且不必驚動其他人。”

牧子期和朝沅是打算直接回太康宮休息。

朝沅看了一眼天色道:“朝熙那孩子勤政,這會兒沒準還沒批閱完奏章,古意,你們三個先回太康宮休息,我和你們姐夫,去太極宮看一眼。”

這一趟太極宮去的,饒是朝沅活到了這個年紀,聽到裏面那動靜,亦是面紅耳赤……

造孽啊,她就不該過來。

作者有話說: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