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新春快樂

“你們再不來春晚都要結束喽……”姥姥上來就跟呂游來了個熊抱，“想死我們大雲雲啦！”

呂游也跟她貼貼臉，“姥姥~”

“這我朋友，冬沨，”呂游帶着冬沨溜了一圈，每個人都介紹到了，她其實已經在家庭群說了，還說別多包紅包，她拉着人走到兩個男孩子面前，“這我表哥，孟天涞。”

皮膚跟呂游差不多一個色號，白白的，很俊很英氣，高高瘦瘦的男孩子沖冬沨點了點頭，并沒有說話，冬沨笑着回應。

過了幾秒，孟天涞從口袋中摸出兩個檸檬味棒棒糖遞了過去，呂游也沒說話，搭着他的肩，“這坨，”指了指剛跑掉的矮小胖子，“表弟，宋宇。”

冬沨想跟他打招呼，結果這小屁孩留了個影子就往別處跑，呂游直接拉着冬沨去了自己的屋子，喃喃，“……媽的毛病。”

冬沨沒忍住笑出聲，走進屋子，雖然小但是很溫馨，牆上還挂着一張藝術照，小孩子趴着戴着西瓜帽，“這是你小時候？”

“……昂。”呂游正放置貓砂盆到卧室的衛生間，聞言紅了耳尖。

屋子也就幾平方米的樣子，一張書桌，一張1.2米的床，一個衣櫃，一個小小的衛生間，呂游從櫃子裏多拿出一個枕頭，“床不大，晚上咱倆擠擠。”

“可以啦，”冬沨笑着把被子鋪上床，“比你家的床可大多了。”

“……那确實哈哈哈哈哈哈，”呂游拉着冬沨往外走，“帶你去看天涞哥的，他那個閣樓我一直想搶過來來着……”

冬沨拉了拉她的手，“我叫什麽啊？是叫哥還是……”

“別人你跟着我叫就行，”呂游心想哪兒能讓孟天涞聽到自家女朋友叫哥這個稱呼，“他的話直接叫孟天涞就行，反正他又不在乎。”

姥姥家在最高樓，除了可以上天臺之外，還有一個小房頂模樣的閣樓，樓梯就在呂游屋旁邊，她一邊叫一邊拉着冬沨往上走，沒人回應，就說明孟天涞是默認了。

閣樓不大，旁邊設計了一個小衛生間，一張地床，一張書桌，還有一個呂游最喜歡，可以看到天空的小窗戶。

孟天涞到床旁邊，不動聲色把被子拉起來，把床上的小熊玩偶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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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游湊到窗戶旁，“姐你快來看，這能看見星星诶。”

冬沨走過去，兩個人看了會兒星星，呂游轉頭問孟天涞，“一會兒你下樓吃餃子不？”

“……嗯。”孟天涞剛開始點點頭，後來只發出個鼻音。

呂游都笑了，“哥你這樣，也不怕找不到女朋友？”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閣樓開了微弱的燈，孟天涞看着呂游，“交了女朋友就往家裏帶？”

“卧槽？”坐在窗戶旁的兩個人愣了好久，最後還是呂游先笑出來，她也看着孟天涞，兄妹倆看了半天，眼神就那麽對着，呂游發現孟天涞好像很自然，再一轉眼球，就看到她哥手上的手繩，“啧……你……是上面的還是下面的？”

冬沨吓得一動也不敢動，端坐在窗戶前面，但完全沒心情欣賞窗外的夜景了。

肉眼可見，孟天涞耳朵、脖頸、臉頰都紅了。

“诶是不是咱家基因……”呂游說笑着調侃，孟天涞伸手摸了摸脖頸，小聲，“我還沒談呢……”

“噢那他在追你是吧，”呂游更八卦了，湊到她哥身邊，“長得怎麽樣啊？學習怎麽樣啊？比你高麽？你什麽感覺啊？那你手腕上怎麽……”

孟天涞起身一個踉跄，就跑到樓下去了。

呂游一個人仰在地上笑得開心，冬沨湊過來俯視她，“你怎麽知道的呀……”

