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沒事
空寰手上的動作不停, 他幹脆讓朝熙躺在自己懷裏,一邊幫她按着頭一邊道:“陛下在怕什麽?不是說,反女尊聯盟在神都的這些賊人,已經全部清繳完畢了嗎?”
朝熙閉着眼睛嘆道:“野火燒不盡, 春風吹又生, 這些年來, 父君先後打擊了兩撥, 朕登基之後, 也曾親自派人清繳了部分餘黨。這才短短兩年時間,他們便潛入神都, 再成氣候。如此這般下去可不成, 需得尋個穩妥的法子, 讓他們的人不能再擴大。”
空寰默了一瞬, 忽地道:“反女尊聯盟這些年收攏新人,一來,靠的是仁國榮宗老皇帝的子孫那不要臉的戰術,用男色讓女尊國的女人上鈎。二來, 便是偷偷印發一下反賊的言論, 借此來迷惑人的思想。陛下不妨也用這個策略,召一些星辰臺的禦君亦或者是太學的學子, 在茶館等地給人家講解反女尊聯盟的危害, 再把這些年, 反女尊聯盟殺的人做的惡事,一一印發出去。”
朝熙聞言一笑, 道:“好主意啊, 不過, 太學的學子尚可, 只是星辰臺的禦君,雖受過宮裏的教育,卻不得輕易抛頭露面。這個提議,若是放在前朝,定也有許多大臣反對。”
空寰笑道:“星辰臺禦君,每年只招收三千人,以往禦君是留着侍奉陛下的,可如今的星辰臺,已經成了天下各位郎君向往的求學之地。臣君以為,讓郎君們接受星辰臺的教育,也是一件好事。一來,男子的學習項目本來就與太學學子不同,琴棋書畫,管賬理事,本就是後宅男子該學的。正因為星辰臺的禦君們格外出衆,所以禦君們年滿出宮之後,才會讓高門大戶和世家女子瘋搶。”
“哪怕只嫁入尋常人家,家中的正夫是星辰臺出身,妻主出去,也有面子。臣君倒是覺得,郎君們十六歲可入星辰臺,二十五方可出宮。如此一個輪回下來,天下定有許多大好男兒,錯過了入星辰臺求學的機會。臣以為,不妨在各州都設立星辰臺制度,讓各州府選上來的子弟,都可以入各州府的星辰臺備學之地學習星辰臺的知識。這樣,哪怕因年長出宮而錯過婚嫁的星辰臺禦君,也可以入各州的學堂給那些備選的禦君們做先生。”
“他們還可以靠這個,補貼一下家用。臣君知道,男子不得輕易抛頭露面,妻主也定然不會允準郎君出去賺錢。但是若是給備選的禦君做先生,這等殊榮,臣君想,天底下沒有哪個妻主,會不願意。”
朝熙不禁莞爾,她睜開眼睛,勾着空寰的下巴道:“你若是個女人,定會成就一番大業。”
空寰笑了:“臣君可不想做女人,臣君只想做個男子,嫁給這天底下最好的妻主。如今臣君美夢成真,還得多虧了陛下。”
朝熙道:“待你入主中宮之後,星辰臺本就該由你親自管理。在各州設星辰臺備選制度,朕覺得可行。讓天底下的郎君們多學習學習,也不至于輕易被反女尊聯盟的人騙了去。朕相信,你這個法子,前朝應該不會有人反對。你明日列一份詳細的計劃出來,朕會在早朝之時,與衆位大臣親自探讨。”
空寰低眸笑了:“陛下信任臣君,臣君心裏很高興。”
“你的意見好,朕才會采納。以後你不必過于小心,有什麽想法,盡管說出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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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朝熙在早朝上,提出讓太學學子到各茶館,以及印發這些年反女尊聯盟的惡劣行徑,朝臣們皆認為這是個好主意,直呼陛下聖明。
朝熙倒不是想搶空寰的功勞,只是這種事,若要讓朝臣知道是後宮幹政,怕是又要鬧出些亂子。
而空寰那邊,僅用了一日時間,便将星辰臺各州的備選制度遞交了一份完整的奏書。
朝熙隔日早朝,把空寰寫的奏書讓每位大臣都細細看過了。
大臣們一時無言,最後還是費酒大人上前一步道:“陛下,臣以為,王君提出的主意,甚妙。”
禮部尚書盧大人道:“陛下,臣亦覺得,王君的主意甚好。只是,若要施行下去,必得耗費不少的人力物力,建備選禦君的學堂,也需要一段時間。”
朝熙道:“那就先把想法安排下去,至于學堂,讓各州郡守想辦法。至于教禦君的先生,以往從星辰臺退回內宅的夫郎們優先,朝廷會給他們品級,食朝廷俸祿。”
盧大人拱手稱是。
這事前朝倒是沒什麽意見,這個想法也很快下放到了各州郡。
這事一了,朝熙和空寰倒可以安心準備大婚事宜了。
今日下晌,空寰還特意試了吉服,朝熙忙完回寝殿看他的時候,還特意道:“腰線這裏稍微寬了一些,吩咐下去,讓繡郎們重新改一下。”
空寰小聲道:“可臣君覺得還好,三日後便是大婚了,陛下總是要改,萬一耽誤了時辰,可如何是好?”
