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夢境。
整個部族的統領們都知道,大族長在一次戰鬥中馴服了一頭快要絕種的天狼。
這頭狼對其他人即冷酷又高傲,唯獨對馴服它的大族長殷勤萬分。
不但可以化成人形伺候大族長的飲食起居、馱着大族長上陣殺敵,甚至還能幫大族長暖被窩。
好用到大族長的貼身小丫頭都快沒活幹,要回山裏去苦修去了。
慢慢地大家都羨慕起來,那可是三界內唯一一頭天字有翼一族的靈獸。
但其實只是羨慕大族長的快樂,卻完全體會不到大族長有多快樂。
同天狼睡在一個被窩,天冷的時候它的身子又軟又暖,天熱的時候則會散發出絲絲的清涼,即可以摟抱又可以枕靠,簡直是舒服到不行。
一天一天過去,大族長不知不覺中就養成了抱着那頭狼入睡的習慣,直到有一天那家夥露出了本來的面目。
那次是征伐一處魔靈盤踞的天險,部族大軍花了幾天都攻不下來,大族長親自騎着天狼沖殺上前,整整花了十天的時間終于斬殺了兇惡的魔靈首領。
得勝後他回到營中什麽都顧不上,倒頭就睡。
睡到一半感覺到身上黏糊糊沾滿血跡的污衣被除去。
朦朦胧胧中感覺到熟悉的毛絨感靠近,他知道是天狼也就沒在意繼續睡了。
誰知睡着睡着越來越感覺不對,直到胸口濕漉漉滑溜溜的,一睜眼就看見那頭狼不知什麽時候變成了人的樣子,正抱着光溜溜的自己在啃他心口的肉。
大族長:“……”
天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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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族長瞬間就炸毛,一道靈力把人形的天狼給打飛到床下。
天狼七手八腳地爬起來,漲紅了臉頰怒問:“你幹什麽?我好心好意幫你清理身子,你看你那一身的血污,怎麽好意思躺到床上的?”
大族長看破他怒氣之下的居心不良,冷冷淡淡地問:“誰讓你變人形的?”
天狼不服氣:“我平時也是人形!
大族長:“平時可以,但睡覺的時候不能。”
天狼:“為什麽睡覺的時候不能?”
大族長:“因為你在我床上。”
天狼:“為什麽在你床上不能是人形?”
大族長:“我說不行就不行。”
狼蹭一下就蹦到床上,鑽進了被窩裏。
“我就睡。”
大族長:“……”
他靜靜地看着耍無賴的天狼半晌,最後一招手抽了套新衣穿在身上,起身就走:“你睡,我走。”
就在他腳剛要沾地的瞬間,天狼猛地從被窩裏跳起來,一把拉住大族長的手就要把他按回被窩裏。
大族長又不是高三學生,怎麽可能由着他胡來。
只見靈氣亂飛,屋子裏的桌案物件接連被擊得粉碎。
最後也不知怎麽,兩人就滾到了一起。
天狼使出了奇怪的手法困住大族長的雙手,将他整個人壓在了身下。
兩人之間真論修為的強弱天狼或許不是大族長的對手,但在那個時候大族長就是被天狼給牢牢地捆縛住,纏得動彈不得。
他纏得放肆,纏得無所畏懼,無懼生死,似乎一早就吃定了大族長舍不得殺他。
最後他對着大族長一口咬了下去。
從惡狠狠,變成深深吸吮,再到仔細舔舐糾纏。
一直嚣張放肆到他的手一路摸索到了不該摸索的地方,才被大族長一個反猛擊打飛出去。
大族長努力控制着呼吸,但仍舊掩蓋不住自己身體的反應和臉頰上的緋紅。
他以為自己會喜歡這家夥帶給他的樂趣,真的到了這個時候,他才發現原來那感受遠比他想象中還要激蕩和熱烈,熱烈到一時片刻超出了他能夠承受的程度。
一定程度的失控并不是他樂于看見的情形,這過于危險了。
他閃到倒地的天狼身邊,運足了靈力對準了天狼的腦袋。
他不是動了殺念,只是想給他一些教訓。
可那天狼又怎麽可能畏懼,他從下往上盯着大族長,看他臉頰的紅和那不應有的反應,眼神像是捕獲到獵物一樣興奮又兇狠。
“我降你,伺候你,照料你,命也可以給你,但并不是一無所求,我早說過,你是我的!”
