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二十六條彈幕
兩人四目相對, 顧休休看到了身後站着的顧佳茴,她神色中含着些迷茫與疑惑:“姐姐,你在這裏做什麽……”
幾乎是她開口的瞬間, 顧休休便飛快地伸出手去,覆在她的嘴上,令她噤了聲。
可還是晚了一步,寮房內的動靜倏忽消失, 變得死寂起來。
顧休休頓覺不妙,沒有時間思考,她抓住顧佳茴的手腕, 邁步施展開輕功,在那寮房內的人走出來, 看到她們之前,已是避出了數十米之遠。
直到帶着顧佳茴離開了客院, 躲到了永寧寺內一處僻靜的假山後, 她才停住腳步,彎着腰微微吐出一口緊提着的氣。
顧佳茴全程都是一臉懵的狀态, 她剛到貞貴妃的寮房外, 根本沒來得及聽到寮房內偷歡的動靜,是以不理解顧休休為何一幅如此緊張失措的模樣。
但想來應是發生了什麽——顧佳茴仍處在被山匪打劫的驚恐中, 還未完全冷靜下來, 此刻見顧休休這般,便也下意識将心提了起來。
“姐姐, 發生了什麽……到底怎麽回事?”顧佳茴小心翼翼扯住她的衣角,眼底沾染上幾分焦慮。
顧休休許久未用輕功了,喘息一陣,平息下錯亂的心跳, 若有所思地看着顧佳茴,不答反問:“你不在齋坊用晚膳,來寮房做什麽?”
倘若貞貴妃屋子裏偷歡的兩個人,真是貞貴妃與永寧寺的住持。就方才顧佳茴那一聲姐姐,即便兩人不知道屋外的人是她們,只需要稍作排查,便能輕易查出是哪個女郎在放膳時不在齋坊,而去了寮房客院。
顧佳茴猶豫了一下,答道:“本是要去用齋飯,但途中遇見了李嬷嬷,她覺得我穿得過于樸素,便叫宮婢帶我去溫陽公主寮房內借身衣裙去換上……”
李嬷嬷是四皇子的乳娘,跟在貞貴妃身邊已久,說話很有分量,連跋扈任性的溫陽公主在其面前都要收斂幾分。
顧佳茴被山匪折騰得一身狼狽,從馬車上下來,前去華英殿禮佛誦經前,便已是在婢女引路下,到寮房換過一身幹淨衣裙,重新梳洗過了。
但前去齋坊進膳前,正好碰見了李嬷嬷。那李嬷嬷瞧見她身上穿得衣裙,露出些鄙夷的神色,似乎是嫌棄她穿得太過簡陋。
往年太後率衆人到永寧寺禮佛,會小住幾日,老夫人特意着人提點顧佳茴,記得多帶兩身衣裙換洗。
她覺得既然是禮佛,皆是些女眷,倒也沒必要太過奢華——就如同那日顧休休帶她去謝家赴竹宴,叫她穿得素淨些,便受到了一衆名士的青睐。
因此顧佳茴帶去換洗的衣裙,都是素色為主,甚少有花紋點綴,青絲绾作流雲髻,鬓間釵銀花步搖,将她襯得弱柳扶風。
倒沒想到,被名士贊揚的打扮,到了李嬷嬷眼中,就成了寡淡寒酸,淡如白水,總而言之,怎麽看怎麽上不了臺面。
到底是四皇子的乳娘,雖瞧着顧佳茴哪裏都不順眼,但名義上她已是四皇子的妾室,早晚都要進門的,穿着這樣寒酸,是要被旁人瞧不起、說閑話的。
因此,李嬷嬷便讓宮婢帶着顧佳茴到了客院內,去溫陽公主寮房內換了身衣裙。
那溫陽公主的寮房,與貞貴妃所居之處隔得不遠,顧佳茴換好了宮婢取來了的衣裙,待出來時,宮婢已經不見了。
她第一次來永寧寺的寮房客院,對此處的道路并不熟悉,左右沒尋到宮婢,又怕大喊大叫會驚擾了其他住在這裏的貴女,便只好像是無頭蒼蠅似的,漫無目的往前走了走。
誰料一拐外,顧佳茴就瞧見了俯着身子,趴在門外不知在做什麽的顧休休。
顧佳茴自然不會将自己被李嬷嬷奚落了一頓的事情說出來,便掐頭去尾,只說是李嬷嬷叫她到寮房更衣。
說罷,她不禁又追問了一句:“姐姐為何蹲在旁人的寮房外?”