“他老不說話，練的，”呂游借着冬沨伸來的手臂坐起來，“從眼神裏就知道他在想什麽。”

夜裏十二點，春晚倒計時，群裏面發紅包，“利益集團”裏就幾句祝福。

【TRAVEL:耶】

【封塵:新春快樂】

【TRAVEL:新春快樂】

【史宸安:新春快樂】

史宸安正在河南，一群小孩圍着他，他在群裏發起視頻電話，呂游和冬沨來到客廳的角落接通，萬哲昔也在老家，接通視頻後就看到他抱着一個小女孩，“來給哥哥姐姐們拜個年，說新春快樂~”

小妹妹搖搖胳膊，細聲細氣的說，“新、春、快、樂~”

“哎呀太可愛了，”呂游從來都不否認人類幼崽的可愛，她跟冬沨介紹，“喬寧溪，哲哲親妹，跟的媽媽姓。”

冬沨沖鏡頭揮揮手，“好可愛呀。”

萬哲昔笑笑，把小妹妹放在地上讓她去玩。

史宸安被秀了一臉，“你們他媽的過年都在一起？”

“對啊，”呂游笑得燦爛，“阿姨太忙，我把人帶河北來了。”

“太缺德了，”剛恢複單身的萬哲昔笑了笑，“不過玩得開心點。”

之前孟天涞來北京玩的時候和幾個人見過面也都加了微信，孟天涞玩冰球，又會打籃球，和兩個男生玩的開心，三個男生恨不得丢下呂游就去玩體育競技。

呂游沖着孟天涞，轉了攝像頭，“天涞哥，你這倆小弟來電話了。”

孟天涞走過去，揮了揮手，就說了四個字，“新春快樂。”

“笑飛了哈哈哈哈哈……”史宸安在一旁笑。

“涞哥還是這麽沉默，”萬哲昔也在笑，“等高考完了，你跟着老大一起，一起去玩呗。”

“可以啊。”孟天涞點點頭。

幾個人含蓄了幾句就挂了，畢竟家裏面也在過節。

冬沨和呂游一起錄了祝福視頻給景冉，景冉一看就樂了，把自己在家長群拜年的視頻轉過來了，“祝大家平安喜樂……”

景冉把手機踹到兜裏，沖着冰冷的手哈了口氣，從袋子裏掏出仙女棒，點上火焰。

淩晨的天冷又黑，路邊，女孩揮舞着手中的星星之火，在空中舞了一圈又一圈。

洛塵家裏聚滿了穿着禮服的人，他逃也逃似的來到自己的屋子，跑到天臺架起望眼鏡，站在那裏觀察星際。

也許是今夜人間太亮，星星都顯得不那麽耀眼了。

林一慧跟着父母拜年，抽空立馬把史宸安的消息回了，兩個人就這麽來來往往聊了好久。

夏然正在回姥姥家的火車上，靜靜地趴在窗戶旁。

梁宣钰躺在家附近的田徑場上，感受着外面街道的熱鬧。

魏圖南拿着小紅包，一個個發給身邊的小孩子。

許杉在一片空地，點着一束煙花就往回跑，金燦燦的絢爛的煙花瞬間在天際炸開。

闫思在客廳和大家客套，卧室的桌子上卻還放着數學題。

房瑩瑩穿着大裙擺，在大廳舉着飲料杯暢聊。

劉益彰一邊包餃子，一邊聽着客廳的慶祝聲，再打開手機，就看到房瑩瑩發來的男朋友專屬祝福。

班級群裏就數陳茜熱鬧，一會兒手氣最佳，一會兒發個大包。

鐘勳叼着煙，坐在一家沒放假的網吧裏。

……

家裏的規矩，大年初一發紅包，所以今天晚上倒也清靜。

呂游和冬沨洗了手幫忙包餃子，拉上孟天涞一起，三個人在客廳的小桌子上包。

孟天涞會包，就坐在那靜靜的包餃子。

呂游不會，冬沨就手把手教她，“邊緣沾點水……用虎口擠一下……”