大族長愣了一下之後一貫儒雅從容的臉上再一次現出不一樣的表情來,似是惱羞成怒,又惡狠狠地踢了天狼一腳,指着營帳外讓他滾。
…
天狼倒也聽話,真地滾了,并且一滾好多天不見蹤影。
當夜守夜的士兵軍官都看見它飛出了營帳朝北飛去,還以為是有大族長的授意它才飛走的。
畢竟它脖頸上帶着大族長的縛妖鏈,靈寵契約已成。
而且這麽長時間以來,大族長的确已經把那天狼馴服得服服帖帖。
只是看起來不是那麽一回事。
自從天狼飛走,大族長似乎一直心情不太好,有時候還會走神。
有人好奇問一句,大族長就冷冷淡淡地答上一句:“不用管他。”
沒人聽見他在心裏加的那一句“有本事走了就別再回來!”
但問話的人還是很有眼力價的,聽大族長的語氣,猜到天狼的離開可能是有問題的,但會是什麽問題呢?
大家想不出來,因為在天狼成為大族長的靈寵後,這麽長的時間裏,他都快成了大族長的跟屁蟲了。
吃飯他在,安營紮寨他在,打仗他在,慶功宴他在,甚至是好不容易閑暇一時半刻,大族長出去打個獵溜個彎兒回趟老家,他都陪在大族長身邊。
所以這一下子不見了大族長又是這種語氣,大家免不了犯嘀咕。
不像第一次的背叛,在靈獸戴上縛妖鏈和主人結成契約後,靈獸幾乎是沒辦法主動背約的。
大家斷定那頭天狼還會回來。
果然,過了沒多久,那頭天狼真地飛回來了。
那天大族長不在營地中,等到他晚上回去的時候,一掀內帳的門簾就看見那頭狼變成人的樣子翹着二郎腿半躺在他的床上,嘴裏叼着根狗尾巴草,聽見動靜轉頭看了他一眼,傲嬌地哼了一聲翻身朝裏去了。
大族長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感覺,就覺得這家夥不在的這些天,晚上睡覺睡得不是太踏實。
又是一年隆冬,縱使有修為在身,依舊覺得被窩裏清冷異常。
也不知道從前的許多歲月寒暑,他都是怎麽過來的了,明明以前沒那麽講究矯情的啊!
這會兒乍一看見給自己暖被窩的家夥終于回來了,表面再平靜,心裏也還是有那麽些小雀躍的。
“走都走了,又回來幹嘛?”
大族長走過去解了自己的束腰帶,坐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看着桌上也不知道是什麽肉切好了擺好了只等人吃的樣子,便毫不客氣地捏起了一塊放進嘴裏。
他一點兒也不擔心那狼東西給自己下藥。
那家夥應該知道,就連巫族禁咒都不能把自己怎麽樣,區區的毒藥更加不可能把自己怎麽樣。
他沒看見朝裏躺着的家夥其實正伸長了耳朵在聽着他的動靜。
在聽見他吃了兩塊肉之後,那頭狼一下子蹦了起來跑到大族長旁邊,激動地指着他說道:“你吃了,你以後就是我的狼後你賴不掉了!”
大族長停下咀嚼的嘴,手裏還捏着一片肉,一臉茫然:“……”
什麽跟什麽?
天狼指着那肉解釋:“這是比翼鳥的肉,我們天狼求偶時會把它給心儀的對象,如果對方吃了就代表接受了,此生此世便只有彼此,死都不會分開。”
大族長:“……”
這是把他當傻子了,天狼族求偶有什麽規矩他還是知道的,從前他跟天字有翼一族相處得不知道有多好,從來沒聽過這回事兒。
只是他也沒當面拆穿天狼的謊言,只是抵賴道:“那我吐出來好了。”
天狼氣哼哼,指責道:“你怎麽可以這樣不負責任!”
大族長講道理:“我可沒對你做過什麽,做過什麽的人是你。”
怎麽就讓他負責,負責什麽?