雖然顧佳茴一幅勢必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态度,但顧休休卻并不想理睬她的糾纏。
待顧佳茴進了四皇子的門,那貞貴妃便是顧佳茴的婆母。她若是将剛剛看到、聽到的事情告訴顧佳茴,以顧佳茴的性子,大概無需住持費心排查,顧佳茴自己就跑去貞貴妃那裏将她賣了。
給皇帝戴綠帽子,此事說大可大,說小可小。那後宮中那般多失去寵愛的嫔妃,總有一兩個耐不住寂寞的,與侍衛、太醫,乃至太監私通。
不被人抓住把柄,自然是相安無事,但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
後宮裏的女人各個皆是人精,但凡有點什麽風吹草動,都恨不得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找個由頭,尋些錯處,弄死幾個争寵的對手洩洩火。
就算貞貴妃娘家勢力雄厚,又得皇帝偏寵,與男人私通的事情一旦被捅出去,貞貴妃就是有三頭六臂,也不夠皇帝殺的。
因此她不甚理解,那李嬷嬷分明是貞貴妃身邊的親信。若貞貴妃與永寧寺的住持私通,李嬷嬷該幫着貞貴妃打掩護才對,怎麽會在兩人私通時,叫顧佳茴到溫陽公主的寮房內更衣?
難道就不怕貞貴妃的好事,被顧佳茴無意間撞破嗎?
還是說,連李嬷嬷都不清楚貞貴妃私通之事?
顧休休思忖着,一時間有些理不清楚頭緒,便決定先回齋坊去用膳。
雖然她現在甚是擔憂貞貴妃被撞破奸情,會惱羞成怒下,先下手為強,将她滅口。
但人是鐵飯是鋼,她再不去齋坊用晚膳,今晚就得餓着肚子,饑腸辘辘地去佛殿裏抄經了——往年暮秋時,向來是如此,總有不明規矩的女郎錯過齋坊的放膳,繼而在夜裏安排抄經時,被餓得頭暈眼花,苦不堪言。
左右住持沒看到她的臉,想查出撞破奸情的人是誰,逐一排查也需要時間。
“沒什麽大事,不過是鞋裏進了石子,硌腳,扶着門框磕一磕石子。先去用膳,莫要錯過了放齋飯的時間,夜裏還要去佛殿抄經。”
說罷,顧休休邁步就要走,等了半晌也沒等着個結論的顧佳茴,此時更是一頭霧水。
什麽鞋裏進了石頭?
