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哲也發燒

看着懷裏少年的睡臉，赤司心下一動，不由伸出手指，輕撫摸上了黑子的發。

頭發的觸感柔軟又舒服，指尖觸上去覺得細膩冰涼。赤司心中暗想，難怪大輝總喜歡揉他腦袋。好像，很早以前他就很想親手摸摸看了。在想到這一點之後，赤司不由得又開始思考，他為什麽會想要摸？

這想法出現得太過突然，就連赤司也覺得驚訝，卻又帶着些探尋新事物的新鮮與興味。要知道擁有天帝之眼雖然很方便，但也損失了他不少樂趣。

大輝還真是遲鈍，竟然連這孩子淋雨太久導致生病了都沒發現。赤司撫摸上少年冰涼細膩的肌膚，俯身，額頭貼上少年的額頭，在感覺到比身體肌膚明顯溫度高了不少的額頭溫度時，赤司冷紅色的眸子微眯。

身為運動員，這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可不行。這麽不會照顧自己，以後豈不是還要專門來調理你的身體才好？

那麽，接下來該怎麽辦呢。看樣子是發燒了呢。嗯，比較方便快捷的方式似乎是讓大輝過來把哲也帶過去，不過大輝才被叫過去，練習可不能就這麽中斷了，畢竟他算是帝光勝利的王牌之一。

赤司撫着下巴仔細思索了一會兒，還是撥通了家裏的電話。

“我需要一臺車來學校。嗯，盡快。”将手機蓋輕阖上後，赤司伸手将黑子抱起。他的臂力雖然不如青峰，不過黑子體重很輕，抱起他的力氣還是綽綽有餘。

赤司俯視着鳶藍發色的少年，此時的他看上去毫無生氣，眼眸緊閉着，臉頰蒼白，呼吸急促。在被自己抱起的那一刻，少年的手指驟然攥住了他的衣角，看上去極其沒有安全感。和平時面無表情喜歡逞強的樣子不同，此時的他，雪白的面龐上陡然溢出了一絲脆弱。

赤司冷紅色的眸子閃過一抹淡芒，手巧妙地掰開對方攥着自己衣角的手，輕輕握住。微涼的溫度落在掌心，赤司的唇角抿了一絲淡淡的笑：“啊呀，這麽脆弱可不行哦，哲也。就讓我好好調/教你吧。”

====================我是黑子被赤司隊長帶回家這樣那樣了的分割線===================

黑子再度睜開眼的時候，看見的是日式的天花板，身下的床透出一股淡淡的芳香，那是種說不出來的好聞味道，整個房間看上去幹淨而整潔。

他這是……怎麽了？記憶出現短暫的缺失期，前因後果都不太想得起來。

鳶藍色的眸子裏泛着大片迷茫之色，仿佛是一派空蕪，腦袋陷入了一片混沌，一時之間分不清這是在哪裏。直到他聽見身邊傳來的聲音，才堪堪回過神來。

“你發燒了，暫且不要亂動，哲也君。”聞言，黑子大吃了一驚，不由得轉頭看了過去。說話的人正是赤司，他一雙冷紅色的眼眸靜靜地盯着黑子，雙手交叉擱在下巴下，正微笑地看着他。

一對上赤司的眼睛，黑子就不由得迷茫地眨巴了下眼，一雙霧蒙蒙的眸子這才稍稍驅散了些迷蒙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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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燒了？因為之前淋了雨的緣故嗎？黑子在心中默默嘆了口氣，臉上表情雖沒有變化，但是思緒已經是游離開外了。自從小時候大病一場之後，自己的身體一直就不怎麽好了，沒想到抵抗力竟然差到這種地步了……

“哲也君。”突然被叫了名字，還沉浸在思緒裏的黑子，下意識地點了點頭，乖巧地答道:“在。”

那副不知雲裏霧裏的表情讓赤司不滿地眯起了眼。他手指輕扣上床沿，沉吟道:“你的身體狀況很糟糕，就算現在進行調養，整個國中也是無法上場的。”雖然語氣很溫和，但是口吻斬釘截鐵，而且內容讓人相當失落和難過。聞言，黑子沉默地垂下了頭。他心裏自然知道赤司說的都是對的，壓根就無法反駁。

“不過，正如我之前和你所說的，我有一個提案，”赤司豎起右手食指，唇角含着篤定的笑:“可以讓你站在首發隊伍裏。當然，要得到就必須要付出，這要犧牲你一些東西。”

聞言黑子驀然擡頭，之前赤司和他說過那些話的記憶驟然回籠，他望着赤司的眼睛裏仿佛燃起了火苗，這是前所未有的希望之火:“赤司君請說。”