天狼立刻順杆上,道:“我沒說我不負責啊,我肯定會負責的。”
說着轉身出去,沒一會兒端了一盤飯菜出來,還沒忘一壺大族長最愛的小酒。
接着又是鋪床又是疊衣,又是打洗澡水,和往常一樣。
但最後卻沒有像往常一樣變做狼的樣子,而是大咧咧給自己寬衣解帶,鑽到被窩裏去,不忘留了一半的位置給大族長。
大族長:“……”
這時候的他似乎有兩個選擇。
一個是離開這個大帳,一個是把這頭狼給打出帳去。
但他選擇了第三個。
吃了那家夥特意做給自己的好吃的飯菜,泡了熱乎乎的澡,之後慢悠悠走到床邊,躺到那家夥給自己留的位置上,揮掌滅了油燈。
帳內一片漆黑,只有天邊的星月偷偷地灑進來一絲絲微芒。
安靜的空氣中,只有兩個人的呼吸微微可聞。
兩人都躺的筆直,中間隔着一點點縫隙,規規矩矩老老實實地不逾越半點兒。
不知過了多久,似乎有人已經睡熟了,另一個家夥像是暗伏其中伺機而動的捕獵者,終于可以慢慢出動了。
他一點一點往旁邊挪動着手指,就好像是一雙悄咪咪往前邁動的雙腿,在碰到那人的肌膚時忙又謹慎地停了下來。
又隐忍了好半天,似乎那人真的睡熟了毫無反應,他才又進一步往前,沿着那人手上的肌膚一點點往前、往前、再往前。
忽然,作亂的手被抓住,它的主人卻是早已經打定了寧肯再挨揍也要造反的主意,反正摸到親到就是賺到,被打幾下也很是值得。
他剛要像那天那樣來硬的,忽然察覺拉着他手的人不是要打他不是要踹他,也不是要把他給扔出去,而是……
一把把他拉了過去。
兩人一上一下,四目相對。
大族長眼神又亮又鋒利,完全沒有了那天的危機和抗拒。
接着,他笑了,笑得明媚動人,眉目間有隐隐的風情流轉。
“想伺候我?”
他問,聲音輕輕軟軟,自天狼的耳朵一直流進他的心窩裏。
就如同在騙了他的藥丸相隔多年之後又忽然再見到時的心情一樣。
遠遠的,在人群中,他卻一眼就認出了他。
一瞬間,忽然就被蠱惑了,滿腦子想的都是——我要這個人,不管是奴隸仆役還是吃到口中的獵物。
想要捕獲征服的欲望那般強烈,不可抑制。
所以他答應了一直看不上的妖族部落,答應了假意降服的詭計。
立場是什麽對他來說不重要,誰輸誰贏誰來掌控這天下他也不關心,陰謀手段和詭計他也不在乎。
他在乎的只是捕獵。
獵物如今就在眼前,在對着他發出越來越誘人的滋味。
所以他連回答都顧不上回答,低頭就要下嘴啃。
大族長卻将手抵在他的胸膛阻止,要将話說明白,也不知是要給自己一個交代,還是給天狼一個明白。
“我活了這些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前些年有家人父兄在背後撐着,一直是自由自在,但卻也沒顧得上巫山之樂。後面變故,我又天天忙着你死我活,仍沒什麽時間嘗嘗魚水之歡,早就有人勸我找些個暖床的發洩一下,久積失調傷身。”
“之前沒想找,是沒有看着合眼緣的,既然今天你毛遂自薦,那就試試也好。”
天狼聽得有些茫然,又有些窩火,可又不知道為什麽窩火。
聽來聽去他似乎是願意了,獵物不再掙紮任由享用,這還不夠嗎?
似乎是不夠的,但到底為什麽不夠,他想要的究竟是什麽,那是的他,或是他們,都不懂。
大族長繼續說道:“機會給你,但你要是做不好可別怪我翻臉無情。”
天狼低頭要堵他的嘴,卻被他偏頭避過,又問:“聽沒聽清楚我的話?”
天狼咬牙切齒道:“清楚了!”
大族長終于放松了身體,把自己交給那家夥:“你就只有一次機會,讓我舒服,不許讓我疼。”
天狼一把撕開了他的衣襟。
也不是沒見過他的身體,以前怎樣的思慕私下裏肖想,真到了享用獵物的時候,忽然就小心翼翼起來。
似乎真的怕自己做不好,就真地會像他警告的那樣,再沒有下次機會了。
于是……一夜缱绻,皆是大族長一人的極樂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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