莫不是将她當做了小孩子般哄騙,這樣的理由竟是也能想得出來。
她看着顧休休的背影,心底篤定顧休休必是有什麽事情在瞞着她,正準備回去再尋一尋蹊跷。卻見顧休休頓住腳,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似的,側過身來:“妹妹,不論身份高低貴賤,你我皆已許配人家……”
“出了顧家的門,便嫁作他人之婦。我仰慕太子殿下已久,你該是能猜想出來,今日遇匪,乃是有些人不想成全我與殿下的婚事。”
“我命硬,大抵是輕易死不了的。是以,若是這門婚事不成,那我只好委曲求全,退一步嫁給四皇子做皇子妃了。”
顧休休什麽都沒有說,又似乎什麽都說了。
而顧佳茴在話裏話外,只聽到了不加掩飾的威脅——你若是再作妖,那就別怪我跟你搶四皇子了。
若是放在以往,顧佳茴自然是不将顧休休這朵溫室之花放在眼裏的。
但自從那日竹宴聽從顧休休的話,得到了些甜頭,又親眼見到顧休休從亡命山匪手中全身而退,毫發無損。她便知道,真要是跟顧休休鬥起來,她未必能鬥得過顧休休。
因此,顧休休這寥寥幾句話,對于顧佳茴來說,威懾力十足。顧佳茴一點也不想在四皇子府裏看到顧休休,只盼着離顧休休遠點才好。
她娘親曾說過,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
既然鬥不過,又何必自取其辱,再生事端。便讓顧休休趕緊嫁過去,以太子殿下那病恹恹的樣子,怕是熬不過一兩年就要薨了。
顧佳茴不準備回去再尋蹊跷了,她扯出一抹笑來,乖順地跟在了顧休休身後:“姐姐說笑了,什麽死不死的,多晦氣。如今八字已經合上了,只等着嫁過去便是,這門婚事定是能成的。”
顧休休見顧佳茴還算識趣,沒再多說什麽,兩人一路朝着齋坊走去。
永寧寺的齋坊更像是一處露天花園,四處環繞着樹木、魚塘荷花,風一吹,荷葉簌簌作響,掀起一陣漣漪。各處分布着石桌與石凳,一桌容納四人,女眷們可随意落座進食。
除太後、皇後與貞貴妃不在此進食,由寺廟裏的僧人送去單獨的房間用膳外,其他嫔妃或士族女眷用膳,齋飯則需要各自的奴婢去領。
雖說是飯食住宿一切從簡,那齋飯味道實屬不錯,素食也能吃出葷菜的鮮美滋味。
顧休休到時,朱玉已是提來了一盒齋食,顧月正坐在魚塘邊的石凳上等她,似是有些失神,不知在看向何處。
“阿姐。”她喚了一聲,顧月很快回過神來,擡眸看着她,笑道:“豆兒,往日就屬你來齋坊跑得最快,怎麽今日來得這樣遲?”
顧休休坐了過去,依偎在顧月身邊,挽着她的手臂,似是撒嬌:“若知阿姐要來,我早是飛奔過來了。”
兩人姐妹深情,倒叫站在一旁的顧佳茴有些融不進去,她想走又不敢走,只得上前福了福身子:“佳茴見過宸妃娘娘。”
顧月看了顧佳茴一眼,态度有些冷淡:“原是二叔父的幺女。時候不早了,快去用膳罷。”
顧月進宮較早,這算是第一次見顧佳茴,聽聞了顧佳茴與四皇子糾纏不清的事情,令她對顧佳茴的感官并不太好。
但到底是二叔父僅剩的血脈,就算她不喜歡顧佳茴,也不會刻意為難就是了。
顧佳茴聽出了顧月話中逐人的意思,她本來也不想跟顧月她們坐在一起,可松了口氣之餘,心底又隐隐有些不爽。
嫡女都是一個樣子,眼睛仿佛長在了頭頂上,說白了還是瞧不起她庶女的身份!
顧佳茴并未将不滿表現出來,又是盈盈一福身子,便告辭離開了。
看着顧佳茴遠去的身影,顧月緩緩開了口:“豆兒,我聽朱玉說,你在來時的路上出了些意外?”
就如同顧月般,顧休休也向來是報喜不報憂,她看了一眼神色發虛的朱玉,斂住眉眼:“遇上了山匪,不過不要緊,我一早就向爹借了幾個暗衛用……”
她頓了一下,小聲補充道:“太子也有派暗衛保護我,阿姐不必憂心。”
顧月聞言,多看了顧休休幾眼:“……你倒是很相信那位太子殿下?”她嘴角含着若有若無的笑意:“我可記得你說過,與其相信男人的嘴,不如相信世間有鬼?”