“成為影子吧，哲也。”

赤司對黑子的稱呼從“哲也君”變成了“哲也”，足以能夠說明赤司對黑子态度的變化，不過沉浸在能夠進入首發隊伍的興奮裏的黑子，并未察覺。

赤司一句“成為影子”的話，從這一刻起，完全改變了黑子的生活。

“首先，你的身體素質太差。其次，你在籃球上訓練強度不夠，而膳食太随便。住到我家裏來，由我來全面訓練你。”

“不用了。赤司君把訓練菜單給我，我回去後……”

“哲也，在此之前，我想我應該告訴你籃球部的規則——我的話是絕對的，明白嗎。”雖然是疑問句，但完全沒有征求黑子意見的意思，雖然是微笑着，但是臉上的神色明顯就是不容置疑的絕對。

看着赤司微笑卻不容拒絕的神情，黑子只得無奈地點了頭。

——赤司君，雖然看着很溫和很好說話，但卻意外地很威嚴很霸道啊。

赤司終于滿意地笑了：“很好。今晚你回去後收拾好東西，明天再拿着行李跟我一起回來。明天我會介紹你進入一軍，不過離正式上場比賽前要先見習一段時間。”

黑子點了點頭:“好的，赤司君。我明天就可以開始訓練了嗎？”

“我還沒有要強迫病人的愛好。”赤司将床頭櫃上的水杯拿起，站起身來：“既然你醒了，就來吃藥吧。我已經讓醫生看過而且藥已經都準備好了，所幸沒有引發并發症，只是普通的流行性感冒引起的發燒。”

看赤司起身似乎要給自己倒水的樣子，黑子忙不疊地伸手抓起被角意欲起身：“不麻煩赤司君了，我自己……”

“不要動。”赤司輕聲阻止，含笑道：“既然是病人，還是好好休息吧。”

黑子呆呆地愣在原地。雖然赤司君的聲音很輕很溫柔，但是黑子就是從中間感覺到了一種不容人拒絕的強勢。——不過，這也是赤司君給予的一種溫柔吧？黑子不确定地想道。

赤司将溫水倒好遞給黑子後，又從鋁板裏摳出數目合适的藥片放到黑子手上。赤司君還真是很會照顧人啊……在将藥片吞入喉嚨時，黑子模模糊糊地想道。

帝光中學籃球部。

第一次站在部裏所有人的面前，黑子一時間有些緊張，差點用微弱的存在感把自己的存在都消除了，可是赤司卻不容置疑地将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這是黑子哲也。從今天起，他會留在一軍。”

“喂！赤司，就算是你，随便就把三軍的家夥拉上來，也說不過去吧？他可是輸給了我的！”在未知實力的情況下，很快地，在二軍的隊伍裏就有人對黑子發出了質疑。說來也是，他是二軍的都因為比賽輸了沒能進入一軍，這個三軍的明明都已經輸給了他，為什麽——

“我已經決定了。”赤司的聲音很輕，但是卻擲地有聲。

“你……！！”聽到赤司的話，對方明顯有些毛躁了，似乎是打算破罐子破摔地堅持道：“反正我反對！我不認可這個人！”

赤司唇角的笑容弧度半分未變，口吻依舊十分柔和：“那這樣吧。一個月後有場比賽，我就将首發的位置讓給哲也。如果哲也輸了，我就把手砍給你。反之，哲也贏了，你就留下你的手……或者退出籃球部，如何？”雖然是說着“砍手”之類相當恐怖的話，但赤司的語氣輕松得就像是邀請對方去郊游一般風輕雲淡，臉上甚至帶着和之前別無一二的溫和笑容。

“什……！！”對方明顯被赤司這話吓了一跳，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他知道赤司是擁有一雙能看清未來以及看出球員潛能的雙眼，但他怎麽也無法相信就黑子那樣的小身板會隐藏着什麽樣的潛能……但是如果是赤司的肯定的話……他臉上一露出遲疑之色，整個人就已落了赤司下風。

看着赤司緊逼的目光，那持反對意見的男生已經是全身緊繃，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這才回過神來不甘不願地低下頭道：“我……我相信你就是了……”

“我早就說過了，我的話是絕對的。違抗我的人，我不會允許他再留在這裏。石川君，你今天的練習翻倍，再有下次，可就不只是這樣了。”

“……是。”對方完全失去了最初的氣勢，只得低低地應了。

在赤司的這句話之下，所有人都接受了黑子的加入——即使只是表面上。