“這麽點小問題,他們需得連夜就改好。繡坊養了那麽多人,不這個時候用他們,何時用啊?大婚一輩子只有這麽一次,朕當然得精細一些。朕要讓所有人都看到空郎的美。”朝熙說完,便笑着攬住了他。
登玉見狀,連忙紅着臉,招呼人趕緊退下去。
空寰靠在朝熙懷中,低聲道:“臣君去看過表妹了,傷勢好得差不多了,本來讓她在休息一陣的,可她非說,婚典那日,她萬不能錯過。臣君無法,只得多派兩個人盯着她,萬一磕了碰了撞到哪,再耽誤回魔月,可就不好了。”
朝熙聞言一笑:“你倒是不擔心她的身子,卻擔心起她在這宮裏耗太久?哪怕晚了些時候回魔月也好,朕又不是養不起她。”
空寰道:“這丫頭在神域住久了,是不願意回去的。空家人從小到大傷了碰了,都不算什麽。只要人還活着,就不必擔心。臣君也是怕她這些日子舒坦慣了,再回魔月,怕是不習慣。”
朝熙轉而抱着空寰,坐在窗前的軟塌上,她一邊喝着空寰遞過來的茶,一邊道:“空歌和定遠的事,朕不能答應。”
空寰“恩”了一聲,道:“臣君曉得,陛下的意思,臣君同空歌說過,也同定遠說過。當然,如果定遠願意也便罷了,可這些日子,定遠已經不再提空歌了。等到臣君和陛下大婚之後,空歌回了魔月,這事便也算了了。臣君會吩咐下去,讓宮裏這些奴才們,也少多嘴。”
朝熙嘆了一聲,道:“朕不是小氣的人,空歌若是喜歡旁人也便罷了,偏偏看上了定遠。當然,哪怕是看上了旁人,那人若不願意,朕又不能強逼着人嫁給她。”
說到此處,朝熙頓了頓道:“經此一事,朕看空歌倒是老實許多。那日朕還瞧見,她偷偷站在高臺之上,望着定遠的身影。想起那日她在密道內護着定遠,沒準真是動了幾分真心。只是不知,這真心值幾何啊?”
空寰才懶得管這事,他道:“管她呢,她又不缺男人。她家中的一夫二郎,也是極為賢良的。只是母親一直還想着,再給空歌續一房,畢竟空歌至今無女,母親覺得是那三位郎君不太行。”
想及此,空寰的神色黯淡了下來,他道:“前朝的臣子們,還不知道臣君的事。再過一年,若臣君的病症還未好,陛下該怎麽辦?”
朝熙伸手将人撈入懷中:“怎麽會不好?父君說能治,便一定會想辦法。朕相信父君。”
空寰躺在朝熙懷裏,伸手把弄着她的玉帶。
因着太上王君說他需要靜養,他已經許多日子都沒有承寵了。
這會兒,在朝熙的懷中,他看起來可憐極了。
他伸手摸了一下,随即轉過身去,不敢再看朝熙。
朝熙輕咳了一聲,湊近他耳邊道:“沒事的,你若想,朕偷偷寵你一回,不讓父君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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