“是嗎……”一向臉皮不薄的顧休休,面對自家姐姐的打趣,竟是莫名覺得臉頰微燒。
見她不好意思了,顧月笑了起來,讓朱玉和身旁的宮婢打開了食盒:“快打開嘗嘗,再不吃要涼了。”
一只食盒分上下兩層,女眷的胃口都不是很大,未免鋪張浪費,齋坊的菜式都精致又量小。一層裏擺放三道菜,上面三道是翡翠卷,龍門茄子,羅漢上素,下面三道酥餃,薯粉糕、菜頭丸。
顧休休确實有些餓了,只是心裏裝着太多心事,沒吃多少便覺得胃裏有些堵得慌。
她欲言又止,擡頭看了一眼顧月身旁的宮婢,不是丹青,似乎見過幾面,但沒什麽印象了。
顧月察覺到她的目光,解釋道:“丹青上次挨了三十杖,傷得不輕,還高燒昏迷着。這是我兩年前從辛者庫救下的宮婢,名喚春芽,如今接替了丹青的位置。”
丹青與人偷歡,被貞貴妃拿捏住把柄,本是要栽贓陷害顧月,卻被顧休休反将了一軍,挨了三十杖。
若不是顧月念及舊情,早就将丹青扔出宮去自生自滅了,怎會留丹青在北宮中養傷。
思及至此,顧休休不由想到了津渡。
連一個叛主的婢女,顧月尚且念着舊情,倘若顧月知曉津渡歸還同心玉佩,該會如何傷心難過?
顧休休想說些什麽,可她并不信任顧月身旁的春芽——從顧家跟到宮裏,照顧了顧月十多年的丹青尚可以背叛,何況一個從辛者庫救回來的宮婢?
“阿姐,夜裏我想跟你睡。”
宮婢夜裏不陪房,待她有獨處的機會,再将津渡的事情與顧月說一說。
至于貞貴妃的事情,她還沒有弄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關心則亂,現在讓顧月知道,怕是顧月為了保護她,多半會選擇與貞貴妃正面硬剛。
顧月自然不會拒絕顧休休,點點頭,正準備說些什麽,卻聽見坐在不遠處的兩個婦人,似是争執了起來。
那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叫她們姐妹兩人聽到。那胖的婦人抱怨道:“我懷不上子嗣,婆母便非叫我來永寧寺禮佛抄經,難不成抄經能抄出個子嗣來?”
“你小點聲,哪有背後議論婆母的?叫你抄經也是為你好,想當年貞貴妃喝藥調理身體,入宮兩三載也未有身孕,到永寧寺小住了半月,每日禮佛抄經,回去沒多久便有孕了!”
胖婦人拿筷子用力戳了齋飯兩下,神色不愉道:“最好如此,我今日聽經聽得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顧休休若有所思地轉過頭,向顧月求證道:“阿姐,她說的是真的?”
顧月想了想:“都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不知是真是假,但貞貴妃懷胎前,的确在永寧寺住過一段時間。”
兩人正說話,那個挺着圓滾滾孕肚的苗疆女子,便映入了顧休休的視線範圍。
她仍是健步如飛的模樣,行走起來衣袖帶風,身旁還跟着一個疾步小跑的瘦高男人,那男人穿的紫色官服,手裏提着食盒,似乎是在尋找用膳的地方。
此時正是飯點,一個石桌能坐下四人,齋坊內的座位三三兩兩差不多都被占了。
顧休休瞧那女子挺着孕肚,又走得飛快,禁不住為她捏了一把汗。女子似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轉頭看向她,沒有過多猶豫:“美人,我可以坐這裏嗎?”