孟天涞一轉頭就看到長得很奇特的餃子，挑了挑眉，好不容易說句話，“這麽別致，你自己吃……”

“切，”呂游往她哥的方向靠了靠，“你到底談沒談啊？”

“沒有。”孟天涞耷拉着眼皮，有點困了，下一秒就看到手機上的視頻邀請，備注是“林深”，想接，但是看到呂游八卦的眼神又不想接，當事人還在那叫喚，“哥哥哥你快接啊……”

無奈擦了手，摁了接聽。

男孩子笑的開心，背景音還是炮竹聲，他将攝像頭翻轉照着天空，叫嚷着說，“孟仔，這煙花好看吧！”

孟天涞的耳根已經紅了，冬沨不動聲色的往旁邊移了移，抑制自己激動的內心，呂游則是假裝用沾着面粉的手摁着人中，攤在沙發上。

“挺……挺好看的，”孟天涞揉了揉脖頸，“你今年真不回老家？”

“沒回，家裏面破事兒太多，”林深把攝像頭往四周照了一圈，“我都沒離校，和這幫人出來找空地兒放的炮，今天太晚，估計回不去學校，得在外面随便找個酒店。”

“帥哥你早說啊，”呂游湊過去，“讓我哥帶你回家來過節。”

林深顯然一愣，孟天涞紅着耳尖去推呂游的腦袋，“這就我妹，呂游……這個我同學，林深。”孟天涞笑着把手機轉了一下，冬沨進入攝像區，“這我妹女朋友，冬沨。”

“……你好……？”冬沨都沒準備，愣了個徹底，過了會兒才反應過來，紅着臉頰去看家長，發現都在廚房那片，距離算得上安全。

林深張着嘴也愣住了，半晌，“诶呂游咱倆加個微信呗，我最近在追你哥但實在不知道怎麽辦……”

剛剛那麽一遭，呂游也紅着耳尖坐在冬沨邊上，但還是點頭如搗蒜，“我我我我一會兒就讓我哥把微信推給你，他這個人不愛說話……”

“……你倆單獨聊去，”孟天涞忍無可忍，“我挂了啊。”

“別介，”林深笑着看鏡頭，“最後一句，孟仔，新春快樂。”

“……嗯，”孟天涞小聲嘟囔，“新春快樂。”

呂游見狀，直往冬沨耳旁蹭，“姐姐，新春快樂~”

熾熱的鼻息弄得冬沨有點癢，手中還有面粉，她和呂游貼了貼臉，“雲雲，新春快樂。”

大家在餐桌上舉杯慶祝。

新的一年，年年平安。

碎碎的星星遍布天際各處，一閃一閃的合着歌聲，慶祝着新一天的到來。

舉國歡慶，新春快樂。

“你們都有想去的學校沒？”呂父喝了口酒，在飯桌上閑聊，這三個孩子都馬上高考了。

“我和小沨考人大。”冬沨正吃着餃子，呂游說的。

“國防科大。”孟天涞聲音淡淡的。

呂母在一旁笑着肯定，她之前也是軍人，而且孟天涞他們本身就在長沙生活。

呂游坐在他旁邊小聲問，“兩個人麽？”

孟天涞繼續吃東西，沒有否認。

呂游想學法很多年了大家都知道，姥姥笑着問冬沨，“小沨想學什麽專業啊？”

“漢語言文學，”冬沨回答，“将來還想來高中當語文老師，運氣好的話應該能趕上當楊老師的同事。”

“欸這個好，”呂父拍手，“我之前就是語文老師……”

“畢業了他還帶他們班同學去內蒙吃烤全羊，”呂游接過話，“我覺得可以撺掇老楊來個這個……”

“哈哈哈哈哈哈……”

姥姥家面積大，當時還是呂父裝修的，一共兩個大卧室，一個小卧室，加一個儲藏室，一個書房，一個閣樓剛剛好。

大卧室住老兩口和宋宇一家，儲藏室裏面就一張小床，呂母和呂父自告奮勇……

其實很多年沒有聚的這麽齊了。

祝福聲将會淹沒無數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