顧休休看了一眼女子身旁的紫衣男人,官服是紫色,應該是正三品以上的官員。她還未說話,那男人卻像是認出了她:“勇猛的……呃,女郎,鄙人姓劉,乃掌管牢獄典罰的劉廷尉,與太子殿下是為摯友。”
他指了指那有孕的苗疆女子:“這是內人,虞歌。”
雖然沒見過劉廷尉,但顧休休卻聽說過劉廷尉聞名洛陽城的兩大事跡。
劉廷尉以審訊手段陰狠毒辣而揚名,士族子弟與百姓将他稱作‘活閻羅’,再硬的骨頭到他手裏,都能被十八般酷刑伺候得服服帖帖。
其次劉廷尉最出名的就是懼內了,據說劉廷尉的夫人乃是苗疆女子,擅長用蠱,因此劉廷尉對夫人百般順從,夫人說東,他絕不往西。還曾在名士長者前,發誓永不納妾,被洛陽城裏的同僚笑話了将近半年。
倒是沒想到,這劉廷尉竟然跟太子殿下是好友。
“原是劉廷尉,久仰大名。”
顧休休比了個‘請坐’的手勢,示意兩人坐下,剛好她與顧月已是用過齋飯了,便叫朱玉将桌上的殘羹都收拾了,給兩人讓出了地方。
天色微微黯了起來,劉廷尉取出食盒,将齋飯取出,但剛一嗅到飯菜味,虞歌就掩住了口鼻,仿佛随時都會嘔出來似的。
顧休休手裏捧着朱玉倒得清茶,遞給顧月一杯,一邊品茶,一邊問道:“虞夫人,你懷孕的反應這樣大,可有讓郎中看過?”
虞歌咽了一口酸水:“看過,只是吃不下飯,聞不了油膩之物,沒什麽大礙……哦對了,我姓章。”
顧休休:“章……虞歌?”
虞歌點了點頭,一臉嫌棄地掀開食盒,勉強吃了塊翡翠卷:“算命的說,我與我夫君的名字是天作之合。”
顧休休:“敢問劉廷尉大名?”
虞歌:“劉海綿,洶湧澎湃的海,滔滔不絕的綿。”
“……”顧休休哽了一下,道:“确實很配。”
“聽說你要跟太子成親了?”虞歌送了口清茶,咽下翡翠卷:“成親前,你可要睜大眼睛好好挑一挑。我娘說了,男人就像是過冬的白菜,不挑軟的,不挑爛的。”
“……那怎麽挑?”
“看鼻梁,鼻梁挺拔而高,行房的能力定是差不了。還有看肩膀,雙肩內扣便是處子,幹幹淨淨沒有病。”
幾乎是同時響起了兩道噴茶的聲音,顧休休和顧月姐妹兩人,将嘴裏的清茶一滴不剩噴灑在了對面劉廷尉的臉上。
劉廷尉默默地擦了擦臉,一臉歉意:“內人并非北魏人,說話口無遮攔,還請宸妃娘娘和女郎勿怪。”
顧休休擺着手,嘴裏說着沒關系,腦海裏卻已經浮現出了元容的臉。
鼻梁……太子殿下鼻梁高嗎?
【太子其實還有個別名,叫珠穆朗瑪峰】
【男人不自愛就像爛白菜,章魚哥說得對,休崽要擦亮眼睛看清楚太子的肩膀內不內扣】
【我看劉廷尉的鼻子就很大,又大又挺】
【姐妹,穿上你的苦茶籽謝謝,掉我臉上了】
【話說,只有我一個人在思考四皇子是不是皇帝的種嗎】
【你不是一個人,我現在很怕貞貴妃跑出來給休崽鯊了滅口,有沒有姐妹劇透一下貞貴妃跟住持到底怎麽回事】
【笑死,別想了,我十刷原著,壓根沒提貞貴妃給皇帝戴綠帽子的事。這劇情越來越刺激了,依我拙見,不如直接揭穿貞貴妃,來個滴血認親怎麽樣】
顧休休看着彈幕正失神,不知從何處傳來一聲太監尖細的嗓音:“皇上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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